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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主人吧。我也没有留下了的必要,反正刘家的老宅还在,下次你们来找我,大概我会在那附近吧……”。
“或许吧。”我下意识回答,等等,朱琦死了你还要跟到人家老宅去干嘛?
糜分司语重心长的表示,虽然朱琦香魂归去,但作为和她“神交已久”的知己,他有必要看顾她的后事,至于还有一个男主人,也就是刘震撼,朱琦选定的丈夫。他根本是个薄情寡义、不登大雅之堂的男人。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朱琦,他不是个好丈夫,更不可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总之刘夫人既然过世了。刘震撼也很少回来这里,所以,刘细君和某园丁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改变园圃,这是少女时代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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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分司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念叨着根据刘细君的喜好,原本放在园圃中欧式的摆设、大理石的雕刻、喷泉和剪成各种形状的树木都需要搬走了。毕竟朱琦在设计建造这幢欧式别墅时,为了配合房子的风格,将以前的国内庭园改成了欧式风格,但小时候的刘细君却觉得很假,看起来就像玩具一样。按他说的搬走这些东西后,在绿色草皮包围下的池塘铺满了睡莲,杨柳的绿叶低垂,简直就像是一幅画。是用他这个工具画出了一幅美丽的画。
对了,一定要再三吩咐工人,尽可能不要用杀虫剂和除草剂。对造园来说,这可是个很费工夫的要求,但既然是环保的要求,当然要遵守。只保留必要时使用的药剂,全都收进地下的储藏室。
还记得一楼有一个向园圃延伸的露台,由于一直没有使用,累积了多年污垢,要好好的打扫,把它变得好干净。朱琦曾经说,从这里眺望园圃最漂亮。露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放玻璃桌的,平时都擦得亮洁如镜,不用时就靠在墙角那里。同样是那段时间,老宅汰换了许多树木,也重新调整了树木的位置,最外围种了一排高高的树木遮住了围墙,越靠近里面,树木的高度也渐渐变低,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在草皮中央那棵古老的垂枝桃。由于这棵树太有民国风格了,糜分司原以为一定会被连根拔起,没想到朱琦却骂他乱来。说这棵树是园圃的女主人,绝对不能碰。
糜分司觉得自己太大意了。毕竟刘细君从年幼时开始,就很喜欢这棵桃花树,从花开到花落,几乎整天都站在树下,几乎变成了桃花的精灵。糜分司痴狂的说,他觉得,朱琦不是凡人,而是桃花的精灵。
“对了,那个倚老卖老的梅姨绝对不能留了!”糜分司咬牙切齿的说,数落他打听来的梅姨的条条罪状。刘震撼的母亲生他时候碰上三年自然灾害,身子不好*不足,刘震撼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母亲过世时,他只有七岁,十二岁时,刘震撼的父亲也撒手人寰。那时候他们家正被批斗,亲朋好友畏之如虎。
刘震撼也是硬气,坚持绝对不要被亲戚收养,于是一个人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活,就有一个自称是街坊邻居的女人搬来这里,说要帮忙照顾这个苦命的孩子——这个她从小奶过的孩子。这在当时是一件义举,但糜分司却觉得那个女人很讨厌,因为他听说梅姨经常用刻薄的言语欺侮朱琦。听梅姨那个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侄女说,她甚至对朱琦说,是你害死了你的父母、你是花魁,才会克死你的父母,真是活该。
这个女人明明是觊觎这个家的财产,却口出狂言。朱琦好歹是女主人,刘细君却是小孩子,听了冷言冷语,经常跑到园圃,在桃花树下泪流满面。哭累了,就用双手抱住树干,一动也不动,好像自己也变成了树,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让人觉得好可怜。虽然糜分司快气炸了,却也无能为力。还是朱琦把她哄了回去,敲打了梅姨一顿。
