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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分为两种,一种干冷一种湿冷,这里的水坝终年不见阳光,大坝的壁上扒满了青苔,任谁望过去都没有在这里游泳的心思,水中绿幽幽一片,像是水藻,又像是污泥。
水坝本就是水气聚集的地方,从古至今水坝都讲究活水静养,而这里的水坝是一潭死水。
水坝死水,风水淤积,这是真正的极阴之地。
马呈呈再一看那早已死去多年的老榕树,皱了皱眉去了县城中央。
问话其实没有那么难,她在街上广场中转了一圈,找了一个年龄很大却孤零零坐在广场一角的奶奶开始聊天。也不用她问什么,一番交流之后,那位奶奶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这位奶奶不算老,她才六十出头,只是孩子都去了大城市,目前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小县城养老。
老奶奶从很多年前开始讲,从她挨过的饥荒再到出嫁的盛况,竹筒倒豆子般叮铃咣当全讲给了马呈呈,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孤单。
马呈呈没有打断,静静地听老奶奶讲话,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自己渴望知道的事情。
那是一件轰动了整个县城的车祸。
车祸的主角,就是肖进军。
肖进军和肖进国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这个县城本来就不大,他们这一对兄弟也是家喻户晓。
肖进军是弟弟,很乖,哥哥肖进国虽然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外表,但却调皮捣蛋一点都不听管教。
后来兄弟两就出了车祸,幸存的是弟弟肖进军。
老奶奶神神道道地说道那肖进军自从活下来之后就性格大变,和他那死去的哥哥是越来越像,要不是迷途知返,后来指定成为一个二流子。
马呈呈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她向老奶奶询问了肖家的地址,决定亲自登门造访。
最开始肖家父母以为她是肖进军的恋人,高兴地把她迎进门,又是买肉又是买水果。
肖家是一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老户型,马呈呈询问之后便进了肖进军的房间开始四处打量。
哪怕再怎么改变,屋子主人的个性还是很明显。
马呈呈听肖进军妈妈讲了很多肖进军小时候的事,她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肖进军的个性——老实,腼腆。
但屋中的摆设却不这么说明。
居住在这屋中的,是一个狂躁易怒,还有些神经质的人。
第六十二章:六夜诡谈之终章(上)()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马呈呈是一个心思细腻非常的人。
她从小就十分擅长从细枝末节处去观察任何一件事,在大寨地下空间,她更是多次通过细枝末节力挽狂澜,而且那时我也知道,马呈呈虽然被那人丢到了女牢中,但她也因祸得福得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羊皮卷,比如黑晶眼镜,现在那个独眼龙似的东西还被我带到了学校,当做一个普通挂饰放在书桌上。
所以虽说马呈呈只是推测,但我也依旧觉得她所说的八九不离十。
肖进军的房间因为主人刚去学校还没有几天,所以屋中虽然被父母打扫干净,但还很大程度的保留了过去的影子。
也是因此,马呈呈才发现事情不对。
根据肖进军母亲所说,肖进军是一个很听话的人,可是马呈呈发现在书桌上,用小刀刻下的痕迹不在少数,不止如此,屋中的摆设虽然被整理得很整齐,但还是能看出主人的不修边幅。书籍和鞋盒混在一起,衣服的柜子上还有乱七八糟的玩具,屋主人拼命地想表现出自己整齐干净的外在,但很多细枝末节还依旧很凌乱。
床底都是灰,放置屋中的物件也都是灰,床头的墙上有一些烟熏的黄色痕迹,床头柜还有一个圆形的烧痕,痕迹周围是零零星星的黑色火烧痕迹。
马呈呈看出来那里曾经放置的应该是一个烟灰缸。
伪装很容易,但细节是很难改变的。
屋中处处都说明屋主是一个生活不甚规律的人,这也是让马呈呈怀疑的一点。
而最终让整个事情落了实锤的,却是肖进军母亲出于热情拿出的那一本相册。
相册里有一张肖进军和肖进国六岁时的合照。
