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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麦和人冷笑数声:“跳梁小丑,本公子让你们多活几天,最好求神保佑,别在赛场上遇着本公子。”
“好大的口气,麦和人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卓允反唇相讥。
“想试试,就过来。本公子随时欢迎,想死的我还可以直接送你们上山头。”麦和人撂下狠话,气氛一时僵化。
“麦子走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烈风致有些无奈,毕竟树大招风,会成为众矢之的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诸位若要交手,明天比武场上再见吧。”烈风致抱拳一拱,说罢便不再搭理众人,拉着麦和人转头离去,后方则是传来阵阵的哄笑声。
三人走了一段路后,麦和人埋怨道:“小烈,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把他们宰了,多宰一个,可能的刺客便少一个,这样还简单些。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错放一人。”
“你以为你是曹操呀。”烈风致只能苦笑以对,转移话题道:“我们去比武场看看如何。”
“随便。”兄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阴芽沐则是维持一惯的安静,聆听着两兄的伴嘴,跟着二人前进。
三人穿过重重天井走廊,行至途中,一条人影自前方转角处步出,拦住烈风致的去路。
“烈帮主久仰大名…”来人身高近六尺、白皙的脸庞五官深刻,脸上带着一股浅浅笑意,双目如夜空寒星,孤傲而有神。
“于漠!”烈风致曾经见过这人一面,开口便说出他的名字。
“烈帮主竟认得在下…”于漠有些意外。
烈风致解释着道:“曾经偶然见过于兄一面,不过当时于兄有事在身,没有注意到烈风致罢了。”总不能告诉他,会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因为你和其他廷内四秀说话时他偷听到的吧。
“原来如此。”于漠也没多想,接着便道:“烈帮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烈风致摇摇头道:“他们都是烈某的好友,有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对他们隐瞒,有事就请于兄直接说吧。”
“好。”于漠也不啰嗦,便直接了当地说明来意。
于漠、关山玉、杜维仙三人接到骆雨田的警告信,便积极调查各参赛者的身份,但也和烈风致相同找不出可疑的人士。倒是查出了烈风致、麦和人与骆雨田之间的关系,在商议后向卫海临请命,维护五轮大会现场的安全,防止刺客行凶。
卫海临得知此事,便拨出四千武威营战士给三人指挥,替代了一部份原先负责驻守会场的人员。也告知了三人,烈风致也知道有人欲刺杀今上,希望众人能互相配合。
“嗯,于兄请尽管开口,烈风致自当全力配合。”烈风致感到开心,有朝庭负责维持安全的人配合,要阻止刺客更是多了几分成功的机会。
于漠道:“会场外围由我们来负责,烈帮主只要小心这些参赛者突然变化即可,发现异状立即发出警告,随时有人会跟着烈帮主的身旁听候命令。”
“对了,侯爷此时人在何处?”烈风致感到奇怪,有人要刺杀今上,身负维护京城重要使命的卫海临怎么会不亲身前来此地视察。只是将这件事情交代给于漠等三名巡察。
“二爷此刻正带人包围竹林会馆。”
此时,竹林会馆外。
三千豹卫营战士,将整座竹林会馆及老正兴酒楼包围的水泄不通。一个个身着深红色重甲的战士,阵列在会馆外围。肃杀的气势使得想进入竹林会馆及老正兴酒楼的人望之却步。
卫海临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与平常的他完全不同,身着一件同样是深红色的鳞甲,威风凌凌,英气逼人。脸上的表情凝重而严肃,丝毫不若平时的悠闲惬意。
剑云箂听见下人的禀告,急急忙忙地由会馆内奔出。
“二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要让二爷如此劳师动众地。”剑云箂神色紧张,额际微见汗光。他和卫海临认识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气。只要他穿上这件今上御赐的豹威甲,那代表的便是他将要严厉执刑皇朝律法,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剑老,什么话我也不想多说。去把你儿子叫出来,我要带他回刑部衙门问话。”
“刑部衙门!”剑云箂一听,脸色更是一片惨绿。
一身血红,带着铁面无私的杀意来拘提犯人。历年来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纵使是皇亲国戚也好,让卫海临这么抓去的人,从没有半个人回来过,如果自己的儿子这么一去,肯定是没法子活着回来。
“二爷…能给云箂一点时间吗?”剑云莱发白的嘴唇颤抖着道。
“好。”卫海临迟疑一会,便微微颔首道:“看在我们之间多年的交情份上,我给你两刻钟的时间。时间一到,立即动手抓人。”接着闭上双眼,两手抱胸示意剑云箂可以离去了。
剑云箂举步维艰地走回会馆,垂头丧气背影,垮下的肩头,充满着沧桑落魄的味道。
时间一点一滴地经过,可是自剑云箂走进会馆后就再没有半点声响传出。
忽然,卫海临睁开双眼,沉声道:“时间到了,动手!”