但那女人虽然被朱琦敲打了也不消停。正巧她因为生病就趁机撒泼,最后甚至,变得有点不正常,在刘震撼面前说自己受到了花魁的诅咒之类莫名其妙的话,刘震撼那时候也拿她没办法,就让她搬了出去。之后,在刘细君十八岁以前,曾经有好几个女佣人来了又走。只要曾经欺侮过刘细君,对刘细君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或是试图按自己的意思改变刘细君的人,都接二连三地被朱琦赶走了。
为此刘震撼也颇有微词,就是那时候开始他和朱琦生了罅隙,或许用人的原因只是表象,真相是时光流逝,刘震撼发现自己已经老了,他原本就比朱琦大了接近一旬,而朱琦却变得更加美丽动人。虽然嫁作人妇,性情却一点都没变,对青年才俊的魅力也是有增无减。当刘震撼处在穷途末路时候,他希望家中高朋满座,但现在他有头有脸,就觉得众口铄金,头顶绿油油了。
不过在糜分司看来,刘震撼头顶的颜色本来就可疑的很,毕竟他甚至不知道刘细君的母亲是谁。或许,根本不是刘震撼。这可不是开玩笑。毕竟虽然女大十八变,但看起来,刘细君和刘震撼一点儿都不像。
我想,糜分司无论是怀念也好,咒骂也好,其实是不能接受朱琦撒手人寰的事实,甚至把对朱琦的爱投射到了养女刘细君身上,可谓是一种心理补偿,他自己应该也知道吧。只不过情到深处,无怨无悔,我不知道最后会是糜分司知难而退,还是刘细君厌倦了他,但反正结果都一样。
三十年来寻刀剑,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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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预知梦()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糜分司的深情告白,突然精神一振,好像听见了了不得的东西。
“在她过世前一晚,我在梦里遇到了朱琦。虽然已经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但晚上还是很凉,朱琦只披着一件透明的薄纱,靠在桃花开始绽放的垂枝桃树干上。她问我:
”明天会不会开得更多?还没那么快凋谢吧?”
我回答说,听说明天的气温很低,可能过几天才会盛开。于是,朱琦抬着头看着树枝,说:
”那我会先凋谢。”
我听了大惊失色。其实,我听人说,最近朱琦的精神状况和身体都不太好,所以,我不仅是惊讶,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或者我明天会死。”
朱琦说得若无其事。
”但你不用担心。花谢了,明年还会再开。草枯萎了,只要一到春天,又会再发芽。即使我的身体烧成了灰烬,也会获得重生,生出一个比现在更健康的身体。那一天晚上,朱琦还对我说:”老糜,即使我不在了,也请你好好保护这个园圃。为了我的孩子,请你一定要做到。要经常除草、赶虫子,如果有坏虫子,也可以用杀虫剂。“
”啊,刘家老宅园圃的垂枝桃也快开了——幸好,那幢房子的一草一木,至今应该还保存着,我前几天偷偷的去把朱琦的一缕头发埋在了树下。我原本是想要撒一些骨灰在地上,但没有得到殡仪馆的允许。这样也好,每年盛开的桃花,就是朱琦的化身。或者日后会到处流传着什么都市怪谈之类的流言吧。我一定会照着朱琦的吩咐去做。即使在朱琦走了以后,我也会不时地进去园圃,修剪花草树木。”
糜分司苦涩的笑着:“对了,你听到这番话,一定会觉得朱琦是自杀的。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认为,朱琦知道自己的死期近了。
你知道朱琦死的时候的样子,对不对?她怎么可能自杀呢?她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我认为,朱琦根本不是被那个无聊男人杀害的,但也不是自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只是知道自己会在这一天死去。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至今仍然是解不开的谜。
是要求土豪老公下的手?哈哈哈,这绝对不可能。为什么?你只要动动脑筋就知道了。你会把攸关自己生死的事托付给根本无法信赖的人吗?我刚才也说过,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和朱琦结合前一度结了婚,但曾经包养过别的女人,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滚出那个富可敌国的女方的家,和朱琦结婚,可能还妄想着和朱琦背后背景拉上关系,东山再起吧。什么,你听别人说,他并不是个坏男人?
