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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国不派援军前来。倒是有一些有心人期望吉斯卡尔殿下回国。没有殿下,鲁西达尼亚的混乱是无法弭平的。干脆就把马尔亚姆交给波坦那家伙,殿下先行回国吧!”
这是等了一年之后所得到的报告。吉斯卡尔不禁失望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想过,或许该听使者们的劝告,回鲁西达尼亚去吧?但他不能率领着四十万大军离开祖国,却两手空空地回国。最低限度他得拿下马尔亚姆,否则无法对留在鲁西达尼亚的人们交代,他自己本身的自尊也不容许他这样。他不能忍受丧家之犬的身份。吉斯卡尔下定了决心。
Ⅱ
下定决心之后,吉斯卡尔便开始精力充沛地展开活动。他要打倒波坦,正式以马尔亚姆国王的身份举行加冕仪式,然后再度进军帕尔斯。
他花了一年的时间等待派到鲁西达尼亚的使者归国。在这期间,他并不是一天到晚躲在城里睡大头觉的。他认真地思考着如何打赢波坦?胜了之后又该如何?除此之外,他还每天写信,送到那些相当有地位和影响力的鲁西达尼亚人那边去。
他对那些对波坦的专制支配和偏颇的审判有所不满的人提出保证“如果我统治马尔亚姆的话,一定重新审判,给你们一个有利的条件”。
不只是这样。吉斯卡尔还送密函给波坦的忠实支持者。有的内容是“如果你追随我,我将重重酬谢”;不过,有时候也耍些计谋。他把“某人已经愿意追随我”或“某人预定于某月某日叛乱”等内容的密函送到特定人物的手中,甚至刻意让信函落入波坦的手中。这种计策仍有其危险性存在,不过,吉斯卡尔还真的是绞尽脑汁在策划着。结果,有两个波坦派的有力人士被认为与吉斯卡尔私通而相继被暗杀。看到波坦派彼此猜疑、产生动摇之后,吉斯卡尔接着发出了这样的布告:“教会所拥有的领地的一半归于王室,另一半是分赠给有功者。除此之外,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取得者就拥有所有权。以上诸事以鲁西达尼亚王室的名义约定。”
吉斯卡尔无异是在挑唆大家对教会进行侵夺。这可说是严重的不敬神行为,不过,以清贫为主旨的教会堆积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原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侍奉神明的圣职者们过着比骑士和农民还奢侈的生活当然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吉斯卡尔巧妙地利用了人们长期下来累积在心中的对圣职者们的不满。
于是,在两个月之内,超过一百个的教会被吉斯卡尔派偷袭了。镶着大小宝石的祭坛、黄金铸成的烛台、金币、绢、小麦及马等教会所拥有的许多财产全遭掠夺,建筑物也被放火烧了。没有被偷袭的教会也忐忑不安,有一部分的教会甚至就加入了吉斯卡尔的阵营。
吉斯卡尔从圣职者当中选出了适当的人选,赐以大司教的称号。波坦独占了圣职者的任免权,而吉斯卡尔公然地加以反抗。他试着向全国人民宣言,波坦的权威并不是绝对不可侵犯的。
鲁西达尼亚人不断地产生动摇,而在他们支配下的马尔亚姆人们则屏住气息静观其变。那些惨遭掠夺的教会则跑去向教皇波坦哭诉求救,波坦对此恨得咬牙切齿。他虽然执着于权威和权力,可是,对金银财富却没有那么严重的占有欲。他并不赞成教会积存财产。
“神明会处罚那些被逐出教庭的叛教者的!另外,圣职者们也要注意。地上的财富对身为神明仆人的我们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不要再为财产被夺哀叹了。”
说教完毕之后,他再度宣布“假冒的吉斯卡尔”被逐出教庭。吉斯卡尔当然不在乎。
“‘我还健在’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证明。被波坦那种籍着神之名行骗的人逐出教庭,神是不会处罚我的。不但如此,从那些欲望深重、堕落的圣职者们手中取回不义之财,正顺了神明的心。连波坦都认同了这件事。”
吉斯卡尔派继续袭击教会。不只是他们,对鲁西达尼亚人的支配反感的马尔亚姆人的集团,甚至盗贼们也都以吉斯卡尔派之名袭击教会。波坦当然派出军队想要去讨伐那些“叛教者们”,只是,士气已经一蹶不振了。形式上的出兵,结果演变成士兵们夺走教会的财产,烧了村庄,杀了农民,然后拿着他们的首级向上级报告:“已经杀了叛教者了”的情形。在波坦身边的圣职者们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态,只是一味地互相推卸责任。
如果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的话,波坦的权势就会像蚕吞食桑叶一样分崩离析了。原本不想一决雌雄的波坦终于也下定决心召集军队。“讨伐背叛神明和教皇的背教者”之檄文向马尔亚姆全境的鲁西达尼亚人发出。
“应该会召集到十万人吧?”
