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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琪挤出人群，走到屠南身边说：“阿南嫂，老首爷那边你说话得小心点。”
屠南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说？”
“他这个人……比较色。又刚好喜欢阿南嫂你这样的皮肤白的，就是觉得你们柔柔弱弱，所以你一不小心说话戳到他的点，可能就……”
阿琪两掌相合，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屠南有点没看懂：“什么意思？”
阿琪凑近小声道：“干的意思！”
屠南眼神闪了闪：“行，我知道了。”
眼瞧着快要走到老首爷家那边了，阿琪说了句“你小心”就退入人群里了。
老首爷与老二爷是他们屠家人最上头的人物，相当于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二，其次就是出去屠家巷的那帮老人，接着就是钱婆。
老首爷与老二爷在这里的房子，是不允许别的人接近的，因此众人只跟到了界线外面就停下了脚步。
一个个都探头往里看屠南走上了楼梯，头伸得老远，恨不得眼睛就长在里面的看守者身上。
“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去！”
直到被看守者赶了，众人才不舍的离开。
外头什么样屠南是管不着，她现在坐在老首爷的家里，面对着老首爷与老二爷两个人。
屋子里一时半会都还没有人开口说话。
坐正对面的人，就是老首爷，一头白发，皱纹不少，笑得还贱兮兮。
屠南被他盯着看，浑身有些不自在。
坐在侧面的是老二爷，从外貌上看要比老首爷要感官上舒服点。
过了会，老二爷笑了笑，打破沉默：“你就是被我孙子看上的那姑娘吧？”
老二爷笑道：“就是屠青那家伙。”
屠南还没说话，老首爷就笑眯眯地接口道：“是啊，长得不错啊，身材跟那什么陶曼差不多。”
老首爷眯着眼睛看了看：“就是胸小了一点。”
老二爷脸色一僵，沉声喊了句：“大哥！”
老首爷这才收敛了色眯眯的表情，正色道：“屠南是吧，我们这里这么多年来也是头一次出现你这么个情况。叫你过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老二爷笑着补充：“对，你是屠青看中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回答几个问题，我们就会先放你回钱婆家里休息休息。”
屠南顺从道：“这是肯定的，呃，爷爷，老首爷你们问吧。”
老二爷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这孙媳还挺上道，挺不错的啊！
老首爷：“你姓屠？家中长辈都有谁？”
屠南：“只有我父母二人。”
老首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屠南摇头：“都没有。”
老首爷与老二爷对视一眼，心底对先前的猜测有了几分肯定。
老首爷：“你有你父母的照片吗？他们二人现在在哪？”
屠南又摇了摇头：“本来是有照片的，不过我的东西进来前好像都没人收走了。”
“我父母……”屠南面露难过之色，“我被他们赶出来了。”
两人惊讶：“赶出来了？”
“他们觉得我是女孩，太不中用，学习成绩也不好，还喜欢到处旅游到处玩，一生气就把我赶出来了……”屠南红了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我，等我拿着，拿着零花钱在外面住了两三天，觉得他们气消了我回去找他们……”
老二爷急问：“然后呢？”
“然后……呜呜呜呜……”屠南捂着脸哭泣，“然后我回去就发现他们已经都搬走了呜呜……”
屠南还在那哭。
老二爷拿屠南没办法，一是急二也心疼这姑娘，他看向老首爷想要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却看见老首爷脸上的表情愈发不对！
老二爷“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哥！”
老首爷摆摆手，让他出去：“你去外头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情，我跟这姑娘再聊会天，明天你再继续问问。”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出去，我要“办事”，明天你再来问正经事。
老二爷气得双手发抖，厉声道：“大哥，你可知道屠青有多喜欢……”
“你还当我是大哥！”老首爷怒道，“你要当我是大哥你就出去！”
两人的声音巨响，屠南不可能没听到。
老首爷一瞧着屠南抬起头那双哭红的眼睛，心底挠得直痒痒，他立马站起身直接把老二爷往外头推：“你出去处理别的事情吧！”
老二爷力气不敌老首爷，直接被推到了门外。
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二是有原因的，就因为在本命虫的能力上老首爷要高上一截。
老首爷关门前还特意小声告诉他：“你若真希望你那孙子好，今晚这事你就别告诉他！”
说罢，把门一关。
15。第十四章（）
老首爷关上门后，立马变脸，笑嘻嘻地走近屠南，装作和蔼可亲的模样安慰道：“姑娘啊，别哭了啊，别哭了别哭了，来爷爷抱抱。”
屠南躲开，抹掉眼泪问。
“老二爷是去干嘛呢？”
老首爷扑了空，脸上笑容淡了点：“他有事要去办了，你跟爷爷多聊会。”
屠南点点头，顺势站起来在房里看了看，有一台木桌子上同样放了一张照片。
与钱婆家里的那张是一样的。
一张大合照，照片看着有些老旧。
背景是老一辈那种村门口，照片左边在众人的前面立了一块石碑。
