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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
林涓喜刚踏进家门,许嫣然就说:“涓喜,咱家对面搬来了新邻居,一男一男,应该说是,一个帅哥和一个男孩子。”
“邻居?”林涓喜眨眨眼,“那敢情好。我累得很,睡一会儿去!”
林涓喜刚躺下,就有人敲门,许嫣然开了门锐声冲卧室喊:“涓喜,有人找你!”
林涓喜无奈,披衣起床,来到客厅,这就呆在当地了。
hael沉静地坐在破沙发上,穿着宽大的白色卫衣,大大的帽子套在头上,灰色额发有些长了,挡住了琥珀般的眼睛,牛仔裤,黑色人字拖,看着她,那种让人心悸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的剔透目光:“嗨,晚上好!”
本来头脑混沌,这一下全清醒了,林涓喜揉揉额角,低低惊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租了房子,就在你家对面,和charles,今天早上才搬过来。”
林涓喜脑中将hael的话和许嫣然的话一拼凑,了然:“怎么……为什么要搬这儿?”
“我想每天看见你。”hael平静地说,许嫣然却激动起来,朝林涓喜使个眼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林涓喜大是头疼。
hael看林涓喜神色,难掩失望地说:“你不想看见我。”
他皱着脸的摸样,仿佛国破家亡双泪垂,非常可怜,林涓喜叹气说:“没有,我不是不想见你。”
hael一定认为,双重否定等于肯定,他展颜说:“我就知道你想见我——哦,我回去了,charles给我做了冰淇淋,你和这位小姐要不要去吃?”
“不用,谢谢!”林涓喜这才想起来还没互相介绍,“hael,这位是许嫣然,我的好朋友——嫣然,这位是……音乐学院的外教,美国的hael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侧过脸说:“我们已经认识了,早上她帮我们搬了东西——我回去了!”
关上门,林涓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她可是背负血债的杀手,和ef这样浅门浅户朝夕相处,真是太惊悚了!
许嫣然手叉腰俯下、、身,巴掌大的脸庞光彩熠熠:“这是怎么回事?”
林涓喜苦笑:“说来话长——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
许嫣然捋着头发,笑道:“涓喜你魅力好大,左拥右抱,彩旗飘飘——不过可得小心别让李邺知道了。”
林涓喜叹气连连,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苍翠的梧桐树,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个阴谋。
但事实证明女人永远是感性动物,hael几乎天天来林涓喜家,而林涓喜发觉,侦探先生似乎有种神奇的蛊惑力,分开久了生疑,相处久了嫌隙居然便淡化了,亲切感油然而生,虽然她还是没有放弃提防。
而许嫣然因为一手好菜赢得了两个假洋鬼子的一致爱戴,林涓喜甚至一度想:许嫣然和hael在一起,一个沉静剔透似水,一个活泼鲜艳如花,倒是娇花照水,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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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涓喜的床铺在二层,她此刻盘腿坐床上,看着一处地方发呆,宿舍同学聚一堆儿聊得兴高采烈,不时发出一阵大笑。
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她的性格就越来越冷僻,而且,她的工作性质不能和人太亲近,必须保持距离,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是生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同学们一起开心玩乐的时候,她就杵一边,仿佛已经失去了和人交往的*与能力。
在人际关系、抑或是更深更广的生活的某一方面,她已经被阉、、割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表哥刘逸宸。
“喂,哥!”家人来电话,林涓喜挺高兴,“听舅舅说你前几天病了,好了没?”
“早好了,想不想去哪儿玩?”
“和你们吗?”
“嗯。”
“想。”
“去翠微山怎么样,周末?”
“好。”林涓喜嘴角已经满是灿烂的笑容。
“那你晚上还回家吗?”
