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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噌地站了起来:“真是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吗?礼义廉耻何在?”
“死到临头了,你是不是要给我讲四书五经列女传啊?我要是贞节烈女你对我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说是剁你的手还是剁我的胳膊呢,元绶道长。”
那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现出原声:“你怎么发现的?”
声音清朗中透出一丝恼怒。
“你松开我,我就告诉你。”
叶限讨价还价。
“你害得我派被天下众多门派视为仇敌,围追堵截,害了我们多少弟子,今天落这下场,你怨不得别人。”
“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故意放出流言说我派藏有能长生不老的丹药,众多门派到我派兴师问罪,你真是恶毒。”
“天地良心,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我对你的感情哎,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叶限叹口气,继续说道,“刚才也是逗你的,你知道我的性子,就是认出了你才会说那么多难听的话刺激你,既然大家坦诚相见,你要想杀我那就杀吧,都是我自己的劫。”她说到这里微微叹口气,像是有无数的心事。
“到底是劫还是缘,我自己都分不清了。”叶限幽幽地说道,“你可真真是我命里的冤家。若是心里还有一点情意,不如让我做个明白鬼,了无牵挂的去了。”
元绶闭上眼睛,手按在叶限头顶,只要微微发力,这个女人就能在自己手下香消玉殒,她带给自己的那些甜蜜痛苦和尴尬都将烟消云散,可是为什么,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却迟疑了。
不是恨她吗?本来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最后却是自己动了真情。因为心动所以心痛,接着是整个门派遭受重大损失,先是各派派人送信过来,说是听说武当得到了奇药秘方大家都是江湖一脉,不如拿出来大家见识一番。元绶将人都打发回去,很快就陆续有人开始夜探武当,武当不胜其扰,又不能下手伤人,每天都有值夜弟子受伤,坏消息接二连三,分布各地的俗家弟子也开始被人骚扰,武当在各地的产业被人打上门去,损失巨大。
这样被折腾几个月,还是请几大门派一起坐下来谈判才勉强解决。
当着本派诸位长老的面,元绶有苦难言,又不能说出真相,憋屈的简直要吐血:都是那女人!一定是那女人搞的鬼!
他发誓要报仇,这已经不是他和叶限之间的私人恩怨,是自己一时迷惑导致那么多同门受到伤害,他要让叶限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远在天津的俗家弟子发来密报,说是有个徐姓弟子似乎在做一些残忍的事,有违天伦。
元绶下山后,经过一番调查,发现这个徐姓弟子竟然是拐来很多幼儿,利用一些法术将他们的魂魄封住,打扮成年画上胖娃娃的样子给自己的女儿做陪伴,这种封住魂魄的法术很容易出现偏差,因此为了做好这六个胖娃娃,他已经对很多孩子下手了,开始是专门偷外地人的孩子,尽量不动本地的,这年代普通人家都吃不太饱,粉白可爱的小孩不好找,到了最后,他便肆无忌惮,因此被天津的同门发现异样报告上去。
元绶直接对这弟子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那弟子跪地磕头,说自己少年遭遇家变,幸亏得到武当收留,学了一些道术和武功,自己开个画店,日子本来美满,没想到爱妻因为难产而死,女儿到了六岁也死了,自己一番爱女心切才犯下重罪,愿意伏法,只求能让他和妻子女儿葬在一起。
元绶则说:“你犯下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足于赎罪,若是你能将功补过,我会考虑在你死后给你做道场,为你全家超度。”
得到掌门弟子的承诺,徐浩便将孙家的孩子拐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针对孙家?”
叶限问。
“因为你眼睛里只有钱只有利益,那些码头工人没钱没势你是不会出手的,孙家是宝庆帮的人,只要拐走孙家孩子,宝庆帮寻找不到,自然会找你帮忙,这样就将你和召南一网打尽,可惜,我接手这六个小童时间不久,不能将阵法练习纯熟,否则,你和你的伙计早都灰飞烟灭。”元绶冷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故人相见(二)()
“你到底有多恨我?”叶限叹口气。
“你我之间不是私人恩怨,我是为了大义。”
“好一个大义。”叶限重复一句,忽然又笑道,“左右是个死,那就快活一下吧。”
元绶一听这话,火冒三丈。
他狠狠一拳砸到叶限旁边的柱子上,那粗大的立柱都跟着晃了晃:“你为什么这么不自爱,为什么?”
