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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还是先别说了。”
“怎地,说还不让说了!还他奶奶地有王法嘛?!”
“不是的,大人,他们到了。”
一杆大旗缓缓行到近前,其上几个滚金大字“锦衣卫千户欧阳”。
旗杆之下是一座华贵的车辇,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端坐在上面,车辇后方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远远望去竟有数万人之多。
欧阳千户冲刘总兵遥遥招手,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但刘总兵没有听到。
因为天空中突然响起了巨大的雷声,那是一种异常阴沉的雷声,仿佛来自于厚厚的棉被里面。
刘总兵抬头一看,只见那滚动的黑云已经变得的十分巨大,将朱雀圣使团团围住,从黑云中伸出了四条巨大的手臂,比朱雀圣使的手臂还要粗大,上面满是茂盛的黑毛,握着一柄粗大的狼牙棒。
四柄狼牙棒一起砸向朱雀圣使,她挺起短剑架过这些狼牙棒,饶是她一身蓬勃妖力惊人,面对四柄鬼王级别的狼牙棒,也只能苦苦支撑。
刘总兵心里一阵苦涩:难道今天她竟然撑不过去了,转念一想不正是自己带人来剿灭他们的嘛?!
杀伐果断领兵多年的刘总兵此时竟然心乱如麻,而让他心乱的对象,谁都不会想到,会是那样一位女子。
“刘大哥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欧阳千户已经来到了刘总兵的身前,他看到刘总兵脸色阴沉不定,双目飘忽,一时间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深施一礼,欧阳千户再次说道:“小弟在青兰江上遇到点事耽误了,来晚了,还请大哥见谅!”
刘总兵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位欧阳千户虽然年纪轻轻却能谋善断,城府很深,他对自己一向恭敬,那是看在自己官位兵权的份儿上,此人断不可得罪。
哈哈一笑,刘总兵一把拉住欧阳千户,好一顿亲热地寒暄,就像二人是亲哥儿俩。
寒暄过后,欧阳千户一指自己身后的那数万人,得意地说道:“人数应该足够了,有了这支奇兵,此役我们必胜!”
刘总兵抬眼看去,跟着欧阳千户来的人全是居住在附近的平民百姓,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背着包裹拖家带口逃难一般。
这次所有的计划他都提前知晓的,面对比原计划多了数倍的人群,他知道,这是欧阳千户立功心切的结果,年轻人嘛。
想到此处,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因为到现在为之他们的计划很成功,这给了他们一种错觉,一切都在掌控中。
而真正的悲剧也就此开始了。
欧阳千户带领那些平民阻挡在了那些教徒和信众前面,这下神机营的那些炮兵彻底安全了,但这并不是他们的真正的目的。
那些刀枪不入浑身冒着白光的教徒和信众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量平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付那些官兵,那些侵入者,他们可以勇往直前,然而这些人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因为教主一直告诫他们:要以和善之心对待众生。平日里,这些人当中的有些人走路都小心翼翼,很怕踩到了蚂蚁,对侵入者使用暴力还情有可原,面对这些男女老幼的大批民众,怎么办?
信众望向了白袍教徒,教徒望向宣经圣使,宣经圣使一抬头,朱雀圣使正在黑云里伸出的四只巨大的鬼臂下苦苦支撑,一低头,右圣使服了药正在昏睡。
他们拿起那个小号角,继续吹奏那只春天的乐曲。
教徒一挥手,指着远处的那些兵丁,喊道:“向前向前!”
在这悠扬的旋律里,信众们无所畏惧地拨开那些民众继续向前,只是他们的速度大大降低了。
这给了神机营炮兵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得以选定一个高地,重新布好阵型,重新架好火炮,重新装填弹药。
炮兵们跟那些信众一样,充满了疑惑,之前不是试过一次了嘛?!面对那些发着白光的教徒和信众,他们的枪炮完全失灵的,如今就算那些民众拖住了他们的脚步,放炮依然是没用的啊!
