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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走行政诉讼控告王东华滥用职权等罪名，需要足够的证据，那就更加困难了，刘二柱自己恐怕都弄不明白自己家的房子是怎么变成违建的。
第90章 拐点（）
而类似像今天晚上这种骚扰事件，不用说，王东华肯定会撇得干干净净置身事外，根本不会给别人任何把柄。刘二柱要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指证是谁砸了他家的房子，也基本没有什么戏。
沈天端着面碗蹲在地上，一边哧溜着面条，一边思考着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可以破局的拐点。
现在的局面下，和王东华硬斗并不明智，毕竟他是公职人员，又弄出了各种看起来非常正当的理由，如果硬斗，可能会被牵进一个违法抗法的怪圈，最后把自己走到死胡同里。
即便能够让王东华自己放弃现在的利益驱使，违建的事实认定也难以更改。
除非，沈天能够让王东华感到更大的危机！
“王东华嫌刘二柱家的房子挡着了他家的风水，拆了刘二柱家的房子后，他儿子的房子会扩过来……说不得，还是得从风水这个点切入……”
沈天手里有一堆鬼，把刘二柱家的房子弄个鬼宅心慌慌也是分分钟的事情，那王东华再贪婪，面对一个鬼宅可能也并不太想入手。
但是刘二柱和他妈毕竟还要在这里长期的住下去，把自家的屋弄成鬼宅，别说自己住着心头不舒服，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以后谁还敢往这家来串门子？只怕过路都要绕道，远远看到都要掉头。
这村里人和城里不一样，城里人一幢楼里一住几十上百家，关上门基本上不会管别人家的事，农村里就不一样了，最看重人情往来亲朋走动，要真的弄成鬼宅，刘二柱本人还好说，他妈妈在这村里这么多年，总归有些亲戚朋友，一下子变得人见人躲的，老人家哪里受得了。
所以，要拿回房子，但也不能影响到他们往后的正常生活。
直接去吓唬王东华也是一个办法，叫苏牙带几个迷途鬼去他家，吓他个三天五天，让他让步也不是不可能，但沈天并不太想用这招。
王东华会如此大动干戈地来动刘二柱家的房子，如此重视风水的走向，背后一定会有道士或法师的指点，而无论是苏牙还是这些迷途鬼，如果遇到道行稍精的道士法师，都会非常麻烦，甚至有可能再也逃不回来。
所以在不了解对手的情况下，沈天不想让他们去冒险，毕竟现在能够不受鬼煞灵犀眼制约自由与沈天相处的就只剩下这些鬼魂了。
“以鬼来吓他们不太合适，得换个路子……”
王东华已经把刘二柱家的房子定性为违建，按说他已经占据了主动，并不需要这十几个混混来骚扰，那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眼下只能够解释为，他很着急！”
他很着急，他给了刘二柱三天的时间，又急不可待地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强逼，说明他最多只想等三天。
为什么呢？
在沈天看来，他根本用不着这么着急，有了违建这张王牌，他就算花点时间，也能把刘二柱家的房子给磨掉。
但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连三天都等得着急。
“现在我只能猜测，很快会有事关他官运的大事发生，或是他请来的道士法师给他选了日子，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地想要动风水。”
这么看来，那个替他看风水的道士或法师这些天应该会和他保持密切的接触。
“如果能够接触到那个帮他看风水的道士或法师，或许能够从他们身上入手，找到化解局面的办法。”
依沈天的想法，即便刘二柱家的房子有些阻碍王东华的风水，修改风水的办法也很多，哪里就一定需要拆人家的房子呢？这金水村这么大，哪里不能寻块好地方？
“这些混混要天天来砸，刘二柱和他妈在这里也住不舒服，今天我已经给王东华下了套，不如再顺着这个思路弄点玄机出来，把他身边的那个道士或法师引出来再作打算。”
刘二柱从窗户里一直在往外看，但那帮人呼啦啦过来噼里啪啦乱砸一气，又呼啦啦跑得没影儿了，他也憋气得很。
刘二妈在边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二柱啊，这房子不让，摆明了人家就不会给我们安生日子过，要不，就算了吧！”
