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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和焦虑越来越重,我的心里开始承认拖把他们说的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我的理智又让我必须和他们争吵。这让我几乎崩溃。
到了第六天,拖把终于带着人走了,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闷油瓶和文锦就算没死,再过几天也死定了。本来他们希望依靠我们的经验带他们出去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肯虚耗下去,黑瞎子拍了拍我意思是让我也走,但是我拒绝了。他叹着气跟着离开,只剩下我和胖子两个人。
他们带走的还有大量的食物,我知道肯定超过平均的分量,但是我实在懒的和他们吵了。
胖子其实也劝过我,但是他知道我的脾气,我经历了这一切,到了这里,就算没有一个完美的句号,也应该有一个残缺的休止符了,但是这样戛然而止,我忽然发现自己蠢得要命,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难道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我绝对无法接受。
胖子没有办法只好陪我,我们俩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等着,我忽然想起一出荒诞剧叫“等待戈多”,不由就想哭,心说我的荒诞剧竟然还是悲剧。
这样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几天,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不会太久,因为我们的干粮并不多,但是当时没有吃完。
拖把他们离开之后,我心里其实已经几乎绝望了,甚至说只差一点我就会崩溃了,我已经完全无法去思考我在这干什么,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去看哪个洞口。按照胖子的说法,就是一个疯子的行径。
那一天,我睡完浑浑噩噩的起来,胖子要守夜但是也睡着了,在哪里打呼噜。这几天倒是睡舒坦了,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我没有任何的动力去叫醒他。我走到那个空洞下方,不知道多少次往上望去,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几乎是呆滞的看了十几分钟,然后就去吃早饭。我和胖子干粮已经所剩无几了,翻出来,找出昨天吃剩下的半截饼干接着吃。吃着吃着,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唱歌,又像是在梦呓。
我以为是胖子在说梦话,压根没在意,几口将饼干吃玩,想去叫醒他。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我看到,在我和胖子之间,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一下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闷油瓶。
他明显瘦了一圈儿,缩在哪里披着毯子,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我们睡觉的时候?
一开始我以为我在做梦,随即就发现不是,我几乎疯癫了,立即冲过去,拉住他的毯子,大叫道:“你个混蛋,你他娘的上哪儿去了?”
他被我拉了起来,我就想去掐他,可一下我看到他的脸,突然发现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怪,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目光呆滞,浑身发抖,嘴唇在不停的颤动,好像中了邪一样。
我心中咯噔了一声,立即将胖子踹醒,然后把闷油瓶扶起来,按住他的脖子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根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甚至连眼珠都不会转动。
我心中涌起了极度不祥的念头,胖子过来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怎么知道。他安住闷油瓶的太阳穴看了看他的表情,乍舌道:“我操,不会吧,难道小哥傻了?”
“不可能,你他娘的别胡说。”我道,叫了几声:“别装,我知道你在装,你骗不了我!”就听见他一边发抖,一边无神的缩在那里,嘴巴里不时的念叨着什么。
我贴近他的嘴唇去听,就听到他在不停地急促的念着一句话:“没有时间了”。
第十七章 离开
闷油瓶躺在那里,胖子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他便睡着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觉得非常的堵,难受的要命。
他一定是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从那个洞里出来的,可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头顶的陨石,青黑的表面丑陋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无数的孔洞好比眼睛,看得我一阵窒息。
狗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郁闷的要死,心说这简直是在耍我。
没有时间了。又是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像是有一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而且什么措施都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了,难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四周安静的犹如宇宙,没有矿灯去照射,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里如果正在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也无法得知。
他肯定受了极大地刺激。胖子叹气道:“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听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的感觉全部给关闭了,和我的一个朋友一样,医生说,这就像他脑子就停在最后经历的那一刹那,卡住了。”
我沉默不语,闷油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是在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方面我还是可以打包票的,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已经到达了一种境界,要想让他受到极大地刺激是非常困难的。这陨石之内发生地事情,肯定恐怖的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像他这么冷静的人,会被什么东西给吓的崩溃。我能肯定一定不是什么怪物,尸体的恐惧连我都可以克服,就算里面有再可怕地怪物,也不能将他吓成这样。他见到的,一定是极端诡异的情况。这时候又想到文锦,她现在在哪里?难道她也疯了,出不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必须进去,我就算摔一千次也要爬进去把她带出来。绝对不能把她留在陨石里。
想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我又站起来,走到洞口,打起手电就往上照,这几乎已经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这几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我随意的往洞里闪了以下,接着就走了回来。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一愣,发现不对,这一次,洞里不是黑的,那洞里有个东西!
一下我头皮就麻了,立即回去一照,果然就发现在洞穴的深处,出现了什么东西!