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你有没有听说,在朱琦过世的同一天,另外还有个女人死了。她长得一张狐狸脸,却自以为是文艺女性,我觉得她是个会勾搭朱琦男人的贱人。其实也是,这个对外声称是梅姨的远房亲戚的狐媚子,但另一重身份是从东莞来,跟着梅姨混进这个家里做事的职业女性,她是那个男人的小蜜。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谋求什么,丰衣足食还是上位,但我好几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园圃的角落密会。有时候,也会趁朱琦不在家的时候,像闯空门一样偷偷溜进来。更别提在外面的逢场作戏了,刘震撼这种不忌口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好东西。所以,他被逮捕、关进大牢是罪有应得。虽然我不认为是他杀了朱琦,但至少要给他一点教训。”
“花季快到了,我会去。朱琦一定在等我……。”糜分司以这句话作为了逐客令。
而于祖佳的回应是:“糜先生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职责所在,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紧盯着糜分司的眼睛,但对方坦然对视。“最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你应该还不知道的事,请勿外传。目前的鉴定结果不支持朱琦是自杀的,也不支持是他杀。因为,打死朱琦的那颗子弹还没有找到。子弹贯穿了太阳穴,但房间里却递寻不着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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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祖佳的大口叹气,从糜分司家里出来,就一直没停。我理解他,在听到这个所谓预知梦的时候,我几乎肯定糜分司是凶手了,除了凶手,谁会做杀人预告?不过考虑到我旁边就有一个阴阳先生,我也不敢打包票。
而且,于祖佳最后的话,是在诈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即使子弹飞进了壁炉,也不可能被熔化。”
“是啊,”石苓人助攻,“我不知道警察是怎么结案的,但这件事还是很奇妙。”
于祖佳脸色更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老码头一天一个电话催我赶快交报告,我都开始琢磨是不是把刘震撼和朱琦的故事再回锅一下,交给他应付了事。
想到又要挨一顿臭训,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和于祖佳、石苓人,我们仨蹲在路边,谁也不说话,偶尔目光对视,马上转开,一人一句长吁短叹。这案子是够奇怪的!
说是协助自杀吧?没找到子弹,还有那个狐媚子之死,毒药哪来的?根本没处查,最少没发现朱琦有接触毒药地机会。刘震撼和刘细君也许有可能,他们俩都交游广阔,现在在鬼市没有什么买不到的东西,可惜翻遍了刘震撼和刘细君的家什和电脑,也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这是当然的,做大事的人哪能用自己地工具呢?说不定哪个秘书跑腿,联系和交易一条龙,死无对证。
其实刘震撼如果想杀朱琦,就没道理选一个对自己不利的时间下手……再说了。自己能解决的事,尤其是违法乱纪的事,低调行事就最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找帮手……找个帮手就跟找颗*绑在身上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何况是一大群野女人七嘴八舌。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杀了人赶紧自首。还省的担惊受怕了。
刘震撼看起来实在不像脑子不够用的人,而且朱琦死于枪杀。也不是冲动杀人,搞成这样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反过来说,朱琦如果是自杀……会不会是想玉石俱焚,嫁祸刘震撼?这手段确实也不高明,除了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以外,一点确凿的证据都没留下……
另外还有,酒!法医在朱琦体内发现了少量酒精残留,据说还是洋酒,大概是伏特加一类的。调查了朱琦所有朋友,大家都说她不喝酒!朱琦以前大院的一个小姐妹说。那个诗人就是酒后驾车出事的,所以朱琦对酒精恨之入骨,别说自己喝了,看到别人喝也不高兴。糜分司说的作案手段那更是不可能,哪个缺心眼的凶手会画蛇添足?用什么机关控制住?
