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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这符文中的灵力就会让他魂飞魄散。若是贸然撕下,只怕符纸会立刻连着魂魄一块立刻灰飞烟灭。
张红卫自度以自己目前的功法,这符文是无法可解了,若是李云吉在此,兴许还能有点办法挽回。他轻叹了一口气,唯恐这人突然醒转增添麻烦,又在这人身上补了一道束缚咒才站起身,沿着楼梯往顶楼走去。
钟楼的顶楼是个尖顶小屋,中间用金属围栏围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空洞,上方是满满当当互相咬合的齿轮,一根金属摆臂从齿轮上延伸下来,穿过空洞,直落到楼底。
钟摆左右运动着,牵扯着齿轮一格一格的转动,钟楼里那个咔嚓咔嚓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发出的。
小屋里没有人,这有些出乎张红卫的预料。江汉关钟楼的外表虽然看起来颇为宏大,可是内部空间大多被钟摆机括占据,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
张红卫抬手看了看手机,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正好是十二点半,从离开婷姐家到现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过去。想到对手种种装神弄鬼,操纵魂魄的手段,他的心里一阵焦急。
就在这时,小屋顶部那只最巨大的齿轮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像是扯着了什么机括,小屋里原本静止不动的机械纷纷运动起来,紧接着一段八个四分音符构成的简短旋律响起,悠扬的声音在钟楼四壁上来回激荡,前一个音符的回音尚未结束,后一个音符又跟着响起,层层叠加,又层次分明,中间夹杂着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声。
这声音跟梦中那个古怪的倒带音极为相似。
张红卫探头往小屋中央的护栏下看了一眼,下面一丝光亮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吊钟巨大的摆锤在某个特定的角度偶尔反射了楼顶的一点微光,夹着风声在他眼前一闪一闪的晃动着。
张红卫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跃过护栏,顺着中央摆臂直落而下。在接近摆锤时,伸手在摆臂上一滑,身子往旁边一翻,下坠的速度顿时减缓,轻盈的落在地上。
落地时,像是踩着了什么东西,脚下往前一滑,发出一阵金属与地面摩擦滚动的声音。张红卫稳住身形,掏出手机往下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魁梧汉子使用的短柄手杖。
手杖从高处落下,头尾摔成了两截,充作枪管的金属尾端在他脚下往前滚了两圈,慢悠悠的停了下来,枪管上不知在哪儿粘了一滩黑漆漆的油灰。
油灰上带着血腥气。
张红卫搓着手指上滑腻的血渍,将枪管放回原地,顺着枪管滚动痕迹寻去,只见灰尘密布的地板上,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地砖带着油腻腻的污渍,边缘略微往下凹陷。那血渍就是从这儿来的。
凹槽刚好容得下一只手。张红卫探手一拉,那地砖应手而起。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凉飕飕的冷风混着潮湿的霉味从洞口底下吹了上来。
入口笔直往下连着一条竖梯,之后是一条平坦的甬道,张红卫下了竖梯,打开手机往周围一扫,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
甬道还算得上开阔,高两米多,宽度也差不多两米。甬道顶上,每隔十几步就挂着一颗电灯泡,只是没有点着。四面墙壁用石灰粉过,靠近地面的部分涂了绿色的护墙漆,因此看上去像是分了两截,湿气倒不是很重。
张红卫顺着甬道往前走了一段,就碰着个拐弯。拐弯处更加宽阔,两边墙壁往中间收了一个圆弧形的拱门。正对着拱门的白粉墙上,用红油漆刷着“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
——张红卫是经历过一点那个时代的尾声的,因此猜想这个地下甬道极可能是当年深挖洞广积粮时留下的防空工事。历经岁月变迁,当年漫山遍野、星罗棋布的战备工事,现在恐怕没几个人还能想得起来。
