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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青啊了一声，没敢抬头看她。
陶曼盯着屠青的脸，看了一会说：“你不会想着上床吧？”
“没，没有。”
“不用想了。”陶曼转身进浴室，“我暂时不想跟你上床。”
屠青一愣：“那你为什么刚才那样说……”
“我就是想气气那个谁。”陶曼瘪了瘪嘴，“不过现在没什么感觉了，算了。”
进了浴室，陶曼看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上手摸了一下，有些出神。
她陶曼也不是那么贱的人，之前那样对屠南说话也不过是气，还有些不甘心，自己明明什么也不比她差，却偏偏被人一拒再拒。
刚才那样说两个人住一间，这么明显的话，一是因为她先前与左右前男友外出约会都是住一间，二是想气气屠南，有些得意吧……
但是。
一想到屠南那张毫无波动的脸，还有屠青先前那紧张惶恐又担忧地看着屠南的模样，突然就清醒了。
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男女朋友嘛，谈得来就继续，谈不来就分。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只不过，还是有一些……不甘心啊。
陶曼冲完澡，擦了擦脸，走出浴室。
“屠青。”
她坐下来，坐在自己那张床上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要不我们……”分手吧。
屠青忽然站起来，扯出了一丝笑容，有点紧张：“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有东西送你。”
陶曼怔了怔，刚熄灭的心忽然又燃起了火星，她下意识笑了起来：“送我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堵住她鼻孔的抹布。
她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迷迷糊糊想闭上眼。
“屠青……”
你……
房门被打开，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壮汉，拿出麻袋就装起了倒在地上的陶曼。
屠青看着他们的动作，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你们动作轻点，别撞到了。”
一个壮汉他看出了屠青眼中的情绪，笑了：“到这份上了屠青你还有些什么不忍的，反正这娘们我们都查得仔仔细细了，本来也不是个处，你就别不忍不忍了。”
屠青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
屠南在房间整理衣物，又出去转了一圈周围，没看到几个人，其他房间也差不多是空的，人太少，安静。
回到房间后，正准备拿手机找焦盼惜他们问问情况，就有人敲了门。
屠南起身拉开门：“屠青？”
她往外头看了看，没见着陶曼，又问：“就你一个人？”
屠青笑了笑：“是啊，我那个，那什么，拿了些水果，你要不要吃？”
说着，举了举手中端着的一盘切好的苹果。
屠南仔细看了看，苹果没什么问题，人有问题。
虽说现在是八月底，温度高，但是这农家乐地方偏远幽静，周围遮阳工作也做的不错，大晚上的也凉快。
但此刻屠青的脸上，额头上密布着一些汗珠。
有些不对劲。
屠南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果盘：“谢了啊。”
屠青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什么。
“那你，你好好休息……”屠青张了张嘴，说了一句，“你别怕啊，别想太多，也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躲在旁边的那两个壮汉急了，都这种时候了这屠青还装什么纯情少年啊！果然出去读了些书人都不对头了，这迷晕个人还玩什么仪式感！
一壮汉直接冲出来，一手拿着抹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堵住屠南的鼻子！
倒地之前，屠青接住了屠南的身子。