刘二柱说什么也不干，“妈，我爸就给你留了这么一间房子，你倒是让了，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刘二妈伤心道：“可这么耗，我们也耗不过他们啊。”
刘二柱拉着他妈妈的手道：“妈，这些家伙肯定这些天都要来，你先去我大姨家躲两天，我来对付他们。”
刘二妈脸色惊慌道：“二柱啊，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们？你没看他们扔的这些砖头，要是砸到了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
刘二柱安慰道：“妈，没事，我不是拜了师父吗？我学了道法，他们弄不过我！”
刘二妈从小把二柱养大，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心思，“二柱，你就别哄我了，别以为妈什么都不知道，人家修道法的都是高人，那紫云观的道长们要出来做一场法，最少都是好几千，多的还要上万的，这样的人能看上你？收你当徒弟？你就别哄妈了。”
刘二柱拍着胸脯道：“妈，这回我说的是真的！什么紫云观的道长？我师父比他们强多了，你不知道那回那个什么紫云观的宋道长跟我师父斗法捉鬼，硬是被我师父给比了下去……”
“你呀，就会拿这些哄你妈开心……”
刘二妈看着刘二柱，心里涌起复杂的五味杂陈。二柱他爸死得早，都是她从小拉扯大，因为没有爸爸，她又忙着做活挣钱，对二柱管教不够，二柱便染上了坑蒙拐骗的毛病，为了这个她也没有少打，但就是管不过来。
不过刘二柱不管在外面干什么，对他这个妈却是非常孝顺，而且从来不伸手向她要钱，身上有钱的时候，还要给他妈钱花，虽然刘二妈知道这些钱来路不正，除了数落他几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帮骚扰刘二柱家的混混们又开始往刘二柱房门前集中，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轰炸。
沈天把泡面盒子扔掉，拖鞋踢沓得啪啪作响，一路往刘二柱家走去，拖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混混们迟疑了一下，全都停下了动作。
“这个家伙是谁啊？大半夜的走得这么风*骚？”
沈天踢踢踏踏地走到刘二柱家门口，刘二柱在屋里听到动静，提着锄头就冲了出去，“王八犊子，看我不一锄头弄死你！”
沈天开口道：“哎哎哎~~你叫谁王八犊子呢？”
刘二柱的锄头一下停在半空，一脸惊异道：“师……你……老人家？”本来想开口叫一声师父，但想到昨天沈天发的一通脾气，又心里发虚，毕竟沈天只说给他三个月考察期，都还没有正式收他。
沈天咳了一声道：“我这么年轻，老婆孩子还没着落，哪里是什么老人家……”
刘二柱看着沈天，心里不由一暖，沈天的冷漠冷淡拒人千里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一般情况下连话都不会跟他多说两句，今天这帮混混砸房子的时候他居然亲自跑来看他，当然不会是真的来看热闹这么简单。
他还是惦记着自己哪！
“师……这帮人太欺负人了，拿砖头砸我家的房子，你看这玻璃，这门板……我妈还在里面，万一哪个砖头砸到了怎么办？他们就没有想过？”
刘二柱委委屈屈地诉着苦，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看到可以依靠的人一样。
沈天瞧了两眼，确实砸得挺厉害，有几块砖都砸进了屋里，把柜子都打坏了。
“进屋去！今天晚上不准出门。”
第91章 闲事（）
刘二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沈天瞪着他道：“我叫你进屋去！师父的话不停吗？”
刘二柱愣了一下，蓦地心中狂喜，扔下锄头扑通一下跪倒，大喊了一声，“师父！！！”虽然他跟他妈吹得神乎其神，但心里清楚沈天一直没有正式答应他拜师的事情，他也只是拿沈天来给他妈宽心的，现在沈天亲自过来，让他叫师父，那就是正式答应下来了，他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这嗓门儿还真的挺大！”沈天抠抠耳朵，估摸着这方圆几百米估计都听见了，“喊完了赶紧滚进屋！”
刘二柱不敢多话，提着锄头跑进屋里，