过拱门的时候,张红卫略微低了头,恰好看见门边连着一个电灯开关。他伸手咔嚓咔嚓的摁了两下,电灯却没有亮,看起来是没有通电。
一滴水从天花板上滑落下来,流过电灯开关,湿乎乎的蹭了张红卫一手的冰冷湿滑,极不舒服。一股甜腻的腥味飘到他的鼻孔里,让他打了个冷战,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一支巨大的枪托从天花板上抡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拱门的边缘,砸出老大一个缺口。枪身支离破碎,金属零件散了一地。
一个血淋淋的人影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身上的零件七零八落,只有两条腿尚算完整,两只手臂以意想不到的幅度翻转扭曲着,一张面孔像是被揉烂的柿子,五官血肉模糊的捏在一起,只大概看得出皮肉下的两只白里透红的窟窿眼是他原来的眼睛。
肢体不全的尸首上粘着一张黄符,失去了武器也不知后退,拖泥带水的挥舞着两只手爪往张红卫扑来。它手爪的尖端带着锋利的骨刺,在黑暗的甬道中泛着微微的寒光。
张红卫眉头一皱,往旁边一闪让过那尸首的爪风,双手一展,一朵红缨陡然出现在他手中,枪头往那尸首黄符上一点,黄符猛地一亮,在枪头上烧了起来。
那尸首显然是十分新鲜,尽管失了符咒的制约,体内魂魄却在道法的驱使下,一时间尚未消散。似乎也知道面前这持枪之人不好对付,两腿一蹬,居然又爬上天花板,手足并用顺着七弯八绕的甬道往里逃去,行动竟然是十分快捷。
那尸首直逃到一扇铁门前,眼看再无退路。猛地合身往铁门上撞去,门里传出一声嘶哑的低语声,那尸首往后倒翻了一步,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再不动弹。
一阵喃喃的细语声夹杂着经筒转动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是你?”张红卫缓缓的走到门边,隔着门对着门里说道。
“是我,已经等了你多时了。你既然到了这里,为何反倒缩手缩脚的不敢进来了?”
话语声中,那铁门自己开了。昏黄的烛光从屋里映照出来,让张红卫微微的眯了一下眼。
(本章完)
第74章 眼镜男夺魂()
铁门后面点着香烛,照亮出一个空荡宽阔的屋子,看起来像是个仓库。
仓库的水泥地板上不知用什么颜料画着血红的图案,萍儿娇小的身子俯卧在图案正中,身上还穿着一套粉色的睡衣裤,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屋里回荡着抑扬顿挫的细语声和经筒转动声,可是除了李萍之外,却没有看见其他人。
目光流转间,张红卫正瞧见一丝光点从李萍身上一闪而过,流转到地上的图案中去了。又是那个夺魂术法,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忙几步闯进屋内,伸手抱起李萍的身体。小丫头的身子轻盈柔软,带着股淡淡的薄荷糖香味,好闻极了。
张红卫抱着李萍的身子,斜拖着红缨枪,往后退了几步,离开那阵法的核心,一颗心狂跳个不停,低头关切的望小丫头的脸。
李萍在他怀里受了震动,似从梦中刚刚醒来,小脸自张红卫的胸前抬起,睁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了他一阵,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了一个淘气又得意的笑容。
张红卫刚发现小丫头神情似乎有异,胸前就感到一阵炙热,小丫头的手轻轻从他胸前挪开,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张明黄色的符纸。
屋里那阵喃喃的细语声忽然变得高亢,张红卫胸前的符纸一亮,浑身真元受了符纸上咒术的牵引,竟是不受控制的往胸前涌去,被那张符纸一扫而空。身子顿时一软,徐徐的仰倒在地。
李萍仍是歪靠在张红卫的怀里,和张红卫并排躺着,扭着脸巧笑嫣然的望着他。眸子里似含着两汪秋水,却倒映出个白衣女子娉婷的身影。
那是楚楚。
屋里的烛光忽地一阵晃动,烛影明灭之际,屋里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男人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小花伞,另一只手里摇着一只转经筒。烛光半明半暗的印在他的脸上,在他那副玳瑁色的眼镜上泛着光,显出几分阴沉之色。
“原来这就是你的本相。”张红卫艰难的动了动脖子,望着那男人的身影。
