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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涓喜听着神色骤变,刘逸宸不着痕迹地扫她一眼,继续说:“因为这个,我小姨一直没嫁人,她对那魔头感情很深,不过嘛,这是种畸形的感情。”
“畸形?”林涓喜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刘逸宸吐属优雅,“爱一个人,把他当成全部,可那个人对她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只想利用她,她却还是执迷不悟,不畸形吗?”
“不对!你说的不对。”林涓喜水一般的眼眸浮起一丝忧伤,“这不是畸形,特别感人,你们男人不能理解。”
刘逸宸浅笑看着表妹:“小小个丫头,还伤春悲秋的。”
刘花程说:“哦,我就说嘛,你小姨怎么一直不嫁人,今年都四十了吧?记得我上初一的时候,大嫂就发愁她的婚事,原来是这样——唉,女人做到这份儿上,真是让人佩服!”
刘逸宸看刘花程一眼:“你不会要效仿吧?”
“胡扯!追老子的女人能从山海关排到嘉峪关,绕洞庭湖三十圈还嫌多,躲都躲不过来!”
刘逸宸笑道:“原来你不是没人嫁。”
刘花程怒道:“闭嘴!”
这两人逗得林涓喜笑了,她问表哥:“哥,纪无臣不会让你帮他吧?”
“怎么讲?”刘逸宸装糊涂。
“按纪无臣的性格,他和你小姨感情最好,肯定是要找李邺报仇的,你人聪明,在凤凰城人熟地熟,又是自己人,他肯定选你帮他了。”
刘逸宸说:“嗯,我对于无臣哥,当然是能帮就帮,李邺的事,也一直给他操心。不过,我以前不太信李邺有法力,又没见过真人,还以为是黑道上的怪人,要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信。”
林涓喜闻言,皱眉说:“哥,虽然作为纪家小姨的亲外甥,给她出口气是应该的,但是毒手檀郎太厉害,人又冷血狡诈,你最好还是别搀和这事。”
“我知道,我能掂得来轻重,肯定不会为了无臣哥冒太大风险,你们放心!”
刘花程说:“就是就是,逸宸,你嘴上答应他,回去了消极怠工,他要给你打电话,你就说‘喂喂你说什么信号不好哦就这样了’。”
刘逸宸笑了:“本朝祖制,后宫不得干政,花花你可知罪?”
刘花程真怒了,直接一个沙发靠垫砸过去,击中侄儿头部,骂道:“cao你大爷的,有完没完,蹬鼻子上脸!”
林涓喜掩口笑,刘花程在她肩头推搡了一把:“你也不是好东西,看我哪天在你外婆那儿告一状,收拾你俩!”
刘逸宸用手理着头发,欢乐的笑容还未退去。
林涓喜说:“哥,问你个事,我觉得潘若麟很可疑,你知道她来历吗?”
刘逸宸说:“她是无臣哥手下,来历含含糊糊,无臣哥一直防着她,但潘小姐有本事,舍不得弃之不用。你们放心,我也防着她呢!”
她点点头,说:“哥,石廊尽头的石门,你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刘逸宸摸了摸下巴,思付:“这个我肯定要看,不过改天吧!到时候把你的扳指借用一下。”
林涓喜说:“你要是不带我,我就不给你借。”
刘逸宸只得说:“好吧,叫上你。”
刘花程说:“我也要去。”
“行啊!”刘逸宸答应了。
林涓喜暗笑:表哥答应起来比什么都快,可算不算数,就要看情况了。
刘花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渐渐阴郁。
他沉思着,突然抬起眼帘看着侄儿,满是担忧:“逸宸,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还是收手比较好,这次要对付的是超自然的东西,人没一点儿办法……”
刘逸宸自信而沉静地说:“别担心,我能把握住分寸。”
林涓喜看着表哥俊朗的脸,心想:逸宸啊逸宸,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以我对你的了解,怎么会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呢?这里一定有极大的好处,庸俗的野心,抑或是高尚的理想。
林涓喜想起一事:“后天就年三十了,哥,我想把嫣然接咱家去过年,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今天就接过来吧?”
刘花程说:“两位,咱们也收拾一下回家算了,眼看着快天黑了,跳大神的婆娘又没在,万一再冒出来个鬼,还不把人吓死?”