两壮汉对视一眼，问：“这，这还装吗？”
“不装了。”屠青抿了抿唇，“我亲自送过去。”
壮汉说：“行，你不嫌累你就一起过去吧。还有两个人我们俩去弄就行。”
“哎！”屠青忽然叫住他们。
两壮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屠青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宋菱和孙怜她们两个，也要送过去吗？那边不是没人点她们吗？”
壮汉忍不住嗤笑：“我说屠青你是不是出去读书读傻了啊！人都自己过来了哪有送回去的道理，当然是一起打包带走啊！”
说完，不管屠青有什么反应就往那两人房间走。
很快，远远地传来几句话。
“你们是谁？”
“你们做什么？！啊——”
那两人各扛起一袋走了出来，对着屠青说：“走吧。”
屠青抱着屠南的双臂紧了紧，他爸从来不让他接触家族里这些暗活，如果不是因为族里面规定喜欢了的外人就要带回去，他又喜欢上了屠南，今天——
也不会今天会亲眼见到这么多事。
屠青低下头在屠南耳边轻声说了句：“我一定会保住你的。”
保住什么呢？
这话说出来，他像是给自己打气。
屠青抱着屠南掂了掂，找好自己舒服的姿势，跟着那两个壮汉的方向走了。
屠南的眼皮跳了一下。
·
现在。
焦盼惜看着那两条跟赵琴琴身上一样的虫子，爬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就直道不好。
赵琴琴已经悄悄退到了门外，金夏东赶紧拉着她从床底下出来。
那两个大妈眼神凶恶地看着二人：“你们两个，是什么？！”
金夏东直接掏出匕首扔向其中一人，匕首速度非同寻常地快。
那大妈见匕首是铜制，还没开刃，心底忍不住发笑，徒手接住：“你这个小娃娃真是搞笑得很，啊！这什么！”
只见大妈抓住匕首的手，出现了一道道黑色纹路，由手心慢慢蔓延到手臂处，她只觉这只手臂越来越沉越来越痛——
“我x！”
她想把这把匕首扔掉，却发现怎么也松不开抓住匕首的手掌！
旁边那个大妈慌了一下，焦盼惜另一把匕首直面袭来她也不敢去接：“你们到底是谁？！”
焦盼惜看着另外那个大妈苦不堪言的样子，冷哼一声：“居然敢拿我焦家的匕首，也不怕没了命？”
此话一出，旁边的大妈目光微闪，神情之中但是带了些惶恐：“焦家？！”
焦盼惜奇了：“你知道？”
“小心！”
金夏东冲上前一脚把要爬到焦盼惜脚上的虫子踢开。
“焦家，焦家……”大妈冷笑，“我怎么会不知道？”
“正好，你们直接拿命来！”
眼神凶狠，招招袭击命门。
焦盼惜应付着，有些奇怪对方居然只用手，不用武器。
金夏东的匕首在另外一个大妈手上制住了对方，他一边看着地上那条虫不会爬到焦盼惜身上，一边偶尔帮忙挡住攻击。
焦家的本事，从来不是对付人的。
金夏东一脚踩住一条虫，使劲压了压，只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一条橡皮泥或者说是软糖，抬起脚看，果然是一没压扁二没压死。
焦盼惜一下一下地抵挡对面的攻击，莫名觉得有些吃力，急得大喊：“你行不行啊，你那边还没好吗？！”
金夏东皱起眉头：“没……感觉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
焦盼惜右手抬起挡住对方，左手拿着匕首使上劲总算划开对方一道皮肉，见对方什么不适也没有暗暗称奇。
因之前那个大妈的前车之鉴，现在这个怎么也不会接住焦盼惜递来的匕首。
她身上渐渐多了一道又一道，连着一起的划痕，皮开肉绽，看着有些可怕。
“小姐！”
“什么？”焦盼惜闲暇之余回头看，视线慢慢地开始模糊，“怎么回事……”
焦盼惜缓缓倒在地上，黑暗前最后一幕是那个被她划了一道直接连着拉开皮肉的大妈朝她笑了笑。
金夏东也随之倒下。
大妈扭了扭脖子，动了动筋骨，抓起金夏东的手把他的匕首从同伴手上拿了下来。
黑色纹路瞬间不见。
被救下的大妈喘了喘气：“是我大意了。”
“没事，我们也想不到会遇上焦家人。”
另外那人嘶了一声，低头看了看爬到她身上的虫子咒骂：“一点用都没有！拖那么长时间才搞定！平时也没少给你吃的……”
那虫子只爬在伤口上，一点一点吸着血，虫身越发红了。
“滚开！”大妈开它，“别来吸老娘的血！回去吃你自己的饭去！”
另外那大妈一看自己那条要爬上金夏东了，吓得赶紧把它捧在手里：“哎哟，我的祖宗诶，这两位可吃不得吃不得……”
赵琴琴冷静地看着两人被大妈抬了出去，装到麻袋像是要运往什么方向。