我心里叫了起来,立即叫胖子过来,自己打开强光往上一照,一下就看到大概孔洞二三十米的深处,有一张苍白的脸,正在往外窥探。
我一喜,以为是文锦,可再一看,我一下浑身就凉了。这张白脸面无表情,眼睛深凹进眼窝中,脸色冷若冰霜,表情极度的阴森,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竟然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面孔。
这人是谁?我的冷汗瞬间湿透背脊。
胖子看我脸色不对,过来一看,也僵住了,立即就去端枪,我一把拉住他,矿灯光一晃,再一看,那脸就消失了,尽头还是一片漆黑。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两个人的冷汗都像下雨一样,隔了良久我才问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吧?”
他点头,我发现他脸色都吓青了,似乎被吓的够呛。
这事情已经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这陨石中竟然会有一个陌生人,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面住着人,原来西王母的先民还有活在里面的?
这台离谱了,我又想到文锦,心里哎呀了一声,难道文锦开始尸化了,刚才那张就是她变异中的面孔?
我看向胖子,想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出一点和文锦相似的地方,却看到胖子还是脸色发青,只盯着那洞里看,还没有缓过来。
胖子不是如此胆小之人,我心生异样,问他怎么了,他转头问我道:“你没认出来?”
认出来?我愣了一下:“你认识这个人?”
胖子指了指我们身后,我转头一看,就看到那具坐在王座上的女尸。胖子把矿灯照向那具女尸的脸,光线一闪,因为阴影效果,那女尸的面孔突然一阵狰狞。
我看的分明,一下就明白了,顿时觉得寒气透心而过,几乎没晕过去。
我的天,刚才我们看到的脸,竟然和这具女尸外面雕刻的样子有些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才看到的脸——是西王母?
这具尸体难道真是具尸壳子?真正的西王母,还活在这颗巨大的石头中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几千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没老死,在这里也饿死了。
是幻觉?我忽然怀疑自己的感官,精神太过疲惫:我们被这颗陨石搞的神经错乱了,也许刚才那脸就是文锦,只不过因为光线的问题,看起来像这女尸。
胖子顿了顿:“那她为什么不出来?”
我哑然,胖子道:“很少有两个人会一起看错。”
这一下两个人如坐针毡,这地方待补下去了,胖子对我道:“小吴,这地方越来越邪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了?文锦还没出来呢。我看他的脸色问道:“你吓成这样,不像你啊。”
“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没吃的了,本来我今天也想和你说,如果你明天不走,我就是打晕了也必须带你走,再等下去,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我们吃的东西已经剩得不多了。”
我道:“不是还能撑几天吗?”
胖子道:“我算过,剩下的东西,我们省着吃能吃两天,勉强够我们一路顺利的找到口子出去,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小哥,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能安全到达地面上,我们也必须挨饿穿过雨林。现在水已经下的差不多了,沼泽肯定已经露了出来,穿过去一定是极其艰苦的过程。你如果再坚持等下去,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挨饿,饿上两天你就不会有力气在出去,我们就等于死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那个孔洞,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胖子拍了拍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心软,我早就想好了,我们把能吃的东西都留下来。挨饿出去,到了外面,如果能回到那个营地我们还有补充,实话告诉你,在每一个休息的地方,我临走都埋了一包压缩饼干。只要走对路,我们还是能出去。我看大姐头出来够呛,与其等她出来看到我们饿晕了,不如这个办法好,而且这陨石里面这么邪门,我看——”
我知道胖子想说什么,摆了摆手,发现胖子虽然慢条斯理的这么说,但是他说来的话斩钉截铁,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可以想象,他一直忍着没有说出来。
“而且,就算你愿意死,小哥不一定愿意,你至少得救一个。”
我看了看闷油瓶,立即妥协了。是啊,我一直想着一个人都不能少,最后可能连闷油瓶都被我害死,而且胖子的方法确实有道理。心说这也许是唯一可以让我们都活下来的办法。看着那孔洞我叹了口气,接着就问他道:“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胖子道:“我们原路走回去,然后顺着河壁走,必然能找到另外的出水口,可以重新回到蓄水工程里去,那么肯定能发现出口。”
“如果没有呢?”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胖子见我答应了,喜出望外,说着就立即开始收拾:“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应该有,否则黑瞎子早回来了。”