沈天在他后面道：“明天搬家！”
刘二柱顿了一下，终于什么也没问，进了屋里，刘二妈看沈天凶得很，有些担心道：“二柱，这是不是他们一伙的？他们人多势众，你不要跟他们闹，要吃亏的！”
刘二柱拉着他妈的手道：“不是，妈，是我师父来了，你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道法很厉害的那个师父。”
刘二妈先前还以为是假的，现在一听原来还真有这个人，不由也高兴道：“既然是师父来了，还不好好请他进来坐坐。”
刘二柱悄悄道：“这个师父脾气有点怪，动不动就不理人，我不敢乱说话。”
刘二妈却不高兴了，“二柱，人家愿意收你是看得起你，你没有听过吗？严师出高徒，你师父脾气不好那是对你严格，你不能有心思，更不能在背后编排你师父的不是。”
刘二柱连忙道：“妈，我没有编排什么，我是跟你解释，我师父那脾气，不会进来坐的。他呀……他这个人一向独来独往，不太跟人打交道，能看上我也是因为我资质出众，换一般人他连一个字都不搭理的。”
刘二妈喜笑颜开道：“二柱，你不知道，这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的，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一天到晚瞎吹牛呢……”
两母子里屋里聊着闲话，沈天却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看看墙角，比比方向，再看看天空，又比比方向，看起来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总之是研究得很认真的样子。
外围悄悄等候的十几个混混没想到这刘二柱突然冒出一个什么师父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丢砖头，领头的一个叫王得水，是王东华的一个远房侄子，琢磨着今天也骚扰几回了，那边打个招呼，尽量骚扰他们的生活，最好是惹怒刘二柱，让他再弄个寻衅滋事什么的，现在刘二柱进屋去了，这事恐怕还是先不要着急。
“先看一回儿，看这个家伙是来干嘛的。”
王得水招招手，让手下的小混混们各自散开，他则找了一个好位置悄悄观察。
很快他就听到沈天在念叨着什么，王得水听不太清楚，赶忙往前挪了一段，贴在围墙边偷听，正听到沈天道：“……要什么官运，要什么富贵，我就在这里给你摆上一道，让你从今起，别指望什么官运富贵，保准祸事连连……明天…就…”
旁边一条看门狗时不时地汪汪汪不停狂吠，有些话王得水也没有听得太清楚。
但他又看到，沈天走到墙角附近，对着刘二柱家的房子一阵比划，又在墙边上刨了两下，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一阵比划，那东西竟然发出了幽幽的碧光。
沈天似乎很怕被人看到，赶紧把那堆东西又丢到地下，拿土埋上。
这一番动作完了，也没有跟刘二柱打什么招手，又趿着拖鞋离开了。
“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么邪门儿？”王得水不知道那把发光的东西是什么，但他是个聪明人，“这事儿得赶紧告诉我王叔去！”
沈天拍拍手里的泥土，摇摇摆摆地往回走，方才他一番作戏，其实什么也没有干，毕竟风水这一块他懂的实在太少了，不过他也没想过真的弄个什么阵法或是诅咒，他要的，只是王东华能知难而退而已。
“今天这一番做作只是前奏，明天的表演才是重点。”
苏牙从黑暗中回来，有些犹疑道：“主人，你确定这样做好吗？现在你只了解到一个大概，谁是谁非都还没有弄得太清楚，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贸然了……而且，从以前的行为来看，这个刘二柱也不是什么好本分的人，不见得就值得主人出手……”
“是非？值得？”
沈天不禁笑了起来，“苏牙，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法官，三更不是上帝，我做这些事情，不是来判定谁对谁错的，我只是依着自己的本心，去做那些我认为该做的事情，我不能等着把每件事情区分得清清楚楚再作行动，那样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苏牙从有些异样道：“我以为看主人惩治林霄这样的坏人，一定是存着是非善恶的标准来行事的，今天听主人这席话，好像主人的想法并不相同。”
