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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一步一步跟在伊莎贝尔的身边,看着周围巧夺天工的各色建筑,又看看身前行着的雅格大帝,再转而望望四周大批的待卫,心中大是好奇。
伊莎贝尔进入皇宫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合适,只得穿上一套凯甲,放下护面,把自己的容貌遮住,前往皇宫去把克里接出来,原来雅格大帝想把克里送到默然郡,但伊莎贝尔坚持去接他且雅格大帝又想到将来妮莎问起来好推托,所以也就答应了,带着伊莎贝尔和爱丽丝堂而皇之的去找克里,门外的待卫见到伊莎贝尔和爱丽丝虽好奇,但见她们跟在雅格大帝的身侧,怎敢吭上一声?
片刻间,一众人等来到皇牢,却见门口禁卫乱哄哄的,一圈的人围在那儿,布托大帝微微皱眉,伊莎贝尔心中期盼,她心中并不想克里成为一个废人,看到此种情景,暗暗盼望克里装作受伤然后杀出重围逃出生天。
待卫轻喝陛下来了,门口的禁卫这才发觉,一圈的人齐齐跪迎,此时才显出圈内是何许人也。
雅格大帝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高原神殿的守护者默然儿,却见她双眼微微红肿,上身穿的却是一件满是血迹破破烂烂的衣裳,而下则应是默然儿以前的衣物,只不过也变的千疮百孔能只勉强遮体罢了,见到此景,布托大帝不由心下大是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莎贝尔一见到默然儿便双目被其所夺,清丽的容易加上微微红肿的双眼和一脸泪渍,更使默然儿原本就无双的姿色再添三分楚楚可怜。伊莎贝尔也是有名的美人儿,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对方比较,不过思来想去,自己还是差那么两分。这是何人,竟有如此美貌?伯伯新收的妃子?她在这儿干什么?
正思量间,只听雅格大帝上前问道:“不知圣者在这儿何事?”又转头对众禁卫道:“尔等对圣者如此无礼,还不速速退下。”众禁卫齐声应是,各司其职去了,默然儿强强仰制心情,双手胸前一叉,微微低头却不跪下,伊莎贝尔久处宫中,怎么不知这是高原神殿中对王者才有的致礼,一般人等哪敢让神殿中人对自己致礼,那岂不是拿自己和神相提并论,对神也太不敬了。
比自己还胜一筹的容貌,圣洁的气质加上高原神殿的身份,伊莎贝尔不难得出眼前这位是西西格里美女榜排行第一的默然儿小姐这个结论。
伊莎贝尔和爱丽丝齐齐用好奇的眼光看着默然儿。
默然儿回避布托大帝的问题,答道:“衣裳不整,让大帝见笑了,望大帝先准更换衣物。”布托大帝一听,知内有别情,不合适在这儿说出,但料想以默然儿的身份也不会对关押中的克里怎么样,于是微笑道:“卿请自便。”默然儿看似轻摇慢步,其实身形三两晃就不见了踪影,布托大帝转头对伊莎贝尔道:“我们进去吧。”
伊莎贝尔身穿盔甲不易施礼,只能用左手微微击胸回应道:“一切凭陛下吩咐。”伊莎贝尔深知为官之道,和上司之间无论私交再好,无人时或可不必拘礼,但人前一定要维护上司的尊严,所以伊莎贝尔丝毫不敢借其身份对布托大帝有失礼之处。
布托大帝微微一笑,当前先去,自然有两名待卫抢上前去开路。跨进门后却发现伊莎贝尔没有进来,回首望去,只见爱丽丝拉着伊莎贝尔的襟带(注一)不肯让伊莎贝尔进来。
爱丽丝天使般可爱,布托大帝一见面时就颇为注意,但见爱丽丝似乎颇为怕他,也不好和她说话,见此时情景不由问道:“小姑娘,怎么了?”言语之间真情流露,让众待卫大吃一惊,自从三年前王妃过世,难得见到布托大帝这种真心笑脸。
