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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一阵的哭闹不得不让这一家三口又折回了爷爷家。因为小宝这次烧的更加厉害了,嘴里也开始说起了胡话。
“你快走!我不跟你玩儿,是喜子推你下去的,不关我事,你身上好脏,快走!。”
爷爷伏在小宝唇边听了半天才听清那孩子梦呓的是什么。爷爷叹了口气,并没有急于帮小宝除祛身上的邪祟。
听奶奶的话峰,去掉一只小小的邪祟在爷爷那里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可爷爷却没有急于那样做。
做了一锅的白薯粥(用地瓜和玉米渣煮的粥)款待了一家三口之后坐定。
听奶奶说,那个时候爷爷父亲一家人最最困难的时候只能吃些糠麸之类的东西充饥,(糠,就是脱了粒的玉米骨头打碎之后的粉,麸,是用小麦皮打碎之后落下的粉)所以拿出这样的饭食,在当时真的应该算是款待了。
摇醒了小宝,爷爷用自家熬的糖瓜儿(地瓜蒸熟后在大锅里用文火熬,最终成了糖)哄着小宝玩儿,不时还询问几句“小宝!你告诉大大,一直追着你玩儿的是谁啊?”
小宝一边吃着糖瓜儿一边说:“是傻蛋!”
“那喜子又是谁?”爷爷又问。
“是我朋友,他们都是我朋友。”小宝只顾啃着手中的糖,也不抬头。
爷爷又问:“那傻蛋追你干嘛?”
这句问话却让贪吃的小宝一下变了脸色,似是想起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扔了手中的糖瓜,哭嚎着躲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后,瞪着眼睛,用手指着不大的方桌角,颤声说道:“傻蛋在那儿!他又来了!你快滚!是喜子推你下去的,不关我事!”说完,小宝开始哇哇的哭了起来。
爷爷望着方桌的一角,轻轻在那个位置放了一块糖,这才在小宝父母的逼问下弄清了缘由。
原来是趁着家中无人,小宝、喜子、傻蛋三人商量好一同去山上玩儿。也许是没注意或是淘气,喜子恶作剧的将傻蛋失手推下了悬崖,久久没有入土为安的傻蛋,执念化作了邪祟,这才有了小宝见鬼高烧不退的事情。
望着桌角,爷爷磋叹了一声,“看来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明天天明我做场法事,送这孩子一程!”
爷爷知道像这样的怨魂是不能强行打散的,在爷爷心目中,那样有悖天道,所以他选择了超度!
可终究法事还是没能做了。
那晚,一帮人闯进了爷爷家,其中就有个叫黄三姑的神婆。
不由分说便骂起来爷爷无能,连个小鬼都制不了。
原来是小宝的爷爷从三十里外的娘娘庙请来了一位神通广大的神婆,也就是胡三的母亲黄三姑,要为自己的孙子下大仙儿。
爷爷是个豁达的人,只是乐呵呵地望着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年轻气盛的莫瑞光看不惯被人欺负所以顶了几句,却被那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在爷爷的训斥下只好不忿地躲到了一边。
奶奶的暴脾气最终还是酿成了一场悲剧。
在奶奶狮吼功的震慑下,对方的气焰才稍稍压了下去,却也并未因此而离开。黄三姑要与爷爷打赌,看谁能收了那邪祟,爷爷却百般劝阻,推心置腹,阐明道理,却被黄三姑以及小宝爷爷等人认为是懦弱的表现。最终在爷爷家里,黄三姑用萨满巫术打散了傻蛋的执念,带了痊愈的小宝,众人扬长而去。临走还不忘啐上两口,马上两句无能。
爷爷和黄三姑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
可是过了没些时日,听人说,小宝也死了。死法和傻蛋一样,也是被人推下了悬崖。
爷爷知道后,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
过了些个风平浪静的日子,小有所成的莫瑞光,背着爷爷去找黄三姑解那辱骂之恨,结果用了一些小的咒禁之法便轻轻松松破了黄三姑的萨满巫术。爷爷知道自己的徒儿去寻仇,扔下医馆便匆匆赶到了黄三姑家,见着重创了黄三姑的莫叔,爷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教训了莫瑞光一顿,将莫叔驱逐出‘正林堂';永远不得再回来,又用八珍酒驱走了反噬黄三姑的恶魂,黄山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从此,黄三姑不再与爷爷为仇。
这事只有爷爷自己知道,奶奶却是无从了解。
“照你说来,我们馁口子确实是你妈的救命恩人?”听完老胡头的话,奶奶点头说道。
不过那话听在耳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头。
胡三尴尬的笑了笑。
“难道你妈早就料到我们家阳阳会中邪,所以你就大老远的跑来?”奶奶又问。
“不是!不是!”胡三连连摆手道:“我母亲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主你林家有灾,这才差我过来看看,正巧碰上大侄子中邪。”
“哦!原来是这样。”
此时的奶奶这才有些相信这个不速之客的话。
“那依你看,我孙子的癔症如何能解?”
