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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战争的胜利者,自称为神;而那些被他们打败的,被他们杀戮了的,被他们称之为魔。
这些胜利者们,这些经过无数杀戮,双手沾满鲜血的胜利者们,竟然要追究它抢夺头颅的罪责。
它愤怒了,从之前体验过的无数头颅中,它已经看到了那战争,那些胜利与失败,那些光明与肮脏,长长的岁月里,无数的人和其他生命的黯然逝去。斩落的人头如瀚海黄沙,为什么这些人单单要来责罚它?!就连那些要责罚它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堆积如山的尸骨不正是他们一路走来的阶梯?!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做,而它仅仅夺取了一颗头颅都不行?!
成群的人围着它,他们比它还要愤怒,那一颗颗头上尽是一张张正义凛然的脸,激烈的言辞仿佛闪着无比光明的色彩,高高挺起的胸膛因此自觉的分外伟岸,自封为神的人,竟然觉得他们就是天地的主宰。
它笑了,要知道它出生的时候,天地刚从混沌中被劈开来。如今这些在最后时刻诞生的生命,这些自天地诞生以来,最喜欢杀戮的生命,竟然要来审判它的罪责,它杀戮的罪责?!
它体验过他们几乎所有的人生,它了解他们几乎所有的禀性,它看着他们诞生,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战争,那些自欺欺人的谎言,那些自诩自吹的荣耀,在它看来,不过一场戏言。
“你们所有的人生都太可笑了,太无知了,太愚昧了,你们不配拥有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头颅!”
第186章 ,业空山的最底层()
这是它对他们讲的第一句话,说完后,它便动手了。【。aiyoushenm】
那一天,天空是红色的,大地是红色的,海洋是红色的。头颅如同暴雨般散落,它虽然能同时操纵九个头颅,但面对这么多胜利者的头颅,却一个也没有要。
因为,不配。
这些人的头颅不配给它用。
直到,它看到那颗头颅——他的头颅。
他站在漫天散落的头颅中,他站在汹涌着的血海中,他站在焦红色的大山中。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这个头?”
它心中一惊,豁然开朗,对呀,天地间只怕也只有这颗头颅配的上它了。
它兴奋地点了点头,但它并不像夺取他的头颅。
他笑了,欣慰豪迈苦涩悲凉,任何一个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笑容,但最后都化为了怜惜。
“我将我的头给你,但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再随意杀伤人命了!”
这是他最后的话,说完他摘下了他的头颅,亲手按在了它的身体上,从此以后它真的成了他,但也真的是另一个他。
那一刻,它实现了所有的梦想,但却感到无比伤怀!
这便是它成为他后,第一刻的感受,那是它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切,是那么的深邃。
“原来,拥有自己的人生,是这样啊!”
他(它)说道。
……
……
这里大约就是业空山的最底层了,粗粝的岩石上尽是巨大的抓痕,究竟是什么样强大的动物才能造成如此触目惊醒的毁坏?!