她飘着，跟了上去。
10。第十章 上（）
赵琴琴看着这两大妈抬着两麻袋往前走了一阵，进了一个庭院，院子里还有红木漆的亭子。
亭子周围一圈都是木椅围栏，可以坐下，坐了三个人，两个壮汉。
还有屠青，怀里抱着屠南。
赵琴琴离得近了点，凑到屠南面前盯着看了几秒收回了视线，她总觉得这个叫屠南的浑身气质怪怪的。
从做的事情来看，明明是个聪明一点的女孩，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尤其是她的那条虫子。
食鬼虫。
赵琴琴琢磨了一下这三个名字，突然抖了一下，心底产生一丝丝的恐惧感，又立马给压了下去。
这三个人见到大妈抬了两个人过来，神情不一。
壮汉走上前，掀开一个袋口看了看，问道：“这两个什么人啊？”
又看了另一个麻袋，装着金夏东：“怎么还有个男的？族里面哪个女的有看上的男的了？”
“不是，这两个人估计是跟着偷偷溜进来的。”大妈将二人交给壮汉，“都是焦家人。”
“焦家人？！”
壮汉惊呼。
屠青愣了愣，把屠南轻轻放到一旁，走过去看到焦盼惜的脸，神情中的惊讶之色遮掩不住。
屠青问：“焦家人？什么意思？”
壮汉踌躇不决，只说了一句：“陈年旧事而已，不用多想。”
然后对着两大妈说：“辛苦了姐，你们回去吧。”
把袋口收紧，各自扛起一个人走回亭子，又扛起先前装的人。
两个壮汉一手一个：“屠青，走吧。”
三个人抬着人往亭子后方走去，进了一个拐角口，看着比较荒凉。
有一个枯井。
赵琴琴特意飘过去往井里头望了望，底下是实心的。
谁知一壮汉上前，他身上不知道哪里藏着的虫子，从袖口顺着手臂落到了井里。
虫子没入了土壤。
暂时没半点动静。
壮汉敲了敲井壁，朝井里喊了一句：“货来了。”
两秒后。
井里面原本实心的土壤开始松动起来，从土壤里爬出一条又一条的与壮汉差不多一样的虫子。
各个都是暗红色，透着光线还有个别身体是比较通透的。
哇靠——
赵琴琴看着吓了一跳，事后发现它们都没爬出来跳到她身上去“吃”她，这才放下了心。
这应该就是让自己死了的红线虫。
想到这，赵琴琴狠狠剜了一眼这群虫子，忽然想起了屠南的那条尤为特殊的虫子，下意识回头去看被屠青抱在怀里的屠南。
屠南倏地睁开了眼，看着赵琴琴，皱起了眉。
眼神犀利。
赵琴琴慌了一下，不知怎么她好像就明白了屠南眼中的意思。
你为什么没有帮焦盼惜他们？
赵琴琴飘过去，虽然知道自己是鬼，没刻意在人面前现身说出的话其他人也是听不到的，但就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我，我只是想看看屠家人到底在搞什么……”
屠南募地闭上了眼。
壮汉说：“行了，把他们都扔下去吧。下面会有人接着的。”
此时，井里面一片空荡荡的。
装着麻袋的几个随手就扔了下去。
屠青朝里面喊了一句：“接的时候小心点。”
他把屠南顺着方向扔了下去，接着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两个壮汉放心的要往外走了。
赵琴琴想进井里跟过去，她头刚没进井口的那一瞬间。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震得她脑子发晕。
她又试了一次。
她进不去。
进去不去？！为什么？！
赵琴琴抓狂了，怒气上头想要现在就杀了站在这上面的几个人泄愤！
赵琴琴低头忽然看到了井口，瞬间清醒了。
屠南是最后一个被运走的，她被抬起来的那一瞬间，头顶是朝着井口的。
屠南嘴巴一闭一合，说了句。
守着。
11。第十章 下（）
井底下有一条暗道。
屠南被屠青抱着走，暗道里隔了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光线，屠南偶尔眯着眼睛虚地看了下，是烛光。
一片寂静。
走在暗道里的几人都没讲过一句话，屠青也是出乎意料的很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过了许久，几人停下来，把这些“货”一个个又顺着面前的口子扔下去，有点像是小时候玩的滑滑梯那种。
装着麻袋的三个先扔了下去，接着是屠南。
屠南落下后有一双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屠青跟着滑了下来，继续抱着屠南走。
此时，其他“运货”的人已经换了一批。
