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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告状-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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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去一拨弄,那尸体下面果然显出了一条几乎细微到不可见的缝隙。

    看来这座金山之下,有一条通道,应该是通往外面的,那缝隙之间传来丝丝风动,白长生喜上眉梢。

    “来,搬金山吧,下面就是通道了,应该可以出去。”

    白长生说着,就开始手脚齐用搬动起来。

    其他几个人走过来一瞧,也注意到了这条缝隙,不敢耽误,生怕再有其他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

    这四个人一只鬼就开始忙乎了,搬金子搬到手脚无力,满身热汗,这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造化。

    几个人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从金山堆里分出来了一人大小的孔道。

    还真如白长生所预料的,这下面有一层青石板,很厚重但看着像是地窖的一处通口。

    白长生和吴老三跳在金山堆里,用力那么一抬:

    “起!”

    俩人齐齐用力,把青石板抬了起来:

    “咣当!”

    一声轰隆巨响,青石板砸到了一边,击散了一大堆的宝贝,一股凉风,打青石板下面的通道送了上来。

    有一条小台阶,朝下面延绵到了深处,阵阵清风拂面,白长生知道这里肯定能出去。

    “走吧,咱们就从这出去。”

    经历这么一遭,实在是太累了,精神如此紧绷,眼下出路近在眼前,哪还有人愿意逗留。

    几个人分了前后跳了下去,白长生殿后,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白长生觉得这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迷山也一样,这些地方自己迟早要来的。

    还不到时候,等到那天,一定要再来这里,搞清楚一切。

    白长生再不留念,钻了下去。

    刚一下去,转身的时候也没注意,那屋子的最深处的角落里,一直有对阴冷的眸子,在盯着他们。

    从头到尾,这对眸子都没有半点动作,像是一个无言沉默的旁观者,洞悉着所有真相。

    ···

    忻州城外,一处湍急的溪流岸边。

    这里有个茶馆,自然是野茶馆。

    在那个年月里的茶馆,选址都是有考究的,在城中的茶馆,多走的是闹中取静,让过路匆匆的行人有个歇脚的地方。

    一般会找俩说书唱戏的先生戏子,在里面撂挑子做买卖,然后到了散场前,小伙计会拿着一个大簸箕出来。

    晃悠一下,大家伙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钱了。

    等人赏完,小伙计会拿到台前,让先生看看够不够数,先生就拿着扇子插进去试试深浅,也就知道数目了。

    够了就完活,不够就再走一趟。

    这是城内的茶馆。

    城外的茶馆也有许多,一般也就不怎么讲究了,都是在过往行人较多的地方,弄个幌子,露天搭棚。

    也没钱请戏子,茶也都是高碎一类的糟茶,给轿夫什么的苦力人歇歇脚。

    大人叫,小孩哭,什么人都来,这就是江湖。

    也便宜,得了个清闲自在。

    而在名山大川,溪流古迹的前面,单有一类茶馆,走的是清净高远的路数。

    让人驻步停留的时候也好观赏美景,尝尝佳肴,一般都会有些小菜,还有的会卖点烧酒。

    取的是清净高远,雅俗共赏的意思,一般不会请艺人,来这里的人也都有点身份,说话吆喝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坐看枫林晚,共赏夜月浓。

    眼下这处小溪流前面,就有这么一处野茶馆,临河而建,有三两个客人,一个小伙计。

    “老李,今晚上哪出啊?”

    一个老头子喝着茶,跟旁边的老伙计搭茬,清风徐徐,看得出很悠闲,是想晚上去听戏。

    “再说吧,多坐一会,天太冷懒得跑。”

    俩人把茶杯举起来,放在嘴边尝了一口。

    刚喝了一口,就看到水面上起了波澜,咕噜噜直冒泡!

    紧接着打水下面现身出来一个大汉,满身伤痕,嘴里正叫骂不止:

    “奶奶个攥的,要不是三爷我撑住了,全得给淹死,缺德的怎么把出口弄河里来了!”