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抓痕,与上层山洞里的符文隐隐相似,似乎是某种文字,亦或功法,亦或阵法。在修行者眼里,这抓痕蕴含着某种力量,一股来自远古的强大力量,这也是城主和教主他们不愿深入此地的原因。
这是一个比上面任何一个山洞都要大的洞穴,相对周围粗粝的壁上满是抓痕,地面要平整的多。
幽黑冰冷的地面上,是一副巨大的图画,那是由无数个圆组成的像蛋一样的东西,这个蛋十分巨大,和这个山洞相似大小。
这在个蛋的中心,蛋黄位置处,停放着一尊石棺,有近十米长,宽也有六七米,石质坚硬厚重。
如今石棺上坐着一个少年,一脸平静的少年。
那老者不知用什么功法封住了朱炯的元神和体内的一切法力,他现在的力气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那个老者挟持着他来到这里后,将他一把扔在这石棺上,自己径直钻入到了石棺里。
石棺的棺盖被推出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那个老者虽然并不胖,看体型绝对钻不进去,但他就这么钻进去了。
朱炯只看那个缝隙一眼,便不再理会那个老者以及那奇怪的石棺。他张开双腿,舒展身体,尽量使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就像他并不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而是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迎面还吹着温暖的带着咸味的海风。
一抬头,他便看到了石壁上那些凌乱暴烈的抓痕。曾经仔细抚摸钻研过上层山洞里的那些符文,只一眼,朱炯便看出了这些抓痕有些蹊跷。
上层的那些符文虽然到处都有,但全是一些简单字符的重复,事实上只用了半晚,朱炯便完全记在心里了。
面前的这些抓痕,虽然布满了四面石壁,依旧没有过多复杂的内容,前前后后归纳起来,不过是四只爪子而已。
但是无论那些符文还是这些抓痕,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就像阴阳两相,构成八卦,进而六十四卦,囊括整个天地。
懒散地坐在石棺上,朱炯开始深入地观摩思索那些符文与抓痕。
将自己的意识扩散开来,沿着那些抓痕慢慢流淌,随即他体内某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悸动。
一片片抓痕看下去,如同之前观摩那些符文一样,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在响应着,响应着这来自远古的呼唤。
“我要灭了你的元神,夺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不知何时,那个老者又从石棺中钻了出来,盘着腿佝偻着身躯,坐在朱炯身旁。
朱炯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石洞那高高的穹顶,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穿过了这山洞,他看到了一片遥远而自由的夜空。
“我可以理解,”朱炯淡淡地说道:“你一直在这里,被困了很多年,难免寂寞。”
“难道你会觉得,我因为寂寞就不会杀你吗?”
“不,如果我真的是你离开这里的希望所在,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
“你猜的很对,我马上就会动手。”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先用魔音陷阱诱我过来,后又用传授法力,最后你甚至拿出了茹儿来诱惑我。你饶了那么大的弯,要动手早就动手,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因为你必须在某种情景下动手,才真正有用。”
“即便你猜对了,你又怎么知道是那种情形下呢?说不定现在就是了呢?!”
“我的确不知道是那种情形,但肯定不是现在这种情形——我的道心很平静。”
“嘿嘿,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对了,既然带你来到了这里,那就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家吧。”
老者一手抓过朱炯,一挥衣袖打开了石棺,将朱炯放了进去,顺势又将棺盖盖上了。
“我家里的摆设可能有些奇怪,不要太过吃惊啊,少年!”
石棺里面颇为宽敞,有一间屋子大小,不同于外面的黑暗,石棺深处竟然镶嵌着夜明珠,越往里越是明亮。
整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只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颗硕大的头颅。
那是一颗男人的头颅,脸庞十分英武,在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
朱炯盘腿坐在地上,刚好跟那个头颅一般高。一人一头,就这么默然相对,那人头上的某处忽地深深吸引了朱炯的注意力。
……
……
前一时刻,在业空山的最顶处,虚空里冒出了两道黑影,两人身穿皂衣,头戴黑纱帽,类似公差打扮。
他们刚刚显出身形,在不远处,又冒出两个身穿白衣的人,头戴白纱帽同样做公差打扮。
第187章 ,恳求()
黑公差一拱手,“怎么滴,又是您二位啊!”
白公差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嗨,我们又见面过了。”
“你们来难道是为了那个人?”
“你们来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人?”