胡三思量了半晌才恭敬地对奶奶说:“班门弄斧,希望小侄说出来,老太太不要生气。”
“但说无妨!”
“请神禳凶!”
我知道胡老三的意思是‘跳大神';
第147章 娘娘庙外,大仙儿的家…()
从四叔家出发,跨过两道山梁,又走了二十左右分钟的山路,开着那辆路虎,拉了四叔四婶、林阳以及胡三,这才到了大山边缘的娘娘庙。
胡三的家就位于娘娘庙村外,独门独户,是个地震以后盖起来的简易房(用土胚、石头以及木梁搭起来的低矮房屋),看起来破破烂烂,没有一丝的生气。
胡三用钥匙开了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我背了昏睡的林阳紧随其后,四叔四婶次之。
“咚咚咚”
来到自己家门口的胡三轻敲了三下门,嘴里低声朝门里说了句:“妈!人我带来了。”
屋内良久才传出来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女人声,“知道了,进来吧!”
“吱紐”一声,老旧的木门被胡三推开了。胡三一摆手,做了一个请势,我背着林阳当先一步迈了进去。
也想跨进来的四叔四婶却被胡三拦了下来,“二位请留步,因为这请神的仪式不能太公开,人多眼杂大神未必肯下来,所以还请两位在外稍候片刻。对不住。”说着,“吱紐”一声胡三早已将木门关死了。
急得四叔四婶在外面直嚷嚷:“小宇啊!看好你弟弟。”
“哦!”
我应了一声算是回答。我能理解在他们心中,除了林阳的安危再也没有别的。
堂屋里并没有人,只有一张贡桌,三个神龛以及一只深棕色的酒坛。
令人奇怪的是,三座神龛里供奉的既不是佛,也不是仙,而是三个神态各异的小娃娃。
小的时候听父亲讲过每个跳大神的神婆所供奉的神是不同的。根据自己的信仰不同,有的供奉的是诸如虎鹰之类的猛兽神,有的供奉的是祖神。所以过去跳大神的神婆在下仙儿之后会变得如动物般行为怪异,有的则会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老事,就如同祖上显灵一般的令人匪夷所思。随着时代的变迁,近代的神婆也有供奉佛仙之类神明的,但那看似不搭调的仙灵通常只存在个别神婆之中,并不为大多数同行所赞同。
看那神龛中的三尊形态各异的泥塑,我知道,今天所遇见的这位神婆更加的另类,心中所崇敬的,非佛非道,亦非兽,更不像是祖灵。因为在常人心目中以老为尊,如果供奉的是祖上英灵,神像必以老者示人,绝不以童颜作首,这有悖常理。
这三尊童颜泥塑却让我好生奇怪了一阵。不过想了想也便释然,或许这就是文化上的差异,人家供奉的是祖上某几位灵童也未可知。
“这就是我家的三位大仙。”看我好奇的紧盯着神龛看,胡三说道:“今天也不知能不能请下来一位?还是请二位在此稍候,我去请我母亲出来。”说着,胡三递过来一把椅子。
我应了一声之后便将林阳放在了椅子上。林阳仍旧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一点的动静。
望着林阳浑身越发浓郁的黑气,我不禁为此行的吉凶深深担忧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灰蓝色粗布门帘一下被挑了起来,胡三搀了一个面容已然十分枯瞿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那人已然老得说不出有多大年岁了,满脸的褶皱告诉我,她的年龄至少在九十岁开外。
这人就是黄三姑,胡三的母亲。
目光穿过一晃而过的门帘,我无意间瞥见,灰暗的正房东屋里只横放着一张木床,而非北方常见的火炕。
火炕在北方农村来说是很普遍的,纯粹的土砖结构,外加使用木柴或是煤炭这种大自然的精华来取暖,温而不燥,所以对人的身体是极为有利的。对于治疗风湿关节炎以及腰椎性疾病也有很大的辅助作用。
但看到那张床的时候,我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位年愈百岁之人是怎样度过寒冷的冬天的。
正当我好奇的时候,胡三已然扶着自己的母亲来到了贡桌旁。
“给这位小哥看酒!”坐定了的胡老太,吩咐着自己的儿子。
从那一双不时闪动着异样光芒的眸子中,我看到了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不应该有的眼神。
“来喝上三口这祛邪酒!”胡三从贡桌上的酒坛子里倒了一碗酒,双手端到我面前。
看我满脸不解的样子,胡三连忙解释道:“哦,这是我们的规矩,到了我们胡家,参加了这下大仙儿,开法前,人人都要喝三大口这八叶酒!”
