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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不同和风波恶连忙过来迎接,包不同向慕容复低声禀告苏星河、丁春秋、玄难等三方人众的来历。
而且包不同口齿伶俐,语速极快,在短暂的时间里就将之前那些人破解棋局的情况将要的概述了一遍。
慕容复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
“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平时自大无比的丁春秋也难得的说了几句客气话。慕容复最后才和段誉相见,话道:“段盟主,你好啊!”
段誉淡笑着回了一礼,道:“我还是那样吧,只不过你们去东海之滨的寻剑之行很不顺利,连你堂堂的姑苏慕容复也没有控制住局面啊!本盟主有些失望。”
慕容复苦笑一声,不愿过多解释关于寻剑之事,就走到珍珑棋局之前,拿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但这弈道只怕也是寻常。”
他话音未落,就紧接着下了一枚黑子。
慕容复道:“就算我的棋力不够高,却未必便输于你。”
于是慕容复和鸠摩智就一个尝试破解棋局,另一个就将珍珑棋局的后手变招施展下去。
此刻,慕容公子心里叫苦不迭,他之前躲在松树之后,见了段誉破解棋局的过程,而且经过自己的思索,对于棋局有了一些独特的见解,有八成的把握能够破解棋局,怎奈何鸠摩智来拆解棋路却是出乎于他的意料。
如此一来,慕容公子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要不是慕容公子的涵养极好,估计现在都要跳起来喝骂了。
鸠摩智也很睿智,而且擅长下棋,他无意于破解棋局,只想捣乱,干扰别人,于是他跟着就下出许多精妙的后手招数。
半个时辰之后,他俩下了三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慕容复终于忍不住怒道:“大师,你这么瞎捣乱!要不你来解解看。”
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世上根本无人可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中翻来覆去想的就是鸠摩智的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片刻之后,慕容复的眼前渐渐模糊。
仿佛棋局上的白子黑子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
烽烟四起,沙场征伐。
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焦急。
他不由得叹息道:“我姑苏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的追逐,终究化作一场幻梦!时也命也,夫复何求?”
突然间,慕容公子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自刎而去。(未完待续。。)
第189章段延庆下棋
当慕容复呆立不语,神色不定之际,所有人都凝视着他,还以为他在研究着更为厉害的后手棋路。
没想到他居然会忽然拔剑自刎,包不同等人都慌了,赶紧纵跃过来,但距离还是太远,眼看着就要来不及相救。
段誉冷笑一声,他可不怎么看好慕容复,也没打算相救。
但在此时,王语嫣却看向段誉,呼喊道:“段公子,求你救我表哥呀!”
段誉心里顿时思绪纷涌,终究想道了曾经败于慕容复剑下,而且还定下了一年的比剑之约,那么现在慕容复若真的自刎而死,那么以前的仇就没法儿报了。”
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就是要善于作决定,当机立断,他立即就决定救慕容复这一次,只为让这个对手活着,以后好正面报仇。
半年前的一剑之仇,必须要亲手来报,否则会成为段誉心境之上的一个障碍。
他当即运转浑厚的内力,聚集于左手之上,以娴熟无比的手法,发出一记一阳指芒。
围观的群豪们但见一道淡金的指芒闪烁,精准无比的攻击在慕容复手中的剑刃之上,发出清脆的铿然之声,然后长剑应声而落。
慕容复这才惊醒了过来,看见大伙儿惊异的目光,又看地上掉落的剑,以及感受到右手虎口传来的阵痛,喃喃的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公子刚才在棋局之上失败,受到打击。忽然要羞愧的自刎呢,还好大理段公子及时相救。”鸠摩智微笑道。
他刚才距离也不远,却没有及时相救。可见鸠摩智虽然表面客气,但心里并未将慕容复这个故人之子当做一回事儿。
慕容复也不怪他,毕竟江湖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王语嫣过来拉着他手,连连摇晃,急切的道:“表哥!解不开棋局,那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
她这般说着,泪珠儿就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慕容复茫然道:“我的佩剑被人击落。是谁救了我?”
王语嫣柔声道:“幸亏段公子用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打落了你手中长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包不同也过来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之前也有几个人被其气闷得吐血,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再耗费心思。”
慕容复点头,捡起佩剑。还剑入鞘。
他转头向着段誉。拱手致谢道:“多谢段公子救命之恩,姑苏慕容复没齿难忘。”
此时,慕容复的感恩态度非常的诚恳,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群豪们对于慕容复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果然是一个知书达理,文武双全的翩翩佳公子啊!
“慕容公子何必感谢我,咱们有一年的斗剑之约,我可不想没机会报那一剑之仇。”段誉淡然笑道:“就算你要死。也得死在我的剑下。”
尽管在群豪看来,段誉显得颇为不近情理。但是这也没什么,段誉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就行了,这些盲目从众的群豪,段誉正的看不起他们,不过是一群瞎嚷嚷的乌合之众罢了。
“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果然厉害,近乎四丈的距离也能攻击得到。”慕容复微笑道。
就在此时,远处有一个如同恶鬼的声音飘忽忽的传来:“哼,是段正淳吗?或者大理段氏另有人在此。”
段誉对于这个声音可不陌生,这正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的声音。
紧跟着,就有一个破锣嗓音大呼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
须臾,四大恶人就飞跃到了眼前。
段誉淡然一笑,道:“不消徒儿,你也来了!”
