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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不喜欢哭鼻子还有另外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现在小怜却在伤心的哭鼻子,因为她已经不想调皮,她以为自己要是不调皮的话,哥哥会不会就立马从那里窜出来,像过去那样笑着看她,揉揉她的小脑袋。
陷入绝望的人是不是总是会脆弱些?
陷入绝望的人是不是总会编织一些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来骗一骗自己?
绝望中的人总会否认,而侥幸保留一点清醒的人往往会保留自己的意见。
保留自己的意见不代表就是肯定,更不会是否定。
保留意见的人可以也说些谎言去骗一骗绝望的人,让那些人重燃起希望,也可以让揭穿那些绝望中的人编织的谎言,让绝望中的人更加绝望。
手高高举起的殷槐就是那样一个侥幸还保留了一点清醒的人。幸好他还是一个好人。
所以当殷槐再次斩断一朵红花的时候停下了手里即将再次举起的小刀,回过头看着一旁。
那里是夏何躺的地方。
然后目光又转向了小怜,小怜也正好在看他,正好看见他的目光。
泪水涟涟盛着汪清泉的眼睛对上一双满是血丝住着荒漠的眼睛。
清泉里的水却没有办法浇灌几乎见不到神采的荒漠。
小怜的眼睛只觉得被灼伤了一样,清泉里的水几乎在刹那间就被蒸发干净。
那双住着荒漠的干枯的眼睛中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东西?
能够灼伤人的眼睛那应该是很闪耀的东西,那样的东西小怜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像太阳一样的,像最闪亮的流行一样的,像夏何眼中时常有着的东西一样的。
那是自信,或者是信念。
夏何的自信和信念都来自于自身的天才,殷槐的自信和信念又来自哪里?
殷槐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疲惫过,重要的不是他现在的疲惫,重要的是他曾经也像这样的疲惫。
那,那样令人映像深刻的疲惫又是什么时候?
那样深刻到足够一辈子都会记住的那段记忆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那段记忆中还有那些人,还有那些事?
殷槐好像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话。
也许他真的累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站在那里,手里提着刀,站在离小怜不远的地方看着小怜,嘴角多了很少见到的笑意,那丝缕的笑意像极了夏何嘴边时常出现的笑容。
也有那样的味道。
“他还活着,你也会活着,我们都会活着。”
这样的话,从这样疲惫的人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小怜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他,因为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还是因为他嘴角的笑?
殷槐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卡在喉咙里,留在了血腥味的嘴里。
“若是他没有活下去,你也会活下去,我也会带你一起活下去?”
这句话没有说,是因为他曾经说过,很久很久以前对另外一个也很可爱的小姑娘说过这样的话,可是那个小姑娘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那人的样貌?
明明是刻骨铭心的人啊,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殷槐不知道,世上的很多人都在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也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只好不知道,殷槐不是一个天才,没有敏捷的思绪很快就能想出世上很少有人能够想出的问题的答案。
他只是一个沉默的年轻人,一个沉默的少年。而且还是手上提着一把刀,面前还有无数的花等着他去砍的少年。
他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有继续提刀,继续将那柄小刀高高举起,继续重重的落下,去砍了那些红花。
诸君好运,这章我还是蛮喜欢的。标题我也很喜欢,很畅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吃了那些花()
第一百三十七章吃了那些花
殷槐砍出了一条路,小怜哭出一条路,还有的吃出一条路。
它是一匹老马,骨瘦嶙峋,头顶顶着几根鬃毛,没有湛湛神光,也没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
它只是一匹很老很老的马。
从北方的荒原来到了羊角小镇上,然后在羊角小镇里又看见了将它带来的那个可怕又可爱的小姑娘。
它只是一匹普通的老马,它可能只是一匹普通的老得快要走不动的马。
可是它不是真的走不动,它只是看上去走不动,事实上,它走过无数的地方。
它见过最北方的那座山,从那座山里抢了一株莲,那是它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清清凉凉,入口即化,那是它最年轻最猖狂最放肆的时候到过的地方。