“嘿嘿,没错,上次我就告诉过你,她是我的。怎么样?拿了我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男人笑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近了一步,伸出手里的花伞弯柄拉起李萍的身子。接着扫了一眼张红卫身上的符纸,又退开了一步。
“想不到,中了我的迷魂锁心咒居然还能保持神识清明,星君的魂力果然惊人。”
男人开口一边说话,嘴里还一边啧啧有声的吮着颗硬糖,一股薄荷糖的味道从他嘴里冒出来。
“先生,地上这人看起来好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李萍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旁,咬着手指望着男人的嘴角,神色间似有些迷茫。
“乖,别想那么多,这次你听话,帮了这么大的忙,给你颗糖吃。”男人抬手从怀里摸出颗硬糖来,扔到李萍手里。小丫头立即细眉笑眼的忘了刚刚的问题,盘腿坐在一边的角落里,心满意足的剥开糖纸,把硬糖放进嘴里。一扫眼又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仍在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立即嘟起腮帮子,悄悄的往远处又挪了一屁股。
“李萍原本的魂魄被你藏在哪儿去了?”张红卫再次转过头,望着戴眼镜的男人。
“嘿嘿,你说呢?”男人手上经筒一翻,一点蓝光从经筒内飞出,飘到门外那具血肉模糊尸首上。那尸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张红卫的身边,拖着他的身子摆到屋里那道鲜红图案的正中间。行尸那双锋利的弯勾爪在张红卫的肩膀上留了几个血孔。
“我跟你说过,七阴命魄本就难得,巧的是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又让我碰上一个。”
眼镜男对着张红卫缓缓抬起头,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七阴命魄再难得,也比不上你的星君之力。”
眼镜男在阵法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席地坐下,将经筒放在地上,又伸手取下腰际的玉佩,连同手上的一枚玉戒指一起摆在地上。
“刚巧,我想起了吞魂噬魄的法子,等得了你那个星君轮回之力,说不定下次天劫就不需要耗费我的法相了。嘿嘿,平地飞升,千年美谈没准就落在我的身上。”
眼镜男说得兴起,口沫横飞之际,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惬意,因而想要将这份好心情分享给旁人,于是从口中掏出颗薄荷糖来,连汁带水的塞到张红卫嘴里。
“乖,我保证这法子管用,而且不疼的,一会就过去了。”
薄荷糖的香味中带着点苦涩的怪味,张红卫心知不妙,挣扎着想要用舌头把硬糖顶出去,可偏偏一分一毫力气也使不出来,硬糖在他嘴里慢慢化开,身体也跟着渐渐麻木。唯一的一点力量只有运在眼睛上,做出一副凶恶的目光望着面前眼镜男。
眼镜男瞟了一眼张红卫金刚怒目的眼神,似乎觉得他有些不识玩笑,对将来的陆地散仙很不尊重,也就不再说话,手下不停,片刻功夫已将各项法器准备妥当。接着手掌一翻,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张红卫的手心、脚心各划了个十字,几缕殷红的鲜血顺着法阵的纹路,缓缓的在他身下积成一滩,法阵里红光一闪,整个图案亮了起来。
眼镜男嘴里念念有词,拨动经筒,身子也随着经筒转动,也前仰后合的晃动起来。
屋子里抑扬的细语声和着眼镜男嘶哑苍老的嗓音共同响起。
张红卫觉得神智一阵模糊,心里隐约知道这时不该睡去,可眼皮沉沉的,只想合拢。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门外急急忙忙的走进一个人来,张红卫奋力看了一眼,朦朦胧胧的似乎看见方子明黑着脸闯了进来。
方子明捏着鼻子绕过站在门前护法的行尸,神情中带着几分厌恶和畏惧。又扫了一眼昏昏沉沉躺在地上的张红卫,对着眼镜男站了一会。似乎酝酿了一下用词,然后逐字逐句的说道:“王师傅,李婷到现在还没有转账过来,老头子那边开始着急了。”
(本章完)
第75章 糊涂鬼造反()
眼镜男仍是不时转着经筒,保持着前仰后合古怪的姿势,望了方子明一眼,冷冷说道:“着什么急?她妹妹在我手上,还怕她不就范?”