    刚说完,那水面上又出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人是被扛着的,正是忻州知府。

    自是吴老三和白长生等人,那金山下面的通道,正通向这处河道。

    溪流里面还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让人可以踩踏在上面,走到对岸来。

    可在远处看,就像是有人站立在河面之上,凌空行走一般神奇。

    几个人跟落汤鸡一样,满是湿漉,从那通道里面爬了出来,一脸的憔悴。

    就这么亦步亦趋谁也没再多说话,走到了河对岸,吴老三看前面有个野茶馆,迈步过来。

    俩老头都傻了,吴老三也没客气,把茶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把杯又塞了回去,吴老三掉头就走。

    “走吧,先回去。”

    白长生嘱咐着,几个人也没怎么停留,这就从岸边走远了。

    两个老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瞧我我瞧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老李···”

    那个叫老李的老头很茫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空杯,回头冲着茶馆里的小伙计大喊:

    “孙子!你给我们茶里加什么了!”

第216章:帝王权谋() 
几个人回到了忻州城内,打河里一出来,忻州知府被河水一冲洗就回过神来了。

    一睁眼,疼地呲牙咧嘴,好半天才知道说话。

    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真是悔不当初,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离忻州城不怎么远。

    赶紧指路,让鹞子李背负着他,带着一伙人就这么回到了忻州城里。

    来到了城门处,几个城门官正在赌钱,一抬头,看到了老爷走过来,腿也断了,脸也垮了。

    再看那几个人,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哪敢怠慢,急忙过来招呼。

    “哎哟,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别废话,快带我门回府衙!”

    忻州知府大骂着,眼都快下来了,这一路给他疼地简直是哭爹喊娘。

    守城门的赶紧过去招呼帮忙,一边吆喝着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去那铜狗地道的时候,可是有足足数百人,如今活着回来的,怎么只剩下了这么几个?

    那下面是有多凶险?幸好自己机灵没跟着去逞能。

    几个官兵侥幸万分,带着老爷等人回了府衙。

    一到府衙,首先安排的就是医馆的大夫来帮忙,这时候皮琵夏也在府衙当中。

    当初下地道,他并不知情,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跟过去,等知道这事情的时候白长生已经进去了。

    后来增援的一部分官兵下去以后,也没能传信上来,这就让人发慌了,谁都猜到了下面肯定很凶险。

    没办法只能回了府衙向上级衙门请示此事,皮琵夏也是干着急。

    等了一晚上,白长生等人也没出来,正是打算亲身下去的时候,这几位却是回来了。

    一打听,白长生跟皮琵夏说出了下面的情况,皮琵夏脸都白了。

    赶紧帮忙照顾着疗伤,给几个人敷药换衣,忙得满头大汗。

    上来的几个人也就趁着这功夫休息了一下,旁边有人上药都没反应。

    太累了,太疼了,也不知道这算是昏迷还是休息。

    更让人惊奇的是,居然堂堂的九门提督也在当中,大家伙极力巴结,就快给捏脚了。

    可关于左不虞的一切,白长生只是悄悄告诉了皮琵夏,这事情并没有传遍众人。

    这个案子的真相不能水落石出,也不能大白于天下,这是九门提督的意思。

    白长生想想也确实是这道理,不然人心惶惶这事情迟早要酿成隐患。

    看来只能等九门提督上报给朝廷,这才能让刘思才沉冤昭雪以慰亡魂了。

    而关于左不虞,必定是要继续等待“缉拿到案”了。

    这一天,遥遥无期。

    等几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整整沉睡了一天,胳膊腿酸疼不止,白长生生怕鹞子李被人发现,早都让他退避了。

    毕竟是鬼奴,寻常的医疗手段对他无用,还是要自己疗伤才行。

    几个人吃了晚饭,凑在了一起,九门提督那脸色也不再铁青,看来是缓和了态度:

    “白长生,在山西的一切,不要谈,不要问,你明白吗?”

