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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青愣了下神，他想说他是看着自己认识的那些女生被装进麻袋看着心慌，心一慌就跟过来了。
说话里面有个男的走进瞧了几眼屠南：“长得还不错啊，你小子眼光可以！”
眼见对方要上手摸屠南的脸，屠青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不要乱摸。”
说出来的语气是出乎意料的认真。
那男的收回了手，刚想发作，就被同伴扯住手臂，同伴小声说了句：“钱婆在前面呢。”
他说的“钱婆”就是老妇人，也是屠青的亲妈，是因为他妈帮助屠家人住得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弄出一些商铺，这么多年下来基本每家小孩子都有受过她的恩惠，又因为老妇人名字里有“钱”字，所以大家就对她称呼为“钱婆”作为尊敬。
这几个人也是受过钱婆帮助的。
那男的想到屠青是钱婆的儿子，压住了火气，呸了一声，便大步往前走，离他远了些。
几个同伴不像他这么硬气，他们朝屠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跟着往前走。
后面的动静前面的人都能听得到，大家都没管，他们见怪不怪了。
钱婆一直都不喜欢她儿子，但是又对外宣称不允许欺负他，屠青后来被他爸送出去读书，读了书就很少回这里，所以大家对屠青的态度是比较复杂又冷漠的。
阿琪注意到了后面的事情，她凑近钱婆，小声说：“钱婆，阿青哥在后面……”
钱婆冷声道：“不用管他。”
阿琪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见屠青没什么事情也不再关注了。
一路上都没有路灯，人人都提着灯笼作为引路的光。
这段路上，有些人看到了想买的就会停下，有些到了自己家也走出了队伍。
渐渐的，队伍里只剩下扛着陶曼她们的三个人，钱婆和阿琪，以及屠青和屠南。
几人走到了底，是一个巨大的石洞，从石洞口就能感受到里面冒出的热气。
石洞里出来了三个妇女，接过了陶曼她们就往石洞里走。
钱婆：“阿琪，你去接她进去洗澡。”
阿琪：“好的。”钱婆早就跟她说过了，她负责帮阿青哥的媳妇洗澡。
也就是她的嫂子。
阿琪是钱婆后来收养的孩子，她原本是族里一个妇人生下来被扔掉的，她先前听大人说过，她的亲母非常厌恶她，是被钱婆收养了她才能活下来的。
族里的人都是直呼名字，但是钱婆跟她说，她可以叫“阿青哥”，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当初钱婆跟她解释的时候说了很久她才明白，钱婆在她心里有无限高，她一直觉得钱婆厉害极了。
阿琪带着友好又好奇的情绪，接过了屠南：“阿青哥，嫂子叫什么名字啊？”
屠青：“叫屠南。”
小姑娘点点头，凑到屠南耳边愉快地喊了句：“阿南嫂。”
屠南：……我靠。
阿琪高兴地抱着屠南往石洞里走。
其余的人散了，就还留着钱婆和屠青。
钱婆：“走吧，回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看也没看屠青，屠青犹豫了下还是跟上了脚步。
·
石洞内的景象也是很壮观。
洞内的空间很开阔，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坑，坑内还是由木板铺上的，旁边有两三个木桶。
每个石坑都有帘子围起来，有些空的石坑只被拉起一半，旁边都坐着一个女人或是男人，男女数量不一。
看起来像是“澡堂”。
阿琪抱着屠南走到一个空位，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坐在旁边的女人。
族里的人基本也都认识，阿琪跟着钱婆也算是半个名人。
女人笑着说：“谢谢阿琪。”接过钱就离开了。
阿琪把屠南放进石坑里，拉起帘子，然后钻出去拿起木桶去更里面烧水的地方去接热水。
屠南睁开眼睛，小心的掀起一角往外看，大家都拉着帘子在洗澡没怎么注意她，有些空位旁坐着的人也只是发呆或者目光看着外面等人进来。
这个地方，有些原始。
但是外面的那些商铺……
屠南又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地方奇怪无比，有些东西很原始有些又很现代化。
余光看到阿琪很快就提着木桶走回来，屠南赶紧放下帘子，闭上眼睛。