一声令下,数百名豹卫营战士大吼一声扑出,微闭的红漆大门立时成了飞扬在空中的碎屑。
数百条深红色的人影,由四面八方同时窜入竹林会馆,除非剑风华胁生双翅否则绝对无法躲过,豹卫营天罗地网般的搜捕。
突然,一道火柱冲天而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眨眼之间便席卷整座竹林会馆,会馆里的下人纷纷往外头逃命。
“第一、二队灭火,第三、第四队抓住所有的人,别让任何一人逃走!”卫海临见状立时发令,现场陷入一片兵慌马乱之中。
这一场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才逐渐熄灭……
~第二十一章大会开始~
北皇九十八年八月四日竹林会馆
一场足足肆虐了竹林会馆一天一夜的大火,在众多豹卫营战士的努力下终于被扑灭了。
卫海临端坐在马上一语不发,默默地看着竹林会馆及老正兴酒楼被这场烈火吞噬。这两个地方对他而言是一个拥有许多回忆的地方,以武会友、以酒论交,不少知心的朋友都是在这里认识的,但这一把火不但烧毁了所有房子,亦把过往的回忆化作飞灰。
一名将领单膝点地跪在马前道:“禀侯爷,火势已经扑灭,里头逃出的人也全数抓住,一个也没逃掉。但没有发现剑云箂及剑风华父子的行踪,估计可能已经葬身火海。”
卫海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命!”这名将领大声应答,一挥手火着大批手下奔进已成灰烬的火场之中。
没过多久,便有一名豹卫战士大叫着:“大人!发现一条地道。”
带头的将领立即大叫道:“清理入口,马上派一队人进入搜索,小心里头的机关埋伏。”
“是!”一队豹卫战士迅速将堆积在地道出入口碎石焦木挖开,十几名战士鱼贯进入地道之中。
豹卫营战士的手脚极为迅速,不过一会功夫,一名战士便奔了上来。
“禀侯爷,地道里没有机关,只有一间秘室门已经被封死,还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密道地上留有脚印,显示不久前才刚有人用过。”
“打开密室,派人搜索密道出口。”
“侯爷,密室打开了,里头有不少钱银财宝,还有在里头发现了剑云箂,他被人捆绑起来,此刻仍昏迷不醒。”说话的同时,两名战士将仍被麻绳捆绑的剑云箂搬出地道。
“将人送来,另外派人看守京城出入口,缉拿剑风华。”
“是!”一旁的随侍的将领齐声呼诺,带着自己的手下分头行事。
“唉……”看见剑云箂如此狼狈的模样,卫海临长叹了口气,吩附手下为他松开麻绳,接着翻身下马,蹲在他的身旁,检查他的状况。
剑云箂并没有受到什么大伤,只是被人打昏罢了,卫海临随即便替他推筋活血,让剑云箂苏醒过来。
“二爷…”醒转后的剑云箂望见卫海临竟不知该如何说话。
卫海临长身而起偋退左右,双手负后道:“剑老事己至此,你也不用再隐瞒下去,剑风华先是刺杀陈府一家忠烈,接着又为灭口杀了那些黑衣人及一班豹卫营战士,此时更意图行刺今上,罪证确凿毋庸审讯,且此罪涛天,殃及九族,卫海临代天巡狩,本应就地行法,但……”卫海临再也说不下去,仰首长叹一口气。
“二爷,我……好吧。”剑云箂垮下肩头,顿时像又多苍老了几岁,垂头丧气的模样已无昔日的意气风发。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他如此深陷泥沼,无法自拔。”剑云箂缓缓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当年剑云箂还在任于玄府粮道布政司之时,因为人海派豪气,每天皆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朋友造访、求急。可说是风光一时,每日皆有食客达千人之上。