一听是爷爷研制出来的可以去湿邪的八珍酒,一股亲切感顿时涌上心头。毕竟人家的规矩不能破,接过酒碗,一仰脖,“咕咚咕咚”,那酒碗便见了底。
随着那烈酒入喉,一股糅合了辛辣、酸涩与麻苦的灼烧感便顺着喉咙一路向下传到了胃间,又如野火燎原般瞬间袭向全身各处。我的脸只觉火辣辣的,我知道它已然红的不能再红。
尽管浑身犹如掉入火海般的炙热,可内心深处却泛起了丝丝凉意。
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现象。可心中却不知道是那酒还是自己出了问题。
睁着有些醉意的双眼望向胡三母子。
“好!”,胡三叫了一声好,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空空的酒碗一并放到了桌上。
我知道林阳是已然在家喝过这酒的,所以不用再喝,胡老太因为要招阴灵,也就是要下大仙儿,所以也不适合喝这酒。
“三儿!去把一应的家伙拿出来,准备为娘助法!”胡老太见我和胡三都喝了酒,吩咐自己的儿子道。
胡三应了一声之后去了内屋,不一会就拿着一面单面鼓,一只鼓鞭,几张黄表纸以及一盒油彩出来了。
我知道那些都是请神的专用工具。
这请神的仪式一般由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叫‘大神';,一个叫‘帮兵';。‘帮兵';负责用鼓鞭敲打声神鼓,口中念诵神祠,用来召唤供奉在家中的神灵。
在这里,胡三明显是扮演了帮兵的角色,而其母则是大神。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胡三已然为自己的母亲涂了满脸的油彩。花花绿绿的颇为怪异,就好似蛮荒野人,又好像京剧脸谱,总之,我不清楚那画的是什么。
画完油彩,看不出表情的黄三姑并不急于开法,而是很虔诚地点上三炷香,跪在三尊神像前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听也听不懂。
礼毕,黄三姑在胡三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拿了桌上的一张黄表纸,用火机“咔”的一下点燃。那火苗顿时突突的燃了起来,黄三姑轻轻一松手,那瞬间燃尽的一纸灰烬竟然无风自动,轻飘飘的飞向了空中,最终碰到房顶的木椽而变成碎末簌簌而下。
胡三偷偷告诉我,这叫‘燃纸问神';,就是说,如果那黄纸灰烬能飞到屋梁之上,就说明大仙儿在家,接下来就可以下仙儿了。如果那灰烬掉地或未成形,就说明大仙儿不在家或是没空,下大仙儿的仪式要改到第二天再重复进行。
我知道,今天巧了,大仙儿刚好在家。
接下来就是正戏了,胡三左手掐神鼓,右手执神鞭,嘴里开始如唱词般念诵了起来,黄三姑则端坐在贡桌旁的椅子上,双手扶膝,双目紧闭,巍然不动。
只听胡三口中念念有词道:“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挝奔大树,家雀老挝奔房檐。行路的君子住旅店,当兵的住进了营盘。十家上了九家的锁,只有一家门没关。要问为啥门没关,敲锣打鼓请神仙。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五王鞭。文王鼓,柳木圈。奔得儿奔,抱的圆。上面栓上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四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定江山。在中间安上哪扎闹海金刚圈。上面串上八掉钱。还有乾隆爷的会开员。说完鼓那个再说鞭。这把鞭,男使1尺5,女使1尺3。赶山山就倒,赶海海就干。想当年此鞭落到2郎手,2郎用他赶过单山。此鞭落到帮兵我的手,我给老仙来站班。1点狐,2点黄,3点蟒,4点长,5点那冤魂死后上了房梁。老仙家你不来,我就搬。搬到来年3月3,搬的王母娘娘懒着付那蟠桃会,搬的9天仙女下了天。搬的农民不种地,搬的工人不上班。搬的小光棍5夜3更,棒棒棒棒硬。搬的小寡妇来了电,想汗子,字楞字楞蹭炕沿。老仙家那个往前走,又一关