“我很自爱啊,自己爱自己不算没良心。”
叶限的话激起他更大的怒火:“你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
“当然要我自己看的过眼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行的,看着都恶心,怎么亲的下去?”
元绶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胸口堵得满满的。
“实话告诉你,我的确是偷了你的牌子丢到土地庙,但后来的事就和我无关了。哼,我只打算叫你和那贼道人决一死战两败俱伤而已,至于后来江湖上那些传闻,和我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我要报复的是你这人,干什么牵连无辜,你也太小看我叶限了,姑奶奶一直恩怨分明。”
元绶不动声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假的,我说什么你都当成假的。真以为你现在能威胁到我?还是你那破阵法真的管用?天真。”
元绶一愣,忽然叶限叫了一声:“出手吧。”
说话间,她链上的黑布一下子断开,手脚的绳索也都断掉,她的身体像是泥鳅一样滑腻柔软,头一摆就从元绶手下滑了出去。没等元绶反应过来,门砰的一下四分五裂,召南平平地飞进来直取元绶,到底是掌门弟子,身形极快,在叶限逃离他手掌控制后,他一个转身已经拔出长剑,召南则举枪对着他:“那玩意没用,剑没枪快!”
元绶惊怒:“你不顾江湖规矩,竟然用火器。”
“谁和你江湖,你是名门正派,我们不是,我们一贯是怎么舒服怎么简单怎么来,什么年代了。还刀啊剑啊,你老土不老土?”
叶限讽刺道。
“听说我们离开后,那土地庙忽然起了一把火,里面什么都烧的干干净净,掌门弟子,你确信自己做的事情就天衣无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召南看了叶限一眼:“有没有吃亏?”
“吃个辣子,赶紧把他收拾了,忙乎一晚上,我还得回去睡美容觉呢。”
看二人如此亲密无间,元绶心里气急了,也不管召南手里有枪,举剑就刺。
他动作极快,身形诡异,召南举枪射击,还喊了一声:“你小心点。”
这个你,指的是叶限,他担心子弹反弹伤到叶限。
元绶挽了几个剑花,看的人眼花缭乱,一瞬间他身影也分成无数个,召南开枪射击,子弹却没打到他身上,而那些身影和剑花忽然汇聚成一个,剑尖已经点到召南的咽喉。
元绶眼神漆黑,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他似乎对召南充满了恨意。
剑扎上召南的脖颈,他那脖颈却像是胶皮做的,剑并没有刺进去,被反弹一下剑尖偏移滑了过去,在召南颈部留下一道印子。那印子明明已经擦伤了肌肤但不见红色,只是一道浅白。
元绶愣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他手上一阵剧痛,一根发簪扎到手背,转过身去,对上叶限冷冷的眼睛。
元绶心抽得紧紧的,一把拔下发簪,发动内力将它震成两半,手背上伤口很深,不住往外流血,他跟没看到一样,将断发簪重重地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叶限喊道:“这是契约规定的,我要为孙家宝柱报仇。是你教唆徐浩拐走那孩子的。”
“徐家后院原来有口老井,就在石桌下。”元绶扔下一句话。
“就这么放他走了?”
召南皱眉。
“还能怎样?我那簪子上是淬过药的,他会难受几天。他是掌门弟子,真弄死了我们要被武当追杀了,倒不是怕他们,只是这弟子遍天下,一直被他们骚扰也是很烦的。”叶限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衣带子,语气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元绶几个起落,很快已经来到城外一处树林。他咬牙切齿,盯着手上的伤口,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好毒!”
