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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和穆拉纳柯斯警官以及其他一些警官谈过了。’似乎每次和他谈话的并不是同一位警官,并且他的确想传达信息。这时候我的脑子在想:天哪,上帝,怎么又这样了,我必须和杰克…穆拉纳柯斯谈谈。我们不能乱来啊。我的意思是,那是他的管辖区域啊。”
“你在哪里?”托斯奇问道。
“我正在城里。”罗恩…艾伦说,并且告诉托斯奇他就在第一街上介于市场街和布道街中间的地方。
“今天下午你能否抽出15到20分钟的时间?我们可以和你谈谈,看看你有什么样的信息。”
“是的,我可以抽出一点时间。得多久啊?”
“如果你能抽出时间的话,我们可以立即过来。”
他们约好30分钟后在旧金山市中心PG&E大楼大厅碰头。
托斯奇问:“你是什么穿着啊?我们俩会过去。”
托斯奇告?我:“就是这样开始的,很自然,我们迅速向我们的老板查理…埃利斯报告了此事。我告诉这位中尉警官我们得到的信息,然后他说:‘又一个人,又一条线索。’我说:‘查理,这是某人的弟弟,而这弟弟相信自己的哥哥就是我们要找的杀手,这弟弟可是住在瓦列霍啊。这听上去很不错。他真的很想和我们谈谈。’我解释说:‘我们不能拒绝。’他说:‘好吧,去吧。’然后我们通知了调查员的头查尔斯…巴卡。‘你通常能从家庭成员那里得到最好的信息。’他说。我会心地笑了。
“罗恩在电话上显得很诚恳,三四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在他工?地方的大厅里和他谈了起来。他一从电梯里出来我们就看到了。他很瘦,穿着一件西服,头微微有些秃顶。很显然压力在折磨着他。我看得出来,由于旧金山警方的介入,他略感欣慰,并且我意识到他认出了我们。他说:‘谢谢你们这么快就赶来了,调查员先生们,我必须和你们谈谈。’我们坐下来,做了一些记录。我们一开始谈话,我就能察觉他说的是真话。
“一开始我们只是倾听。如果你想知道某些信息,你必须倾听。我们问他是否可以和他的妻子谈谈。他说:‘当然。我很想让你们和我的妻子谈谈,因为她和我感觉一样。’我们感觉这听上去很不错?是我们碰到的嫌疑人当中情况最好的了,居然有位兄弟站出来,并且对于其他治安官办公室和警察局的工作不满意。
“我们告诉他我们希望那天晚上到他家里和他的妻子详细谈谈,做些记录,获得些证据。‘我希望你对此没有异议。’我说。他说:‘没有,我妻子和我看法一致。我们都很害怕。我希望你们和我妻子谈谈。’
“我们给杰克…穆拉纳柯斯打电话安排此事。穆拉纳柯斯说:‘我跟这人谈过了,我们已经很仔细地查过了艾伦。’我告诉他,应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我知道,但是罗恩给了我们更多的一些信息,我们不得不告知你我们需要到你们的区域来。这也是警界的礼节嘛。艾伦的弟弟给我们打了电话。我们不能不理啊。’”
瓦列霍警察局的做法总是让托斯奇不解。好像水城瓦列霍有第二个神秘之物在每个环节无形地影响着调查。“基于某些原因,林奇和朗德布莱德不想到萨克拉门托来参加我们早期的一些会议。但我和比尔却驾车90英里到那里去了。
“我们晚上7点30分到达罗恩家。天还没有黑。卡伦已经在等我们了。事后证实那天晚上他们的确非常严肃地对待我们的到来。他们夫妇意见一致,都对他仍然逍遥在外感到害怕和担忧。
“卡伦对我说:‘我们觉得非常沮丧,我们只是不知道瓦列霍警察局对待我们会有多认真。我知道有许多线索涌进了调查之中。我们决定给你们打电话,因为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了你和调查员阿姆斯特朗的名字。’我告诉他们:‘因为那些寄到《纪事报》的信件和该媒体的覆盖面,我们收到非常多的线索。我们当然想涉及得更广一些。’这让罗恩和卡伦都轻轻地笑了几声。我告诉他们:‘我们接到每个电话,都会认真对待,我们只是觉得,既然你们花时间打了电话,我们就要接过这些信息,然后通知所属辖区的探员,看看他知道些什么,没准这会让他想起些什么。’