上面写着屠家村三个大字，屠南的父母也在合照之中，再仔细看看，稍微年轻一些的老首爷就坐在照片里最前面一排中间那位老人旁边。
屠南拿起照片问：“这是什么？”
“一张大合照，老久以前拍的了。”
老首爷说着已经有些不耐不住了，一想到屋子里还躺着一个可以顺道来个双飞，便不愿再装下去，拽住屠南的手就往屋子里拖。
“进爷爷屋里好好聊聊啊！”
老首爷把屠南拽进屋里，反手就把门关上了，笑得很猥琐转头说：“爷爷会好好疼你……”
屠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首爷声音戛然而止。
他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以往这个场面那些女的哪个不是哭着喊着闹着，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
老首爷沉下脸：“你是来干嘛的？你是谁？”
他本不紧张的，但是见着屠南站在那面色平静，浑身上下冒出来的那股气质莫名地让他焦虑起来。
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突地跳，像是什么预警。
屠南没有回答他。
她在屋内站定了会，她的虫子先前已经在这里看了个遍，通过感应告诉她哪些地方有什么问题。
“你……”
老首爷皱起眉头刚出声，屠南就动了。
她走到屋子床头柜那里拿起上面的小方块闹钟，又在床头板最上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微型摄像头，接着她走到门那边挤开老首爷，动了动，把门把手里的那个给扣了出来。
前后动作不过几分钟。
老首爷脸色大变：“你到底是……”
他上前一步，伸手使上力气想要制住屠南，却被反手扣住。
屠南直接压着他的手臂背过身，抬脚就是一个用力踩——
只听到骨头“咯噔”一声。
“啊！！！”
杀猪般的叫声刺的屠南脑袋震震发疼。
因老首爷平日里经常“办事”，待在下面的看守者只留下两个。
他们听到这喊声脚刚走一步想要上去看看，下一秒又听到另外一道女声的叫喊。
“啊～老首爷～你别玩太过啊……啊！！！”
两名看守者对视一眼，又想到刚才老二爷一脸不悦地从楼上下来，心里便有几分了然。
于是二人重新缩回了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站着。
楼上。
屠南在床边喊完，拍拍手往回走。
老首爷被放在地上，双手被夏天薄薄的被单裹住，困得牢牢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屠南看，心念一动，叫了自己的虫子出来。没关系，让你这个妞得意一下，等你待会被虫子制住……
老首爷的虫子从他的领口出爬出来，接受他的命令，慢悠悠地爬向屠南。
爬在地板上缓缓释放出自己的毒气，好迷晕目标……
“啪”的一声。
一条浑身通透的淡红色，背上还有一条黑色纹路的虫子从屠南的肩上落在地上。
与老首爷的虫子两眼相对。
一秒、两秒。
老首爷看着地上那另外一条虫子，瞠目结舌。
这、这个是……！
屠南在床边坐下来，给陶曼牵好了领口的衣服，回头笑道：“那本笔记呢？”
“什、什么笔记？”老首爷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假。”
屠南摇了摇头：“装的还没我好。”
语毕，地上屠南的虫子动了起来。
它张开嘴巴，一口咬上那动也不敢动的另外那条虫子头上。
与本命虫之间的感应瞬间让老首爷浑身一抖，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凶兽给压得死死的，下一秒就要被吃掉那种恐惧感。
老首爷颤抖着说：“你……你放过我。”
屠南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你只要告诉我笔记在哪里。”
“不在这里，在别的地方。”
老首爷吞了口唾沫：“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拿。”
屠南点了点头，起身作势要去解开他的束缚。
老首爷心底一喜。
“嘎吱，嘎吱。”
细小的磨牙声在这空间里格外清晰。
身体中的力量，清晰的视力，敏感的耳力顷刻间消失不见。再接着，脑海中募地一阵刺痛，与本命虫的感应，没了。
老首爷，傻了。
屠南的虫子把另外那条吃入腹中，虫身忽地大了一圈，还颇为人性化的打了个嗝。
“你、你、你、你这！”
一分钟都不到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老首爷又气又痛地半天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不然我放了你干嘛。”
屠南挑了挑眉：“你现在去外面喊人啊，去说啊，我放你去，你看看我到时候把你按在地上，说一句‘老首爷的本命虫没了’，你看看他们什么反应。”
“别的先不说，老二爷估计要开心死了吧。”
屠南笑了笑，想想入族祭典前她向钱婆问了多少东西。
——唉，屠青他向爷爷求了好久才让你入族的，你是不知道，他爷爷是最反对让外人入族。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祭典太过恶心，再加上女性入族，基本都逃不过老首爷的掌心。
——屠青爷爷？老首爷？为什么逃不过他的掌心？
——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他爷爷现在是对老首爷恨得直咬牙但又没办法。你现在可知道，屠青有多喜欢你了？你留在这，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老首爷打了个颤：“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为何有我族的……本命虫！你、你又怎么会知道……”