充满疑惑的兵士望向了他们的长官,刘总兵此时正和欧阳千户站在一起。看到属下疑惑的双眼,刘总兵却看向了欧阳千户。
年轻的千户摸了摸自己手指上那枚名贵的祖母绿扳指,对兵士们自信的一笑,拉着刘总兵的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刘总兵有些木讷地看着欧阳千户,却没有动。年轻的千户哈哈一笑,竟然直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这一切都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欧阳千户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点火放炮,一切都是那么的驾轻就熟。
这铁与火的协奏曲再次响起,这次却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效果。
当四处飞溅的泥土与草叶里重新混合了血腥味,笼罩在那些教徒和信众身上那圣洁的白光,消失了。
(本章完)
第203章 ,诛心之役()
白光消失的时候,第二轮炮火已经在空中了,这要得益于神机营平日里刻苦的训练,他们的确不负帝国最精锐部队的称号。
莫名被炮火洗礼的民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虽然炮火只伤及到他们中很少的人。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光在那飞舞的残值中消失了,信众们呆立当场,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教徒们更是惊呆了,他们体内本来就有很多圣洁的法力,之前曾经表演过吞火等神奇的法术,可是现在他们竟然也会被大炮轰死,这还有天理吗?
看着那些人被轰成碎片散落漫天,神机营的大兵们长舒一口气,叹道:“这才对嘛!这才算有天理。”
宣经圣使卖力地演奏着那首春天的乐曲,但在这隆隆的炮火中,一切皆化为糜烂。
在肉体化为糜烂之前,人们的心早就乱的更为糜烂了。恐惧占据了他们的内心,惊慌失措,热锅上的蚂蚁般四处乱窜,却无处可逃。再也分不清哪些是教徒信众,那些是新来的民众。
美丽的草原如同炼狱般,最可怜的是那些跟随欧阳千户而来的民众,他们初入圣山就有幸目睹了那最美丽的色彩,一切仿若梦幻般,谁又能想到这梦醒的这样快呢。
燃着烈火的铁球从天而降,每到一处便将一切撕得粉碎,所有的一切混合着洒向空中,最终又落回大地,仿佛在重铸这个世界。
而在人类的世界里,有另外一个词汇来形容——那就是死亡。
要战胜死亡,唯有信仰,因为生命注定短暂,而信仰必将永恒!
这是教主的话,这是教主说给每一位教徒和每一位信众的话。
而就在刚才,那些信众在那首叫做“春天”的歌曲里明明已经获得了信仰的力量,也明明战胜了铁与火中那个叫做“死亡”的恶魔。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首先这是一个结局,这一个经过精心谋划的结局,要彻底了解这个结局,必须回到一切的开始。
当一个隐蔽而神秘的教会悄然出现在帝国的东南,吸纳了大批民众,以似是而非的教义迷惑他们控制他们,虽然并不能确定其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无论如何对于帝国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隐忧。
而问题真正棘手的地方在于,那些人都是普通而淳朴的民众。他们很容易轻信,因此很容易受到蛊惑。而真正的原因在于,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面对漫长如寒冬的人生,他们需要有人或神来告诉他们:冬天过后,一定会是春天。
这种质朴而纯粹的期盼,在这片热土上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并将永远存在下去。
教义可以是假的,神祗可以是伪造的,一切的法会形式可以是虚伪的,但这些人的心却是火热的真实的无比虔诚的,因此他们的信仰是真的。
于是教主以并不纯洁的目的,用自己那至少看起来很圣洁的光辉为引,使得他们相信自己真的拥有了神灵的护佑,从此以后再没有谁能伤害自己分毫,但这力量其实来自于他们自己的心里,那是蕴含在每个人生命里的精华,火之精华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因此,他们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