阿琪掀起帘子进来，两个大木桶，装着热水的就被她放在地上。
她起身想要去给屠南脱掉衣服，忽然停住了。
定在那看了一会。
阿琪转过身把帘子拉好，确定拉得严严实实的才走到屠南的头旁边，蹲下。
“嫂子？”
“阿南嫂？”
屠南：……
阿琪小声说：“阿南嫂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屠南没动，继续装晕。
阿琪抿嘴笑了一下：“阿南嫂？”
还是没动静。
“那我脱你衣服咯。”
阿琪把手伸到屠南衣领处，八月底这会天气还很热，基本都穿着单件短袖，衣服好脱得很。
阿琪故意把手从衣领处慢慢往下滑，滑到胸部缓缓到了腰间，边动手还边说：“我脱咯，我真脱咯，真的脱了……”
屠南猛地睁眼：“行了。”
阿琪乐呵呵地傻笑：“阿南嫂，你不装了？”
屠南盯着她看，见她没什么恶意的情绪稍微松了口气：“不装了。”
“那你自己脱^衣服自己洗吧。”阿琪顿了顿，补充道，“我有点怕我占你便宜。”
屠南：“……什么？”
阿琪：“钱婆说我老喜欢摸女的腰了，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拉拉，但我不是，我还喜欢摸男的腰。”
阿琪嘻嘻笑道：“我刚刚就摸了你一点点，就觉得你的腰蛮好摸的，我怕我把持不住一直摸就不能帮你洗澡了。”
屠南：……我x？！
12。第十一章（）
阿琪：“你快脱衣服洗吧，等会水就凉了。”
屠南动手扯了下衣角，刚要脱掉却又停住了。
阿琪眨眨她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你看着我，我没法脱。”
阿琪侧过身，目光直视前方：“我不看，你脱吧。”
屠南犹豫了会，她暂时没感受到眼前这个女孩散发出有一丝恶意，而且她现在也没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想了想，还是脱掉了衣服，刚掀起半边露出腰肢。
阿琪微微偏过头，眼珠子转动盯着看。
眼神过于明显，简直就像是拿x光射在屠南身上一样。
屠南：……当我看不到吗。
但她没多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是女孩子看了也不会掉块肉。
屠南身上穿着是七分休闲裤，直筒的，比较宽松。
她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转头：“你，转头，不许看。”
神情很严肃。
阿琪也是忽然被吓到了，乖乖地转头不看她，等到她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屠南已经拿着旁边木板凳上放着的毛巾遮住了重要部位。
屠南：“倒水吧。”
阿琪听话地拎起木桶倒下热水。
屠南问：“洗澡的沐浴露呢？或者香皂也行。可以洗头吗？”
阿琪起身钻出去，没过几分钟拿了干净的香皂回来，还没拆封，另一只手拿着一瓶洗发露。
阿琪笑着举起手给屠南看：“阿南嫂，我特意给你买了新的呢。”
“多谢。”屠南顿了顿，又道，“水有点不够了，你再去接点。”
屠南故意用了这种类似命令的语气，阿琪都没什么反应，笑嘻嘻地又出去给她接热水。
两个人之间本来的角色地位仿佛掉了个个儿。
本来，按道理屠南作为被“带到这里”的人，是要乖乖听话才对，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阿琪提着木桶回来，从一边缓缓倒入石坑里，怕烫着屠南。
等忙完了事，屠南也没再提要求，她坐一边托着腮，忽然说了句。
“阿南嫂，你真好看。”
目光真挚，带着一丝羡慕又带着一丝喜欢。
“皮肤好白啊，眼睛也很好看，细细长长大大的。”阿琪吞了口口水，眼睛往下面瞟，“腿也好长啊，好看！”
屠南：“……谢谢夸奖。”
接下来，屠南就在对方闪闪发亮的目光中洗完了全程。
阿琪提前去外面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钱婆说，洗完了你就换上这套。”
一套全黑的短袖和运动裤，穿上去估计晚上走在外面都看到人在哪。
屠南翻着衣服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穿上了，随后阿琪把帘子拉开，拉着屠南的手往外走：“阿南嫂，我们走吧，钱婆应该在等着我们。”
走了几步，屠南倏然站定不动，回头望里面望了望。
阿琪问：“你在看什么？是在找之前装着麻袋的人吗？”
