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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这周围布局……我怎么又回到了浮雕石龙甬道?!
再一回头,自己的手正稳稳地按在……
一个风干的军装尸骸上。
尸骸的脸半隐在黑暗里,它的手忽然抬了起来,递给我了一把军刀。
我哪里敢接?!一个踉跄跌坐到了地上。
嘚。
嘚嘚。
嘚嘚嘚。
没被光照的浓重黑暗里,接二连三的清脆石板声响了起来。
我捂着耳朵大叫起来,“走开走开!”
眼前场景陡转,我……又回到了那浮雕石龙的甬道。
淡蓝色的火焰在石龙口中那根细芯上静止——
石龙忽地一个翻腾,三面墙上的巨龙纷纷舞动翻滚起来,一只赛卡车轮胎粗细的巨龙一个甩尾从顶上的石壁游到我的面前,它口中散发出潮湿的腥气,獠牙毕现,张合着巨口对我说道——
天地君亲师。
我彻底惨叫了起来。
整个场景忽地全黑了下来。
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慢慢远去,一片漆黑中只有我急促的喘气声。
灯又亮了起来。
我惨叫一声。
“别慌别慌,是我是我。”
听见马呈呈的声音,我好半天才缓过来,在灯光下,她的脸上被自己擦汗擦得黑一道白一道,鼻尖上还有细密的汗,我摸摸自己额头,也是一手冷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我哽咽半天,“我刚才……”
马呈呈的语气也是心有余悸,“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连连点头。
她走近蹲了下来,“我也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呈呈没有急着让我起来,“这的顶上有问题。”
我感觉到自己上下牙哆嗦着打仗,颤巍巍地用手一摸,嘴唇也在发抖,“我知道,这……这都有问题……我……”
马呈呈关了手电。
她打开了手机的照相机,放平手机,开了闪光灯。拍了一张顶上的照片。
我凑过去看拍出的照片。
手机显示正在加载。
忽地就闪出了一张脸。
我吓得一哆嗦。
那脸一双眼睛奇大,全是黑瞳,嘴角上扬到耳根。
我牙关还在打颤。
马呈呈咬了咬牙,“没事,上面就一副画,可能……可能这画让人产生幻觉了……不去看就好了……”
她把我拉了起来。
我恍惚想起自己看到的顶上是满当当的白袍,又一想可能是幻觉,也不敢再细想。马呈呈照着前路,拉着我往前走。当时也真是应了一句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和马呈呈那时都没有意识到,确实有东西让我们产生了幻觉,只不过,这东西不是顶上的画。
我们走了很久,马呈呈的手机晃到了一个人影。
我一哆嗦。
那人影偏瘦,站着,背对我们。
我看着那背影觉得很眼熟。
马呈呈拉着我小心翼翼往过走。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我突然想到了为什么眼熟,很明显马呈呈比我更早看了出来,因为那人的衣服她细细打量过,而且,那也不是……活人。
那一身正是军装。
马呈呈止住了我的步子,她拿出了那军人的日记,“你看,这日记上有说,运气不好地话就一直陷进幻觉里,他们战友就是这样牺牲的,我们不要过去,直接找到雕像,然后沿着尾巴的方向,就能直接走到下个入口了。”
我看着在灯光里影影绰绰的军装人影,虽然疑惑这人为什么能站着,但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过去看,忙和马呈呈掉了个方向走了。
走了好一会,手机光线里忽地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偏瘦,站着,背对我们。
我难以置信,“还有一个?”
马呈呈皱眉,又翻出了日记本。本子里写的很明确——这里牺牲了一个战友。
我步子一顿,头上渗出了汗。
马呈呈安抚我,“别慌,我们先回到那个没爆的洞再重走一次。”
我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于是我们开始往回走。那两个同样的背影,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个广场到底是什么让人产生幻觉?虽然日记里面写了些大概,但它并不是详细地把所有细节都解释地清清楚楚,毕竟这些军人是和我们一样不小心掉到这里的,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他们遭遇的也正是我们遭遇的,详细原因当然没有写上去。
没走多久,灯光里影影绰绰忽地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偏瘦,站着,背对我们。
如果日记没有错误,那么现在的情况……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一片黑暗之中忽地又起了一阵凉风。
第十八章:还有活口?()
我们迷路了。
我看着周围心里越来越没有底,要说单纯的迷路我也不会有多害怕,但是——这里是大寨地下空间。
如果不是迷路呢?
如果是……
鬼打墙?!
我有点慌。
马呈呈停住了步子,我跟着微微退了一步。她开了口,声音有些抖,“我们……迷路了?”
那人依旧站着。
马呈呈把手机掉了个头,“我们走吧,换个方向。”
我微微点了点头。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幽幽的呜咽。
我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马呈呈步子停住了,她突然转身把手机塞给了我。我拿着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呜咽声越来越大。
她突然笑了。
这笑是那种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唇珠抿紧,嘴角咧开,我甚至能在嘴角咧开的缝隙里看到她反光的牙。她笑得太用力,脸颊下半部的肉都耸了起来,但眼睛却瞪得很大,甚至瞪出了一圈眼白。
我打了个寒战,“你……你怎么了……”
马呈呈还在笑,眼睛瞪得更大。
我干笑着伸手想推她,“……别……别闹了……”
她突然转身向人影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在这要命的关头我居然愣了一愣。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马呈呈已经快要跑出手机光照的范围,我大惊失色,忙伸手去抓她,“马呈呈你干什么?”