照片上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左侧的小男孩不敢看镜头,笑容很羞涩,右侧的男孩大大咧咧对着镜头傻笑,抢走了左侧小男孩手中的玩具熊,照片右上角有一行小字。
左,肖进军,右,肖进国。
马呈呈认出来了自己看到的那只眼睛,是肖进军。
她汇总了一下前因后果,整理出了这样的一件事。
年幼的肖进军因为乖巧得到了家中父母更多的疼爱,当两个小孩子在水坝玩耍时出了意外,就在那时,哥哥肖进国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代替自己的弟弟。
他想得到自己弟弟的那份疼爱,他们两个人本就是双生子,长相一样,彼此以非常了解彼此。
于是在车祸之后,肖进国便以肖进军的姿态生活了下去。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马呈呈也只是基于事实做出的一个假设,这样的假设甚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事情并没有止步于此。
马呈呈踌躇了一下,向肖进军的父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她直言不讳地告诉那对父母,自己可以看到鬼。
不出意料,虽说现在迷信的人很多,但肖进军的父母明显不是,他们以为这个姑娘有精神病,于是要把她赶出门去。
最后关头马呈呈大喊了起来,她说自己知道了肖进军其实是肖进国。
肖进军父母的动作迟疑了下来,马呈呈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她趁机告诉了肖进军的父母,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而且这些事可能和肖进军有关。否则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远万里来一个陌生的县城去调查一个陌生的人?
肖进军的父母有些动摇,直到他们听到马呈呈讲了那个床板中的眼睛。
夫妻两对视一眼,决定不再隐瞒马呈呈,因为这件事,他们早就发现了。
原来早在车祸之后的几年里,肖进军的母亲就发现儿子不对劲,虽说两个孩子长得一样,但他们从小被自己看着长大,一些细微的差别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比如说,肖进军的脖子后有一颗小小的痣。
但车祸之后,她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发现他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时候肖进国的户口已经注销一阵子了,再去转档案将会十分麻烦,最重要的是,‘肖进军’始终坚信自己就是肖进军,那时候夫妻两个讨论一番,一下子鬼迷心窍就这么让肖进国以弟弟的身份生活了下去。
但是肖进国和肖进军毕竟不一样,很多时候肖进国十分粗鲁不听话,那时候肖家父母就会生气,他们都是文化人,不打孩子,但总会若有若无地给肖进国灌输一种他不如弟弟的想法。
后来到了青春期,肖进国开始变得叛逆,在一次又一次的吵架中,他的妈妈说了一句很重的气话。
她说的是。
要是当初死掉的是你就好了。
就是在那时,肖进国忽然就长大了,他不再闹事,开始好好学习。说出这句话的妈妈感到非常愧疚,她很多次都在和自己的儿子道歉‘对不起,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和爸爸给你们的爱是一样多的’‘不要乱想’
肖进国从来没有说过原谅。
后来他如愿以偿上了一个好大学,这时的妈妈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说了那句话,否则肖进国现在可能就混迹于街头巷尾,会成为一个没有出息的小混混。
知道了这件事,马呈呈便清楚了一切。
于是她又马不停蹄地到了我们的学校。
当听到我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一切,她也是恍然大悟,于是决定再好好把这些事核对一下,之后就有了她诈肖进军的举动。当看到肖进军跑进一个忽然出现的黑门,我在不可置信中也是彻底相信了王喜来的话。
世界上果然有黑门。
说到黑门,马呈呈沉吟片刻说道:“这扇黑门应该是只有看到了它的人,才会记住关于它的事。”
至于黑门里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来在我们都忘了黑门的时候,有一个人除了王喜来以外的人还记得肖进军。
林穗。
那时林穗还一脸奇怪地问我肖进军怎么没来。
莫非她也是一个可以看到黑门的人?