也因此开支极大,光凭名下的产业收入根本入不敷出,只能就职务之便,联合其他同僚动起盐粮的脑筋。将官盐变私盐、官粮化私粮,运往其他地方贩售获利。
但夜路走多了终就是会遇上鬼,因官盐、官粮的税收每年下降,引起了朝庭方面的关注,派来四品巡察使陈定康调查此事。
与此案牵连在内的官员人数极多,剑云箂自知难逃法网,本想一肩担下这条罪状,但剑风华无法坐视父亲寻死。只有出手刺杀陈定康,更怕秘密外泄便将陈府上下一家六十三口悉数屠尽。
剑云箂为此感到难过及愧疚,但事情已经发生,亦无法再挽回什么,最后辞官返乡,但在卫海临的邀请下定居于京城。而剑风华则是被他父亲送走,藉口拜师学艺出外历练。
只是没想到剑风华这一趟外出,却因此结识了天龙门帝君朱驭翔。朱驭翔得知这件秘密,便以此为要胁,劝诱剑风华加入天龙门,剑风华成为十天王之一,当年在玄府所建立起来的私盐管道,也在天龙门的支持下重新再起。
年事已高的剑云箂,饱经世事自然是看得出来朱驭翔所要的不过是这私盐所带来的利润,虽然时常劝告剑风华浪子回头,但一直没有用处。
血虹流香之内藏有名册一事,剑云箂根本毫不知情,直到前日剑风华将那些夺剑的黑衣人灭口后,回家处理血衣时,剑云箂才得知一切事情的经过,更明白自己的儿子竟然要刺杀今上。
想要阻止却也为时己晚,卫海临已经派出大批人手监视着竹林会馆。就在剑云箂左右为难之时,剑风华亦开始行动,连络朝圣学府及天龙门众人进行计划。
在卫海临亲自带领大批豹卫营战士包围竹林会馆时,剑云箂父子正为此时争吵不休。事情至此已无任何挽回的余地,剑云箂决定要亲手抓住自己儿子,两人一起投案。
只是剑云箂根本就不是自己儿子的对手,加上心肠过软,精神根本无法集中,走不过三招就被制服。剑风华将他捆绑藏在密室之中,吩附下人在会馆及酒楼所有地方皆洒上火油点燃后,驱散了所有奴仆,由密道离去。
“唉……”卫海临又是长叹一口气,其实剑云箂所说的一切他也完全查明,让他说出只是要亲自确定一遍。
“将剑云箂拿下,送往刑部大牢听候发落。”卫海临沉重地说出了命令。
“不用了…”剑云箂忽然露出一抹堪破一切的笑容,道:“二爷,剑云箂自知愧对天朝,愧对今上恩典。剑云箂能作的就只是以这一片鲜血来洗尽我所犯下的罪孽。”话才说完,剑云箂忽然举起右手,狠狠地盖向自己的天灵。
血光飞溅,鲜红的血液缓缓额头发际流下,七孔也泊泊泛出血珠,身体软软倒下。一代剑术名家,竹林会馆之主,剑云箂就此与世长辞,留下的却是永难磨灭的污名……
卫海临并没有阻止,或许对剑云箂而言,是最好的结果。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一片竹叶,这是竹林会馆里所栽植的老君竹叶片。以两指夹住叶子,凑近嘴边,一阵悲戚哀伤的曲调,呜呜呜地飘荡在烟尘之中,像是在哀悼着剑云箂的逝世。
同一时间城西的凤凰无宝楼
旭日东升,蔚蓝的天空洒下一片金黄色的璀灿,数十条潜伏在无宝楼周遭的身影,由黑暗中露出了他们的身形。
“澎堂主情形不对。”叶月站在澎海彬的身旁低声地道。
他们一行人埋伏在无宝楼外头已经整整一夜了,却一直没有看见任何朝圣学府的人进出。
“陈路,怎么一回事?”澎海彬也感到不对劲,如果朝圣学府的人真躲在这里,若他们要刺杀今上早该在昨天夜里出发才是,为何至今仍是半点动静也无。
“我也不知道,我确实看着那人跑进无宝楼。而且邵逸昀也一直留在这里监视没有离开过半步。”
“或许……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安空年缓缓地道。
晁虎连忙道:“那怎么办?还不赶快去比武会场寻找帮主,朝圣学府的人不在这里,那么此刻他们肯定在比武会场准备行刺今上。”
“等等!得先确定朝圣学府的人不在无宝楼里头。”叶月阻止众人道。
“怎么确定呀?冲进去一间一间地找吗?”陈路猛翻白眼道:“那还不被诸星岛拆掉骨头才怪。”