爱丽丝见到布托大帝问她,吃了一惊,向伊莎贝尔身后躲去,嘶嘶喏喏的发声,苦于讲不出话来,伊莎贝尔对布托大帝奉上一个苦笑,可惜面甲下布托大帝看不到,只好又对布托大帝行了个着甲时的战礼,用带着软金属编成的手套的手笨拙的和爱丽丝比划。
好不容易弄明白爱丽丝的意思,爱丽丝意思是这房子里有很可怕的事情存在,很危险,伊莎贝尔姐姐不要进去。
牢房中没少过冤死的人,自然怨气重阴气胜,而爱丽丝年幼,又灵感过人,感应到牢中不少受冤而死的人死前的残念,自然心中害怕,不敢进去。
伊莎贝尔向布托大帝禀上,大帝笑道:“有我在,没有什么可近你们半步。”不过对爱丽丝喜欢非常,当下命一队待卫在门外好生守护爱丽丝,伊莎贝尔挣脱爱丽丝,对她笑笑,跟着布托大帝入内,外边只余下爱丽丝焦急的注意着入口,不时发出嘶哑的叫声。而伊莎贝尔远远听到,明白爱丽丝真心关心她,也是心下感动不已。
一行人渐渐来到克里的门前,早前进入的一小队禁卫还没有打开牢房的门就听得大帝亲至,连忙守在此处,做出一付忠心耿耿,人在犯在,人亡犯亡的姿态,果然大得大帝欣赏。
禁卫一推开门,大吃一惊,差点儿吐血。
布托大帝在后觉出有异,也不管刚刚还对这个禁卫感觉不错,一把把他拉了出来,向内看去,伊莎贝尔也在后掂起脚尖查看,怎奈布托大帝身形高大,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到什么,不过从布托大帝激动的背影来说,八成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伊莎贝尔心中暗喜,八成克里那头狡猾的小狐狸逃走了,现在布托大帝交不出人来,大失面子,只好堵着门,想到此处,伊莎贝尔不由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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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莎狼吞虎咽,虽然几日不曾进食后不可一次多食食物,但星格言道这是御膳房煮的药膳,舒筋暖胃,不会因几日不食而暴饮暴食对消化系统和血气造成伤害。
乐得星格这么说,妮莎闻到香味加上又饥饿,自然大块的采朵。
说实在的,妮莎的吃相三年来深重怪人及克里毒害,吃起来虽不如怪人师傅的血盆大口一口吞四海、克里的狂风卷残云寸草不留,但也有天崩地裂之威势,日月无光之姿态,真是好一番大吃大喝,有诗为证:
佳人二九小口樱,左抓右拿恨手少。
百味见之皆颤抖,料来饥龙不及她。
这番吃相进了星格眼中,自然是纯真和可爱,待妮莎吃了一会儿,渍留金开始问妮莎这三年的事情,以前星格也多次问过,也被妮莎借机诈了星格不少绝招和东西去,但妮莎却一直捡些不重要的事情来糊弄星格,所以星格见渍留金问起,也伸耳细听。
妮莎却眼角望向星格,颇有赶他出去的意思,星格连忙用眼神企求,妮莎两眼翻白,放过星格,开始娓娓述来。
房中只余下妮莎柔柔的声音,众待女缓缓退下。
注一:襟带,原指的是骑甲上用来把骑士固定在马上的带子,还可利用马匹之力减轻盔甲对骑士的负担,多环于腰上,今多是骑甲上的装饰品。
第三十四章 何谓负心
雅格大帝眼前不大的室中一片狼籍,身为重犯的那个男人上身赤裸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不过看起来胸膛微有起伏,八成还是活着的。
皇牢是皇宫重地,何况在这非常时期,如果皇牢中的重犯死的不明不白,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外边那队禁卫还有脸摆出一付尽职尽守的样子!?