我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这一下除了王喜来和李淳,就连马呈呈也迷糊了,我们商量了一阵,决定一起去问问林穗,这么想着,我们便开始吃饭,这时候我也知道干着急是没有用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等到吃完饭外面已经全黑了,我正想着让马呈呈住哪,却意外遇到了在闲逛的林穗,她这次穿了一身纯黑的紧身连衣裙,更加显得身材有料,侧面看去前凸后翘,曲线堪称完美。
当看到我的时候,她还笑眯眯地打了一下招呼,完全没有中午时候那种愤然离场的样子,但当她看到马呈呈的时候表情突然一收,也不打算说话,看都不看我就打算走。我被她这么一闹,当时就无名火起,真是奇怪,这女人怎么反复无常的,说翻脸就翻脸。
到底还是女孩懂女孩,马呈呈立马加快步子走了过去,主动像林穗打招呼道:“你好,我是马宸龙的亲姐姐马呈呈。”
听她自我介绍完,我很明显地看见林穗愣了一下,然后她脸上的冷淡转变成尴尬,最后又挂上了笑容,有些责备地瞪了我一眼,这才转向马呈呈说道:“完全看不出来,姐姐你看起来比马宸龙年龄还小呢!”
马呈呈抿嘴一笑,“是吗?”
“是啊!”林穗连连点头,“姐姐你可比马宸龙好看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只能翻了个白眼。
女人的脾气果然比六月的天还善变咯。
第六十三章:六夜诡谈之终章(中)()
马呈呈小时候被外婆带的那一阵子,那可真是玩得不要太好,整天整天满山满山地窜,路过这条小路多了,也就对这个棚子产生了很浓烈的兴趣。
小路周围都没什么人家,这棚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时候大概00年,农村还是很闭锁的,老虎沟的人家几乎都会有地窖,一般大人也不会让小孩子进去看,马呈呈当时不知道怎么就猜这个棚子是地窖,她想进去看看,刚准备钻进去就被不远处正在翻地的乡党吆喝住了。一个村子的人,往上几代都沾亲带故,论起辈分马呈呈还得叫人家一声姑婆,这个姑婆就给马呈呈说不能进去。
马呈呈怎么可能放掉这个询问的时机,她就连忙问姑婆这个棚子是干什么的,姑婆很含混地给她说这个棚子是躲雨的。
小孩都比较好糊弄,有点一根筋,小时候的思维很多地方和大人是不一样的,马呈呈当时就想这个棚子既然是给人躲雨用的,那是不是说明,只要下雨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看了?
于是那一阵马呈呈天天呆山上等下雨。
好在她运气不错,没过几天就遇到了下雨天。
可惜——
那一天外婆看见下了雨,连忙上山找她。马呈呈就这么眼睁睁地错过了这次机会,在路过棚子回家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个棚子边上又多了一个棚子。
多出来的棚子和以前那个一样,但是里面坐有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头,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看样子正在闲话家常。
新的棚子里光线出乎意料地好。
马呈呈匆匆看了几眼就被外婆拉回了家。
这次之后,她对这个棚子产生的兴趣更大了,好巧不巧,那几天又都是晴天,她也没有溜进去的借口。小孩的好奇心是很强的,马呈呈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一个下雨天。那天她在一个姑婆家玩,姑婆看了看眼瞅着就要下雨的天,就留马呈呈在自己吃饭。马呈呈哪愿意啊,她盼的可不就是下雨?这下立马就道别回家。
她走了有棚子的小路。
半路上雨哗哗哗地下了起来,马呈呈如愿以偿地躲进了这个苞谷棚子。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比想象中的还要矮,马呈呈弓着腰打量了一下周围,有点失望。这个低矮的小棚子上面盖着苞谷杆子,地上铺着苞谷杆子,确实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天上突然闪过一道闪电,也正是这道闪电照亮了棚子里的情况。
马呈呈的汗毛一下子炸了起来。
刚进棚子的时候看见脚边一堆灰突突的东西,下意识地就把这当成了苞谷杆子,这一下闪电她才看清这堆是什么。
这是个活物!