“算了,我就待学校吧,学校离山这么近,明早你来接我,咱们直接去玩,免得我多折腾一次。”
“嗯,那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涓喜就坐上了开往凤凰山的车。
刘逸宸开着他的宝马7系,同来的还有刘花程,就他们三人。
游玩了翠微山跟前著名的洛林浮屠群之后,当晚,他们在山脚一个农家乐休息,打算第二天上山。刘花程叔侄一间房,林涓喜一间房。
这一晚,林涓喜睡得很不好,凌晨就醒了,看看手机,不到六点半,闭上眼睛,可是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外面天色微明一片,山里阴冷,不时有怪鸟悚然的鸣叫从耳畔掠过,她心里有点害怕,越发清醒了。
这房里有个老式衣架,放着主人的衣物。最顶是帽子,然后是衣服、裤子,像个静立的人。这种衣架是林涓喜小时候的噩梦,都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刚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又不好意思拿出去,后来几乎忘了,现在却突然想起来。
她用被子蒙着头,却忍不住揭起被角看了眼衣架。
光线很差,衣架的位置勉强可辨一个人形黑影,林涓喜打了个寒战,因为她感觉,那衣架仿佛长了眼睛,在暗处看着她。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忙缩进被子,强迫不想这些。
可她渐渐感觉不对劲儿了,那个衣服架子有问题!
她告诉自己,再看一眼就安心了。
她拉下被子,却在下一秒惊呼出声,头都炸了。
第十五章()
衣服架子不见了,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十几秒的时间,它能到哪里去?
她惊了一身冷汗,鼓起勇气扭亮了台灯,一转身吓了一大跳,衣服架子,赫然立在床边,靠墙的一边。
草帽,的确良夹袄,肮脏的牛仔裤,没错,是一个正常的衣架,可是,它怎么会在这里,谁动了它,还是,自己走过来的?
房中不是她一个人!
这个念头让她寒毛倒竖,她打量着屋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衣架,什么都没有,那是——林涓喜背脊发冷——床下!
她迅速套上牛仔裤,披上外衣就冲了出去,舅舅和表哥住隔壁房子。
她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刘花程,他裹着被单,揉着眼睛,看见是外甥女儿,非常诧异,林涓喜也顾不得许多,冲进去。
刘逸宸还在床上躺着,此时也惊醒了,眯着眼睛,愕然看着她:“怎么了?”
林涓喜把整件事讲了一遍,两个男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待她说完了,刘逸宸说:“二叔,你在这儿陪着涓喜,我去看看!”
“哥,别去!”林涓喜阻止他,“危险!”、
刘逸宸微微一笑,拍了拍口袋,那里显出手、枪的轮廓。
“我和你去吧!”林涓喜忧虑地说,站起身。
“吓,涓喜,我去看看马上过来,你和你舅在这儿待着。”然后,刘逸宸挤了挤眼睛,朝刘花程努努嘴,对表妹说,“保护好他。”
刘花程当然不乐意,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刘逸宸就开门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花程焦急地看了看表:“都过去十五分钟了,逸宸在那边干什么呢?”
林涓喜坐不住了:“咱们去看看吧?”
两人起身去隔壁看。
推开门,两人张大了嘴巴。
房中根本没有刘逸宸的影子!
衣架虽然仍在床边,上面的衣服却不见了。
“逸宸!”刘花程叫了声,无人应答,他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四下看看,冲林涓喜摇了摇头。
林涓喜看着日光灯下白惨惨的一切,觉得后悔极了,她不应该让表哥独自一人回到这间诡异的房子。
林涓喜僵硬地舔了舔嘴唇,刘花程看着外甥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静默了十几秒,沉吟着说:“肯定是出问题了,要不然报警?”
“这房里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警察来了也没办法。”
“总不能咱家再失踪个人吧!回去怎么给你大舅交代?”