真发愁啊……我看一看于祖佳,他两天没睡好,一脑门地小痘痘,两眼都是血丝,象极了笼子里的老虎。我又看看石苓人,小心翼翼的问,“干嘛呢?”自从我上次不听他招呼,我们的气氛就再好过。
我大人有大量,没少拍他马屁,他不表示受用也不表示不受用,我只好把我学过地带有褒义词的成语都念了个遍,比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侠肝义胆,铁骨柔情,寿比南山,龟鹤遐龄,鹰犬之才,狗仗人势……他的涵养了得,每次听我吧了一路,送我到家还能面容和蔼的说,再见。
主要还是因为上次的尴尬……我其实不怕他跟我表白,跟我分手,跟我划清界限也可以,我就是受不了他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像我的那些怨气风一吹就散?好像我是于悟空他是如来佛。
我继续蹲在地上,冷冷地扫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魂呢?”
“你管我?”
他耸耸肩膀,看到我旁边蹲着的于祖佳,“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谈恋爱呢?”
“是啊?怎么样?”我示威,示威!
于祖佳到底跟我是一国的,也挺起宽厚雄壮的胸脯,冲石苓人挤眉弄眼。
他微笑,“不怎么样,挺好的。好好谈。挺般配地,好好谈。”
啊呸?!
哪里般配??我风华正茂沉鱼落雁,跟于祖佳般配?!
我跳起来刚想骂,就看到于祖佳一脸无辜的抬头看我……算了,算了,我忍。
于祖佳目光如炬,“你还暗恋他呢?”
我冲他地头就是一掌,“饿了,吃饭去!你请客!”
“好!”于祖佳干脆利落,说完就慢悠悠的站起来,摇头晃脑的跟着我,“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十来年了,你还没拿下?什么效率啊?”
我猛的停下脚步,恶狠狠的转头,掐着于祖佳的脖子,“你给我记住,是我不想拿,不是我拿不下!”
“哦?”他不惧怕我的威,慢条斯理的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句,“那你拿下给我看看?”
“拿就拿……”我说了三个字,马上反应过来,狞笑两声,“我想把你拿下!”
他胖归胖,身手还是很灵敏的,挣脱我的魔爪跑远,“我人老色衰,除了一身肥肉什么都没有,你不怕消化不良就来吧……”
我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在他渐露惊恐之色时,长叹一口气,“我还真怕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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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红旗不倒()
“没道理啊!”于祖佳愁眉不展。
按照于祖佳的推理,很有可能是朱琦有意无意的害死了诗人,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才会连续做那样的噩梦,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幻觉,看到的所有人都长着诗人的脸,而自己想要杀死他的原因。
从这个角度来说,朱琦实属自杀无可非议。她也许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一走了之了。
至于她是不是和刘震撼在死前喝酒了,倒显得无关紧要,千古艰难唯一死,想要自杀的人,也许因为胆怯需要酒精壮胆。虽然,我们依然不知道毒药是从哪来的……
于祖佳的干劲十足,从发现那个可能也许大概是朱琦梦中出现的公园后,他像疯狂老鼠一样,满大街乱转,整个公园的人几乎都被他问遍了,可惜,没有一个人记得曾经见过朱琦夫妇,毕竟已经是昨日黄花。
我对这事实在没兴趣……我的一群大学女生死党,凌齐紫,向葵,姜雪芹,还有夏绪学姐。只要是女人,都无一例外的认为,单身女人不适合去的场合如下:婚姻登记处,酒店。婚纱店,珠宝店……公园,尤其是公园,最经常看到的是白天一双双情侣,晚上一对对鸳鸯……这是两个极端。
更糟糕的是,我不是形单影只逛公园,而是夹在石苓人和于祖佳之间,死党们笑称我是红花还需绿叶衬,我摊手。
张爱玲说地红玫瑰白玫瑰,蚊子血粘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