“我注意到罗恩说话比之前带了更多感情色彩。因为他们从瓦列霍的调查中没看到更进一步的结果,所以好像有些沮丧。罗恩和卡伦告诉我们,?曾经在南加州待过些日子,而且熟悉那个区域,但是他们并不十分确定他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他总是一个人独处。
“在交谈中,我们知道了索诺马的学校的事,还有他在那儿有一辆房车。罗恩告诉我们:‘利有好几辆破汽车,又旧又破的汽车,他是那种你们会叫做职业学生的人。’艾伦的弟媳告诉我们,这个嫌疑犯现在每周会在圣罗莎的房车里独自住上几天(星期二、星期五、星期日)。很明显,那儿才是他存放一些私人物品的地方。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进展到那里。你不可能同时朝许多不同的方向展开调查。我们回去后,很谨慎地同调查组?见了面,让他知道我们的每一步进展。‘继续干吧。’巴卡说道。
“第二天上午,我去见了沃尔特…朱比尼。我们知道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但是我们得先满足这位检察官办公室二把手的要求。所有的指纹都不匹配,而且据穆拉纳柯斯和朗德布莱德说,阿瑟…利…艾伦的笔迹也不匹配,但是在我们说了这次跟艾伦有关的事后,这位二把手坐直了身子。‘我们非常兴奋。’我说。
“朱比尼说:‘我想知道为什么瓦列霍没有给你们打电话,告诉你们有关这个阿瑟…利…艾伦的一切。’
“‘我们会告诉他们我们知道的一切,沃尔特,这样我们才能干完这件事。我们掌握的这些信息够申请一份搜查许可证吗?’
“‘老实说,还不够。除非你们能有更多的实物证据,你们现在有的只是利…艾伦的弟弟的猜想和推测。’
“‘我们正在与其他辖区、其他探员为敌。’我说。
“朱比尼说:‘那是自然的,检察官之间也是这样。他们想继续调查并且贪心地想拿下这个案子。但是你们最好撇下杰克…穆拉纳柯斯。你们来调查吧。他们要求你们来做。这听上去不错,但是你们要做得稍微再好一点。’”
托斯奇继续说道:“我们接着调查艾伦,有点把精力全集中在他身上的感觉,但是也没有把别人完全排除在外。如果想要做一个好探员,你是不能那么做的。我们并没有被艾伦‘一叶障目’而不管其他嫌疑对象。他依然还是我们那个时候所知道的最有可能的嫌疑犯。罗恩和卡伦跟我们说的大多数事情都早已跟穆拉纳柯斯和朗德布莱德讨论过,只是跟我们多说了一些感触而已。我们很满意穆拉纳柯斯以及他的调查。他做了他所能做的。我还是跟穆拉纳柯斯、朗德布莱德、尼古拉和纳罗保持着联系。
“瓦列霍的某些人对我们有一些怨恨,这一直让我觉得困扰不已,尤其是当我们到他们总部去时。你能感觉到那些穿制服的家伙们有点不理不睬,对我们怒目而视。我们嘱咐那些家伙说:‘盯住他,即使你们每个人都已经跟他谈过10次了也要盯住他,他的嫌疑太大了,不能放过他。我们非常重视这个嫌疑犯。’我们从瓦列霍得到许多错误的信息。这就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我们才得到一份许可证。”
每次托斯奇从凶杀案组下楼,经过三楼西边拐角处朱比尼的办公室时,朱比尼就会大声叫:“抓到十二宫杀手了吗?”接着他会笑起来。但是当两位调查员继续为了申请搜查许可证而搜集证据时,他慢慢相信起了他们。“继续努力。”朱比尼说。
托斯奇说:“终于,当我们觉得我们已经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时,我们再次去找了我们的副队长。‘我觉得我们也许能得到一份搜查许可证了。’我说。我们有很多事情正在调查之中,但是对于此案,我们比其他调查阿瑟…利…艾伦的探员们都追踪得多得多。听上去就是这样。我们就这样拿到了许可证。”
利在圣罗莎有辆房车,这个消息促使阿姆斯特朗和托斯奇申请一份专门针对圣罗莎的搜查许可证。他们开始做一些基础性的工作——一件耗时而沉闷的事情。这首先得说服旧金山市检察官办公室的人,尤其是弗雷德…威斯曼。接着需要索诺马县的法官詹姆斯…琼斯批准这份搜查许可证。如果他们想要搜查艾伦在瓦列霍的地下室或者在皮诺尔炼油厂的储物柜,那就需要由索拉诺县和康特拉科斯塔县出具的许可证,还需要这两个地方的法官和检察官进行协商。