胖子动作很快,一个小时候,我们收拾起了装备,留下了我们所有的干粮,写了字条,然后他就催着我开始原路返回。
我还是有点无法割舍,看了几眼,又对着那洞口喊了几声,然后转头离开。
闷油瓶神情恍惚,我们搀扶着他,很快回到来时的那个全是陶片的地方,这时候我就在想黑瞎子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忽然胖子停了下来,把矿灯照向水里,我发现在这片堆满了陶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原来没有的深坑。
就和之前我们看到的深坑一样,但是我们可以确定,这个坑我们来的时候是没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拱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不妙,催促胖子快走,胖子此时却不走了。我问他干嘛?他道:“你没有看到,这坑壁上刚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
第十八章 陷坑
“是什么?”我问道。
“不知道,就在坑边上。”胖子看了看我,忽然对我道,“贼不走空,可能有好东西,我得下去看看,你等我几分钟。”
我气的要命,但是现在就我一个人,他不听我的,让我扶着闷油瓶,自己下水翻找。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快点。
不过这并不容易,瓦片大部分埋在碎片的下面,在陶片中翻找,可不像在海里,沙还比较松软,这里的陶片一方面锋利,一方面是在坑口,一动陶片就往坑里滑下去,人也不好保持平衡。表面的还好,挖出几片,再往深挖就非常困难,有时候看到一块陶片想翻开来就是拿不上来,好像长再里面一样。
挖了几下,胖子似乎是发现了目标,浮上水面换气后又潜了下去,用力把手插入挖出的陶片坑里,往外掰,没掰两下,忽然胖子一个哆嗦,猛缩手回来,手上鲜血直流。
“糟了!”我暗叫不好,心说该不是被鳖王咬了。却见胖子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伤口似乎颇深。他用嘴巴吸了一口气,换手又用力一掰,把那根骨头拔了出来,接着就浮上来了。
“怎么回事?”我在一边问道、
“我靠,这骨头里好像有刺,疼死我了。”胖子一边吸着手指,边甩干捞上来的头骨,招呼我把矿灯照过来。
我嘀咕道:“你看,你自己作孽吧。”走过去给他照明,刚走到他边上,忽然就听到我的身下,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咕噜”声,接着冒上来一连串的水炮。
胖子和我都愣了一下,那汽泡停了一下,又“咕噜咕噜”冒上来一连串。
“我靠,真是人不服不行,你这屁放得赶上火箭炮了,还是连发,这动静也太大了。”胖子捂住鼻子道。
我也莫名其妙,看了看四周:“我靠,我没放屁。”
“你没放屁怎么这么臭?这都是什么味啊,大便都被你熏死了。”胖子皱眉道。
四周的确有了臭味,我闻着却心里一惊,这确实不是屁的味道,虽然一时之间我想不起这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潜意识里感觉不妙,似乎是要出事。刚想说快走,突然我一下失去了平衡,水花一炸,好像踩空了一样,整个人猛沉井水里。
那一下极为突然,几乎是在一瞬间我脚下就空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滑到了,立即就蹬腿想重新站稳,但是紧接着整个水下都起了汽泡,我脚下的陶片动起来,往一个地方直滑,根本站不稳。
我大惊失色,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缩起腿一个翻身往水下潜入,胖子也潜了下来,我们扎入水里。
扫过矿灯一看,就看到我脚下的水底塌方了,水底塌出一个大坑,和边上的那个坑连在一起,成为一个非常大的深洞,四周的陶片头骨全部往坑底滑去。回头一看,只见闷油瓶顺这坍塌被扯进坑底,脚被裹紧在陶片里拔不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的脚往下拽,想要把他拖进坑的底部。
刚才没顾到闷油瓶,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们,我们还不习惯照顾他,看他的腿陷在碎片中,已经裹到了大腿,显然是刚才坍塌的一霎那被裹进去的。他没有作任何的反馈,呆呆地任由自己顺着瓦片沉下去。
眼看着要被裹到坑里面去了,我和胖子赶紧过去帮忙,一人扯住他地一只手就往上拽。胖子单手用不上力气,咬住矿灯用双手,两个人用力蹬水,把他拔了出来。
这种事情如果他是一个人就死定了,如果有两三个人就不算什么大事故。闷油瓶被提起,开始咳嗽。
胖子就道:“我说你地屁厉害吧,把水底都崩穿了,以后放屁之前记得打招呼,免得误伤别人。”
我大喘气大骂道:“这时候还挤对我,等会老子和你拼了。”
“你看你这人,一点也不虚心接受教导!”胖子拿矿灯去照水底,下面坍塌慢慢扩大,但有些停止了,很快一个大概有半个篮球场一样大地洞出现在我们面前,黑黝黝,好比一张大嘴巴,要将我们吞噬下去。不时有些汽泡从相面冒上来,四周弥漫着一股恶臭。
我记起这是沼气地臭味,这个洞肯定本来就存在了,也许之前有木梁之类地东西加在上面,腐朽之后,还是维持着脆弱地平衡,没有外力地时候,这种平衡可以延续千年,可一旦有任何地破坏,木梁就崩坏了。那个塌出地坑可能是木梁断裂造成地,胖子又在边缘挖瓦片结果引起了连锁反应。
“我靠,”胖子道,“这下面好像都是空的?”
下面应该不深,但是水刚才一搅动溷浊了起来,看不到底,我道,“这下面可能是之前搭的一个防止鬼头罐的夹层。”看他又往边缘走,就道,“小心点,刚才我踩还结实,忽然就塌了,他娘的可能这快地方下面全是空的,现在踩踏了一块,等下别再来个连锁反应,形成漩涡我们全完蛋。”
“只有你不放屁就没事了。”胖子道,“咦,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电看去,只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