澎海彬抱胸沉思,常挂在嘴角的微笑这时也有些黯淡。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难以决定之际,一阵无视于炎热的八月份天气的寒风吹过,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一条白色的人影自众人后方出现,排众而过,一步步缓缓地踏向无宝楼。
“不会吧……大师兄!你想来硬的呀。”
天心即我心,侠仪为胸襟。
诛恶即是善,刀出鬼神惊。
萧瑟吟着诗号,立足在凤凰无宝楼之前。冰寒的话语化作一阵锥心刺骨的寒风贯入无宝楼里头。
“在下圣天卫令主麾下,“夜叉魔宿”萧瑟,求见诸星前辈。”
萧瑟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无宝楼之中,原本吵杂的大街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偋息等待着诸星岛有什么反应。
“萧瑟,是你要见我。”跋扈、专断的声音由无宝楼里头传出,却无法让人察觉出声音究竟是由那个地方出现,仿佛就像是整座无宝楼在说话一样。
“是的!晚辈奉圣天令主之命前来。”
诸星岛静默些会,才应道:“好!攻一、守徒把人带进来。”同时间一名持弓、一名背剑的中年人闪身出现在无宝楼入口。
“打扰了。”萧瑟告声罪,身形带着一阵刮骨寒风没入无宝楼。
“大师兄不会有事吧…”陈路忧心忡忡地说着。
“应该没事。”叶月安慰道:“就算诸星岛不看在咱们师父的份上,也会看在圣天卫的面子上,不会和咱们计较。”否则以他们这么大一群人埋伏在无宝楼外头,早就犯了诸星岛的忌讳。
只是诸星岛的脾气向来反覆无常,总是令人难以安得下心,也或许一个不满意就出手宰了萧瑟。
过了片刻,众人谈论是否要一起进入无宝楼之时,萧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走!”萧瑟不待众人发问,便沉声道:“人不在此地,我们即刻赶往比赛会场!”
“是!”
“真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陈路惊讶地叫着。
“别废话了,快走!”一旁的叶月推了陈路一把,众人迅速急奔而去。
同一日清晨五轮大会赛场
今天是五轮大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数以万计的京城民众如潮水一般涌入赛场。在以武立国,武风昌盛的北皇朝来说,这可是每年一度的京城盛事。会场周围还有不少摊贩设置在此,卖糖葫芦的,卖点心糕饼的,挤了数十家,端的是热闹无比。
会场所采取的是开放的方式,没有任何限制,所有人都可以自由进出会场观看比赛。
虽然四处皆有谣传有人要行刺今上,但这一次的五轮大会仍是自由开放。不过,戒备在会场四周的士兵人数明显的增加。
于漠、关山玉、杜维仙三人各自指挥着手下,分散在会场四周,设下重重戒备,只要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便可作出最佳的应变措施。因为有他们廷内三秀坐阵在此,所以卫海临才会放心地带人围捕剑风华。
烈风致、麦和人先后步出房间,随着众人一起前往比赛的校场。途中遇着了窦天章等人,对二人投出敌视的眼光。烈风致不以为意,麦和人则是回以一声嗤笑。
来到校场,中央空了一大块空地,地方之大足以让所有的参赛者一起在里头比试。校场四周筑起一道矮墙,区隔观战的民众。
烈风致打量四周,校场的正东面是一座高约三丈的看台,上头铺上鲜红色的地毯,一张龙椅摆放在正中央,左右两旁还设有席位。看来那里便是今上观看比武大会的位置。
四周随处可见一队队的战士,大略计算一下,人数少说也可以三千人上下。人人荷弓带剑,神情紧慎,如临大敌,戒备之森严,远超一般。
沿着走道穿过人群来到设于校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