沈天道：“上次我就跟林霄说过同样的话。我有自己的标准和底线，但它未必就是对的，也并不一定符合所谓的公理和正义。这些天我经常想起这些问题，比如，在我看来林霄是有罪的，但如果放在法律的层面上，他究竟有什么罪？这个罪有多重，该适合什么样的刑罚，都有一套复杂的标准，还有各种证据链条的相互印证，按照这个流程下来，法官未必就会判定林霄死罪……”
对于这点，苏牙也非常认同，林霄有没有杀人，肯定有过，但是法律讲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能认定这个事实，而像陈珂和他父亲，都是自杀，法律上林霄更不会承担什么后果，最多是道义上的谴责。
所以如果真的有人把林霄告上了法庭，最后会判决出来什么样的结果，取决于很多很复杂的过程，其中任何的一点偏离，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法律也许更为公正，但为了追求这样的公正，它必须要舍弃掉个人的主观感受。可是在我这里，我不需要这样绝对的公正，我觉得他该死，我觉得他所做所为让我不能容忍，所以我就去做了。”
“至于对不对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我无意去破坏现有的法律体系，但我确实没有什么精力和时间，去等待一个审判的结果。”
“今天这事也是一样。说倒底，这不过是一桩闲事，王东华有没有过错，刘二柱家是不是违建，我都没有办法去调查，因为我没有那个精力和能力，也没有那个时间。所以我只是以我个人的感受，认为王东华逼走二柱他们母子做法不厚道，晚上还派人砸坏他们的房子，就更加过份，所以我要帮二柱他们，仅此而已，至于违建这种事……在我看来，如果打着违建的旗号可以逼得一家人连栖身之所都没有了，简直就是扯淡！”
苏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觉得沈天的话有些道理，似乎又觉得哪里又有点不对，想来想去却发现自己越想越糊涂。
“苏牙，你不用纠结在这些问题上，”沈天似乎明白苏牙的想法，“我刚才说了，我不是法官也不是上帝，我不能保证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无误，我不遵守法律，也不束缚于所谓的公理和正义，唯一能遵循的，只有我的本心而已。”
遵循本心……
苏牙心里仍有疑问，“主人，我还是太明白，只是凡事不都应该有个标准吗？如果所有人都按自己的好恶喜欢做事情，这天下不就乱了吗？”
沈天又是哈哈一笑道：“真是那样，每个人都弄一套标准出来，当然全世界都乱套了，所以呢……”
苏牙睁大眼睛等着沈天的答案。
第92章 搬家（第十四天）（）
沈天面露神秘之色道：“所以每一本书，只能有一个主角，多了，就乱了！”
苏牙不由狂吐鬼气三万方。
这也算是答案吗？
沈天终于认真道：“其实我说了这么多，可能更大的原因是，我快要死了，这种事只能看到一件管一件，实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苏牙嘿嘿笑了起来，“主人，我觉得，你不是这么短命的人……”
王得水很快把在刘二柱家看到的情况给王东华报告过去，王东华听到沈天在刘二柱家的奇怪举动，也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沈天居然从地下抓起一把能发光的东西又给埋了回去，更让他满腹狐疑。
“你确定他不是用的什么灯泡什么的？”今天在废弃车场里，王征和就说沈天手上突然烧起来的纸片是涂了磷粉，这次的发光是不是也是一种手脚？
王得水想了想当时的情景，皱着眉头使劲摇头，“王叔，这个光跟灯泡完全不一样，您是没有亲眼看到，那种幽幽的光，就像一团碧色的火焰一样，还在轻飘飘地摇晃，我从来没看到过哪个灯泡能发出这样的光来。”
这下让王东华有些吃不准了，先前以为沈天只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江湖术士，会点障眼法之类的手段而已，现在听王得水这么一说，这个沈天似乎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
“他居然是刘二柱的师父，那十有八九是来帮忙的，哼，我有上级政策在手，你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