两白对两黑,四人相视一笑。
……
……
身处石棺,与人头对面而坐的朱炯,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老头真是太天真了,弄一个巨大的人头就像吓到他。要知道自从下山来,没攒下什么钱,修为也没有长进多少,但血腥的场面倒见了不少,一颗心说不上坚硬如铁,比同龄人倒是成熟了很多。
他笑的另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他不再感到焦急,更不会恐惧,那些意味难明的符文与抓痕,仿佛是某种指引,未来第一次以一种朦胧的姿态超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仿佛是某种箴言。
特别是那人头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是那样的幽黑又是那样的明亮——比黑夜黑,比深渊黑,只有地狱十八层之下那无尽虚空的黑暗可与之比拟,因为你永远无法看到它内心的真实;却又比太阳还要亮,比天庭司掌白天的灼日星君的法杖还要亮,也许西方极乐世界大日如来佛光可比,因为它仿佛看透了一切。
……
尽管没有听到朱炯的笑,身外石棺外的老者变得十分愤怒与暴躁。他化身为一道黑影,不断地围着石棺游走,速度越来越快。
一圈圈的绕行,他所前行的轨迹,正是那个巨大蛋一样的图案。暴烈的气息在他体内肆虐,不时飞到空中撞击到石壁,黑爪挥动,落下浅浅的白印。
被关押了不知多少岁月,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这样的暴走,才能使得自己不会发疯崩溃掉。
急速的奔跑,使他已经化为了石洞里的一道残影,他的面孔已经扭曲的完全没有人形,这是他扭曲着的灵魂的一个外在的展现。
过了很久,残影终于消失,冰冷的石洞里,一个佝偻的身影,蜷缩在石缝角落里瑟瑟发抖。那扭曲的脸也已经恢复了几分人样,只少依稀可以辨别出五官,上面布满了豆大的汗滴,其中一些也许是泪水,因为流的更沉重些。
“不等了,我现在就去杀了那小子,将他撕碎了,一片片嚼来吃了!”
惨白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他对着黑暗冰冷的石头恨恨地说道。
“对,我这就去吃了他,一口口慢慢地嚼,从今年初一,吃到来年十五。”
那只巨大的眼球瞪的鼓鼓的,突地一翻,全是白眼球,扑棱棱地大白眼球甚是吓人。
身体里某种东西在蠢蠢欲动,让他一阵恶心难受,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这种撕裂灵魂般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异变,才成为今天这副尊容——大眼如拳,小眼如枣核,驼背,四肢如野兽。
“我要杀了他!”
他猛地从那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一纵跳向石棺,瘦弱的身体如定海神针,岿然不动,大眼球上那幽黑的眸子终于翻了出来,此刻闪烁异常凶狠的光芒。
此刻他的全身充满了力量,而那个少年就在他脚下的石棺里。
黑漆漆的石棺,异常地沉重,朱炯即便使用法力也无法撼动分毫,不然那老者也不会将他关在这里。
但老者衣袖轻挥,棺盖便翘了起来,他随即化为一片黑影,倏地飘进了石棺。
黑瘦细长,十根手指带着锋利的爪子,犹如一阵阴风,飘飘忽忽,以极快地速度扑向了朱炯。
朱炯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刚刚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极度危险的信号使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那一刻他就已经确定自己马上就会死去。
虽然那老者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体,便不能伤害自己,但一个疯老头又怎么会在乎那么多。
但朱炯还是转过身来了,即便是死,也要直面死亡。
疯狂的驼背老头停了下来,他那幽黑细长的利爪已经触到了朱炯的前胸,距离朱炯的心脏只有很短的距离,显然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利爪突破这人体最后的血肉防线。
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那双眼睛。在被关押的无尽岁月里,他已经看过那眼睛无数次,而那眼睛的神情依旧停留在最初的那一刻。
穿过无尽的岁月,不曾减一分不曾增一分。
“我将我的头给你,但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再随意杀伤人命了!”
随着他看到那眼睛,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灵魂深处。
两道清泪由那对极不相称的眼中滴落,并没有因为眼睛的大小而有所不同,同样的剔透,同样的晶莹。
“我没有再杀伤人命,但是,你在哪里呢?!”