它后来没有再去那座山,却去了荒原上唯一的一座宫殿里面,然后被请了出来,事实上是被荒原里的某个修行者给撵了出来,被撵出来的时候,它见到了宫殿旁的一座梅园。
里面盛开了许多梅花,那里四季都会盛开梅花。
它心中恼恨,于是吃掉了那片梅园里最外围的一棵小梅树上的一朵小梅花。
梅花不好吃,很苦很涩,又很冷。
后来,它被撵到了更南的地方。
它后来吃过很多东西,荒原上最多的就是草,它吃过的最多的当然也是草。
各种各样的草,最芳香的草原上的草,最清甜的草原上的草,沾着露水的草,晒过阳光的草。春天马蹄下的第一珠娇嫩的草,还有冬天的残雪下奄奄一息的草。
它都吃过。
再到后来,它老了,老的没有心思去四处游荡,去吃那些各种各样香甜的草,于是它随便找了个小草原,草原里生长着不老不嫩,不青不黄的草。那些草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但是很多,足够一匹老马安度晚年。
再后来它就遇见了一个人,那是它在世间第二害怕的一个人,世间最害怕的那人是他的妹妹。
那也是个真正的天才,天才把它从那片它准备安享晚年的草原带出来,来到了更南边,说要到更南边的一座大城里面去,带着他的妹妹。
他说要把自己的妹妹嫁到那里去。
老马虽然很老,但也曾经是一匹去过很多地方的老马,它不懂北方那么好,南方那么热,怎么还要去南方。
可惜,它再怎么不懂,他和她还是要去南方,它也被拉到了南方。
然后,老马看着那些芳草慢慢的变少,被一些高大的乔木所取代。
再然后,它渡着那个可爱又可怕的小姑娘过了一条河,在河边上遇见一个小屁孩,一个不喜欢说话,但是喜欢用马鞭抽它的小屁孩。
于是往南边走的旅程多了个人,又少了个人。
少的是它第二害怕的天才,多的是它第三害怕的小屁孩。
它不知道天才去了哪里,就像它不知道小屁孩为什么也要去南方一样。
但总之,那个它最最害怕的那个小姑娘还在它的身边。
在那个小屁孩生活的小镇里,它吃到了许久没有吃到过的美味。
那就是香甜的豆沙包。
可是,已经没有豆沙包了,它又肚饿了,外面好像生了火,把外面的所有都烧光了,连它住的还算整洁的马栏都被烧没了。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火,烧起来的时候还会散发浓郁的花香。
它担心那火烧到自己的身上,于是它从马栏里跑了出来,它于是看见了满山的火,满园的火。
无处不是熊熊燃烧的火,这时它才发觉,那些火不是火,那只是花,红的像火一样的花。
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回到北方那片养老的草原,还是去南方看看。
它拿不定主意,想要找人商量商量,于是它想到了那个天才。
它想要找到那个消失天才,也要找人问问,于是它想到了那个可爱又可怕的小姑娘。
它恰好饿了,想知道还有没有香甜的豆包,于是它想到了那个喜欢打马的小屁孩。
可是它即便想到了那些人,可是它也不是通灵的神,没有生而知之的本事,它只能走走看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三个人。
那些火实在是烧的太烈了,那些花开的实在是太盛了,烈的都找不出一条路来,盛的都没处落脚。
幸好,老马没有什么别的好,就是能吃,能吃是福气,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那些火也还是花,也还是植物,马本来就是只吃植物的动物,所以它也能把那些花吃掉。
老马想到这里,然后看见了面前只有的红色。
很是畅快的打了个响鼻,或者是很是害怕的打了个响鼻。
数不尽的花,烧不尽的火,它只是一匹老马。
那些花却不是普通的花。
当老马将第一朵花啃进嘴里,他就感觉到了。
入口即化,但是却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却又像是一条游动的鱼,在嘴里滑来滑去。
像火一样灼热,像鱼一样狡猾。
但再怎么难吃,还是需要吃的。
有些事再怎么难做,也还是要做的。
老马不知道不远处也有个人在做跟它类似的事情,只是那不是一个很能吃的少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手里拿着把不普通的灰色的小刀。
同样都是面对的同样的花。
那边的少年手里的刀高高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之后只有满地的花瓣。
老马不知道有个少年也想要走出一条路来,只不过不是用嘴,而是用手里的刀砍出一条路来。
那真的是一件难事。
老马想要吃出一条路来,那也是一件难事。
从无边无际的花海中开出一条路来本来就是难事,但是难事这种东西,不知道两人一同做是不是会轻松些,一人一马做是不是也会轻松些。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只是当殷槐从无尽的花海中看到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从过去马栏的方向驶来。
路的前方是一老马,路的后方没有红花,倒是有无数花的残骸。
依稀能够看出那些残花边的牙印。
老马有这样一副好牙口,也有一副好胃口。
殷槐生出欣喜,生出安慰,生出满足,生出无数的复杂的又极其美好的情绪。
老马没有看见几近干枯的殷槐脸上露出的笑容,只是打了个响鼻,继续奋斗着前面的红花。
不知是有意,或者是天意。
两条来自不同地方的路变成了一条路。
诸君好运,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想要有那种能够陪伴一生,或者是能够一直为了某个目标一齐努力的伙伴,那一定是一件极其令人开心满足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上红,花妆花()