叶限簪子上的并不是取人性命的毒药,而是一种痒痒药,伤口是钻心的麻痒,心里像是百爪挠心,又痒又麻又酸。元绶咬着牙,嘴唇也被他咬的出血,那只手红红的,像是被辣椒腌过,他找个地方打坐,想控制手上的血脉,将麻痒压下去,没想到一催动内力,那麻痒的感觉忽然从心底升起,随着血管流入全身各处,一直到指尖,浑身都是又麻又痒,他忍不住呻吟一声,忽然他咬住了嘴唇,因为他发现自己呻吟声极为可疑,令人脸红心跳。
元绶身子弯成一个对虾,难受的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哪里还有昔日掌门大弟子的威严。
“叶限!”他狠狠地叫着,似乎呼喊几声叶限的名字能够克制这痛楚。
有几个跑这树林写生的学生路过,听到林子里传来古怪的声音,那呻吟中还夹杂着两声咬牙切齿的叶限二字。
那女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男生也听到了,想来是这林子里正有人抓对大战,回头对同伴挤眉弄眼
一个女生呵斥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猥琐极了。”
那男生不干了:“哎,同学,古人都说食色性也,你这么说我就不对了,人家在林子里做得,我就不能笑得?”
那女生的脸更红了:“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哈哈,咱们美术生可是画过人体的,不该有那么多迂腐观念啊。”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欲女美人出家了。”
另一个男生忽然说。
“哪个?”
女生眨巴着大眼睛问。
“哎,就是林美颜啊,当年有人出一千五百块要睡她,她嫌弃钱太少,从阳台上扔下来的那个!那次都上报纸了,哇,满大街都是纸币,好多人捡的。”
“想起来了,她可真是惊世骇俗啊。”女生本想说放浪形骸的。
“所以说嘛,都什么时代了,遇到这种事有什么啊,看人家林美颜多开放。”
元绶趴在地上,已经将学生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他手抓着地上的青草,指尖像是有无数蚂蚁再爬,酥痒的忍不住又想呻吟出声。
叶限,叶限他心里暗骂,我不会放过你,你们这些旁门外道,****荡妇
第一章 客人()
召南摆好了饭,冲楼上喊了一声:“开饭了。”叶限款款下楼,陈飞扬的房间悄无声息。
“不吃也好,省下了。”叶限见召南指着后面房间,甩出一句。
召南笑道:“你够狠,给人一袋子中药。”
“化瘀止血,活血定痛,专治跌打损伤,我这礼送的很应景啊。”
原来元绶走时候留下一句话,说徐浩那画店后院石桌下有个古井。金署长率人来到那院子,用力将石桌子挪走,用凿子将下面的地砖一块块撬下来,果然是一个井,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分明。
当然,普通人是看不清的,叶限和召南看的清清楚楚,那下面没有水,最底下是一些白的东西,是细小的人骨,人骨上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就是孙宝柱。
金署长的人吊着绳子下去,将那孩子捞出来。
“天老爷啊,那下面都是碎骨头,该天杀的徐浩,到底祸害了多少孩子?”
警察抱着那孩子上来后骂道。
“醒醒,醒醒,小孩,你叫嘛?”金署长将昏睡的孩子摇醒后问道。
“宝柱,我叫宝柱”
孩子眼睛一眯又昏了过去。
陈飞扬大叫:“啊,他就是宝柱,哈哈哈,俺发财了。”
警察后来在这枯井里挖出很多婴孩的尸骨,徐浩为了制造人娃娃,害死太多无辜孩子,等待他的将是法律严惩。
他到底是武当弟子,始终没有说出拐走孙宝柱的幕后主使人是谁,坚称全都是自己所为,想拐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帮自己照看娃娃队伍。
那六个孩子后来也醒了过来,只是心智有些受损,怕是以后智商上将会不似人。不过在他们家人看来,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上天保佑,他们千恩万谢还凑钱给金署长送了一个匾额。
“俺那份呢?”