他说的有道理,当下三人就收拾东西。
坐上刘逸宸的车,刘花程有些昏昏欲睡,折腾这么久,已经很疲惫了,就闭上了眼睛。
林涓喜突然说:“二舅,以后如果见到潘若麟,对她好点,她好歹是纪无臣的人。”
刘花程闻言,半睁开眼说:“她就是个蘑菇!”
“蘑菇?”林涓喜奇怪舅舅骂人的新词,难道蘑菇有什么隐藏的肮脏性?菌类吗?
刘逸宸笑道:“前几天姑姑有事,把小卓送回来,让奶奶看一天,二叔给孩子读故事书《小王子》,就记住了这一句,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了。”(注:《小王子》里,小王子表达自己的愤怒,骂别人是蘑菇。)
小卓是林涓喜母亲再婚的孩子。
林涓喜明白了,只是,两岁孩子能听懂《小王子》吗?
“那我们现在是去接许嫣然吗?还是回家?”刘逸宸问。
林涓喜说:“我明天带嫣然回去,你俩先回家吧!”
“那也行!”刘逸宸说。
自从父母离婚,林涓喜都是在舅家过年,乡下的冬天虽然冷,但热热闹闹倒也不难忍受。
前段时间,刘花程和几个狐朋狗友弄了个麻辣串串香的摊子,在学校门口做买卖,人家都好好的,刘家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祖宗却把手冻坏了,满手冻疮和裂口,看得刘家老大刘轩程心疼起来,让弟弟别摆了,来他家养伤,因为家里有暖气。也快过年了,刘轩程便把母亲刘陈氏也接了来。
往年春节,刘轩程一家三口只到了年初一才回老家,第二天就走,因为纪家大小姐受不了乡下的苦寒,今年特例,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他家。
林涓喜知道舅妈是个公主性子的贵妇,比较任性不懂事,担心一屋子人舅妈不高兴,后来发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纪太太虽然不愿意,但活都是保姆干,钱又不缺,也不是年年如此,便顺其自然了。
刘逸宸将林涓喜送到公寓楼下,就开车载着刘花程回他家了。
林涓喜疲惫地往楼上走,掏钥匙准备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是许嫣然,她说:“我听见钥匙声,想着该是你回来了,阿弥陀佛,总算回来了——娜娜有事找你。”
果然,娜娜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捧着杯热茶,见林涓喜进来,含笑说:“你可算回来了,许小姐给我说,你四天前一早接了个电话,就再没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
林涓喜在沙发上坐下,说:“你来多久了?”
“下午就到了。”
“如果我今天没回来呢?”
“那我可能就得住这儿了,直到你回来。”
林涓喜点点头:“你家李先生又有事了?”
“宾果!”娜娜说,“现在就走吧?”
“现在?我快累死了,明天行不行?”
“不行。”娜娜柔美的嘴唇呈现肉粉色,语气温和,却没有回旋的余地。
“好吧!”林涓喜站起来,“要走就快点儿,早死早投胎!”
第二十五章()
李邺很正式地坐在他房间小厅的紫檀木椅上,而不是惯常召见下属的书房。
林涓喜穿着羊绒的卡其色大衣,烟灰色铅笔裤,黑色方头皮鞋推门进来,脚步悄然无声,大衣有些过宽,显得身子很纤瘦。
她乌发十分蓬松,一张雪白脸庞儿,玉颊微瘦,美丽的露珠似的眼睛有几分心不在焉,眼圈下有淡淡的青色。
李邺示意她:“坐吧!”
林涓喜接过下人倒的热腾腾的八宝茶,捧着暖手,说:“今天怎么是八宝茶?还以为又能喝上铁观音呢!”
李邺端起茶盏呷了口,白色的蒸汽氤氲而上,他半垂着眼帘,侧脸有几分朦胧:“不是你上次说了想喝八宝茶吗?”
林涓喜垂头“哦”了声,有点疏离地说:“谢了。”
李邺放下茶盏,“哐当”一声,瓷器和硬木相撞声音十分清越:“为什么把我送你的灵符烧了?”