第一百三十八章红上红,花妆花
老马狠狠的打了个响鼻,一片花瓣从它的牙缝间喷了出来,红的似火的花瓣在空中飘着,打了好几个转,然后才落在了地上。
殷槐擒着小刀,灰蒙的刀刃撩起一片破碎的花瓣,同样是在空中飘飘扬扬,没有打转,只是被风吹的更加破碎,那风是那柄小刀带起的刀,很是凛冽,像那柄小刀一样的凛冽。
可是那样的凛冽的神采没有出现在殷槐的脸上,殷槐脸上只有欢喜,只有干枯。
欢喜是见到了前面那条路上的老马,干枯是没有看到的那条路上散落的花瓣。
这是两条路连成的一条路,老马站在路上,后面是蜿蜒的小路,老马满面红光,嘴里还在咀嚼什么,宽厚的马唇旁边还遗漏了一点红色,老马感觉自己能吐出火来。
老马抬起头来,也看见了殷槐,殷槐一直在看着它,眼中满是欣喜,老马想要再打个响鼻,却又打不出来,生怕嘴里的火气跑出来。
殷槐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嘴角抽搐着,好似整张脸都已经僵硬了,老马却好像从那张摆不出欢喜的脸上看见了无尽的欢喜。
猛地,那张脸上的欢喜变了,凛冽的刀锋顺着殷槐的手臂到了他的脸上,本来已经动不了的手臂又一次高高举起,就像之前一样,与之前一样的是,那柄刀还会落下,重重的落下。
高高举起,就是为了重重的落下。
重重落下,就是为了狠狠的砍一朵花。
那也是一朵红色的花,只是红的比起其他那柄刀砍过的花要显得更加艳丽些,不仅艳丽,而且活泼。
艳丽是因为红色更加的浓郁,比火还要红的颜色。
活泼是因为红花中住着一条鱼,一条同样艳丽同样活泼的鱼。
殷槐有一双极为敏锐的眼睛,所以清晰的从那朵红花的花蕊中看到了那条游动的鱼,鱼是活泼的,所以连带着那朵红花也显得活泼了起来。
活泼有时可以认作是灵活,那朵红花也有完全不属于花的灵活。
可是那朵花在怎么灵活,灵活到甚至阴险,灵活的紧贴着老马微卷的又稀疏的鬃毛,若是殷槐的刀锋微微一偏,就会在老马身上切下一块肉下来,那样,红花会显得更加红艳,因为沾了血。
可惜了,殷槐实在是砍过太多的花了,身后那些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花瓣就是那些尝试想要阻挡殷槐的那些红花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死亡终究还是太过可怕了些,特别是对于那些在刀锋下显得很可怜的红花而言。
没有丝毫其他的技巧,只是殷槐手中的刀重重落下时,刀锋显得很是凛冽,刀身显得很是朦胧,携带的杀机却是那般的刺骨。
看不见的手紧紧抓住了那朵灵活的狡猾的红花,只不过是一瞬,那朵红花就不成了样子。
红只是破碎的红,艳只是凌乱的艳,至于沉在花蕊中心的那条鱼,同样也是凌乱破碎的。
空气中满是那条鱼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像是人在作呕的声音很是难听。
老马是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声音,好像之前吃过的红花都在肚里翻腾,仿佛只要老马张开嘴,那红花就会顺着修长的马颈窜出来,那是极其难看的老马不愿让面前这个可恶又可爱的小屁孩看见自己那样狼狈的样子。
起初老马不知道殷槐为什么突然出刀,也不清楚从何处传来的这种难听的声音,但是,等到那双瞪得比见到雪山的那朵雪莲还要大上几分的眼睛看到了一朵红花时,它就明白了几分。
只不过一眼,它就明白了。
那真是一朵格外与众不同的红花。
漫草原的红花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花,而那样的红花又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朵,也许不止是一朵,还有许多朵,但仅仅是这一朵就是所有红花中最美最妖艳最灵活的一朵。
可是跟殷槐一样,老马同样葬送了许多的红花,它身后同样有一条光秃秃的路,而原来没有那样的一条路,只有那样红花。老马葬送那些红花的方式也很格外不同,至少跟殷槐就完全不同。
殷槐走出的路上还有红花花瓣留下的残骸,那些残骸虽然已经看不出一点原先红花的美丽与妖艳,但就像是燎原的火熄灭后留下的零星的火星,总归还是能照亮一些零散的地方。
但是老马身后的那条路上一点花瓣的碎片都没有,因为那些花不是葬送在老马的蹄子下,而是它的嘴里,它的嘴里直到现在都有红花的携来的火热。
然而这时它又看见了一朵红色花,比起它之前看过的所有的红花都要来的火热,它离那朵花不算远也算不上近,但是它还是能感觉到那朵花蕴藏的几乎能把人烤焦的火意。
那同样是一朵灵活的红花,紧贴着殷槐的左侧的衣角,而殷槐拿刀的手是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的手同样也是右手,那朵花却漂浮在那里,没有依靠,也无需依靠。
那真是一朵狡猾的红花。
那同样是一朵美丽的看上去就想吃掉的红花。
可是明明老马之前吃过那么多的红花,十分清楚那些红花的口感实在是算不上格外的好,倒是有些像是烧喉咙的酒,却不会让人喝醉,也不会让马喝醉。
那朵红花却是又诱人又诱马的红花。
那不是一朵花,只是一个果子,聚天地精华濯日月灵光而生的果子,是神灵点燃的一朵火花,仿佛只要轻轻咬下,迸溅出的浓汁能将人彻底醉倒,散发的清香是世间所有的美酒都及不上的浓郁。
那不是一朵红花,只是一粒美味的果子。
老马喜欢吃果子,特别是汁浓味美的果子。
老马喉咙里本就干涸能冒出火来,现在又看见一粒果子。
正好,恰好,老马伸伸脖子就能够到那朵花,那粒果。
然后,茫茫的红海里又少了一朵花,一粒像果子一样的红花。
可是,茫茫红花中又多了许多的果子,许多与众不同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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