心中恼怒但也知眼前不是发火的时机,心中暗暗决定要大力整顿禁卫,这个决定让雅格的禁卫军团大吃苦头,这是后话。
布托大帝踱进室内,只见床上满是破碎的衣裳碎片、血迹斑点,断掉的链锁半截拖在地上,布托大帝联想到刚才默然儿的样子,不由大为吃惊,这分明是默然儿和克里在这儿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看样子八成默然儿还吃了大亏,难不成眼前这个男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有精力对默然儿施暴?或说……失去武功后的克里还有办法对默然儿那种天才型的剑手施暴?顿时布托大帝满脑子都是在猜测克里是不是对默然儿施暴成功,心中暗赞:好小子,艳福不浅啊。
克里和默然儿本就不算清清白白,又给众人留下如此印像,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伊莎贝尔进来后眼见如此,当机立断,反手就把众待卫关在了门外,众待卫大急,刚要一举攻入,却被听到关门声反应过来的布托大帝隔着门传声制止,于是那一众人等只好在外守护。
伊莎贝尔看到室内这一切,她本就是才智超群之士,刚刚又看到默然儿如此情景,马上也想到了“应该”发生的事情,不由心下大为气苦,想到这些天来自己挂念这个小子,饭吃不香,觉睡不稳,而这小子却在这儿风流快活,当下就想踢上克里一脚解解恨,但看克里胸口缓缓流出鲜血,终还是有点担心,蹲下身子细查克里伤势。
布托大帝心中大悔,如果能让妮莎那丫头看这一切,就算他们是情侣也非分手不可,可惜啊!布托大帝痛心疾首。
克里虽然给默然儿封住了四肢,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眼见布托大帝走进他的屋子……克里有很强的占有感,和一件东西或人待久了,就会认为这件东西或人是他的,现在他在这个牢里这么多天,在他心里这间牢房已经是他的了。眼见布托大帝闯进自己的屋子,克里又认出这是那天指挥众人围攻他和绑架妮莎的“匪首”,不由心下大怒,恨不能一跃而起把对方来个一刀两断,可惜现在的他也只能想想了。
正愤怒间,一个身着骑士凯的人半跪在他面前,帮他止血和解开被封的四肢,不久之后克里勉强爬起来,只是手足还有点麻木,克里向那名穿凯甲的人道谢,然后大模大样坐在床上,向布托大帝问道:“阁下来此处有何贵干?”
布托大帝讶然失笑:“克里,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什么人?”
克里本着砍掉脑袋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精神大笑道:“这儿是雅格皇宫,至于你嘛……应该是皇宫的禁卫吧,也许是个官……”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又问道:“阁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们要是敢伤害妮莎小姐我就宰了你们皇帝。”
伊莎贝尔在边上看到克里一脸苍白、摇摇欲坠的硬充好汉,又看到在西西格里大陆上打个喷嚏天会下雨的大帝给人当面扬言会被宰掉,两只眼晴已经气的翻白了,不由笑出声来。
克里传头笑道:“这位仁兄……”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伊莎贝尔拉开护面道:“克里不得无礼,你眼前这位是尊贵的雅格大帝,人类前进的指引者(注一)。”
克里当场呆住了,眼前只余伊莎贝尔的俏脸和雅格大帝的逼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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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饱啊。”妮莎摸摸小肚子幸福的说道。
星格看了看床几(注二)上所余不多的食物,暗道:“妈妈呀,那可是三人份的食物啊。”转而又看妮莎,只觉眼前这个女孩随时随地都可以给自己带来惊奇和快乐,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么开心那么充实。
渍留金笑道:“还是那么顽皮,三年了我还以为我的莎莎长大了,看来我是错了。”妮莎不依,也笑道:“是啊,爹爹,我是长不大了,不过您也越来越年轻了,也许再过几年我得叫你小弟弟人家才相信了。”
渍留金和星格齐齐放声大笑。
妮莎也笑道:“好了,我们接着说,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星格插口道:“现在不也是一样不懂事?”妮莎恼他,转首对父亲说:“爹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和你说说我回到丹后听说一个可怜的没娘的女孩子受人欺负的事情,那个女孩很可怜,娘死的早,又和爹爹失散了,后来给一个无耻的坏人捉了去,整天挨打挨骂……”
星格一听不对,眼见妮莎说道可怜的没娘的女孩子时渍留金大人眼圈一红,再听那名女孩子整天挨打挨骂时须发皆张,魔力鼓荡,心中大叫不妙不妙,马上打断妮莎的话道:“史小姐,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很喜欢那块珍玖七彩石(注三),不如做为庆祝您恢复健康我送给你好了,你看……”妮莎欢喜道:“殿下,您真是个好人,谢谢你。”
妮莎嫣然一笑,星格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如果让渍留金大人知道自己动手揍过妮莎他不剥了自己的皮才怪。
渍留金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不过戏还是要做的:“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怎么了?”妮莎笑道:“后边的记不太清了,我晕了好久,脑子不好用了,爹爹,我想起来再告诉你,我们先说我这三年过的吧。”
渍留金和星格齐齐点头,星格加了一句:“保证不再打断史小姐的话了。”星格已经不太敢得罪妮莎了,他的收藏品的一多半已经当做陪罪的礼物送给了妮莎,也没多少了,星格肉痛的紧。
妮莎从和父亲吵嘴赌气一个人跑去看打仗说起,看到白银骑士团的人屠杀自己的奴兵伤员,心下不忍救了克里,然后白银骑士团的人见色起意(渍留金怒气满腔,星格杀气四溢,二人心中齐道要白银骑士团的人好看),被他们追进了多卡森林遇见了异事异人的师傅,(妮莎隐藏了刺了克里一剑的事情,这是心中最大的秘密)被逼练功学艺,说到练功学艺时,渍留金细问了几句,心中明白怪人只是给妮莎打了个极佳的底子,以后妮莎发展起来事半功倍,不由心中暗暗感激,再向后就是在学艺中和克里怎么怎么样,克里说了什么什么,听的星格两眼酸气直冒,突然间星格想起一事,对妮莎道:“那名克里先生是不是脖子上有一条金钱绣着小猫的颈巾?”