我抓了个空。
她已经跑出了光照的范围。
我是懊恼万分,千不该万不该刚才愣了那一下,不过心里抱怨归抱怨,但脚下还是毫不含糊,我举着手机追着马呈呈往前跑。
然而已经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又跑了半天,我陡然停住了步子。
周围还是一片漆黑。
我警惕了起来。
不对劲。
相当不对劲。
按我这么个跑法,怎么可能还看不见那军装人影?刚才我们手机照去,都能看见那影影绰绰的直立背影,怎么朝着那人影所在的方位一顿跑,反倒看不见了?我是越想越害怕,马呈呈这也不知道闹得哪一出,我扯着嗓子喊她,“马呈呈!”
挥之不去的呜咽声如蛆附骨。
头上忽然滑落一滴液体。
我一惊。
鼻尖并没有闻到铁锈的味道,我颤抖着伸出手一摸,再放到眼前一看——
原来是汗。
我松了口气。
再一看周围让我一筹莫展的黑色,我焦灼起来,“马呈呈?你在哪?”
我借着灯光扫视四周,这根本就没有马呈呈的影子。
呜咽声陡扬。
一个人影晃了过来,我步子一退,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用手机照了过去。
果然是马呈呈。
马呈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手机灯光晃到了眼睛也不知道去遮,木木地站着没有动。我小跑过去,“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有接话。
我又开口,“你刚才怎么了?”
马呈呈还是摇头。
我想起她那个诡异的笑,心里有点发毛,但她一声不吭,又一副很受伤的小表情,我也不好逼问,只能暗自揣测。莫非……马呈呈又看到了那些东西?
呜咽声久久不息。
就在这时,在光线和黑暗的交界处,忽然出现了一只黄鼠狼。
一只纯黑色的黄鼠狼。
黄鼠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也摸不清这是突然出现的黄鼠狼,还是早就在那边蹲了很久,直到这时才被人发现。马呈呈魂不守舍地准备往黄鼠狼那边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突然这黄鼠狼的出现过于诡异,而且这颜色……我拉住了她,“你不要过去。”
马呈呈推开了我的手,嘴里喃喃自语。我看她这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更加觉得黄鼠狼有问题,“你清醒点,这大寨底下都荒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黄鼠狼?你别过去。”
马呈呈恍若未闻,慢慢朝黄鼠狼走了过去。
我伸手拉她。
谁知这时马呈呈劲儿大得出奇,我根本拉不住。黄鼠狼待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甚至可以说非常近,也就个把米,还没等我再拉马呈呈一把,她就已经走到了黄鼠狼跟前。黄鼠狼直起身,朝她双手并拢,作了一揖。
因为心里多多少少对黄鼠狼还有些阴影,所以我只是看着,不太敢过去。
黄鼠狼伏在马呈呈脚上,样子很温顺。然后……亮出了锋利的牙。它咬了下去。
马呈呈闷哼一声,我一惊,也顾不得害怕黄鼠狼,跨了一大步踢了它一脚。黄鼠狼被我这一脚踢开,四肢匍匐在地上,一双眼睛发出绿油油的光,也没有声音。我作势又要踢,黄鼠狼身子往后一缩。我再一跺脚恐吓,黄鼠狼绿油油的眼睛对着我眨了眨,扭头跑了。
松了口气,我转头看马呈呈,她捂着脚踝蹲了下去。
“你没事吧……”我有些忐忑。
马呈呈没有吱声。
“能走吗?”
她摇头,收回手一看,只见那掌心几点艳红。
是血。
见她摇头,我也没了办法,转身背对她蹲了下去,“来,我背你吧。”
马呈呈没有推辞,环住我的脖子爬了上来。我背起她,“你看吧,让你别去别去,你非要去看……这下好了?”
马呈呈没有接话,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早点别过去不就好了,这下被咬一口……”
“嗯……”
听着身后这一声幽幽的回答,我哭笑不得,“算了,你要是不想说话就算了,别这样吓我。”
马呈呈往下靠了靠,她胳膊搂得紧了点,贴着我的耳朵幽幽开口道:“我真的……”
见她说话,我微微侧了侧脸看着她。
“……那么像你姐姐吗?”
马呈呈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
我霎时间如堕冰窖,张着嘴就要尖叫出声。
就在这个当口,我猛然睁开了眼。
耳边呜咽渐渐散去。
手机还是在马呈呈的手上,我惊魂未定地合上了嘴。刚才……又是幻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让我产生的幻觉?这一次我们别说看顶上的画,就是连眼睛都没挪开地面。后背凉凉的一片,都是被冷汗所浸湿。我看了看马呈呈,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我着实又吃了一惊。
马呈呈弯着嘴笑得正甜。
好在她闭着眼睛,不然我真能当场心脏病发。
被那个幻觉闹了那么一遭,我也有点神经质了,这下看着马呈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她本人。正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把她打翻在地什么的,马呈呈已经睁开了眼。她一脸的意犹未尽。
我握紧了拳,暗自蓄力,“我小时候头上摔了个包,在左边还是右边?”