朱炯看着几乎跟自己贴着脸的老者,那丑陋的脸,那怪异的眼球,那轻盈的泪,同时他听到了那无比伤怀近乎哀求的声音。
一瞬间便出现在眼前的画面总有种似真似幻的错觉,而心脏所感受到的那种彻骨阴冷的杀意却无比真实,没有法力的运用,单单是这凌然的杀意,便足以使得心脏如冰封般僵化。
老者刚刚一瞬间,是真的打算杀他。
看着老者的表情,朱炯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不过隐约感觉到可能和背后的人头有关。
随着那股阴寒绝霸的杀意退去,僵硬的心脏再次恢复跳动,从死亡的深渊一闪而过,朱炯觉得子的身体仿佛变轻了些。
“求求你了,把你的身体给我用好不好,我真的要离开这里!”
老者跪到在地,不住地在朱炯面前磕头,那哀求的神态无比卑微。
世上哪有这种请求,交出身体等同于交出生命,甚至要更为严重得多,元神被灭,躯体被夺,这是怎样惨烈的下场。
而此时那个老者正在祈求朱炯,祈求他自己走向那个下场,尽管就在刚刚,他差一点就杀了朱炯。
朱炯静静地看着老者,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去,他继续与那人头相对默然,内心不禁十分好奇——一颗人头放在那里,就让恐怖的老者这番模样,他活着的时候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本章完)
第188章 ,不怕,不怕()
宽广的额头上,第三只眼中那悠远的气息,直接穿透了他的思虑与灵魂,只有无尽的虚空与广袤的宇宙才是是那眼睛真正的目标。
……
……
在之前老者要杀朱炯的那一刻,这个画面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亦或虽然没有用眼睛看到,但却被他们清楚地感知到了。
教主的双手一阵发白,手心都渗出了一层细汗。
城主一颗心也高高悬起,手里已经捏了法诀,他早就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这排山倒海的气势被他轻轻握在了手心,凝而未发。
直到那冲天的杀意终于退去了,他才叹息了一声,“还好他没动手!”
业空山顶,两白两黑,四人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山体,双手笼在袖子里插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似是藏有武器或者法器。
一名白衣人,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他竟然没动手!”
两名黑衣人对望一眼,嘿嘿一笑,“这也未必是坏事,还没结束我们再看吧。再说,即便他动手,杀了那少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就我们四个只怕也奈何不了他。”
白衣人思索了一会儿,忽地若有所思,凝神问道:“三界最大的隐患在这里了,能早日解决,怎么也算得上三界的幸事。难道冥君他有不同的看法?”
黑衣人恭敬地对着虚空行了半礼,“我们主上那是乾坤独运的主,我们职位卑微怎么能窥其万一呢!不过,这里的确不是主上最关心的地方。”
白衣人也对虚空行了半礼,颇有些羡慕地说道:“老哥,别说笑了!您二位身为冥君殿前行走,受冥君直接指挥,这职位那儿低了。而且,冥君令行禁止,实乃一代霸主,哪像我们的主上……”
说到这里,两位白衣人相视苦笑,肚子里的苦水都要从头顶荡出来了。
黑衣人嘿嘿一笑,“二位,欢迎来到阴司啊,地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两位白衣人脸色同时一黑,心说,你这不是诅咒人嘛?!可是,转而想想现在的处境,地府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还真挺有诱惑的。
黑衣人看到白衣人变黑的脸又慢慢变红了,不由得暗暗好笑。
这边白衣人思虑翻腾,一眼瞧见了黑衣人那戏谑的表情,变红的脸又变白了几分,高声说道:“二位,我们天庭的大门也随时为二位敞开,欢迎你们随时升天啊!”
四个人,八只眼,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僵持了约有一分钟,同时哈哈大笑。
……
……
老者依然在朱炯背后拼命地跪拜,他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境界,之前发狂要杀了朱炯,看到那人头的眼睛,又勾起了往事,心情激烈震荡下,他已经陷入了偏执,其实他现在比之前还要危险。
作为当事人,朱炯第一个感觉到了老者的异样。起初,他并不理解老者的作为,但他相信这不仅仅是耍花招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