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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理所当然。涓喜,我曾经朝不保夕,惶惶如丧家之犬,你无法想象,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到今天这个位置,所以,我只考虑我想得到的,其他的顾不了,也不打算费心。”李邺神色平和。
林涓喜讲头轻轻靠在李邺肩上,没有说话。
李邺抚摸林涓喜侧脸,神色柔和起来:“涓喜,我无法给你一个干净的世界,抱歉——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我不知道你每天忙忙碌碌为了什么,但是,你做的好多事情,并不能让你快乐,所以,我想让你抛开这一切,带我离开。”
他乌黑深沉的眼眸静静地,片刻后,他说:“恕我现在办不到。”
他温柔地抚着她额角碎发:“涓喜,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切都好了,我就带你离开。”
她任由他的柔情流露,点点头:“好!”
然而,她脸上泛起玩味的笑意:“不过李郎,其情可悯,其罪当诛啊!”
李邺愣了楞,此刻,他才发觉,他无法掌握她,看着她柔美娇嫩的脸庞,衬着刚毅睿智的目光,他心中柔情顿起,在她嘴角亲了几下。
相偎着坐了会儿,李邺动了动身子说:“我走了。”
“好。”
两人刚一出门,就撞上对面有人在开门,那人转过头来。
灰色的长发遮住眼睛,剔透的眸子犀利而澄澈。
正是hael住在对门这件事,林涓喜从没打算告诉李邺,她想起上次两人对峙的阵势就害怕,况且,她也是有私心的,她很喜欢和那个侦探相处,虽然危险,但是一见如故,这种亲切的感觉很好。
所以此刻,林涓喜有些担忧地盯着李邺,又用余光关照着ichael,微微一笑,无一丝嫌隙:“晚上好!”
hael冷淡地说:“晚上好!”然后开门进了自己屋子。
林涓喜在愣神,所以没看到,李邺眼风瞅着hael家门,停顿了几秒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笑意。
他再看向林涓喜,又是眸光微微迷离的柔情神态,拉着她下了楼。
刚一到楼下,林涓喜就说:“你早知道了?”
李邺一笑,黑暗中贝齿雪白:“为了你的安全,你邻居的情况,我从来了如指掌。”
林涓喜满心忧虑,眉头皱起:“李邺,你……”
“我不杀他。”李邺的话意味不明。
林涓喜斟酌着开口了:“其实,我早该告诉你hael住我家隔壁了,你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要宰了人家——所以暂时没说。”
李邺讽刺地说:“为了倾盖如故?”
她有些委屈:“我就不能有朋友了……”
“是啊,你难得有个朋友。”李邺目光凝定,“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乐意吗?”
林涓喜心突突突跳动着。
“李邺,我……我先回去了!”
林涓喜转身走进了楼门洞,来到家所在的二楼,一抬眼突然被立在自家门口的ichael,有事儿吗?”
“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参加朋友的生日party,我一个人,好孤独啊!”
因为光线暗,他瞳孔很大,比起针眼般瞳孔的剔透和精明,这样的他有几分茫然,寂寥的神色,笼罩着他消瘦的身影,她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明天几点?”
“十点我敲你家门,怎么样?”
“嗯,好!”
她转身开门,他在她旁边站着,愣愣看她的眼中,伤痛灼烧了她的心,门把几乎烫手地不能碰。
然后,他转身开了家门。
李邺将车停在林涓喜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
过了十分钟左右,李邺从后视镜里看到,倾泓出了小区门,朝自己的车走过来。
倾泓很快走近了,却不上车,拉开司机门,躬身说:“主人坐后面,让属下开车。”
“快上车,人这么多,看见了还以为干什么呢?——坐我旁边。”
倾泓只得坐在副驾的位子。
李邺开动汽车:“怎么样?”
“属下探到了,e·f明天一大早要去参加朋友生日宴会,在迦南湖畔的凝晖苑11号楼。”
“嗯,你看着办吧!”