妮莎吃惊道:“不错,你见过他?”星格苦涩的道:“何止见过……你床头左边有一条红色颈巾,你看一看,史小姐。”
妮莎翻身,拿起那条红颈巾,妮莎用力一抖,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满整个屋子。渍留金一看,他也认得这条手帕,这是小时候妮莎的母亲送给她的,妮莎一直珍若性命,不想变成了那个克里的颈巾。
妮莎看着这条血迹斑斑的颈巾,想起克里说过的:“克里不再是奴隶了,这条颈巾只能小姐给我除下,如果别人要动得先杀了我。”那一刻的不过一对满月之前,难不成就这样成了天人永隔?
星格和渍留金不知道颈巾对克里来说的意义,眼见妮莎看到戏颈巾之后泪水盈盈,齐齐问道:“可是这一条?”
妮莎默默点头:“他是怎么死的,我要为他报仇。”说到报仇两字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念到克里在三年中一直陪伴自己左右,数次森林遇险时总是不顾自身奋力抢救自己,自己惹出了祸事也总是克里一力承担后果,特别是……自己刺了他一剑后那生死与共的言语,心中急痛只觉冷颤连连。
星格心中绞痛,扶住妮莎身子道:“他没能死,史小姐,只不过受了重伤。”
妮莎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道:“重伤不要紧的,那家伙在风穴时每隔三五天就重伤一次,命硬的很,他在哪儿,我们快去见他。”言罢又拉着渍留金的手对父亲道:“爹爹,我介绍你们认识,克里人很好的。”
星格艰难的道:“他现在在大牢关着。”
挣扎着要起床的妮莎和在床边扶她的渍留金齐齐啊了一声,又同问道:“为何?”于是星格把克里闻知妮莎要被斩首后闯入皇宫大战一场的事情说了出来,让渍留金心下叹息不已,不过星格一看妮莎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听,心中更是疼痛,连妮莎自己都认为克里这样做是应该的,那自己怎么能和他竞争妮莎这举世无双的女子?
星格当时虽晕了过去,但是醒来后至少八个人对他说起过那一战,故他能得之。
渍留金拍拍妮莎的背道:“放心,我当保克里无恙。”妮莎笑道:“当然爹爹,如果你不保,我就去劫皇牢,克里因为我被囚,我当不能负他。”
星格想劝,但看妮莎神情坚定,嘴动了几下终没有说出来。
怎么才能不负别人?怎么才能不负自己?星格想道……
“别管这些了,我要先见克里,不知道爱丽丝有没有给他送回观海城。”妮莎溜下床来,星格急忙上次扶住,无法,只得带着二人前去找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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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人类前进的指引者,此处指布托大帝的名号,名号原指每个王者继位时所立下的志愿,后演变为每个王者继位时由神殿中抽取,做为神给出的使命而终身奋斗。布托继位时所抽取的就是人类前进的指引者。
注二:床几,在床上食用食物时用来承托食物的台子,由茶几演化而成,一般贵族早上在床上用餐时使用,现渐已极少有人使用。
注三:珍玖七彩石,珍玖指的是宝石的品极,只有没有任何可见杂质的宝石才可称为珍玖,极为罕见;七彩石,宝石的一种,属无色宝石类,在阳光照射下内有七色彩虹闪动,故名,且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