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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一滴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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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机就在他的上方徘徊,射手正从座舱里伸出脑袋准备向外开火,兰博清楚地看见那张圆脸上长着一只大鼻子,瞥一眼就足矣。他本能地举起步枪,透过树枝把枪管对准那张面孔的中心。
  他的手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座舱内,射手突然用手捂住炸开的面孔,还未来得及发出喊声便一命呜呼。飞行员似乎毫无察觉,仍稳稳地驾驶着飞机。透过玻璃座舱,兰博看见座舱内散落着射手的碎骨、脑浆和头发,他的脑壳已被削去。飞行员目瞪口呆地望着溅落在自己衣服上的鲜血,恐惧地张开嘴巴抽搐着。接着他胡乱摸索着座位上的皮带,疯狂地抓住油门杆,把脑袋藏在座舱的地板上。
  兰博试图从树缝中向他开枪。虽然他看不见飞行员,但能估计出此人躲藏的范围。
  就在他向机舱瞄准之际,直升机突然调头转向悬崖。它的顶部轻巧地越过了山脊,可由于角度太陡,尾部撞到了悬崖的边缘。在发动机的吼叫中,兰博仿佛听见了金属的撕裂声,但不能确定。直升机似乎仍悬挂在空中。须臾,它骤然向后翻转,僵直地戳到悬崖上,一阵刺耳的爆炸声随之而来,一团巨大的火球和金属的尖啸声从树枝旁闪过,熊熊的火焰掺杂着汽油和肉体燃烧时发出的恶臭。
  兰博振奋起精神。他绕过树干,透过浓密的树枝寻找出路。猎狗的吠声更凶猛了,听上去它们好像已经越过路障来到了山脊。他感到纳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提瑟和其部下凭借何种手段除去了圆石;他们追赶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他紧紧握着步枪向下滑行,锋利的树枝刮擦着他的身体,戳扎着他的手臂和面孔,他的胸部阵阵抽搐,感到几块肋骨在下滑时被撞裂了,可眼下不能考虑这些。猎狗正向这边逼近,他扭动着身体不顾一切地加快速度。罩在身上的羊毛衫被树枝钩住,他不假思索地把衣服扯破。快,快点躲开这些狗娘养的猎狗。
  滑行时,一股浓烟扑面而来,使他感到窒息。穿过缭绕的烟雾,他一眼瞥见那架变了形的直升机残骸仍在劈啪作响地燃烧。他向下望去,发现自己离地面仍有二十英尺的距离,但没有可以抓住或攀爬的树枝。他无法把手挂在树干上爬行,除了向下跳他无路可逃。山坡上响起了猎狗的狂吠声,他再次查看了脚下的岩石和砾石,选择了一块布满淤泥和干燥松针的地方作为落脚点。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因为在跳伞学校里曾学过这门技术,并进行过数周从塔顶跳跃的训练。他一手举起枪,另一只手抓住最后一根树枝,双膝弯曲,纵身向下一跃,身体重重地坠落在地面上,就像他曾经练习过上千次的一样。当他离开呛人的烟火,匆匆绕过岩石时,感到胸部的疼痛愈加剧烈,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上帝啊,我快要迷路了,快要不行了。
  他迈开腿,沿着斜坡向森林冲去,胸部起伏着。前面是一片开阔的草丛,他疾步如飞地奔跑着,后面传来了猎狗的狂叫声。它们现在已经抵达悬崖的边缘;警察们随时都会向他开枪。在这片毫无遮拦的旷野里,除了逃进森林,他没有任何机会。想到这里,他低首躬背,施展出所学过的全部技能,左躲右闪地冲向森林,露出地面的树根和蔓藤不断地使他蹒跚跌绊,直到他摔倒在地,全身瘫软地倒在潮湿芬芳的地面上。
  他们没有向他开枪。他感到不可思议,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一时间,忘却了胸部的疼痛。他们为什么不开枪?他思忖着。突然他明白了:因为他们尚未登上悬崖的顶都,而正在通向悬崖的路途中。他的胃部很不舒服,想要呕吐,但又吐不出来、他默默地注视着飘荡在空中枯黄的秋叶,这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从未犯过这种判断错误。
  墨西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浪花轻柔拍溅着海岸的画面。必须立刻动身,此处绝非久留之地。他挣扎着站立起来,刚准备跨进森林,就听见有人在身后喊叫。一定是警察们登上了悬崖的顶部。他驻足倾听,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转过身继续向前。