一条灰突突的蛇。
蛇慢吞吞地蠕动了一下。
棚外滚过一声闷雷。
马呈呈哪里还敢留,连滚带爬地钻出了这个棚子。
蛇没有动,头对着她,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下信子,然后又缩回了棚里。
马呈呈一路跑回了家。
惊魂未定的她歇了很久才缓过来。
后来马呈呈慢慢长大,也从外公外婆的只言片语中整理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过去的人是很注重风水的,有的人去世了,因为山向问题,不能直接入土,要服丧。山向涉及阴宅风水,说白了就是坟地的风水朝向,山向的凶吉和年月日有关,所以如果山向大凶,这逝者就要服丧。此服丧非彼服丧,这个服丧可不是家人替逝者戴孝服丧的意思,而是逝者尸体不能入殓,要等到山向大吉。
听到这里我就晕头转向了,打断了马呈呈的讲述,“你别说什么山向啊风水啊,我听不懂啊。”
马呈呈摇头,“简单来说,就是有个习俗,有的人死了不能立刻下葬,你明白了吗?”
我点头。
马呈呈继续说,“所以你明白那个棚子是干什么了吗?”
我傻眼了,这没头没脑的说了山向又说了服丧,我怎么就知道这棚子是干什么的了?那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我不知道,于是就点着头一脸谦虚地说:“我知道了,这棚子是山向。”
马呈呈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心虚地跟着笑。
马呈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不能下葬得有个摆放遗体的地方,这棚子的用处是这个。”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弯腰打量棚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马呈呈看我一脸后怕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讲这个故事。
后来马呈呈有一次无意中听见外婆说那个棚子是放死人的,她想起自己之前看到过的另一个棚子里还有人,于是当然反驳外婆,说看见有人坐在旁边的棚子里,还是两个人,外婆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因为那个棚子多年以来都只有一个,外婆就当她是小孩子的玩笑话。
再后来我妈和外婆闲话家常,说到了这个棚子,外婆把马呈呈的话当成笑话讲给我妈听,我妈顺理成章地说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在她小时候那棚子是两个,里面还放过尸体,大家走路都会避开这条小路。后来不久就拆了一个棚子。
马呈呈当时在一边玩耍,但耳朵可是竖着听这些话,等老妈和外婆说完这些话,她插话道:“那里面服丧的是不是一个老爷爷和一个伯伯?”
老妈问她怎么知道的,外婆想起来了马呈呈之前的话。
他们这才知道马呈呈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
其实马呈呈从小就会看见各种各样的东西,并不是像很多电影里演的那样,鬼怪会有一个清晰而且凶恶的形象,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一个转瞬即逝的存在。要么只是一个很模糊的色块,要么就是稍纵即逝的一个人形,像那种对话交流根本不可能,所以见得多了,她自然而然就感到习惯。
我妈和外婆可没她这么淡定,但是没办法,她们对这件事也无能为力,于是只能给马呈呈说等她长大就好了。那时候的说法是:小孩子眼睛干净,但随年龄增长,天眼关了,那些东西也就慢慢不会再看见。
马呈呈瘪瘪嘴,其实她根本没把看到怪东西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听得是一阵又一阵的汗毛倒竖,先不说这件事的真假,单这个故事来说还是很吓人的。我一直在想马呈呈当时看到的那两个人,瞥了一眼消失在拐角的棚子,嘴里嘟囔着有怪莫怪。
马呈呈又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个吗?”
我一听你这不说废话吗,我要是知道你为什么讲,那我还听这么久故事干嘛?心说马呈呈这真是越来越好为人师,怎么讲个鬼故事都来个引导式教学,于是我就十分不屑地摆出了我的态度——我低声下气地问她为什么。
马呈呈脸色变得很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因为那条蛇。”
我心里一惊,“不应该是那两个人怎么蹲棚子里聊天吗?”我说着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