就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五次，期间走上坡或是走下坡路屠南都暗暗记在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屠南都要睡着了，耳朵里忽然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明显不是“运货”的这四个人说的。
听声音，像是在外面。
估计是快到地方了，屠南心想，平稳了呼吸，继续装晕。
四个人停了下来，最前面的伸手在黑暗中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按下了一块石头。
“轰隆隆——”
堵着几人面前的石壁缓缓移开，光线随着石门的打开渐渐映在几人的脸上。
石壁彻底打开，外面站了差不多十几个人，站成一堆，穿成寻常的休闲服饰，一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看样子是专门等这里的。
这群人之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老妇人，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眼角有许些皱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面无表情。
“屠青。”老妇人开口，淡淡地瞟了一眼屠青怀里抱着的人，收回了视线，“你怎么来了。”
屠青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妈，我带你儿媳妇来了。”
老妇人没接他的话，看着暗道里其他几人，提高音量说：“人都接到了，回吧。”
这一群提着灯笼的人就有规矩的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暗道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屠青在最后。
前面站着的一排有个女生，看着年纪十几岁的样子，五官还有些稚嫩，身形站的笔直，应该没成年的样子。
女生喊了一句：“阿青哥，你怀里这个是我嫂子吗？”还有些好奇地摸摸屠南的脸。
屠青自从出去上了学，就很少回来这里了，他问：“你怎么知道‘嫂子’这个称呼的？”
他从出生起，这里的人都不常以各哥哥姐姐，弟弟妹，嫂嫂弟媳这样称呼，基本都是直呼名字。
女生没来得及回答，老妇人就在那边喊道：“阿琪，过来。”
阿琪立马噤声，随后又吐了吐舌头：“阿青哥，我先走了。”
阿琪嬉皮笑脸地跑回老妇人身边，老妇人没有说她什么只是用严厉的眼神以示警告，周围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待暗道里的人都出来后重新合上石壁。
一伙人慢慢往回走，认识的几个聊着天。
刚开始的路上，两边都是山石峭壁，稍稍走了一段，才是另一番景象。
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屠南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这一看是真的惊了又惊。
颇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寨子，前面一段路都是竹木房，大都是二层楼及以上，再往里走点，山壁上偶尔就会有石洞，里面也住着人。
老妇人这一伙人带着屠青他们走在路上，基本没什么人看过来，习以为常的样子。
前面的声音渐渐喧嚣起来。
屠南顺着声音，看了一会，这才辨认出前面路段还是那些竹木房，只不过一楼都在摆在外面不少东西，看着像是商店，有不少人都在各个门口那挑挑捡捡。
屠南闭上了眼睛，心底有数便不再看。
看样子这里是自发形成了一个社会。
“阿青！”
旁边有人喊了屠青，“你把媳妇送进来入族谱，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另外几个青年也说道：“对啊，这可不麻烦死了！”
屠青愣了下神，他想说他是看着自己认识的那些女生被装进麻袋看着心慌，心一慌就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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