“什么灵符?”林涓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邺眼波微动,林涓喜想起来了,诧然地说:“那个道士……居然是你?你怎么——你不是怕道观吗?是啊,你神通广大,什么都不怕。”
林涓喜回想那天的事儿,觉得好笑,可是笑容还未完全展露出来,就僵在了脸上——他,他莫非在试探她?
李邺冷眼看林涓喜,说:“要想试探你,有更好的办法。我觉得阁下病的不轻。”
“病,什么病?”
“心病。”
“心病?”
“被迫害妄想症。”
林涓喜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片刻,才淡淡地说:“你又玩性大发了?娜娜可被你吓得够呛!”
李邺微微一笑:“我画的符不比那些牛鼻子的差吧?”
“嗯。”
“伤好了吧?”李邺问。
“好了。”林涓喜还是淡淡的。
“还在生气啊?”李邺说。
林涓喜沉默着。
李邺一笑说:“上次的事,我提前已经提醒你了。”
林涓喜听见这话,瞪了李邺一眼,她眸子水波漾漾的,这一瞪横波流慧,并没有激怒李邺,只见他神色平和,一本正经地说:“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你也可以掐我,一报还一报怎么样?”
林涓喜喝了口茶水:“现在吗?”
李邺点点头。
“你不后悔?”
“不后悔。”
林涓喜哐当一声放下茶盏,走到李邺面前,他坐着,她站着,她低头,他仰脸,他嘴角浮起丝笑意。
林涓喜伸出双手,慢慢搭上李邺脖子,她眼看着这张脸,淡淡笑容艳丽非凡,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只是轻轻在上面按着。
他催她:“快点!”
李邺颈处皮肤在林涓喜指尖之下,腻暖的触感,她突然窘迫起来,立刻松开手,坐回座位,咳了声,端起茶喝了口,说:“算了。”
李邺神色蕴藉平和。
林涓喜从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首饰盒,打开来,递给李邺说:“我也是才知道魑离扳指这么厉害,还给你吧!”
李邺没有接,目光从扳指移到林涓喜脸上,眸子在明亮的灯火中,是剔透澄澈的,瞳仁盈盈,却根本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林涓喜执着首饰盒的胳膊,有些僵硬。
李邺说:“怎么,想辞职?”
“你会同意吗?”
“不会。”
林涓喜的手不收回来,李邺也不接,只是淡淡看着她。
蓦然,他笑笑,真如一泓宁静深潭,突然漾出层层清波,灿然明晃:“你现在明白它有多重要了?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吗?”
林涓喜摇了摇头。
李邺目光柔和明丽,他说:“因为你比我更需要保护。”
林涓喜一怔,心像被柔软的羽毛拂过,扫去积尘,露出纯净的蓝天,淡淡金色阳光无处不在——其实,上次的事,她已经早不生气了,她垂头拂了拂鬓发,轻声说:“谢谢你,我欠你太多。”
他看她脸上表情终于柔和,他嘴边浮起不易觉察的淡笑,合上首饰盒盖子,递给她。
林涓喜接了,将盒子放兜里,垂头喝茶。
过了半晌,林涓喜说:“李公子,有个事想问你。”
“你问吧!”李邺态度很好。
“纪家二小姐,纪白露,你认识吗”林涓喜踌躇着,还是说出了口。
没想到李邺一张脸立刻冷了下去,他说:“谁给你说的?”
一秒钟之间,他又从文雅的贵公子变成了恶魔,好像如果林涓喜告诉他是谁说的,他会立刻把那人的脖子扭断似得,林涓喜知道问到禁忌了,便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也算是远房亲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幸而这时,有人敲门,打破了这沉重阴冷的氛围,是个小厮,他来报说:“地黄大人到了。”
“让他进来。”李邺看向林涓喜,神色和气了许多,“你还没见过地黄吧?一会儿认识一下!”
走进来一位青年,步若清风,单膝跪下,拱手行礼,笑意盈盈看着李邺:“见过主人。”
李邺亦含笑略略抬手:“请起——坐吧!”