林涓喜心烦意乱,走到窗前向外看。这是三楼,房外一棵银杏树,枝桠几乎戳到屋里来,此刻,扇形的叶子苍苍翠翠,比起秋日的金灿,更有一种生气勃勃的青春之美,气势夺人眼球,林涓喜无心观赏,目光焦灼地乱瞄着,突然,她瞥见一个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瞧,心头大震。
她眼前的树皮上有个利器刻的符号,手劲很大,刻得非常深,可以明显看到树皮下新鲜的树干,是才刻上去的。这是个卡通水冰月头像,粗简得很,但林涓喜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心里猜到了七八分,这是表哥留下的。
当年林涓喜给外公刘河生的桃木剑上刻了个水冰月,刘河生勃然大怒,家里人都知道这事,刘花程为此取笑了林涓喜,她就偷偷在舅舅的寒假作业本上画了个水冰月,被大人发现了,刘逸宸怕表妹再挨骂,就谎称是自己画的。
这个卡通形象在他们三人之间几乎已经是典故了。
刘花程早已经过来,他一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长睫毛花蝴蝶般闪动了几下:“天哪!这是逸宸那小子留下来的!涓喜,你读书多,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林涓喜心想这和读书没关系呀!这么想着,脑子里琢磨着,刘花程也在冥思苦想,他搔了搔脑袋,本来就乱的头发更乱了,看得林涓喜的心也愈发乱糟糟。
她突然想到了一点。
“二舅,表哥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符号?刻个字不是更直观吗?我觉得,他只想让咱俩知道这个信息。”林涓喜压低了声音,“恐怕这附近有不怀好意的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这样啊——但问题是,这符号什么意思呢?”
林涓喜想了想,说:“算了,咱们先吃点儿东西,都七点多了。”
她取出饼干和水,两人吃起来,边吃边瞅那棵树,心里琢磨着。
刘花程“嗯”了一声,放下手里饼干。
“怎么了,二舅?”
“昨晚上,我和逸宸躺床上瞅着这树,他说,如果偷情倒可以借这树,直接潜到香闺里面。”
林涓喜皱眉,他这脑子一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蓦然,她恍悟了:“你的意思是……”
“对,咱们也爬树上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说干就干,爬树是刘花程小时候常干的事儿,况且这棵银杏距离窗子极近,有几支粗壮的树杈触、手可及,他很轻松地爬了上去,然后来拉林涓喜,她根本不用人拉,两下子爬上去,敏捷地像个猴子,刘花程惊叹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会爬树。”
树上什么都没有,他俩不甘心,细细地察看每一株树杈,还爬到树顶极目四望,红日初升,春山苍茫,景色美不胜收,不过,真没什么异常之处。
刘花程像个猴子一样蹲在树杈上,手遮凉棚:“逸宸是想告诉咱们,蹲这儿看风景角度好吗?”
“算了,咱们还是下来再说吧!”
舅甥俩人坐在床沿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林涓喜将杯子递给刘花程:“二舅,给我到楼底下倒点儿水去。”
“懒死你!”刘花程骂了句,拿着水杯下楼了。
十分钟过去了,刘花程还没回来,林涓喜渐渐不安起来,正要下楼去找舅舅,门开了,刘花程拿着水杯走进来,一脸严肃。
“涓喜,我刚才发现了这个东西。”
他将水杯放桌上,从牛仔裤里抽出张照片。
林涓喜打趣一句缓解焦虑的神经:“什么宝贵东西值得放内裤里?”
“滚!我这几个口袋都是假的,好不容易才偷出来,吓得什么似的,往腰里一插就赶紧溜了。”
厅倒水,发现桌子玻璃板下面夹了张照片,一看之下觉得不对劲,房东小孩在旁边写作业,他便在外面蹲点,等那孩子出去尿尿了,趁机潜入房里,偷走了这张照片。
第十六章()
这张照片主角是房东小孩,蹲在窗外那棵银杏树上,笑得很娇憨,背景是广袤的原野,一直延伸至剪影般的凤凰山脚下,铺天盖地的绿意中、远方一处桃林,花开得如霞似锦,衬着碧水春山,很让人惊艳。
可林涓喜瞅不出异常之处,她将照片翻过来看。
刘花程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背面有个毛呀!”
“我看不出来这照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刘花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指着那片迷人的背景说:“你看这片桃林,是不是眼熟得很?”