阿琪的语气很正常，屠南想了想，真的问了她：“是的，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我知道也没用。”阿琪指了指里面，“有人专门看着的，等会要带他们去老首爷那。”
“老首爷？”
两个人站在这里已经有些惹里面的人注意了，阿琪在那些人抬头看的时候立马拉着屠南走到外面。
手上的劲竟然不小。
屠南皱了皱眉，没过多反抗。
说实话，她毕竟来这里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能不能救下她们……还得看后续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路上，阿琪叽叽喳喳讲了一些这里的趣事，屠南注意到她说了一句话。
钱婆说你是外头来的人要对你好点。
钱婆？
屠南决定稍加留意。
·
屠青跟着钱婆走回了家里，这里山路岔口很多，每户人家没有规律的分布在四周。
屠青家是在左边一个分叉路上的中间一座竹木屋，有三层楼，每层楼外面放了几盆花花草草，看着就与别家不太一样。
两个人一路无言。
钱婆走上了三楼，屠青跟着进屋。
“你有跟她讲清楚过，屠家人的事情吗？”
钱婆说得毫无情绪，神色冷漠。
屠青一直都不敢跟他妈说太多话，从小到大两人都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他是真的害怕他妈这么面无表情的样子。
屠青答道：“说，说得不太多。”
钱婆坐在屋内木桌边上的一把靠背椅上，一手握紧扶手，整个人不怒自威。
她盯着屠青的脸观摩了一会：“那就是没说过了。”
“这个……”屠青低着头，不敢多说。
“你去你房间呆着吧，等着晚上带她去见你爷爷。”
“……是，那我下去了。”
等屠青下到二楼回到自己房间呆着，钱婆原本直挺的身子仿佛泄了气。
空间中缓缓传来一句话。
“又来了一个……”
屠南直接被阿琪带去了三楼，两个人进屋就见到钱婆坐在椅子上望着地面出神，直到阿琪喊了声“钱婆”，对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她们。
屠南诡异地觉得对方现在看她的眼神实在古怪，说是看儿媳也不像，倒是透露着些同情、悲哀、无奈的情绪。
就好像她接下来是要赴什么后尘一样。
阿琪把门带上退了出去，房间里就留着钱婆与屠南二人。
钱婆说：“你别紧张，坐过来我瞧瞧看，我想与你说些话。”
感觉上与屠南在装晕时，听她说的那些话所想象出来的人不太一样。
屠南坐了下来，问好：“钱婆好。”
钱婆点了点头，看向她：“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按道理说你不应该醒的这么快，不过人和人体质不同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屠南笑着的脸瞬间就僵住，她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
钱婆淡淡地“嗯”了一声，从桌上拿出水杯给屠南倒了一杯白开水。
钱婆安抚道：“你刚来这里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等你入了屠家的族谱会有人专门带着你了解这里的。”
屠南笑了笑，算是做个回应。
她视线慢慢看向周围，这房间里放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多数家具物品，旁边的竹柜上倒是摆了两张合照，在整个屋子里特别显眼。
钱婆注意到屠南看着那两张照片，想到屠南现在就跟她当初一样是个可怜的人，本着照顾的心思主动站起来走到竹柜那边。
钱婆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这张，是我跟我父母的合照，另外那张，是这里屠家人先前的大合照。”
她指了指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的寸头男：“这个你应该见过，是屠青的父亲。”
屠南先是好奇的看了钱婆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里的钱婆比现在年轻十几岁，背景像是屠南曾经旅游过的一个地方，她想不起来了。
照片里钱婆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温暖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与现在的钱婆身上那股死气截然不同。