马呈呈一愣,随即答道,“你傻了?你哪有包?”
我放下了拳头,“反应正常……你是马呈呈吧?”
马呈呈倒没有嘲笑我,只是说道:“你也出现幻觉了?”
我点了点头,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措辞。
她说的是‘也’。
我开口询问,“你看到了什么?”
马呈呈来了兴致,“我给你说啊……”她的语气有压抑不住的喜悦,“我遇到了鬼压床!”
我愕然。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一句耳熟能详的电视剧台词。‘大人真乃神人也。’*
遇见鬼压床还能笑得这么灿烂……我默默往她靠了几步,这么变态,绝对是真的马呈呈。
马呈呈喜气洋洋地开口,“我给你说啊,我刚才梦见了我在睡觉,然后……”她微微压低声音,声情并茂地继续讲述,“……我突然发现自己醒了,但是你猜怎么着,那种状态很玄乎,我知道自己醒了……可是……我发现自己动不了!怎么动都动不了!眼睛都睁不开!我啊……我当时心里那个美啊,没想到这鬼压床,还真让我遇到了!我给你说啊,当时啊,我就感觉自己眼睛闭着,但是好像又能看到周围有东西,影影绰绰,这时候我就使劲儿想动动指头啊,哪怕把眼睛睁条缝儿也好啊,可是……你猜怎么着?”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马呈呈眉飞色舞,“我发现我真的动不了!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模一样!!要不是动不了,我真能笑出声来!然后挣扎了很久,也没什么用,我就告诉自己啊‘那也动不了,还是睡吧’然后我慢慢地,困意就上来了……就在我似睡非醒的时候,我乘机猛地用力……”
“就这样。”她一摊双手,“我就可以动了,就这么醒过来了。”*
我沉默许久。
也发现自己哪怕穷尽上半生所学,都没法找出一个可以贴切形容马呈呈的词。
讲道理,我都替压她的‘鬼’感到尴尬,你说人家好心好意吓你,你意思意思,害怕一下不可以吗?还有,你不害怕就算了,你激动喜悦成这样……我摇了摇头,人生不易,鬼生悲催。
感叹了一番,感受着自己后背湿乎乎的冷汗,我一个激灵想到了缘由。虽说最开始出现幻觉是因为看到了天花板,但这一次,我们可没有抬头看。
我心里开始合计,两次幻觉虽然我们见到的东西不尽相同,都其实,都有共同点。
呜咽声。
凉风之后乍起的呜咽声。
那阵好像索命冤魂哭哭啼啼的呜咽声。
我感觉自己终于拨开迷雾,抓住了事情的中心。
第十九章:大寨地底竟是!?()
抓住了关键,我立马茅塞顿开。
两次幻觉都伴随着诡异的呜咽声,而且,每次呜咽声之前都有一阵冷风。我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我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纪实。
一个村子周围有一座山,山里时不时会传来哭泣声,但那里压根就没有住人,后来,节目组请了专家去调查。
原来这诡异的‘鬼哭声’源自此山独特的地形。
那山是石灰质,因为长时间的大雨冲刷,山上出现了很多凹洞,风吹过时,就会发出呜呜的呜咽,声音远去,听起来就好像鬼哭一般。
我猜测这大寨底下空间,估计也是这么回事。只是这附带的幻觉……我想起了马呈呈给我讲过的音乐毒品。
有一种音乐,当人听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吸毒的快感,而且持续收听的话,会产生依赖性。这音乐的原理是因为它其中的波段达到了α波,使人处于各种能产生情绪的大脑波段里,从而出现幻觉……
因为当时正在学平面几何,什么∠1、∠2、∠α、∠β……我对这个音乐毒品那记得可是相当深……
就在这时,马呈呈突然摇了摇我的胳膊,她指着不远处那若隐若现的人影对我说道:“过去吧。”
我想起了梦里的黑色黄鼠狼,也想起了假的马呈呈非要去看那黄鼠狼……我退了一步,一脸警惕地摇了摇头,“你到底是谁?”
马呈呈眯了眯眼睛,“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有偏差。”她没有理我的提问,自顾自说道:“反复走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地形所致,而不是怪力乱神。”
“多年以前,那一群军人也被困在了这个广场,我觉得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应该是一样的。”
“而最后,牺牲了一名战友,然后走出了广场。”
马呈呈眯了眯眼睛,“过去吧,无论怎么走都会绕回来,这地形就是要我们过去看看。”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她说服了……
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只是这站立的尸体……
我吞了口唾沫。
马呈呈看着我,表情很认真,“走吧,再耽误结果也是一样的。”
我一咬牙点了点头。
一路摸索过去,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好在一路的经历也让我适应了很多,对尸体的恐惧也削弱了不少。等真的看到尸体时,我感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我这才终于知道,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