“我又怎么会知道虫子之间可以相互吞食，进而提升能力。”屠南接过话，“你还叫本命虫呢？这里又没别人，装什么装。”
“……你胡说什么！”
“要我提醒你吗？红线虫？食鬼虫？”
屠南推着他往外走，“走，带我去拿那本笔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那本笔记，是二十多年前一直存于屠家人的领头人手里，里面记载着屠家人若干年来的事迹以及对于他们这一族的圣物“虫”的详细内容。
要做屠家人的领头人，首要条件就是被虫中之首的食鬼虫所认主。
而那条食鬼虫在二十多年前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老首爷凭借着是上一任领头的后人，藏了笔记，利用里面所说的吞食别的虫来提升自己的方法，在那个上层人物不是消失就是死绝的那一年，成功让自己当上了领头人。
他篡改了笔记，放了一本假的。
至今都没人发现。
但是现在，一个刚到这里不到一天的“外人”，居然重新打开了这尘封的往事。
对方的那条虫子也跟笔记中记载的食鬼虫的样子有大半相似。
老首爷一时间心思百转千回，转了半天才转出那个山湾湾。
他道：“你……是谁的后人？”
他现在没了虫子，除非重新去虫窖能被一条虫子选中，不然跟六七十岁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老首爷心知，屠南是断不会让他有机会去的，再者，现在这幅样子入了虫窖多半也是会被当做食物吃掉，也没有虫子会选他。
屠南把房间锁好避免让别的人进来带走陶曼，抽出钥匙后回身推着老首爷往外走。
“等会出去，你别耍什么花样。”屠南冷声，“我的虫子可是好久没吃过人肉了。”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估计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人……”
屠南捏住他的下颚：“别废话！带路！”
·
看守者看到老首爷带着屠南下来，问道：“老首爷，您这是……”
老首爷笑道：“这姑娘深得我心，我带她逛逛。”
看守者依言退到一边，暗道这屠青的媳妇看来本事不小啊。
他们理所当然的把事情想歪了去，毕竟这老首爷这么多年来下来也没少把人家的媳妇给上了。
老首爷带着屠南走了半小时的路，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大家都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目光看着屠南。
要不是因为有老首爷在旁边，有些年轻男性都想凑上前问问她是不是“活”特别好。
老首爷带屠南来到了一个石洞前，这个石洞不同于先前看到的，石门挡住了来人，并且挂有一把巨大的锁。
门口看守的两人见到屠南和老首爷都愣了愣。
“老首爷，您带人来是……”
老首爷：“自然是带她进去逛逛，这孩子是个好的，也很不错，我带她进去见见世面。”
看守者大惊：“老首爷，您最开始可是说除了您自己就只有您的夫人可以进去啊！”
老首爷早先是有个老婆的，后来病逝，他因为办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便没有再娶，只是愈发沉迷于与各色女性的行事之中。
老首爷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硬着头皮道：“是啊，她就是我要娶的夫人，你还有什么问题！还不快开门！”
看守者震惊之余不敢多说什么，其中一人去抬了钥匙过来打开了门。
屠南冷着脸跟老首爷进了石洞。
两人进去的这段时间，整个屠家人里都传遍了——
屠青的媳妇要变成老首爷媳妇啦！
·
流言自然也传入了老二爷耳中。
“嘭！”
老二爷气得把木桌拍个粉碎。
“太过分了！”老二爷来回踱步，“这是人干事？！”
16。第十五章（）
大门缓缓合上，屠南随着老首爷进了石洞。
洞内倒是意外的灯火通明，每个两米有一款简易的石柱灯，走近一看，是点着蜡烛照明。
最显眼的是放在中心被一石柱托举着的针线装订的黄皮笔记本。
一看就是那本假的。
若干的木头箱子堆积成一堆，屠南走上前，把老首爷扯过来，头对着木箱子：“打开。”
箱子依次被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纸币、金条，再往后看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饰品杂物。
看这样子，像是从送过来的那些人身上搜刮下来的。
这么说来……
箱子已经全部被打开了。
屠南抓着老首爷的衣领转了一圈，在阴暗角落里有一台石墩上架着两把铜制匕首。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焦盼惜那天晚上用来制住赵琴琴的那把。
老首爷顺着目光看到那两匕首，心里咯噔一声。
屠南伸出的手离匕首越来越近。
老首爷紧盯着屠南，随着她的手臂慢慢移动视线。
离匕首还有一掌的距离，动作忽然停住了。
这一停，老首爷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就差一步啊！
屠南拽着老首爷到跟前：“来，你帮忙拿着。”
石洞里没有出风口，又都是烛火，几个人进来呼吸一通，洞内就慢慢的有些令人压抑了。
汗渍湿了老首爷的后背。
他勉强道：“这，我一把年纪了拿两把匕首，又不小又重，这不好吧？”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哼得老首爷心底怦怦直跳。
“拿。”
单单一个字，清晰有力。
老首爷扭了扭脖子，讪笑道：“这，拿不动啊……”
“你以为我信？”
“要不得要不得……”
“拿！”
老首爷欲哭无泪：“不敢拿啊！这一拿我就出事了啊！”
“那你们又是怎么把它放在这的？”屠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