方子明往前进了一步,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又抬起头,皱着眉向眼镜男问道:“你的计划是不是有些问题,难道不应该直接把李婷抓过来吗?逼着她先转了账,到时候唐三找不着人,也见不到钱,让他有口也说不清。”
屋里的细语声停了下来,眼镜男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望着方子明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李婷身上带了张厉害的护身符,只有先消灭了这个人,才好对付李婷。”
方子明望着躺在地上的张红卫,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接着说道:“我仍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一些重要的事想不明白,有一些过去的事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想得那么多容易伤神。”
眼镜男抬手推了推眼镜,缓缓站起身来。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在他的眼镜上一闪而过。
方子明忽面对着王炜,莫名间觉得一阵恐慌,正想要后退时,肩头忽然一痛,一双弯勾似的手爪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爪尖锋利的骨刺一根根扎入了他的肉里。
“嗳,老赵,放开你的爪子。”方子明挣扎着扭过头,正看见那具血肉模糊的身躯贴在他身后,半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冷冷的翻着白眼。
恐惧之中,方子明脑袋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王师傅。。。。。。啊,王神仙。。。。。。不,王炜。你想干什么?”方子明慌乱的吼着,那具行尸缓缓的抬起手爪,他不得不跟着踮起脚尖才能略微缓解一些肩部的剧痛。
“老头子派来的两个高手都完了,老头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赶紧放我出去,我去帮你求求情。也许老头子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眼镜男嘿嘿笑着走到方子明身边,轻描淡写的抬手虚点了一下方子明的额头。“今天你的话似乎有点多了。”
一团黑雾从方子明额头掠了过去,他晃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忽然如同泄了气似的,缓缓的松弛了下来。行尸的爪子一松,方子明的身子就软软的溜到地上,一双瞳孔像是失去了焦点,痴痴呆呆的望着前方,嘴巴仍然不自主的开合着,喃喃有如梦讫。
“你居然敢对我。。。。。。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方子明声如蚊蚋,偏偏落在了王炜的耳朵里,让他很有些不以为然。
“呵呵,老夫为什么不敢?倒是你每晚跟你的婷儿魂魄相会,做了那么多晚春梦,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王神仙自觉受了这些俗人的干扰,乱了他一颗白日飞升的道心,心情颇有些不畅,他不再理会躺在靠在门边的方子明,转身又发现被女鬼附身的那个小丫头正咬着手指蹲在张红卫身边,偏着小脑袋贴在张红卫唇边,像是在听他说什么话,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你又在捣什么乱?赶紧给我让开。”王炜走回自己的位置对着小丫头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小丫头保持着下蹲的姿势,将手从嘴里拿出来,搬着自己的腿往后挪了点位置,离得却不算太远。
“这人好奇怪,一会说我是叶芹枫,一会又喊我楚楚。”小丫头歪着头,跟王炜说道。
“哦?”王炜盘腿坐好,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准备继续做他的大事。
“不过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咧。”小丫头咬着手指,目光一闪一闪的望着王炜说道:“要不然你不要吃他的魂魄了好不好?”
“他是好人?那我是坏人喽?”王炜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笑眯眯的伸手往小丫头的手臂拍去。“跟你说了,不要咬手指,会把身体弄坏的。”
小丫头挨了王炜轻轻的一记巴掌,娇小的身子一震,无力的往后倒去。藏在她手里的两颗珠子滑落下来,其中一颗被小手拍在水泥地板上,碎成了几片。
“哼,一个个都跟我作对,一会再收拾你。。。。。。”
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轻响,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老式香粉气息,这味道让王炜觉得有些熟悉,他停了嘴里的念叨,急急抓起李萍的手臂,刚好看见一颗染了血的黄色妖丹在法阵的纹路中停了滚动,妖丹旁散落着几片晶莹透亮的碎片。
“这是。。。。。。”
王炜一句话没有说完,静室中起了一阵凛冽的寒风,一朵朵冰凉的霜花从他的小腿开始迅速蔓延到他肩头,大半个身子被寒气包裹,动弹不得。
碎片之间有一丝模模糊糊的雾气飘荡出来,紧跟着一缕雾气从女孩眉间旋转着飘出,两股雾气汇做一团,落在地上时,已化作白衣胜雪,长发飘逸的楚楚模样。
“你想造反?”王炜眯着眼看着女鬼,恶狠狠的骂道。“糊涂鬼,赶紧收了术法。”
楚楚娇羞的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