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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八仙就是个苦差,考虑这,考虑哪,唯独不能考虑自身安全。
经过短暂的考虑,我打消心中的念头,正准备开口说话,那王希在一旁插话说,“爸,丧事前,咱们答应过九哥,什么事都需要听他的,您现在这样,就是失信于人。”
“你懂个屁,我是丧事仪式听他的,这丧事时间必须由我们自己定,自古以来,哪有这样下葬的,我相信陈八仙会理解。”王诚才瞪了他儿子一眼。
“可,咱们事先答应听九哥的话,您现在?”王希不服气地说。
“不肖子孙。”那王诚才骂了王希一句,抬手就要打他,我连忙罢了罢手,说:“老叔子说的对,没有这样下葬的道理,我刚才算了一下,后天是下葬吉时。”
第254章 空棺(19)()
王希父子听我这么一说,笑了笑,就说:“多谢九哥理解。”
我没再说什么,心里清楚的很,他们刚才在演双簧,一个演红脸,一个演白脸,无非是让我延迟下葬时间,让死者能在家多待几天。
看在他们出于孝心的份上,我也没责怪他们,就说:“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开路,若有可能,尽量死者的嫡亲全部请了过来,不然,丧事很难办。”
“必须请我那些姐姐?”王诚才愣了愣,沉声问。
我点了点头,说:“衣冠冢有些特殊,必须将那些嫡亲请来,希望用嫡亲与死者的血缘关系,让丧事变得顺利一些。”
他们‘哦’了一声,就说:“尽量将她们请来。”
听他们的语气,好似有些不情愿,我想到‘弗肖外婆’的事,语气变得有几分严厉,说:“不是尽量,而是必须,否则休怪我撒手离开。”
“为什么啊?她们已经明确表态不来参加丧事。”王诚才惊呼一声。
“这场丧事有些变故,死者的嫡系越多越好,她们身上有死者的血脉,对某些东西可能有压制性。”我给他们解释一句。
那王诚才愣了一下,好似想到什么,就问我,“老母亲的丧事是不是有问题?”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好说出来,就说:“你们听我的话,准没错。”
他们没再说什么,便在堂屋内商量一会儿,最终确定下来,由王诚才领着王希去请死者那些女儿,王初瑶留在堂屋守灵,王诚才的媳妇负责给死者的外甥打电话。
大概是晚上十点的时候,王希父子提着手电筒走了出去,堂屋内就剩下我跟王初瑶。
这孤男寡女待在堂屋内,有些尴尬,我没有郭胖子脸皮厚,不好意思跟她说话,就一个人坐在八仙桌旁抽闷烟。
“九哥,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做这一行?”王初瑶走到我面前,在对面坐了下来。
说句心里话,跟陌生女人待在一起,我有些紧张,深呼几口气,让心跳平缓下来,就说:“家里没钱念书,便做了这一行。”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着头,安静地坐在那。
场面一下子陷入尴尬,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眼神偶尔接触几下,她立马低下头,拽着衣襟,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11点多钟,我们有些犯困,就趴在八仙桌上打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气温忽然低了下来,我忍不住打不住了一个寒颤。
睁开眼,就见到王初瑶趴在我对面,睡的正香,再朝堂屋外看去,堂屋那扇大门好似被人在摇晃,时左时右,发出‘吱吱’的声。
这声音有些刺耳,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此处并没有风,可,木门却在那晃动,这让我心头很是疑惑,就找了一块小木头塞在木门下面。
塞完小木头,那木门静了下来,我舒出一口气,转身朝八仙桌走去。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吱、吱”。
玛德,那木门怎么回事?我扭头看去,那小木头被扔在一旁,木门又轻微地晃动起来,时左时右,令我惊讶的是,木门下面有滩像水泽的东西。
我走了过去,碰了碰那水泽,黏糊糊的,并不是普通水泽,咋回事?这东西哪来的?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王初瑶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走到我面前,问:“九哥,咋了?”
我伸手指了指地面的水泽,说:“好似有人来过?”
她弯下腰,在那水泽摸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就说:“这东西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说完,她将手放在鼻梁下,闻了闻,眉头皱的更甚,语气有几分惊慌,说:“这是奶奶屁股上的脓水。”
我心头一愣,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农忙的时候,妈妈没空,就让我替奶奶清理身子,她屁股上一年四季总有脓包,有些脓包破了,流出来的脓水就是这种感觉,黏糊糊的,还有种淡淡的腥味。”
听她这么一说,我伸手在水泽摸了一下,放在鼻梁下,闻了一下,果真有股淡淡的腥味,心中就在想,死者身上的脓水怎么出现在这?
难道?