回到未寒时,陈飞扬美滋滋地伸手讨要。
叶限将一个小口袋递给他。
召南站在一边,侧着脸,不忍心看陈飞扬的表情。墩子则躲在召南衣领里面,露出一双小黑豆眼睛,紧紧盯着,不知不觉前爪立起来挥舞成拳,像是在说打起来打起来!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松鼠。
“这是”
陈飞扬气呼呼地将袋子扔到桌上,几个根茎一样的东西骨碌碌滚了出来。
“三七,正宗的文山三七,本草纲目拾遗说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中之最珍贵者。陈飞扬到底是会法术的人,还是很识货的嘛。”
叶限笑盈盈地介绍。
陈飞扬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看看叶限,又回头看向召南。召南急忙低下头去,心里默念着活该活该我都提醒过你了。
墩子却对他笑了一下,还挥了挥小爪子。
他一下子明白了,当初在谈报酬的时候,墩子就是这么笑的。原来你们!原来你们全都知道,就在耍我一个!过分,真是过分。
“你们欺负俺,看俺是乡下人都欺负俺?你们,你们”他环视四周,“都是坏蛋,都是!”
陈飞扬怒气冲冲,拔腿就走。
“十块钱,他回长白山了。”
召南面无表情。
“二十块,他晚上就能回来。”
一个花生丢了出来,落到桌上,墩子吱吱叫了几声,似乎也想参与这个赌局。
晚上的时候,就听着陈飞扬那房间窗户啪地响了下,召南轻手轻脚走过去,看到一只小兽落地后化成人形。
“你怎么知道陈飞扬还会回来?”
“因为我才收到线报长白山雪狐家族闹内讧呢,说是族中有人娶了一只火狐狸。那火狐狸原来不是他的相好吗?怎么忽然嫁给别人?其中一定是生了变故,除了我们这里他还能去哪?”
召南只好掏出二十块钱,叹口气道:“你赢了。”
陈飞扬回来以后就整天拉长脸给叶限看,也不理人,独来独往,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叶限才不管他真的生气假的生气,她眼里只有真金白银,一人独吞五千大洋,气死你这臭狐狸又能如何?
这晚俩人刚坐下吃饭,就听着门口铃铛一响,墩子嗖地冲出去看是谁来了,接着又以极快的速度跑回来,跳到召南身上,吱吱吱叫个不停,显然来了生客。
陈飞扬几步跑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是干吗?风风火火的。”
叶限不满地抬起头,看着陈飞扬身后那女人,她微微愣了一下,因为那女人有些眼熟,可一时又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
召南也有相似的疑惑,目光在那女人脸上打着转:怎么这么熟悉呢?
那女人先说话了:“我是林美颜,我遇到了麻烦。”
林美颜,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召南哦了一声,叶限看到他一脸激动,忽然想起林美颜是谁。
她的裸照可是卖的很贵,是多少浪荡子弟晚上春梦的来源呢,叶限见召南脸微微发红,心里明白,哼,他恐怕也是珍藏了不少。
“原来是林小姐,久仰久仰。”
召南首先站起来,只是说到久仰二字,怎么都觉得别扭。欣赏人家裸照好久了,终于看到真人了对吧?这怎么好意思打招呼呢?
林美颜大大方方的坐下,叶限问:“林小姐吃饭没有?若是不嫌弃寒舍鄙陋,不妨在这里用饭。”
林美颜是个极为爽利的女子,当即笑道:“多谢多谢,我真的饿了,你们是不晓得尼姑庵的斋饭有多难吃,其实我在那吃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忍耐,想不到还被那些狂蜂浪蝶骚扰,哎,天下之地,哪里是我林美颜立足之地。”
“林小姐是从尼姑庵来?怎么和我家这小孩在一起呢?”叶限瞪了陈飞扬一眼,“晚上吃饭都不晓得回家,去,给林小姐拿一副碗筷过来。”
陈飞扬对外的身份是叶限的表弟,一副少年模样,闻言心里不满,当着外人的面也只好忍气吞声去干活。
“我被那些人围攻,尼姑庵将我赶了出来,正好遇到这个小哥路过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