第148章 五十年的折磨,原是宿命…()
胡三正自唱得入神,忽地平地升起一股怪风,吹得贡桌上的香烟四散而去。那风打在身上是阴冷的,就如同落入深秋的湖水里那般的凄寒。
我、胡三、黄三姑都不禁哆嗦了几下。短暂的战栗之后,我却发现了有些异常。随着胡三的唱词声,黄三姑在不停的颤栗着,就如同筛糠般不能自以。
胡三手中的鼓点声愈加的密集起来,黄三姑的身体就如同被那面鼓施了魔咒一般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难道真的有神灵降临?
怀揣着满肚子的好奇,身边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寒冷,我紧了紧衣领,竖耳聆听着那快的不能再快的鼓点声,忽然我感觉身边的空气间升起了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那能量就如同波纹般不停地蔓延开来。
我转身四顾,望了望屋中各处,和进来的时候一般无二,可那能量波动却是真真存在的。我索性闭了双眼,放出自己的三魂之力,去紧紧跟着拿道波动。
一息之间,我的魂力已然锁定了北墙之上挂着的三尊泥像,用心感知着神龛里随着敲鼓的频率而闪闪发光的芒点,我一下心中大骇,那不是别的,而是三道魂魄,三道寄居泥塑之中的魂魄!
正当我惊骇之时,三道魂魄其中的一道似是发觉了我魂力的探查,“唰”的一下便急急朝我猛扑过来。
诧异之间,不自觉的我猛睁开了双眼,直见眼前红芒一现,“啊!”的一声鬼叫,将将临身的一道虚影便惨叫着逃得远了,瞬间又隐没在中间的那尊泥塑中不见了。
我知道是我的阴阳血瞳伤了那只小鬼,可那是无心之失,也怨不得我,谁让这大仙儿没事儿跑我这里瞎转悠呢!
仰望着似是没有听到那声惨叫的胡三,依旧敲打着那面惨白的鼓,而黄三姑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呼!呼!”又是两道虚影从左右两侧的神龛中飞出,盘旋悬于梁上许久才猛地一下分别扎进了林阳和黄三姑的身体里。
还未来得及阻止,黄三姑却一下睁开了双眼,那双眸子异常的亮,胡三的鼓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然成功下了大仙儿,所以胡三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心里想,接下来的黄三姑就要为林阳去除其身上的邪祟了。
或许这萨满巫术也暗合了中医内外兼治的道理,要由两位大仙共同来驱散林阳身体内的邪祟。可林阳身体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人知道。
我只好接着往下看。可让我惊奇的是,原本迟笨的黄三姑竟如孩童般一下跃起老高,蹦到了依旧昏睡不醒的林阳身前,用手在林阳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个脑壳之后,说道:“喜子快醒醒!我们可以去找妈妈了!”
那声音却不是黄三姑的,而是个孩童的声音。
喜子?哪个喜子?
我嘴里喃喃着,心中却记起了在临来时,奶奶讲过的爷爷的故事。
难道这个叫做喜子的小鬼和那个喜子是同一个人?
正当我狐疑不定之间,只见林阳猛一个激灵,陡然站起身,朝着面前的黄三姑就是一拳,骂道:“叫个屁呀!你个傻蛋,我早就醒了!”
林阳的声音也变了,变得和原来完全不同,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是那么的别扭。
此时的我已然全明白了,黄三姑家里供奉的三尊大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坠崖而亡的傻蛋、小宝和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