南海鳄神忽然见到段誉在此,甚感惶恐,上次在江南无锡城里,四大恶人跟乔峰和段誉一战,南海鳄神岳老三还以为彻底将段誉得罪了,因此惭愧无比。
没想到段誉不计前嫌,还先给他打招呼,岳老三惶恐之余连忙拱手道:“师父你老人家安好。”
本来他该行跪拜之礼的,只不过不能当着这么多的武林人士,折了四大恶人的威名,因此岳老三没有对段誉跪拜。
段延庆以冰冷如鹰隼的眼神看了段誉一眼,上次的一战,他败在乔峰的降龙十八掌之下,而段誉挨了他的一记高深的一阳指芒,居然没有大碍,这让段延庆很震惊。
“你小子的气息又变强了,为何武功进境如此之快呢?”段延庆的嘴巴没有动,空气里就响起这奇怪的声音,是腹语之术。
段誉的目光也很犀利,盯着他道:“这只是运气好罢了,没有什么奥秘,不足为外人道也。延庆太子你棋力高超,还是尽快去破解珍珑棋局吧!”
曾经在万劫谷里,段誉可是亲眼见得段延庆跟黄眉僧的对弈。
当时万劫谷并没有棋盘和棋子,他俩就分别用一阳指和金刚指的指芒在虚空交错,形成棋盘,然后就那样凌空下棋,不时的用内力维持棋局不至于溃散。
段誉见识过延庆太子的厉害棋力,接下来就拭目以待他如何去破解珍珑棋局。
毕竟这个天龙世界跟原著还是有差别的,倘若延庆太子真的能破解珍珑棋局,也不知无崖子能收这个身残志坚的大恶人为徒弟吗?
段誉其实还是有些佩服段延庆,因为当初他还年轻的时候,遭遇了大理皇宫的叛乱,然后脚被砍断,面容被毁,嗓子也坏了,简直就成了废人。
但却由于刀白凤无意间的鼓舞,让延庆太子身残志坚,苦练内功、一阳指,后来还学会了腹语术,然后成就了四大恶人的威名。
倘若段延庆当年没有振作起来,而是如同死狗一般的趴在街道边,估计饥寒而死之后,就会被人们将之尸骸抛掷在乱葬岗之上,与草木同朽。
“可惜段延庆遭逢变故,性格已经完全扭曲了,他连身边的另外三个恶人都不当一回事儿,不在乎他们的死活。更别说他会有慈悲之心了。”段誉心道。
“天龙八部”就是指的众生相,融合了许多东西,段誉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也不强求所有的人都要作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段延庆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以铁杖点了一袭地面的岩石,就纵跃出去五丈的距离,两个起落,就稳稳的降落在刻着棋盘的岩壁边。
他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布满刀疤的脸显得很严峻可怖,他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才以左手的镔铁拐杖伸到棋桶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将一枚碗大的白子吸附着,然后凌空点去,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之上。
聪辩先生苏星河由衷的赞叹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滇南,真乃名不虚传也!”
段延庆以腹语术道了声:“聪辩先生请落子。”
他俩就你一步,我一步的对弈起来。
这次捣乱的不是鸠摩智了,他不想招惹段延庆这样的的恶人,虽说不怕他,但也麻烦。
可巧丁春秋走上前来,作出一副飘然如老神仙的样子,悠然的观望棋局,又不时的堪堪段延庆和苏星河。
丁春秋左手捋着半截雪白胡须,右手扇着羽毛折扇,在段延庆旁边,笑道:“你这招正也不是,魔也不是,不伦不类,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仍然打不开局面,还真是纠结,还不如一了百了来得个痛快!”
虚竹见得这情况不妙,刚才慕容公子那般文武双全,俊雅无比的人尝试破解珍珑棋局之时,被鸠摩智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就要自刎。
而现在这个身残志坚的段延庆,估计也受不了打击,虚竹从没行走过江湖,当然不知道四大恶人的凶名,对于“恶贯满盈”的段延庆也没有憎恨的情绪。
此刻,虚竹反而担心起段延庆的安危来,他很有怜悯慈悲之心,当即从人群里挤出来,呼喊道:“施主还是不要下棋了,这棋局太诡异,不要送了性命啊!”
岳老三怒了,道:“你这小和尚武功低微,长得高瘦跟个旗杆似的,还敢打扰我们老大下棋?滚一边儿去吧。”
他当即就抓住虚竹的腰,让其动弹不得,岳老三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几,而虚竹有近乎一米九的身高,这两人的反差太大了。
岳老三估计有些嫉妒,因此就将虚竹提起来,就要往地上砸去。
“徒弟,不可胡来,你手中抓住的可是你的师伯啊!”段誉赶紧提醒道。
“不是吧,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个师伯出来?师父你可不要忽悠我。”南海鳄神岳老三不由得皱眉道。
段誉很认真的道:“为师忽悠过你吗?这位大师名为虚竹,不久前跟我结拜为兄弟,他不是你的师伯,那又是什么呢?”