  兰博没有按原计划走。通向森林的草丛狭长开阔,他走过时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痕迹,站在悬崖上俯视便一目了然。警察们将会很容易地发现他走过的路径。考虑片刻,他决定出奇制胜,向森林左面的边缘地带跑去。奔到树木稀疏之处,他卧倒在地匍匐爬行,透过一丛丛灌木向外望去,猎狗和警察就在一百码之外,他们正朝他刚才跳下悬崖的地方跑去。猎狗仍在不停地吼叫着,它们的身后跟着一个牵着皮带的人,警察们则步履匆匆地随在其后。当他们跑到仍在燃烧的直升机旁时,霍然停住了脚步,惊愕不已地注视着机身冉冉上升的烟雾。
  兰博从警察局逃出后,从未离他们如此之近。在刺眼的阳光下,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放大似的变了形状。他仔细数了数,六条猎狗,十个人。九个人身着灰色警察制服,而手持皮带的人则一袭绿色的夹克和短裤。猎狗伸长鼻子在地面上嗅来嗅去,试图找到他的气味,而后又来到岸边沮丧地狂吠。绿衣人上了年纪,比其余的人身材高大;他一边抚摸着猎拘,一边低声安慰它们。一些警察坐在地上,另一些则默默无语地凝视着直升机的残骸,或用手指点着他可能逃窜的方向。
  兰博对他们丝毫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落在提瑟身上。后者来回走动着,两手拍打着腿部。没错,就是提瑟。肉墩墩的短粗身材,胸部隆突鼓出,低垂的脑袋像斗鸡似的不停地晃动。毋庸置疑,他就是一只斗鸡。
  兰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仍躺在灌木丛里韬光养晦。当提瑟和身穿绿衣的老人交谈时,他端起枪瞄准提瑟。提瑟万万想不到,自己在说话时会被一颗子弹射穿喉咙,这真是一件令人开怀大笑的事情。兰博激动不已地想扣动扳机。
  不,那将再次犯错。他的确想把提瑟干掉;在受到直升机和警察的威胁之后,为了逃生他可以不择手段。既然他已经让直升机里的两个人死于非命,他不再像杀害盖特之后那样烦躁不安了。他又逐渐习惯了杀人。
  但是,还有个先后顺序问题值得考虑。这座悬崖并不高,一小时之后他们就会追上自己。杀死提瑟不一定会阻止警察的继续追踪;还有猎狗。它们虽然不像越战中所见过的德国牧羊犬那样凶残,但本性相同。一旦被它们抓住,它们不会像受过训练的牧羊犬那样,仅把对手逼近绝境,而是会疯狂地对他发起进攻,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所以当务之急,首先要把这些猎狗除掉,之后再干掉提瑟,或是身穿绿衣的人,兰博确信此人深谙追寻之道。如果将他俩干掉,其他人将不知所措,只好打道回府。
  无疑,这群警察对此种作战策略并不熟悉。他们毫不在意地站着或坐着,全然不知应该掩护自己,兰博轻蔑地望着他们。显而易见,他们甚至没有料到自己近在咫尺。身穿绿衣的老人仍在安抚着猎狗;可它们挤在一起,互相缠绕着。绿衣人解开拴在它们身上的皮带,牵过三条狗交给一个警察。
  兰博在灌木丛中把枪对准了它们,啪啪两枪,两条猎狗被击倒在地。第三条猎狗若不是被绿衣人从悬崖拽了回去,它也将遭到同样的命运。警察们叫喊着卧倒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其余的猎狗狂怒不已,它们挣扎着试图摆脱新主人的控制。兰博举枪又将一条猎狗击毙。另一条猎狗不顾一切向悬崖冲去,牵着皮带的瞥察试图将它拉扯回来,不料用力过猛,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站立不稳,和狗一起坠下悬崖。他惊恐万分地嚎叫着,须臾,峡谷里的岩石上传来重重的撞击声。




第八章

  提瑟和其余的人四肢瘫软地躺在地上,灼热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他们身上,没有一丝风,万籁俱寂,只有时间在缓缓流逝。少顷,夏力顿爬了起来,端起枪瞄准森林的边缘。射出四发子弹之后,警察们一个接一个地开起枪来,只有提瑟和奥尔没有行动。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乱飞,就像弹药袋被扔进了熔炉,发热的弹壳不停地炸开。
  “够了!”提瑟喝道。
  可无人理会。他们躲藏在岩石上的土堆后面拼命地射击。“啪!啪!”他们的扳机不停地扣动,退出弹壳,填装新弹,茫然无知地胡乱开枪。提瑟笨拙地趴在岩石的洼处。“够了,听着,停下!”