    白长生不明白,可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九门提督虽然没到心系天下地步,但他考虑的一切肯定是比自己要多的,到目前为止,还是要听他的。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发生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北京那边,季府门上的情况如何了?”

    白长生现在很关心季礼,只有他没着落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九门提督摇了摇头,说自己打北京来,并没有中途回去,不过已经派人去传信了,让他不要多担心。

    生死有命,福祸难测,看造化吧。

    到了夜色正浓的时候,鬼和尚等人已经去休息了,吴老三也打起了呼噜,白长生却是辗转反侧。

    心乱,推演也是乱七八糟,根本没心思。

    这就算完了?

    这算是结局吗?

    正想着,门外有人叩声,穿好衣服把门打开,正是九门提督,站在门前。

    白长生没有意外,他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也猜到了九门提督会来找自己。

    “走吧,我们散散步,聊一聊这山西的种种。”

    九门提督和颜悦色,没有了人前的那股子威严,白长生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这感觉很奇怪。

    想当初九命案的时候也没有给白长生如此亲疏的感觉,怎么眼下转变的如此突兀?

    但也没表露出来,只是点点头,把衣服收紧,跟着他出去了。

    俩人来到了府衙的后花园,漫步亭台,并没有着急说话。

    走了一会,现在已经快到隆冬时节了,寒意渐浓,晚风习习白长生紧了紧衣裳,很是感慨这连日来的遭遇。

    “为什么我会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呢?”

    白长生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娄冥选中。

    九门提督也猜到他会这么问了,深邃的目光望着白长生,轻声道:

    “因为你父亲,白三石。”

    白长生猜到了这个原因,自己的父亲看来不想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么简单。

    他是个英雄,只是他的一切,被深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下,他做了些什么,白长生不得而知。

    “不能说,对吗?”

    白长生想起了鬼和尚对自己说的话,告诉过自己,关于他的父亲,有一些人知道,但他们都不会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九门提督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那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

    “天机,有一天你会遇见,但我不想你遇见,你见到它的那天,便是天下兴亡的开始。”

    九门提督站稳脚跟,看着白长生那眼角闪过一丝悲怆神色。

    白长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天机是什么?难道是个物件,还是另一种传承呢?

    九门提督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

    “你很好,很像你的父亲,执拗,倔强,不肯服输,但是你要记住,你经历的一切,关乎着无数人的兴亡。”

    白长生感觉那手掌很沉重,压迫着自己的神经,让他无法喘息。

    “我到底是谁?”

    “你是白长生。”

    这不废话吗?白长生翻了个白眼,但看九门提督对自己和颜悦色样子,知道他肯定跟自己父亲交好。

    只是在人前,不能表露太多。

    “吴老三呢,他那经历算怎么回事?”

    九门提督闻听此言,眉头深锁道:

    “我也猜不到仇女的传承会是在这里,我并不知道太多,但我知道仇女其人一生惊艳绝决,吴老三既然得了那传承,就注定此生不凡,你们要多加小心了,不止一个人在窥视着你们,我也猜不到是谁,但我料到你们日后必定不会很太平。”

    “山西这一切,算是终结吗,难道就让左不虞背负一生骂名吗,刘思才呢?素娥呢?朝廷这么做不会寒了人心吗?”

    白长生这句话问出来,直指人心,甚至有点大胆,九门提督看着白长生,过了良久才道出两个字:

    “天下。”

    白长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九门提督望向远处,又道:

    “我且问你,一个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是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老人跌倒,上前搀扶起来,对老人而言,他算不算好人?”