林涓喜仔细端详,恍然大悟,脑中过电一般,许多事情都串了起来,思路一下清晰了。
将照片颠倒过来,显眼的桃林构成一副图像,赫然便是蜀中秦家的双龙戏珠图!其实这标记不是特别明显,在桃花开放的季节,也只有非常熟悉双龙戏珠图的人才能看出来,更别说其它月份了。
林涓喜不禁赞道:“二舅你真是太聪明了!”
刘花程顾不上洋洋得意,他说:“我觉得你哥可能发现那片桃林有古怪了,毕竟人家是考过飞行员的视力,心又细脑子又聪明。说不定他跑到桃林去了,咱们现在赶紧过去吧!”
两人这就要出发了,问房东老板娘,那片桃林是谁种的,老板娘说,是山里的野林子,自己长的。
自己长的?
走了十几分钟才到桃林。
此时,花褪残红,枝头结满青色果子,还好,刘花程认得桃子树。
林涓喜忽然俯下了、、身子,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才下过雨,土还很软,地上有几个脚印,看大小,像刘逸宸的。
这个发现让他俩既兴奋又不安,决定顺着脚印走。
很快走到林子腹地,脚印戛然而止了。
他俩很诧异,这一路过来只有朝里走的脚印,没有返程的,却在这里彻底消失,好像走路的人凭空不见了一般。
疏疏落落的阳光洒下来,碎金子一样漂亮。
“涓喜,你那个牛叉的金扳指呢?”
“没拿。”
“为什么不拿上?明知道今天有事!”刘花程抱怨。
“二舅,要不咱们先回去,拿了照妖镜再过来?”
“不行,必须赶快找到逸宸!说不定……反正我要在这儿等,等到天黑他还不出来再想办法。要不你回去取照妖镜?”
林涓喜也很担心,但这里除了树就是树,总不能指望它们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吧?于是决定了,她回去取照妖镜。
林涓喜回到农家乐,拿了车钥匙,麻利地驱车离去。
五个小时后,她回来了,直接将车开到桃林边,带来了面包、火腿、水还有照妖镜。
两人吃了点儿东西,然后,开始拿着照妖镜在林子里寻找异常。整整照了一圈儿,一丁点儿地方也不放过,都要累趴下了,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又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林涓喜看了眼夕阳,焦虑地说:“二舅,太阳快下山了,你看这怎么办?”
刘花程忧心忡忡地点了根烟:“再等等!”
又等了一个小时,两人正准备打道回府,林涓喜忽然呆住了,刘花程也感觉到了,林子发生了变化。
光线渐渐暗下去,林涓喜和刘花程周围,几棵桃树根部与土壤连接的地方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刘花程眨了眨眼:“怎么?成精了吗?”
林涓喜拣了棵桃树蹲下细看。
这蓝光似乎是从土壤中透出来的,随着周围光线变暗更明显了。她找了块儿石头,开始刨树根处的土,刘花程也忙来挖。
挖下去一尺时,两人手又累又疼,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花程丢下石头:“算了,别挖了,我看就算把林子翻过来也这样,重想个办法吧?”
林涓喜蓦然指了指:“二舅你看——”
因为光线更暗了,才发现远处几棵树也冒着蓝光。
林涓喜扯了扯刘花程:“过去瞧瞧!”
他们走近那几棵树,看到前方桃树根部也是蓝莹莹的,于是走到前方,然后又有了新发现,更远处的树根部也散发着蓝光,两人就这样逐蓝光而走。
林涓喜突然驻足,惊讶地说:“二舅,咱们好像又走回来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好歹有月亮,可以看清脚边这棵树,根部被挖去好些土,正是刚才待的地方。
刘花程蹙眉说:“又回到原地儿了……这不是个圈儿吧,咱们现在在一个圈儿里?”
林涓喜点了点头:“嗯,是一个圈儿,我刚数了,七十二课树。”
刘花程咋舌:“你留起心来真感人——七十二棵?……怎么会是七十二呢,这个阵势,凑个伏羲六十四卦才吉利嘛——七十二,七十二……这不会是你外公血书里面的‘孔门七十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