波坦这样预测,然而,十天之内所召集到的将兵只有四万人。这也不是就表示其他的人都投到吉斯卡尔的旗下了。有人是以生病为由,有人是以服丧为籍口,找出了适当的理由紧闭着城门。他们是想先观望之后再投到胜利的一方去。
“这些观望形势的人真是狡猾啊!难道他们想背弃神吗?”
波坦恨得咬牙切齿。他原本想讨伐一个不出兵的贵族以儆效尤的,结果被身旁的骑士们阻止了。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只会引起反感而不会让人因为畏惧而臣服。
攻陷一座城堡,拿下一个信心不足的人的脑袋只会把剩余的中立派逼向吉斯卡尔的阵营。
“总而言之,万恶的根源就是在于那个自称为吉斯卡尔的冒牌货身上。只要堂堂正正地作战,拿下他的脑袋就没事了。”
“你说得是豪气干云,可是,你们有没有把握可以获胜?”
“教皇陛下,真正的吉斯卡尔殿下是个武艺高手,或许我们会败在他的手下;但一个冒牌货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们一定会把他的脑袋送到教皇陛下的面前。”
听到骑士们的豪语,波坦脸上现出了极复杂的表情,但嘴里并没有说些什么。他不能说。
于是,帕尔斯历三二三年秋天,鲁西达尼亚人之间引发了“萨卡利亚之战”。教皇波坦的军队有四万人,而吉斯卡尔的军队有一万八千名。从数目上来说,吉斯卡尔并没有胜算。尽管如此,吉斯卡尔还是有决定正面作战的充分理由。
“虽然号称四万,可是,打心底愿意为波坦作战的人大概只有一万五千到两万名吧。其余的人就像苇草一样随风起伏。没有什么好怕的。”
吉斯卡尔很有自信地对着募集而来的骑士们说道。
几年下来的辛劳,吉斯卡尔较为瘦削了,一半的头发也灰白了。不过,看来却一点也不显老。他的两眼锐利地燃着炙热的火光,看来似乎更显精明骠悍。齐聚而来的骑士们被他的威仪所折服,再次确认了这个王弟是货真价实的。
在帕尔斯境内的战役中,吉斯卡尔失去了蒙菲拉特和波德旺这两个有力的将军。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更有自信和胜算来打赢这场仗的。只是,现在吉斯卡尔得自己站在最前线负起指挥的工作。虽然也有人以危险为由制止他,但是,他下定决心,如果在此地败给了波坦的话,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了。
另一方面,波坦为了提高士兵们的士气,自己也来到战场上。他让十二名彪形大汉扛着轿子,旁边插着依亚尔达波特教的神旗,离开了马尔亚姆的首都。马尔亚姆的民众微微地开启了窗户,用冷淡的眼神目送着教皇离去。
Ⅲ
萨卡利亚平原是一块四周尽是远眺高山的石块荒地,据说连伺机捕羊的狼都不见踪影。水分也极缺乏,或许是气流的缘故吧?天候恶劣的日子非常多。将来可能也不会有人想要开拓而只能继续保持目前这种不毛的状态吧!
在吉斯卡尔和波坦交战的前一天夜里,冰冷的雨仍然继续下着,道路一片泥泞。士兵们吐着白色的气息,咒骂天候的恶劣。
之所以选择这种令人不快的地方当战场是有理由的。萨卡利亚原野位于马尔亚姆国土的中央位置,三条主要的道路通至附近,不管是谁如何调动军队,至少都能处在确保地位的位置。以前,马尔亚姆军曾建立监视塔,只是在鲁西达尼亚军侵攻的时候被烧毁了,只留下被薰黑了的石堆化成的废墟。
出现在战场上的波坦显现出他一贯精神百倍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听说敌军的数目不及己方的一半之故吧!当两军完成布阵时,波坦把轿子和神旗推向阵前,大声地对吉斯卡尔军呼叫:
“现在悔悟放下武器,跪在神旗面前求饶的话,神会赦免你们的罪的。否则,你们将以背教者的身份被地狱之火烧死!”
吉斯卡尔连回话的意愿都没有。他无语地举起一只手,用力地往下一挥,士兵们便一起朝着波坦军射出箭雨。波坦的轿子也被两枝箭给射中了,他在轿上怒吼道:
“这些遭天谴的家伙!让神去惩罚他们吧!”