    “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定很有钱。”

    白长生漫不经心回答着,九门提督眼睛都瞪圆了,心说这小子说话跟他爹一样没谱。

    不过这也点醒了白长生,确实是这样,在那跌倒老人的眼中,这恶人就是善人,而在他伤害的那些人眼里,他只是歹徒。

    “再问你,一个人穷尽一生为民,劳苦功高,拯救了无数人的命运,但是在临死前,却不小心害了人性命,他算是善人吗?”

    “这···”

    白长生站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世道清白,哪里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

    九门提督站在白长生面前,背朝着他,皎洁的月光映照在背脊之上,衬托出了一份伟岸。

    “你以为,我坐在这位置上,就没有舍去什么吗?”

    这话说得轻飘,却字字诛心,白长生猜不到他经历了什么。

    明月皎洁,诗人赞其皎洁,盗贼恶其明亮,春雨如油,农人喜其润泽,路人恶其泥泞。

    站在了不同的位置上,就注定会对同样的事情产生不同的感触,白长生今晚的心境,上了一层高台。

    也让他想起了老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小善于大义面前谓之恶,

    大义于小恶面前谓之仁。

第217章:坑里待着() 
那晚,白长生回到自己房间以后,睡地不怎么踏实,他反复思索着山西经历的一切。

    辗转反侧,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直到了天明,也没琢磨出个结果来。

    等他醒过来,只是叹了一口气,心说迟早还要回来,这忻州还有太多的秘密等着自己揭开。

    起身出来,到了内堂,看到了吴老三等人正在那里吃早饭,旁边的官兵们都成了服务人员,招呼地不亦乐乎。

    看到白长生来了,吴老三大手一挥:

    “来,烧鸡味道不错,快尝尝吧。”

    白长生坐过来随着一群人吃饭,却发现九门提督和鬼和尚都不在了。

    “鬼和尚和九门提督呢?”

    白长生撕扯着烧鸡,问着吴老三,吴老三咂巴着嘴告诉白长生,他们俩已经走了。

    离开了忻州,现在正赶往别的地方,还有其他事情等待处理。

    白长生猜也知道会是这样,鬼和尚除了要紧关头,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看来他的身份来历,也很诡秘,等着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打探清楚。

    “对了,给你留了一封信,看看吧。”

    吴老三擦了擦手,打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白长生。

    白长生接过来打开信封,细细观瞧。

    这上面无非写了一些告别的话语,说让白长生珍重,不要过于沉迷前路后果,到了合适的机会,一切自当水落石出。

    而九门提督也在下面附言说:有需要帮衬的地方就书信到他那里,自会相帮。

    白长生心有戚戚,现在倒是有这么一层关系了,日后很多事情倒也方便了。

    一群人吃着饭,就听到衙门外面熙熙攘攘传来了老百姓的叫嚷声。

    几个人凑了过去,拿眼一瞧,正是之前那些地穴祭坛中救出来的老百姓。

    看来各地俘虏来的人已经被送回了各自家中,看到有几个尚还存活的幼童,白长生心头一紧。

    找了个官兵打听了一下,还活着的孩子不多,十有一成,还多半都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有的瞎眼,有的缺胳膊少腿,这娄冥一脉真是做尽了恶孽。

    再想左不虞,并没有从地道当中逃生出来,而是选择了自我埋没,与素娥的白骨相拥在万古废墟之下。

    当白长生他们出来的时候,河水倒灌进了地道当中,已经把那地方给淹没了。

    整个天狗下面秘地,已经带着无数的秘密被大水填埋成了无言的坟墓。

    在那刀山火海一样的铁椎莲花之下,无数人丧命黄泉,这件事情传出去以后,朝野震惊。

    左不虞得到了素娥,临死前,自然无悔。

    可是他犯下的罪孽又该谁来承担呢?

    来势汹汹的九子一脉,已经不复存在了,残余的部署也都被朝廷饭收押待审了。

    几个人听完消息,各自感叹一声,也开始思量起了自己的前路:

    “该回北京了,看看季礼他那怎么样了。”

    白长生说着,吴老三和皮琵夏点点头,心说确实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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