  枪声仍在继续,子弹不时地在树木中和灌木中扫射,弹起的树叶上下翻腾,造成有人在树林里移动的错觉。不同型号的枪一齐开火:温切斯特连发步枪,斯普林菲尔德后装式步枪、雷明顿步枪、萨维奇步枪。枪支的口径也完全不同。各种各样的杂志上常常登载这些枪支及不同尺寸的枪栓和控制杆,以及不仅能装填六发、七发,九发子弹而且会自动退出空弹壳填装新弹的功能。
  奥尔紧紧拽住仅存的一条猎狗,也对他们喝道:“停下!”
  提瑟从藏身处爬起,奔跑几步又蜷缩着身体,脖颈上的青筋突起。“见鬼,停止射击!谁再开枪就扣去他两天的薪水!”
  此话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枪声戛然停止。众人绷紧了脸,把枪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仍停留在扳机上面,随时准备再次开枪。天上飘过一片乌云,浮云蔽日。他们呼哧呼哧地喘息着,懒怠地放下了枪。
  一道微风徐徐吹来,轻轻掠过干枯的树叶。“上帝啊!”夏力顿叫道。他神色紧张脸颊苍白。
  沃特把手臂放到肚子上面,舔了舔嘴角道:“上帝是无所不能的。”
  “不必如此恐慌。”有人在不停地喃喃低语。提瑟发现是那个年轻的警员。
  “什么味道?”李斯特叫道。
  “不必如此恐慌。”
  “是他的气味。没错。”
  “我的裤子。我——”
  “别管他。”提瑟道。
  渐渐地乌云随风而去,炎炎的烈日照射在他的身上,提瑟环视四周,注意到天上又飘来一片比刚才更大的乌云。远处传来隆隆的雷声,黑色的风骤然刮起。他解开汗津津的衬衫纽扣,希冀着能够下一场雨,至少大雨会让他们平静下来。
  他听见李斯特正在谈论那个年轻的警员:“我知道他无能为力,可天哪,那种味道。”
  “不必如此恐慌。”
  “别管他!”提瑟喝道,他的目光仍注视着天空。
  “打个赌,那小子会不会被我们射中了?”米奇猜测道。
  “有人受伤了吗?大家都好吗?”沃特高声问道。
  “呃,”李斯特答道,“没人受伤。”
  提瑟严厉地盯着他。“想一想,我们只有九个人了,杰瑞米掉进峡谷里了。”
  “我的三条猎狗也随他一起丧命,还有两条被击毙,”奥尔补充道。
  他的声音像机器一样单调平板,每个人都转向了他。“五条,五条猎狗失去了。”他面无表情,脸色铁青。
  “奥尔,对不起。”提瑟充满歉意地说。
  “见鬼,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刚愎自用,不愿让州警察署插手处理。”
  唯一的猎狗颤抖着晃动尾巴,在他身边哀鸣不已。
  “不用害怕,我在这儿。”奥尔温柔地磨蹭着它的背部,透过脸上的玻璃镜片斜视着倒在悬崖边缘的两条猎狗。“别担心,我们不会放过他的。如果他仍在那儿,我们绝不会放过他。”他的目光又落在提瑟脸上。
  “现在你还是不愿让州警察署接管,是不是?”
  老人怒不可遏地注视着提瑟,等候着他的回答。提瑟张了张嘴巴,但没有说话。
  “听着,”奥尔继续道,“你有话就直说,应该像个男人,别闷在肚里。”
  “我说过没人强迫你来到这里。你乐此不疲地在我们面前炫耀登山的本领,不仅跑得比我们快,而且还指导我们把那块圆石成功移动。猎狗被击毙是你的过失。因为你有着如此多的常识,就不应该放任它们冒险登上悬崖。”
  奥尔气得浑身战栗,提瑟话刚出口就悔恨不已。他知道奥尔秉性好胜,自己不应该刻薄地嘲笑讽刺。说实话,他从心底里感激奥尔,是奥尔指导他们移去了那块圆石,他让一个人爬到圆石上面,用绳子拴住其中的一端,其余的人奋力拖拽绳子的另一边,而他把一根粗大的树枝搁在下面撬动圆石。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圆石终于辘辘地转动,碰撞着四周的岩石,暴裂成一块块碎片。“好了,奥尔。”提瑟镇定下来,带着愧意说,“我很抱歉,它们是训练有素的好狗。相信我,我真的非常抱歉。”
  突然,他身旁的人移动了一下。夏力顿正在调整枪上的观测器,对着下面的灌木别击。
  “夏力顿.我告诉过你不准开枪。”
  “我发现那边有动静。”
  “扣除你两天的薪水,夏力顿。你的妻子会气得发疯。”
  “可我确实看见那边有动静。”夏力顿为自己辩解。
  “我没工夫听你的废话。你一开枪就激动,昨天那小子从警察局冲出去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样子。你们都给我听着。你们并没有射中那小子,他在你们回击的时候,早已销声匿迹了。”
  “什么,要扣除我两天的薪水?”夏力顿叫道,“你不能那么做。”
  “我的话还没说完。看看你们浪费的弹药,一半的弹药已经用光了。”
  警察们审视着散落在泥土里的弹壳,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再次遭遇那小子时,你们打算怎么回击?用完子弹后向他扔石块不成?”