于是,战争便开始了。一阵飞箭交锋之后,接着便是枪和剑的战斗了。两军在泥泞在奋力前进,正面起了激烈的冲突。
“神啊,请守护我们!”
“依亚尔达波特神啊!请您睁亮眼睛吧!”
信奉唯一绝对神明的信徒们挥舞着武器相互残杀。剑砍断了脑袋,枪刺穿了咽喉,棍棒打断了脊椎骨。萨卡利亚的天空被一层不知是云还是雾的寒冷气息所笼罩着,太阳就像一枚长着徽菌的小铜币一般挂在天上。士兵们吐出来的气息化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烟雾,同时掺杂着殷红的鲜血。
鲁西达尼亚的甲胄比帕尔斯的还沉重。从马上摔落的骑士根本没有办法起身逃亡,只有任马蹄践踏,任棍棒欧打。也有人拼命地想脱掉甲胄,可是,在好不容易脱了一半的时候就被枪给刺死了,情况极为悲惨。
波坦军的几个骑士注意到一件事。吉斯卡尔军的每个人都身着轻装,不穿甲胄而用盾牌抵挡箭或枪的攻击,而且大部分都是徒步。这是吉斯卡尔在考量天候的因素之后决定重新调整全军的服装,好让士兵们在泥泞中比较易于行动。远望着这个景象的波坦军不禁嘲笑着:“看来冒牌王弟的军队连甲胄的资金都凑不出来。”然而,随着战事的推演,重装备的波坦军之动作开始显得笨重而迟钝了。
重装备的骑兵队的马脚被泥泞所困,根本没有办法顺利前进。对马儿来说,光是载着穿甲胄的人就是一个很大的负担了。再加上泥泞的牵扯,行动更是难上加难。最后只有悲哀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动啊!还不动吗?这个没有用的畜牧!”
人们也焦躁起来了。不能行动的骑兵队根本就只是肉和铁所形成的废物罢了。吉斯卡尔军朝着这些人射出了箭。目标不是人,而是马。这种战法虽然残忍了些,却相当有效果。马一匹接一匹地倒了,骑士们被甩到泥泞当中。原本应该受到神的祝福的甲胄沾满了泥水,要起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被倒下来的马脚和马体夹住之后,泥水从甲胄的一点空隙中渗入。骑士们在忍受不了的状况下脱下甲胄,这时候,箭飞射了过来。尽管如此,也有数百骑的骑士早就从泥泞的死地当中脱逃而出,朝着吉斯卡尔的本阵逼近,挑起一场肉搏战。
吉斯卡尔自己挥舞着战斧,把四个骑士从马上击落。第五个敌人就不是易与之辈了。他伸出了沉重的长枪,把战斧从微微显得疲劳的吉斯卡尔手中击落。他丢下了沉重的长枪,挥舞着剑砍向吉斯卡尔的颈部。吉斯卡尔勉强地用盾牌挡住。骑士用剑重击了吉斯卡尔的盾牌三次,盾牌产生了龟裂。这时候,吉斯卡尔军的步兵跑上前来,用枪刺向骑士的侧腹。枪尖虽未能刺穿甲胄,但是,骑士失去了平衡,一阵摇晃。吉斯卡尔见状掌握了时机,投出了剑,瞄准对方的咽喉一刺而进。沉重的回应让吉斯卡尔知道了自己给了对方致命的一击。红黑色的血从甲胄的接合处涌出,骑士倒栽葱地从马上滚落,撞击着大地。
最高指挥官挥舞着剑加入了血战,吉斯卡尔军的士气极为高亢。他们举着枪尖刺向波坦军,确实地削减了敌军的数目。
波坦军的兵力虽然有敌人数量的两倍之多,但是却没有好好加以活用。他们无法随着轻装的吉斯卡尔军快速而巧妙地进退,只能左往右来地任人宰割而不断减少数量。看着己方士兵的窝囊像,波坦不由得仰天长叹:
“可恶!吉斯卡尔,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如果伊诺肯迪斯王早日将他解决了的话,就不需要我今天这样的苦战了!”
波坦想都没有想到,这个怒骂决定了整个战役的趋势。随侍在波坦本阵的柯利安迪伯爵听到怒骂声后,不禁吃了一惊。原本他深信波坦的宣告,认为那个吉斯卡尔公爵是冒牌货。
“什么?吉斯卡尔公爵是真的?果真如此,那么一切都不对了。我们不是被教皇给骗了吗?”