“是。”
(春衫薄完)
第一章()
一阵清香逸入混乱枯灼的脑海,如清凉泉水,滋润干裂的地面,林涓喜睁开眼睛。
阳光清澈明媚,一位年轻男子,白衣耀眼,见她清醒了,眸子凝定于她。
这是李邺,他握住她的一只手,秀眉微蹙,黑莹莹的瞳仁里,含着焦虑,夹杂一种她不太明白的复杂情绪。
“涓喜……”李邺的声音有点低沉。
她的口腔内十分干燥,隐隐有苦味,一个个破碎的画面跳入脑海,慢慢多起来,连成一片,刺目的火红,灼烫的触感和令人窒息的浓烟——她的心痛苦地抽搐着,因为,最后定格在脑中的,是全身燃着火焰的hael。
“李邺,e·f他……”
“他重度烧伤。”李邺平静地说。
“什么?”林涓喜的心揪在一起。
“我给他用了药,一个礼拜就完全康复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林涓喜且惊且喜。
李邺淡淡一笑:“傻瓜,别担心了。”
林涓喜长出一口气,终于放心,顿了片刻,她叹道:“hael朋友的生日宴,他让我和他一起去,我答应了,玩得好好的,突然起火,火势蔓延很快,门窗都打不开,屋里乱成一团,hael把窗子打碎,安排大家一个个钻出去,他最后走,水晶吊灯砸下来,把他……”
林涓喜眼眶微红,李邺握着她手,在一边静静听着。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林涓喜突然说。
“好。”
林涓喜跟随李邺下到一楼,他推开楼梯旁的一扇房门。
帘幕低垂,室内昏暗宁静,床上躺着一个人,被白纱布捆成木乃伊,裸露出的皮肤,满是烈焰过后的痕迹,瞧不出原样了。
林涓喜心中刺痛,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李邺……”林涓喜哽咽着说,“你要治好他!……”
“我一定治好他,你放心。”李邺乌黑的眸子,深沉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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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涓喜住了段时间,康复回家了。
这日,李邺来到楼下ichael被裹得像个木乃伊,只露出粉润的嘴巴、微翘的鼻子尖和透明的眼珠子,黑色的睫毛稀稀拉拉的,扑闪着。
李邺走进来,也不关门,径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hael说:“果然好多了,刚送来那天,嘴巴肿得顶现在四个。”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不会,放心。”
这时,娜娜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了,李邺说:“这次绷带拆了就不用敷药了,口服汤药就可以。”
hael伸手接碗,却在触到的一刹那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蹭地缩回去。
李邺看了娜娜一眼:“太烫了吗?”
娜娜微微垂首说:“温度刚刚好,主人。”
“能不能冰镇?”hael说。
“不行!”李邺不容商量。
hael弓起身子,绑着厚厚绷带的手捂住嘴巴,摇头说:“我不喝!”
李邺感到不可理喻:“又不是三岁小孩,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hael义正言辞地说:“我从来不喝热东西,会影响我的思路!”
李邺静默看他片刻,然后对娜娜说:“捏了鼻子灌下去。”
娜娜就上手了,捏hael用力去掰,心中暗惊,这女孩身材纤细,素手柔弱无骨,但是力气大得吓人,可能也不是人类——他吸不上氧气,终于憋不住,张开嘴,娜娜趁机将药狠劲灌了下去。
看着hael将最后一滴药喝完了,李邺才彬彬有礼地说:“这药不能凉着喝,会损了药性,所以e·f,在下失礼了!”
hael吐出一口气,没有说话,李邺对娜娜说:“只要他把药喝了,你用什么方法都行。”
“是。”娜娜面带微笑答应了。
hael依然不说话,似乎刚才的热度损坏了他的大脑。
李邺悠悠然地说:“你给涓喜提供的线索,公安局已经把嫌疑犯逮了,她供认无疑。”
听到这话,hael淡淡的眸子有了一丝喜色:“那就好!”