  “州警察署会给我们补充更多的弹药。”李斯特答道。
  “你们是不是感到很自豪,望着这么一大堆弹壳放声大笑。”
  提瑟再次指点着散落在四处的弹壳。突然,他注意到一种弹壳与众不同。于是便俯身仔细察着。警察们垂下目光窘迫不安地楞住了。“这些子弹没有射出。你们中哪个傻瓜没有扣动扳机就把子弹射出去了?”
  显而易见,这是初次出猎者见到猎物时紧张兴奋所致,而忘记首先应该扣动扳机。提瑟不愿放过此事,他必须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是谁干的?谁是新手,把你们的枪给我,我会给你们演示一番。”
  弹壳上的号码为0,300。他正打算查看使用这种弹药的步枪为谁所有,突然发现奥尔的手指向悬崖的边缘,接着听到了一阵呜咽声。被射中的狗并非全部毙命,一条狗被子弹震动得失去了知觉,现在苏醒过来,不停地踢腿抽泣。
  “胃部中弹。”奥尔愤慨地说。他抚摩着手里的猎狗,把它的皮带递给了李斯特。“紧紧抓住皮带,你看见它在发抖,它嗅出了那条狗的血,很可能会变得疯狂起来。”他轻轻地拍打着猎狗的背部,然后站起身来,绿色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
  “等一等,”李斯特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条狗将会变得凶残暴躁?”
  “或许是那样。我不能确定。它很可能会挣脱控制自行跑开。你只需抓紧皮带即可。”
  “我不喜欢这条狗。”
  “没有人要求你喜欢它。”
  奥尔说完便从李斯特身旁走开。他来到受伤的猎狗身边,猎狗踢着自己的腿,翻滚着想站立起来,可蹒跚着又摔倒在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
  “肯定是胃部中弹,”奥尔道,“那个婊子养的家伙射中了它的胃部。”
  他用衣袖擦了擦嘴,眯起眼睛注视着李斯特身边的狗。它正拖着身上的皮带想从李斯特身边跑开。
  “当心,紧紧抓住皮带,”奥尔告诫李斯特,“我要做的事情会让它惊跳起来。”
  他弯腰查看猎狗胃部的伤口,炸开的大肠缠绕在一起。他愤愤地摇摇头,抬手一枪击中狗的耳后。“真可耻。”猎狗在地上痉挛扭曲了一会儿,随后身体便停止了抖动。奥尔注视着自己的猎狗,他的脸色由灰变红,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还等什么?”他轻轻地对提瑟说,“快走,去抓住那个家伙。”
  他刚向前迈开一步,身体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枪从手上滑落,双手怪异地捂住脊背,凄厉的枪声回荡在森林中,他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弹片把他的眼镜击得粉碎。众人愕然不动,无人开枪还击。
  “卧倒!”提瑟叫道,“全部卧倒!”
  警察们哗地一下扑倒在地。
  最后一条猎狗挣脱了李斯特的控制,狂奔到奥尔躺倒的地方,啪的一枪飞来,它也遭到与主人同样的厄运。
  提瑟紧紧贴着地面,两眼圆睁,捏紧双拳,痛心疾首地发誓要抓住那小子,狠狠折磨他,毁掉他的四肢,绝不手软。现在他不仅仅是为了盖特的遇难进行报复,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死于非命的生父和养父。他怒不可遏,恨不得掐住这个杂种、这个狗娘养的脖子,将他碾成粉末。他纹尽脑汁盘算怎样跳下悬崖找到那小子,霍然回首,这才意识到自己己铸成大错。他们不是在追逐,而是中了那小子的伏击。
  天哪,这是怎样的一个埋伏啊!这片荒无人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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