“而且艾伦的弟弟一直不停地向我和阿姆斯特朗提供信息。我把它们收集在一起,放进一个大的凶杀案文件夹。接着我们得到更多的物证,到了一定数量之后,我们又去找了朱比尼,这一次他听了。‘打一份在索诺马县搜查艾伦的许可证。’他说。我们照做了。”
1972年9月14日,星期四
“我们编辑了足够多的信息,让我们的检察官做了份宣誓书,并且我们可以搜查艾伦在圣罗莎的所有财产。”托斯奇说。中午时,为获得搜查许可证,比尔…阿姆斯特朗向索诺马地方法庭提交了一份宣誓书。其中特别提到,他和托斯奇想近距离地看看利停在日落房车公园的那辆宇宙牌房车里面的东西。他要求许可证上的搜查内容包括艾伦在房车隔壁搭建的小货棚。阿姆斯特朗向法官詹姆斯…E。琼斯描述他们要找的物品,包括两把9毫米口径的枪、子弹和枪套,一把0。22英寸口径的半自动手枪、?弹和枪套。他们尤其对那种枪管上捆着手电筒的枪感兴趣。
阿姆斯特朗还列出了其他要搜查的证物,那些被偷走的东西:从保罗…斯泰恩尸体上拿走的身份证、他的出租车钥匙,还有他带血迹的衬衫碎片。直到最近,十二宫杀手一直在他的信件里附上那件带血衬衫的碎片。十二宫杀手的所有通信在18个月前突然中止了。托斯奇怀疑他们将不会再收到那件灰白条纹的运动衫的碎片了。伯耶萨湖案之后,阿姆斯特朗指出还要寻找那个饰有白色圆圈和十字的方顶黑色刽子手头套,10号半的黑色翼行者靴子,一件蓝色的带血迹的风衣外套,一把一英尺长一英寸宽的大刀,木鞘上有两颗黄铜铆钉,还有一条带子。阿姆斯特朗没有将饰有黄铜铆钉的木鞘列在清单上。他同法官在议事厅谈话,告诉了他一些更为机密的信息。一个速记员写下了他的话。
“我记得法官读着我们的起诉书,说他其实觉得我们已经找到十二宫杀手了。‘干得好,探员们,’他说,‘我觉得你们终于找到他了。’旧金山的检察官也说:‘我认为你们已经找到他了。’即使其他的探员们已经同艾伦的弟弟谈过,我们还是不能丢下这个案子。我们的检察官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只是需要确认一下。像往常那样,同瓦列霍警察局分享我们所做的一切。甚至告诉他们我们要带着一份搜查许可证去圣罗莎,没准他们也想一起去呢。他们说‘不’。比尔…阿姆斯特朗和我甚至不知道瓦列霍在1969年、1970年和1971年是否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他们几乎有些怨恨我们,因为由于《纪事报》的关系,所有的线索都涌到旧金山警察局来了。我对朱比尼说:‘比尔和我不会去说其他探员的坏话的。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在全程参与过斯泰恩案件的旧金山警察局指纹专家鲍勃…达吉斯和两位当地代理治安官的陪同下,托斯奇和阿姆斯特朗抵达了圣罗莎大道2963号。?罗莎大道是一条交通繁忙的道路,距交通拥堵地段不太远。有些房车停在落满树叶的沙子上,它们更适合沙漠环境。他们开始搜寻艾伦的那辆房车。
托斯奇说:“当我们逮捕一个人时,我们在凶杀案调查组的工作就开始了,对大陪审团来说,这是个重案吗?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案子?我怎样才能往前推进?有什么是我做得不合适的?我不像我的电视搭档们,我得把大多数时间花在处理死者家庭和嫌疑犯家庭上。我必须要同情一方,并且对另外一方极度敏感。我是个普通人,而且我是一个忠诚的警察。任何一个被允许合法携带和使用枪支弹药的人,都是有武?力量的人,但是这要求具有许多基本的判断力。