原本柯利安迪伯爵就不是心甘情愿地追随波坦的。只是因为没有自行其道的势力,所以只有跟着强者走。然而,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吹过了一阵风,他觉得赌上自己一生的时机到来了。
柯利安迪伯爵的士兵有二千人。他突然叫道“投靠吉斯卡尔殿下”,从波坦军的左侧背袭杀了过来。如果波坦军是团结一致而战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背叛的情况发生的。可是,柯利安迪伯爵的动摇和叛变却以万马奔腾之势传染了整个军队。应该是因为大家对波坦的不满和不信任已经到了极点,就像满水位的池子,只消一滴水就可以使之完全溃泛了。
波坦军一下子陷入了溃乱的状态。
“可恶,这些叛教者!该遭天谴啊!”
波坦对着灰色的天空咒骂着。前方那些无法挡住吉斯卡尔军攻势的武将们相继要求波坦下指示。然而,波坦原本就不是战场上的英雄,他无法下正确的指示,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轿子上。就在这段期间,乘势追击的吉斯卡尔军投入了最后的预备兵力,斩断了波坦军的阵列,逼近教皇的身边。飞箭发出冰雹般的声音从天而降,轿子上插了五、六枝箭,击垮了波坦的虚张声势。
叱骂过抬轿的士兵们之后,波坦开始逃了。
“教皇逃走了!”
近似哀叫的声音响起,波坦军的战意全飞向神明所在的天空的另一端去了。这个时候,波坦军的兵力因为相继倒戈而锐减到一万五千名。减少的数目就成了吉斯卡尔军增加的数目,兵力优劣的情况逆转了过来。
当掺杂着血和泥水的战事结束的时候,萨卡利亚原野上横躺着一万五千具的尸体。其中有一万二千名是波坦军的将兵。吉斯卡尔军虽然追杀了教皇,然而,就差那么一点点竟让他给逃了。波坦跳下轿子,徒步逃命去了。空轿被当成战利品送到吉斯卡尔面前。
“这家伙总是逃得比别人快。在下一场仗中,我要用枪把这家伙的两脚钉死在地上。”
吉斯卡尔的脸上沾满了水和雾雨,他开怀地大笑着。他以这个豪迈的笑声将被赶出帕尔斯以来所受的苦难和屈辱都一扫而空了。
有一个人跪在他脚边祝贺作战胜利,那就是柯利安迪伯爵。吉斯卡尔见状从马上跳下,拉起了恐惧不已的伯爵的手。这个时候正是上演一出政治好戏的场面。
“你回到正道来正是时候,我那死去的王兄一定也会因你对王室的忠诚而感到欣慰的。当我们打倒假教皇波坦的那一天,我会重重地酬谢你的。”
同时,吉斯卡尔还拜托柯利安迪伯爵说服他的朋友们投到自己的麾下来。柯利安迪伯爵大喜,立即写了十封密函分送给各地的朋友。
马尔亚姆国内的态势因为“萨卡利亚之战”而起了很大的变化。屏息观望的诸侯蜂拥而来,加入了吉斯卡尔的阵营。尽管如此,吉斯卡尔之所以没有一举消灭波坦是因为他必须防备好国都,再把依亚尔达波特的神旗插在城头之故。
Ⅳ
于是,在帕尔斯历三二四年,马尔亚姆处于分裂为二的状态。北方为教皇·波坦所支配的神圣马尔亚姆教国,南方则为临时国王吉斯卡尔所统治的领域,后者占了国土的七成左右。
波坦经由海路送给密斯鲁国王荷塞因三世的亲笔信函是在帕尔斯历三二四年的秋天,也就是荷塞因三世在迪吉列河败给帕尔斯军之后到达的。荷塞因王在王宫中从宰相手上接过信函看过之后,用力地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哼,波坦打算把密斯鲁当成自己的?虮?穑堪炎约旱穆榉扯??鹑耍??氲每烧婷溃
“陛下,您有何打算?”
“就算拿到一半的马尔亚姆也没有用。更何况,开出这样的条件,以我的武力打不倒吉斯卡尔公爵的话,不是连一片土地也拿不到吗?”
荷塞因三世把波坦的来信丢到地上。信的内容是说,如果荷塞因三世帮助波坦把吉斯卡尔打倒的话,就把其占领领地交给密斯鲁国管理。
从海路而来的援军直戳吉斯卡尔军的腹背,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战术;只是,对刻意建立船队前往马尔亚姆的密斯鲁军而言却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经由海路到马尔亚姆要花八到十天的时间,如果派遣一万人前往,就必须准备三十万人份的粮食。上岸之后也需要粮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