既然信仰能够战胜死亡,那要如何才能战胜信仰,战胜这些紧紧坚守自己内心,即便那是一束虚假的光芒,但却真的没有恐惧的人。
没有办法,当他们不再畏惧什么,便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战胜他们。
但是,可以让他们重新开始恐惧,因为他们毕竟是人,并不是真的神。
如何打败这样的人,唯有诛心。
这场战斗早就开始了,这是一常诛心之役,此役已经胜利,现在的炮火只不过是最后阶段的清理,当其心被诛杀,用炮火消灭那些残存的肉体,化为腐臭而焦黑的泥土,必将长出美丽的花朵,绽放在下一个春天。
寒冬过后,一定会是春天,只是这春天,有些人永远看不到了。
让那些人重新开始恐惧的,并不是隆隆的炮声,也不是混合着泥土与碎草那怪异的血腥味,更加不是那些新来的民众被炮击碎而飞舞的残肢碎肉。
而是因为,那些人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正如那首叫做“春天”的曲子,给予他们力量,确切说是唤醒他们自己内心的力量,而这力量来源于田间巷间和破草屋里,来自于一个个普通而平凡的人,来自于一张张并不精美却真诚的脸。
当那些和他们一样普通而平凡的人在他们眼前被炮火炸成碎片,一块块碎肉散落满地,带着粘糊糊的鲜血沾满他们全身;当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炮火下因恐惧而扭曲,惊恐到窒息一般;这一切犹如当头一棒喝:看哪,你们又能逃到那里,你们本就是这样卑贱的生命,你们本就是永远在泥里挣扎的蚯虫。
人,永远不是独立存在的。
将他们生活的所有联系,特别是那些美好的联系彻底撕碎毁灭践踏蹂躏,便是诛心之道。
于是他们开始恐惧,他们开始相信自己就是那样蚯虫一样的生命,他们放弃了坚定的内心,自甘卑贱,双手抱头四处乱窜,却又无处可逃,天地虽大,如若心被诛杀,便真真切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嘛,被炮火清理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必然。
教主教会了他们很多,却没有告诉他们一切的真相,因此这曾经无比坚定的内心,却并不是真正的坚不可摧。
这只是悲剧的一半,悲剧的另一半便是新来的那些民众,他们就是诛心的利剑。
按照当初的计划,用一些民众阻挡信众,然后开火,等破了那些教徒和信众的心,召回民众,再追杀教徒和信众。
然而,欧阳千户召集来了数倍于计划的民众,炮火一响,一切全乱了。恐惧万分的人民自然拼命向远离神机营的方向跑,其实离大炮越近才越安全,离得远正好轰的开。
(本章完)
第204章 ,苏醒的世界()
而且如此一来,所有的民众和那些教徒信众完全混合到了一起。
在这决胜的关键时刻,整齐的炮火再次乱了,甚至于大部分都停了——大兵们其实也是一个个普通而平凡的人,也都长着一张张平凡的脸。
无比混乱的时刻,一个身影站了出来,华美的绣袍干净的一尘不染,精致而俊美的脸神俊非凡。
欧阳千户摸着手指上那名贵的祖母绿扳指,平静地说道:“此役必要全功,不可漏网一人,此刻如不乘胜追击,犯那妇人之仁,必将纵虎归山遗祸无穷。”
早有副官传令下去,炮火马上恢复整齐而威猛的阵势。他是看着刘总兵说的这番话,这话似乎又像是说给他自己,或者说给兵部,乃至说给整个朝堂。
焦黑的草原上布满了无数大坑,坑里坑外满是残破的肢体,四处弥漫着炮击后的硝烟与死亡的气息,。
在这幽冥世界一般死寂沉沉的草原,有一支曲子轻轻飘荡着,断断续续地似有似无,飘渺无踪,却并不哀怨。
虽然微弱,但依旧那样悠扬那样舒缓,那是一首叫做“春天”的曲子。
从草原通往业空山的路上,还站着三个半人,他们背后还躺着一个人。
八名宣经圣使死了四个,重伤一个,剩下的三人也是浑身浴血,但他们依旧在吹奏,对着焦黑糜烂的草原吹奏,对着惊恐无措四处飘荡的游魂吹奏。
四处弥漫着一层充满死亡气息的薄雾,新生的孤魂野鬼,如死鱼般漂浮着,他们再也听不到那首叫做“春天”的乐曲了。
腐臭的土地犹如死亡沼泽,将他们吞噬,尽管充满愤恨怨怼,滑向地府是不可避免的归途。
苗巫刘老平静地躺在幸存的宣经圣使身后,他已经醒了,大大的眼睛没有了绿焰,也没有因愤怒充血而发红,那是一汪死水般的幽黑与沉静。
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炮火,之前一次他失去了所有族人,这一次他失去了几乎所有认识的人。
但他没有动,因为药力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将他治愈,他需要力量,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刻。