岳老三恍然大悟,而且如同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当即奋力将虚竹往前边扔了出去,他这是出乎于本能,就相当于要将犯罪证据丢掉。
悲剧的虚竹刚好摔在段延庆附近,他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体质不错,因此没有受什么伤,爬起来,就仔细看着段延庆现在的情况。
只见段延庆满脸冷汗,眼神迷茫,如同在说梦话一般的道:“我真是个废人,整天到处作恶,让大理段氏蒙羞,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第190章虚竹出手,自填一气
很显然,段延庆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被繁复多变的珍珑棋局,引发了他心里的困境。
本来以为埋藏在内心深处,亦或者说是以为遗忘了的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如同沧海浪涛一般纷涌而来。
段延庆的眼神闪烁,他看到的已经不是棋局的黑白子,而是在大理皇宫里,刀兵相见的场面。
他手执一柄白玉剑,身穿太子服饰,却被一群大内侍卫围住,长剑难以抵挡大刀长矛,身上被划出很多事伤痕……及至他醒来的场景,也历历在目,他比乞丐还要凄惨,浑身血污,伤痕狰狞。
丁春秋看得出段延庆已经被珍珑棋局引动了心魔,遂靠拢过来,离段延庆不到一尺距离,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很和蔼的微笑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唉,真是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哪,再想回首,怎么说那也是不可能了!”
段誉心中一凛,因为平时自大狡诈的丁春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似乎充满了怜惜之情。
这对于已经有走火入魔倾向的人来说,有着很难抵挡的负面作用。
丁春秋这分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打算彻底的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那么他也就算除去了一个劲敌。
于是乎,段延庆丢开一个拐杖,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的珍珑棋局,深情凄然的说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不料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丁春秋依然是微笑道:“说句实话。倘若你死在九泉之下,那也是无颜去见段氏先辈。倘若你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不如自尽了罢,就此自尽了罢!”
星宿老仙丁春秋不愧是旁门左道,这语气和声音柔和动听。就仿佛多年的至交固然在良言规劝一般。
周围观看热闹的群豪们,有不少内功低微的人已经觉得神智有些模糊不清了。
须臾,段延庆终于长叹一声:“哎。看来真的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走了!”
他缓缓提起镔铁拐杖,往自己的头上砸去。
段延庆毕竟是先天金丹境界的高手,就算在此迷惑困顿之际,内心深处还是产生了抵抗的力量。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尽是不对的。甚至是荒唐的。
由于这么一僵持,他手中的铁杖就变得很慢,几乎是停滞在了半空,不时的往下移一点位置。
但这也是非同小可的,镔铁拐杖之上灌注了先天金丹境界的精粹内力,就算是缓缓砸下,也威力不凡,头颅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在场的其他人就算有那相救的心。但若是大吼一声,反而会帮倒忙。
“古人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将棋局打开一条通路,段延庆才会从失魂落魄的状态变得正常。只不过我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珍珑棋局打开局面,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虚竹二哥了!”段誉心道。
在场诸位高手之中,苏星河得遵守师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能相救破解珍珑棋局之人,也就是说,苏星河是棋局守护者。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苏星河既要全力的守护棋局,跟对手进行周旋,应付各种后手变招,却又期盼着一位聪明俊杰,从此破解棋局,让他的使命得以完成。
遇到如今这样的情况,苏星河也只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且安天命。
鸠摩智是个幸灾乐祸的人,现在他正笑吟吟的袖手旁观,宝相依然庄严,人们不会因此就对他有什么怨念。
而王语嫣于各门各派的武学虽所知极多,但丁春秋以心力干扰的魔道功夫并非武学,她完全不懂。
至于慕容复和包不同等人知道段延庆不是好人,他若是走火入魔而死,除去这天下第一大恶人,那是最好不过。
殊不知这世上还有比段延庆更坏十倍、百倍之人,他是标明了的大恶人,因此人们往往会忌惮他,躲着他,受到的危害还不算彻底。而真正凶恶的是那些伪君子,表面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但是转身就给你一刀,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叶二娘觉得段延庆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怨已久,心想他要自尽,却也不必相救,那时她就可以成为第一恶人。
云中鹤和南海鳄神岳老三都挺着急,但也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无计可施。
虚竹出于慈悲之心,在旁边看的焦急不已,当即呼喊道:“施主不要自寻短见啊!须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由于虚竹的内力低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他就算在段延庆的身旁这般大呼小叫,也没有任何作用,就连负面作用也没有起到。
丁春秋怒了,他可不能容忍这个好机会就被虚竹破坏掉,立即挥动羽扇,发出一股森寒的劲风,将虚竹掀翻飞出去五丈远。
虚竹倒在地上,光头上都跌出了一个包,显得很乏力。
“小秃驴,你自身难保,休要在此多管闲事!”丁春秋怒目而视的喝斥道,“本老仙这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