其间,林涓喜来喜岚轩探望hael。
不知道李邺用了什么奇花异草,过了一个礼拜,hael完全恢复了,连烧掉的头发都长到和以前一般无二的长度,蜷曲在脖颈中,只是巩固用的汤药还有几服,就一直在喜岚轩待着。
李邺有事走了一个礼拜,这天,娜娜说她家主人要回来了。
当时hael正用小棍解变态的逻辑题玩儿,门开了。
李邺头发束得很精干,穿着灰色的衬衣,黑裤子,推门进来,看到沙发上的ichael也微笑打了招呼,继续玩他的。
李邺换了鞋,坐在hael对面的沙发上,用医者看痊愈病人的眼神,看着他说:“真是好了。”
hael本来一直盯着茶几上的小棍,听见这话,抬起眼帘,认真地说:“我以前很不喜欢你,虽然你帮了我,可我并不打算回帮你,不过这次,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人情,以后只要不违反道德准则,但凡你开口,我都会替你做。”
李邺淡淡一笑:“谢谢!”
然后李邺上楼了,hael继续在沙发上玩他的小棍。
中午吃了饭,李邺在书房自己和自己对弈。
有人敲了敲门,是娜娜的声音,她轻轻地说:“主人,倾泓大人来了,现在要见吗?”
“让他进来。”
倾泓推门而入,并随手关上门,站在浅棕的木地板上,行了一礼,说:“主人,属下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李邺说,却是笑吟吟的,指了指对面座位,“坐,陪我下一盘!”
倾泓依言坐下,也是面色平和,说:“请主人执白!”(注:旧时规矩尊长者执白)
“师叔为尊!”李邺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正中。
倾泓看着李邺笑意盈盈的脸,打了个寒战:他又想干什么了?
李邺笑了:“师叔这么草木皆兵的,让我情何以堪?”
然后,李邺略略收住了笑容,说:“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为了聊表谢意,这次的事,你办得很好,如果早早回来,我会重赏你,可你却去了山东你情妇那里,这么久才回来,你在逃避奖赏吗?还在怪我给你施了噬骨术,在镇妖塔锁了一个月?”
倾泓如实地说:“属下,属下确实在怪主人,但不是镇妖塔的事,那次是属下自己犯了规矩,主人处罚是应该的。属下是怪主人不给属下面子,杀了对属下有恩的绿野。”
李邺落下一枚黑子,平淡地说:“嗯,你怪我是应该的。”
“但是,属下那次是太无礼了。”
李邺抬眼看倾泓,他一张俊丽的脸上,长眉平和,凤目微垂,说着这样的话,却没有一丝属下该有的恭顺摸样,不亢不卑,冷漠溢上轮廓鲜明的嘴角,像一个平等的路人。
李邺收起笑容:“你什么时候稀罕过我的赏赐了?其实,你根本不愿意要我的赏赐,因为你觉得,以一个家奴的身份,哪怕从我这儿得到全天下,也是对你的侮辱。”
倾泓一惊,迅速抬眼瞥一下李邺,复又垂下:“属下……属下……”
“行了!”李邺挥一挥手,“不说这些了,看着棋盘吧,你——”
李邺笑容艳丽:“——输了。”
倾泓这才反应上来,忙把心思和目光都集中在棋盘上,果然,白子围在黑子中,宛如困兽,失败已成定局。
倾泓淡淡一笑。
“再下一盘?”
“是。”倾泓应道。
倾泓执意要执黑子,不亢不卑地说:“属下不敢僭越。”
李邺也不勉强,两人开始新一轮的对弈。
李邺略侧过脸,美目看着倾泓,微微一笑,秋波流光,修长手指夹着枚白子,越发显得指尖如玉,他说:“既然师叔不乐意要侄儿的赏赐,那侄儿就让师叔先走三步。”
倾泓瞧着李邺,心头只有两个字:艳魅。
是的,他的艳魅,偶一流露,神态风情,连女人都及不上,男人如此情态,难免诡异,但他却做得异常自然,好像天生就该如此。
他的确是这样,天生独具艳骨。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李邺。
第二章()
倾泓想起第一次见到李邺。
师兄紫檀木精带回来个孩子,倾泓瞅了眼一身男装的李邺:“女孩子?”