我连忙掏出手机,摁了一下通话键,借着手机散发出来的光线朝地面那水泽看去,这水泽的颜色带点淡黄,的确是脓水。
“九哥,是不是奶奶回来了?”王初瑶缩了缩脖子,颤音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丧事还没开始,死者不可能回来。”
就在我说话这会儿功夫,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从我脸面滑过,带着淡淡的腥味。
做了这么长时间八仙,职业感告诉我,应该有东西,我立马低头朝地面看去,就见到一颗水滴掉在地面,正好落在那脓水上。
当即,抬头朝那木门看去,就见到木门上挂着一块肉,约摸两个指头大,那肉有些泛白,上面有个拇指大的脓包,断断续续有水滴从里面掉了出来。
忽然,我猛地想起,打捞死者尸体的时候,竹筏散架,我让郭胖子跟结巴坼了堂屋木门做筏,难道打捞尸体的时候,木门在水里勾到死者?
玛德,如果真是这样,木门上的肉十之**是死者屁股上的肉,操,怎么会怎样。
想到这里,我头皮有些发麻,手臂上的鸡皮倏然而起,就感觉有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令人不寒而栗。
那王初瑶好似发现我的不对,一把拽住我手臂,就说:“九哥,你咋这副表情,是不是看到奶奶了?”
我想说话,可,这忽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压根无法开口,就朝她点了点头,伸手指着木门上那小块肉。
她顺手我手指的地方看去,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抓在我手臂上的劲道更大,颤音说:“怎么,怎会这样?”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然后拍了拍王初瑶后背,示意她不要害怕,转身在八仙桌上捞起三柱清香,几张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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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空棺(20)()
“九哥,你拿这些东西干吗?”王初瑶抓紧我手臂,疑惑地问。
“先前我以为死者尸骨无存,现在出现这么一块肉,算不上尸骨无存,必须将这肉请到棺材内,不然,死者会怪罪下来。”
我跟她解释一句,就朝那木门走了过去,那肉挂的位置有点高,我捞了一条木凳放在一旁。
随后,我让王初瑶松开手臂,朝着那肉作了三个揖,点燃三柱清香以及黄纸,烧在木门下方。
烧好这些东西,我站在木凳上,用一张黄纸包住那肉,入手有点柔,对,就是柔,给人一种捏棉花的感觉,好似稍微一用力,那肉就会四分五散。
捏着那肉,我从木凳上跳了下去,正准备走向棺材,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我心头一愣,回过头去,就见到那木凳无缘无故的倒在地面。
这一动静,让王初瑶吓了一大跳,她一把抓住我手臂,死活不放手,说是害怕。想想也是,一个十**岁的姑娘,遇到这种事情,不害怕才怪。
我苦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在那木凳上盯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异样的东西,扭过身,正准备朝棺材那个方向走去,身后又传来‘砰’的一声。
这下,我心头一愣,猛地扭过头,就见到木凳又倒在地面,玛德,怎么会怎样,刚才木凳倒的地方是左边,这次换成右边,好似有人在故意捣鼓那木凳一般。
“九九九哥,奶奶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王初瑶颤音的问。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四肢有些颤抖,抓在我手臂上那只手尽是汗水。
说句实在话,我也有些害怕,但是,在美女面前,男人都不会表现出胆怯,我也不例外。猛地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的害怕,朝那木凳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发现异常。
玛德,怎么回事,我心里暗骂一句,怕木凳再次倒下,我特意让它挨着木门。
弄好这个,我拉着王初瑶就朝棺材走去,每走一步,我都会回头看一眼那木凳,好在那木凳一直依靠在木门上,并未倒地。
令我疑惑的是,木凳前面的两条凳腿微微向后倾斜,那姿势像极了有人坐在上面。
我本来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但是,王初瑶在身边,很多事情不好弄,怕弄出来会吓到她。
于是,我拉着她来到棺材前,让她跪在一旁,什么都不要想,双眼盯着地面就行。
她想也没想同意下来。
安排好她后,我掀开那七套衣物,将那块肉放在左侧,然后把七套衣物整理一番,放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我又拿了一些黄纸,烧在棺材前,示意王初瑶起身。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非常细微的声音,我扭过头,就发现那木凳四只腿都落在地面,安安静静地伫在那。
我愣了愣,再次朝木凳走了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凳面,湿湿的,有点凉,难道死者来过?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按照丧事风俗,死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要知道办丧事的时候,死者出现的机会不多,开锣第一声,封棺第一下,只有这两个时候,死者才会出现。其它时候,死者都是以气场的形式徘徊在棺材四周,遇到不喜的事,死者的气场会影响周围气场,从而出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而现在这种情况却宛如死者的鬼魂来过一般,不然,凳面不可能这么凉,更加不可能会潮湿。
想到这里,我转身拿了一些黄纸、清香,烧在木凳面前,不管死者是否真的来过,烧黄纸、清香就是对的,有句老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只要烧足黄纸、清香,我相信死者不会为难我。
烧好这些东西,王初瑶有些疑惑,走到我面前,不解地问:“这是干吗呢?”