对于业空山里面的那几位,第一个得知外面变化的人是教主。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一个十分微弱的圣洁法力组成的白点正在消失。
城主看到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灌注在那些教徒身上的法力竟然慢慢消失了,非常奇怪,他们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不过他们的魂魄已然受损,是不可能作为万鬼大阵的饿鬼的。”
“虽然那人突破了最里面的那个石室,然而整个业空山法阵任然存在,要想离开这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就任由他挣扎吧。关键时刻我提起那个诱饵,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城主的声音沉稳而充满自信,他对面教主的神情却有些神思不定。
“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是蔡姐姐,按理说有她在那些教徒不会有事的,她修为很高,可是……唉,我也说不上来,总之突然感觉很不好。”
二人心意相通,城主略微思虑片刻,抬手一挥,又是一个空间碎片,将业空山前草地上发生的一切全都映照了出来。
二人纵横三界,修为深不可测,看到的场景却让他们震惊无语。
业空山最底层,四颗人头中的那个老人头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其余三个人头一阵摇晃,都感到莫名其妙又惶恐不安,突然其中一个人头提鼻子一闻,也跟着大笑起来,马上另外两个人头也明白了过来,四颗人头一起哈哈大笑。
“有很多很多年没有闻到如此甘甜的味道了!”
“是啊,我记得上次如此浓烈纯净的鲜血的味道,还是那场神魔大战时。”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万鬼大阵了!”
三个男子的人头兴奋地讨论着,太兴奋了而忘了老人头之前的教训。
不过老人头更为兴奋,任由三个人头说话,这次他并未阻拦,那一张老脸上就要开出了花来,嘴里的黄牙黄的更加鲜亮,黄的更加灿烂。
“你们都错了!”老者抬头望着头顶那高耸入云的业空山,兴奋地说道:“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四位神官是最后意识到这些变化的,他们沉默地走在空旷的山洞里,身形颇为萧瑟。蓦然间,一阵由洞外刮来的风,擦着他们的身体轻轻吹过。
下一刻四人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可能?!”
“怎能?!”
四人围做一团,八只眼睛瞪来瞪去,满是震惊。要知道业空山乃是独立于三界外的一个空间,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修行者要想进入已是十非困难,当初要不是花花相助,朱炯也进不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凡人?!”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死的凡人?!”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惨死的凡人?!”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充满怨气惨死的凡人?!”
四人尚未做出下一步行动的决定,业空山动了。
巨大的山体仿佛活了过来般,摇摇晃晃如同巨人在伸展着腰肢。
一股来自远古的气息觉醒了,其实他一直都醒着,只不过现在终于不再遮掩而完全展露了出来。
望着业空山那高耸入云巨大的山体摇摇晃晃的就像要走两步一样,欧阳千户精致的小脸一阵雪白。
刚刚是他们做的事震惊了别人,现在轮到别人做的事来震惊他们,这也算是一种因果轮回,苍天饶过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神机营那些久经战阵贵为帝国精锐的士兵也都吓得面如土色,那些差官公公以及跟随欧阳千户的锦衣卫,更是吓得浑身如筛糠。
业空山不仅动了,而且还笑了。
“哈!”
“哈!”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