地黄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眸子转向林涓喜,李邺说:“这位是林涓喜小姐——林小姐,这是地黄。”
地黄点点头算是行礼,林涓喜亦点点头。
地黄是典型的东方人长相,扁平的脸,细细的眼睛,不算俊美,一身淡黄直裾,白色鹤氅,头发用金冠束起来,明黄抹额嵌着颗拇指大的明珠,莹然生辉,他眉梢轻扬,清朗的眼中全是笑意,仿佛旧时的世家公子。
地黄含笑的眼睛毫不拘束地打量林涓喜,最后对李邺说:“属下听残墨说了,主人这次收了个美女杀手到麾下,地黄以为是位御姐,没想到是个清纯美少女!”
李邺转了话题,说:“地黄,你常年在外面跑,我知道你辛苦。”
地黄恭顺地说:“属下不辛苦,为了主人属下万死不辞!”
李邺温和地说:“以后就不用出去了,我给你找了个好差事。我前几天去了清虚观。”
地黄说:“果然是主人,连道观都敢去,我们都恨不得远远绕开呢!”
“和我一块去的还有薛先生。”
地黄面露诧色:“那小鬼也敢去道观,怎么回事?”
李邺说:“现在的清虚观,那些道士都是禄蠹草包,眼里只有钱,污浊之气横流,谁都可以去。”
地黄笑道:“现在哪还有干净的地方?主人说给我派个好差事,不会是让我杀那些牛鼻子吧?那我把残墨也叫上,砍他个十七八刀,好好出出气,以前没少吃过那些老家伙的亏——”
“你还记不记得紫虚观?”
“属下不敢忘!”地黄恭肃地说。
李邺拿起茶盏,呷了口,说:“清虚观虽然富丽堂皇,香火不绝,但里面都是禄蠹废物;紫虚观破败不堪,门庭冷落,却是藏龙卧虎,尤其是观主清凉道长。清凉是高人,但性格太古板,我看这紫虚观也要保不住了。”
地黄点头:“这个清凉道长人挺耿直的,不会巧言令色,没有花花肠子,赚不来钱,人也得罪光了。”
“凤凰城降魔圈子里最有影响力的,是清虚观的宁靖道长,而且他在圈子以外的势力也盘根错节,不过,这家伙虽然不可一世,却是色厉内荏,并不值钱。”李邺玉色手提着茶盏盖儿,一下下轻碰茶盏沿儿,泠泠作响,分外动听,“宁靖曾去拜访拉拢清凉,被拒之门外,所以两人形同陌路。地黄,你结识一下宁靖——我不想在凤凰城看到清凉,他也不想看到吧!”
地黄拱手低头,恭谨地说:“是,属下一定办到!”
“等清凉走了,你能代替他执掌清虚观吗?然后以此为据点,结识、收买宁靖等人,把整个降魔圈——”李邺缓缓地说。
地黄说:“是,属下把这帮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让他们对主人惟命是从。”
林涓喜心想:以夷制夷,李公子,这办法够聪明啊!
“嗯,这件事要达成实属不易,地黄辛苦了。”李邺和蔼地说。
“属下不辛苦!”地黄眼神诚恳,“主人,这事是有难度,也许属下不能让主人十分满意,但是,属下一定会尽全力,万死不辞!”
李邺点点头。
林涓喜冷眼旁观着,能看出来,地黄最得宠,霜铖就一般了,残墨是女孩子,李邺往往会温和些。她自己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捉刀,能让李邺如此对待也是难得了。
“你下去吧!”李邺说。
地黄施了礼,转过身走时,侧脸看向林涓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告别,林涓喜也一笑,点点头。
地黄飘逸的衣角一闪不见,门随即被闭上,咔哒声十分清脆。
李邺开口说:“林小姐,今天叫你来,是要让你去做件事。”
“什么事?”林涓喜眼睛一眨不眨。
李邺双臂闲雅地搭在紫檀木扶手上,宽大飘逸的袖口垂落在地,宛如氤氲的白烟,神色比地黄进来之前温和了太多,他说:“刚才我提到的紫虚观,观主清凉道长,他有个东西,你替我拿来。霜铖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
“嗯,知道了。”林涓喜点点头。
李邺光润的指尖轻击扶手,说:“这件事不难,如果拿不回来,肯定是你的原因,比如你临时变卦——我会杀了你。”
他的笑容透出杀机,林涓喜心头一凛。
李邺拉了拉铃,走进来一位神色肃穆的侍卫。
“带林小姐去小厅。”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