我瞥了她一眼,她面色有些苍白,说:“没干吗,好好休息!明天有得你辛苦。”
“哦。”她愣了愣,回了这么一句话,随后拽住我手臂,说害怕,一个人睡不着,让我坐在她旁边。
我苦笑一声,也没拒绝,就挨着她坐在八仙桌前面抽烟,她则趴在桌面睡觉。
一连抽了七八根烟,我心里有些乱,脑中一直回荡青玄子那句话,‘弗肖外婆’会活过来。
想着,想着,我睡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那王初瑶也不在了,整个堂屋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6点半,在脑袋上敲了几下,让自己从睡梦中彻底清醒。朝棺材瞥了一眼,并无变化。
随后,我站起身,找了一些黄纸清香烧在棺材前,这是丧事习俗,早中晚必须烧三次黄纸、清香。
做好这一切,我想去洗把脸,但是,想起堂屋不能没人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坐在堂屋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堂屋门口来了十来个人,领头的是王希父子,他们身后跟着,六七个中年妇女,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我皱了皱眉头,按道理来说,她们既然同意前来参加丧事,就应该在村口鸣炮,以此表示礼仪。
可,现在这情况,她们不但没有鸣炮,而且全是空手,就连花圈,礼花这些丧事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
我觉得非常奇怪,正准备上前开口询问原因,那王希拼命朝打了几个眼神,我不知道他是啥意思,就走了过去。
刚走到王希面前,他身后的几名妇女,一把抓住我手臂,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了下来,火辣辣的痛,骂道:“哪里来的小鬼子,尸体没找着就算了,办个屁衣冠冢,耽误老娘时间。”
我一把捂住挨打的脸,瞥了她一眼,这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皮肤黝黑,体形略微有些胖,一看就是务农的妇女。
“大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咋还这样?”王诚才朝我歉意的笑了笑,一把拉住那妇女。
第256章 空棺(21)()
“说好什么了?老娘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干,偏偏被逼来参加这破衣冠冢。”那妇人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大姐,话也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找着老母亲的遗体,但,这衣冠冢也算是老母亲的丧事,您这样刁难不好吧?”王诚才在一旁劝道。
“呵呵。”她冷笑一声,说:“那老东西生前把钱财全部给了你,完全不顾我们几姐妹的死活,她不拿我们当女儿,我们又何必拿她当母亲,你要记住一件事,她是你一个人的母亲,若不是你承诺给我们一人五百,老娘才不会参加这破丧事。”
听到这里,我特么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玛德,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儿,自己母亲仙逝,不来参加丧事就算了。竟然还问自己弟弟要钱才来参加丧事,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算死者将钱财悉数给了王诚才,难道她们忘了死者十月怀胎?难道她们忘了死者对她们小时候的养育之恩。
古有卖身葬母,现在却是有好处才来丧事,钱财对于她们来说,难道已经超过父母的养育之恩?君子立于世间,最不能忘怀,莫过于父母的养育之恩。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盛,上前几步,走到那中年妇女身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了下去,说:“这一巴掌是替你母亲煽的。”
说完,我又是一个耳光煽在她另一边脸上,“这一巴掌是替你弟弟煽的。”
“这一巴掌是替天下孝子煽的。”
我一连煽了她三个耳光,那妇人好似被我煽懵了,愣了好几秒钟,忽然尖叫一声,“草你大爷的,你一外人地竟然敢煽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她朝我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拽着我衣领,我体形偏瘦,她用力一举,就将我提了起来,骂道:“****崽子,老娘今天阉了你。”
我笑了笑,也没反抗,任由她提着,就说:“你这种不孝之人,枉在世上活一回,早晚会遭到报应。”
“你个****崽子,还得瑟上了。”她脸色一沉,扬手就要打我。
“大姑,你闹够了没?”王希一把抓住她扬起的手,怒道:“我尊敬您,叫您一声大姑,希望您老自尊。”
王希这话好似将那妇人的怒火给点燃了,她一把将我摔在地面,痛的很,不愧是经常干农活的妇人,力气就是大。
“王希,你tm算个什么东西,老娘稀罕你叫大姑?”那妇人怒视着王希。
“没大没小,长辈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小辈插话。”那妇人旁边一位中年男子开口了,这人体形较瘦,国字脸。
他这一开口,整个场面变得热闹起来,纷纷指责王希一家人私吞死者的钱财,眼瞧就要掐起来了。
“闹够了没?”我有些火了,朝着他们怒吼一声:“今天是死者开路的时间,你们一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吵,还要不要办丧事了。”
顿时,他们都看向我,大概静了三秒钟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妇人咋回事,又朝我冲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我们的家事,哪里轮到你这外人插嘴。”看那架势是想打我。
我特么火气大得很,先前被她提着,我忍了,现在又来,玛德,真当我好欺负,独手肯定打不过她,这也没办法,体型跟体力差距太明显。
当即,我从身旁捞起一条木凳,照着她脑袋就准备砸下去,哪里晓得,木凳才到半空中,那妇人身子一软,倒在地面,有气无力地说:“哎呦呦,痛死老娘了,赶紧送我去医院,我要验伤,我要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这一变化,让我愣在哪,我敢发誓的说,那木凳绝对没有碰到她,玛德,这是赤果果地敲诈。
“死猴子,你tm愣在那干吗?你媳妇被人打成这样,赶紧报警啊!”那妇人躺在地面,朝着体形偏瘦的中年男子吼了一句,声音特别宏亮。
“好叻,我这就报警。”那中年男子笑一声,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