屠南下意识把照片翻了个，照片背后写着两行字。
钱婷。
7。19
屠南问：“钱婆，这是你名字吗？”
钱婆怔了下：“对，是我。”
屠南笑道：“七点十九？七月十九？是钱婆你的生日吗？我爸生日也是七月的。”
钱婆愣愣地从屠南手里拿过这张照片，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摸那两行字。
屠南见她这个样子便看向另一张照片。
这一看，倒是让她跟钱婆有了差不多的模样。
这张照片……
屠青的爸爸旁边挨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身上都穿着一样色系的衣服，白色短袖和牛仔裤，男人带着眼镜一副学术派的样子，女人微笑着看向镜头。
屠南心底一沉，照片上的两个人虽然样子年轻了许多，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养了她二十一年的父母！
她父母果然与屠家关系不浅！
钱婆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抬头朝屠南说：“房间也没什么其他好看的，我现在问你一件事。”
屠南镇定道：“钱婆你问。”
“你……跟屠青交往了多久，确定要结婚了吗？”
屠青沉默了片刻，钱婆也不催就等着。
屠青想到外面那些现代化的东西在这原始化的房屋里，又想起刚开始阿琪问屠青“这是我嫂子”时屠青说的话，以及钱婆的那张照片……
她大概有了猜测。
屠南挤出几滴泪，哽咽道：“我没跟屠青交往过，钱婆，我，我是被迷晕绑过来的……”
“什么？！”
钱婆震惊喊出声，“你说的是真的？”
钱婆喊出这句话自己也冷静下来：“不对，这确实像他们干的事。”
屠南哭道：“钱婆，我真的没跟屠青交往啊，是他们，他们看我不同意就把我……呜呜呜，怎么办啊，我觉得你对我好，跟他们的态度不一样，钱婆呜呜呜……”
钱婆拍拍她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很多了，唉……”
大约几分钟后，屠南觉得装得差不多了，渐渐停止了哭泣。
钱婆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是命啊，要不是屠青看上你……”
屠南红着眼睛：“屠青明明在带我去农家乐的时候还跟别人交往，结果他当天晚上就来找我，我拒绝了，然后就被迷晕带到这了。”
钱婆听后喃喃道：“跟别人交往？这点他倒是跟他爹不一样……”
“钱婆，你能救救我吗，能送我出去吗？屠青明明喜欢的是别人啊！”
“唉，你是叫屠南吧，屠南我现在得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情，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
“你来了这，就出不去了。你看看我，在这里也算是有个地位，但依旧只能生活在这里，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你想什么办法都没用，在这里，一切通讯设备都没有信号，荒山野岭的也没其他人会找到这里来……”
钱婆拉着屠南的手，将她带到桌边坐下来，让她喝喝水冷静一下。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今晚的准备。”钱婆叹道，“你只有今晚的事情过去了，你才能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屠南忽然问：“今晚什么事情？”
“入族祭典。”
“一件看着很恐怖的事情。”
13。第十二章（）
迷糊之中，外面喧闹的声音让昏迷中的人梦到了春节过年的情形。
朦胧的景象，热闹的亲戚朋友，自己的姐姐担忧地看着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盼惜，醒醒。
盼惜，醒醒。
醒醒！
焦盼惜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大喘气，视线向前方投去。
两边都是石壁，只有丁点光源从洞口处射进来，她被困在了石洞里。
石洞口有那种相互交叉的，像监狱铁门那样的铁栏阻止里面的人出去。
视线再往旁边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