“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我只开过两次枪。1956年9月22日,我中枪了。后来,他们说我救了一个人的性命,在我赶到那里的几秒钟前,他被枪打中了。看到他们有一把机关枪时,我把他扔在地上。我从窗户那儿看见那把枪,我竟然踢开门——门闩得不太好,抓住了其中一个家伙,夺过那把机关枪。另外一个家伙在后院被抓住。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受伤了,‘我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像一个牛仔?’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经历。”
罗恩和卡伦精确地向他们提供了艾伦那辆房车所在的位置。不幸的是,他们俩从来没去过那里。为了确保准确性,托斯奇让房车停车场的经理里斯女士专门指给他们看,那个职业学生的车位是哪个。“那一辆就是了,”里斯指着说,“A…7。”那辆房车的牌照是AP6354,跟他们得到的信息一样。“你们来之前,他刚开车走了。”她说。
利离开时非常着急,他的房车车门都还开着。他是不是知道他们要来,所以带着那些可以证明他有罪的证据逃跑了呢?他的离开很可疑,但是他们对此什么也做不了。没准他的亲戚们在最后一分钟改变了主意。这探员们就不得而知了。他们确切知道的就是,他们正在对付的是一个高智商而又狡诈的人。
?托斯奇和阿姆斯特朗在外面观察了一段时间。艾伦对房车进行了一些改造,土色的车上有些地方被铁锈弄上了条纹。“这是一辆标准的房车。”托斯奇说。圆锥形的混凝土块抵住了被卸掉轮胎的房车,旁边是一个上锁的小棚屋。探员们当时不知道艾伦最近给他的一辆房车重新做了嵌板,有可能是这一辆,也有可能是博德加的那一辆。那些隔墙里藏着什么东西吗?“我们有点像是在闲逛,因为我们有搜查许可证。”托斯奇说。探员们自己走了进去,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这辆房车。车内有一股酸腐的味道,像炼油厂一样。托斯奇发现墙上钉着一张伯耶萨湖的地图。十二?杀手在那里袭击过一对情侣。
达吉斯一直都对艾伦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当他听说艾伦熟悉伯耶萨湖和瓦列霍郊区地带,双手非常灵巧,擅长弓箭,并且精通各种武器时。托斯奇认为艾伦具备所有他认为十二宫杀手应有的特征。他把床从墙边移开,发现了一瓶凡士林,他从没见过那么大瓶的凡士林。几个大大的、脏兮兮的假阳具滚到了他的脚边。施虐受虐内容的色情杂志堆在一个箱子里,房车里还有一些男性充气娃娃。化学和生物方面的书籍到处都是,许多书上面盖有艾伦的印章。一些带血迹的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在桌上,但是他们知道艾伦还是一个猎人。托?奇把床搬回墙边,走进狭小、凌乱不堪的厨房里。他打开冰箱,里面是小动物的心脏、肝脏,还有残缺不全的啮齿类动物的尸体。
虽然十二宫杀手的袭击中并没有涉及真正的性侵犯,但从病理上来讲,他是一个性虐待狂。斯坦福大学的唐纳德…T。朗德博士告诉我,性虐待狂通常都在十几岁的时候表现出虐待本能——折磨和宰杀猫、狗和其他小动物。他说:“他折磨杀死那些代替受害人的小动物,当然,他每隔一段特定的时间就必须杀死什么东西。”朗德认为这样的一个人在成年时期,如果很难去杀人的话,可能会转成去杀动物。“比什么都没得杀要?。”他说。
“反社会型的凶手通常都有一个残暴、排斥他的父亲,还可能有一个歇斯底里、魅力十足的母亲,”曼弗雷德…格特曼彻博士在《凶手心理》中写道,“残忍对待幼小儿童,影响可不只是忽视那么简单。作为报复,反社会型凶手残忍地使他人遭受痛苦,并且丝毫不为此感到内疚。他最初施虐的对象通常都是动物。”
虽然艾伦正在攻读生物学学位,但是他还没有向加州申请解剖小动物用来做实验的许可证。他会向加州渔猎局的资源代理部提交一份科学收集许可的申请书。艾伦会写道:“我打算收集以下物种,花栗鼠(数量待定)。我希望在以下几个地点收集:马林县、索诺马县和门多西诺县(可能还有索拉诺、纳帕和拉森)。我想用以下方式收集:活捉(使用哈瓦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