紫檀木精微微一笑:“男孩。”
倾泓就正眼看李邺了。这孩子顶多十岁,却生得浓秀美艳,宛如初绽的颤巍巍杜鹃,西子般凝露含情,却是开在凌冽寒夜中。
因为,虽然他风姿倾城,有着不属于男孩子的千娇百媚,却有对可怕的眸子,宛如最锋利的冰刀。
他怀着仇恨,即使距离三尺远的倾泓,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和内心的危险。
倾泓微微皱眉:“师兄,你怎么弄回来个狼崽子?不怕养大吃了你?”
紫檀木精说:“你猜这是谁的孩子?”
“谁的?”
知道结果的倾泓大吃一惊:“师兄,你……你想干什么?”
紫檀木精说:“你师兄我自有道理!”
沉默片刻,倾泓看着孩子尤物般的脸,现出厌烦的神色:“男孩子长这副摸样,只怕不祥。”
紫檀木精说:“师弟就不知道了,男生女相,大富大贵,你看留侯(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倾泓不咸不淡地瞅了孩子一眼:“他要是留侯,我还要谢天谢地了。”
尽管初次见面,并不尽欢,可是后来,倾泓和李邺相处得很好。一是因为,这孩子伶俐,由不得人不爱,二是因为,倾泓从来就不是太狠心的人。
那时候他多么宠这孩子啊,处处袒护他,关爱他,连指责几句都舍不得,师兄责罚,他还背地里求情。虽然,这孩子心思异常缜密谨慎,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但毕竟是小孩子,偶尔会极其想要一件东西,他不会说出来,可只要倾泓感觉到了,再难也给他弄来。后来孩子知道了,想要什么就给倾泓说,他没有不答应的。
师兄也疼爱这孩子,但严厉多于慈爱,而自己完全就是宠溺。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李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师兄弟俩。
而此刻——倾泓心头浮起无尽的悲凉和无奈——他早已不需要自己羽翼的爱护,两人间的情义,也早在这噬骨的仇恨和漫长的厮杀中,消失殆尽了。
这样想着,倾泓看向棋盘,由于刚才的走神,自己又要输了。
李邺说:“距离你我最后一次下棋,过去一百多年了,你的棋艺怎么也不见精长,好像还不如以前了?”
“属下现在,渐渐不大喜欢下棋了。”
“哦——”李邺点点头,忽然定睛于倾泓,“既然对于别的赏赐,你觉得是侮辱,那我另赏你个东西。”
倾泓此刻如履薄冰。
李邺眼波流转,思量片刻后说:“以后见我不用行礼了。”
倾泓大惊,手中棋子险些没握住,以他对李邺的了解,他知道,他的主上在试探他,要是回答不好,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一脸惶恐地说:“属下不敢,请主人收回成命吧!”
李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说:“好吧,你既然不愿意,就先记着,以后有了好的再给你。”
倾泓暗暗松了口气:“主人,其实这次属下之所以先去了山东是因为,属下失误了,害怕责罚,属下真没想到林小姐居然和ef在一起,差点儿烧了她。”
李邺冷淡地扬了扬嘴角:“她不是好好的吗?”
倾泓一愣,一下子来气了,定定看着李邺:“你?!”
李邺凑近他,凤目微眯:“对,我就是在利用她。”
“你——”倾泓这爆炭脾气,怒火蹭得窜上脑门,他咬牙压下后面的话,站起来,极力做出自然的神色,生硬地说,“失陪了!”
转身就往门口走。
李邺沉下脸来:“谁让你走的?”
倾泓只得回身,李邺扬手一个棋盒飞过去,倾泓才刚转过来,棋盒迎面砸在颧骨上,接着,哗啦啦嘈杂声不绝于耳、哐当一声,在安静的宅子里,格外响亮。
娜娜恰巧在门外,听到动静不安,怯生生问道:“主人,怎么了?”
“没你的事!”李邺声色俱厉。
倾泓呆呆站着,略略躬身,眼神微冷。
“捡起来!”
倾泓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他捡棋子。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准备施法。
“不许施法。”李邺阴沉着脸,冷飕飕地说,“一个一个捡,少一快碎片砍你一根手指。”
倾泓只得蹲下,先是捡起黄杨木的棋盒,它已经被摔裂了,幸好还能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