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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水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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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就是说,你已过分定型,不适于改变方向了。……不过,你的对手久井文子的情况也是如此,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因此,你也用不着那么苦闷。久井文子至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艺术已经走投无路。因此,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你比她明智。”
  “……求求您。”
  说着,可寿子突然倒在岛村的怀里。
  “你给我力量吧!求求你了!”
  她把双手放在岛村的胸口,把脸贴在上面。
  岛村陷入沉默。可寿子仰头盯着岛村。她那隐约可见的嘴唇在微微颤动着。她翘脚伸颈,等待着岛村的亲吻。
  “你拿深井柳北怎么办?”
  岛村凝视着女人那微微张着的嘴唇问道。
  “……分手!”
  “你是真心?”
  “从那个晚上和您那样以后就决定了。”
  “可是,今晚你又和他一起……”
  “没有办法啊。他死乞白赖地约我,推也推不掉。再说,对岛村君的爱情也还没有把握啊。……女人嘛,就是这样。自己爱的人心还不切实属于自已的时候,是很不安的。如果您真的爱我,我就马上和他分手。”
  “岛村君,您爱我吗?”
  可能由于在晚上的缘故吧,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嘴唇微微抖动着。岛村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嘴里的一股特殊气味,岛村将手搭在可寿子肩头。触感唤起了岛村对只接触过一次的女人肉体的回忆。她感受到来自肩上的岛村的力量,宛如堤坝行将被洪水冲决一样。出来防止决堤的还是岛村,他既制止了对方,也克制了自己。
  岛村用搭在可寿子肩上的手将她推回原处。
  可寿子吃惊地瞪着他。
  “算了吧!”
  “……”
  “不想重蹈某报文化部记者的覆辙。”
  “您怎么又说……”
  “你还是自己去冲破壁垒才好。你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别靠我为好。”
  “岛村君,你是个胆小鬼!”
  可寿子怒目而视。她的脸本来就线条明显,远处微弱的光线照着半张脸时,更显得凄凉严峻。
  “我不想反驳你。”
  岛村面对着她回答说,
  “不过,我看你还是停止搞诡计为好。在你以此巩固你的地位的时候,说不定会出现新的流派和新的画家,他们将从根本上动摇你们的基础。”
  可寿子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一个用自己的努力夺得了地位的人,为避免失掉地位,就死死抱住它不放。于是就产生了诡计。你最卑视的画坛派系斗争的丑恶,最终都是为了保住自己。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仍向这一泥潭中跳……。可寿子,不要害怕自己的坠落,只要有了这种觉悟,你就能经受社会的各种磨难,恢复成原来那个不出名的女人。”
  “岛村君!”
  可寿子用一种令人害怕的声音说,
  “是谁啊,你正精心培养的人?”
  泷村可寿子静候着岛村理一的回答。
  从昏暗的海上随风飘来阵阵海水的气味。堤岸上路灯的灯泡,放射出阵阵寒光,远处船灯在晃动。
  “我培养的人使你如此担心?”
  岛村回头看了一眼可寿子,路灯强烈的灯光照在她的一侧脸上,椭圆形的轮廓在颤动。
  “是很担心哩。”
  可寿子用讥讽的口吻回答说,
  “是岛村君豢养的嘛。我觉得很可怕。”
  “你用不着去管别人的事,应该更有信心才是。即使新人辈出,眼下也动摇不了你的社会地位。这一点请放心好了。”
  “你说的社会地位是指世俗的地位吧?”
  可寿子说道,
  “你说的眼下,还是改为短时间内更合适吧?”
  “你很缺乏信心呢。”
  “我很想充满信心,可在您面前,我的自信开始动摇了。”
  “真奇怪。我仅仅是个美术记者,对水墨画不过是个门外汉。”
  “您在瞒我。最近,您在报纸上只字不提水墨艺术,大概是您认为我们已确实无可救药了吧!这样的人一旦热情百倍地培养起新人来,我怎能放心!是谁啊,快告诉我吧!”
  “那个人在崭露头角以前,名字暂时保密。因为是否有前途还不得而知哩。”
  “是我认识的人吧?”
  “这个嘛,”
  岛村将打火机的火苗凑近香烟。火光照亮了他鼻子以上的部分。两道眉毛给人以不和悦之感。可寿子怔怔地望着他,直到岛村把烟点着,脸重新罩上黑暗为止。
  “你怎么想都行吧。”
  岛村说完在黑暗中吐了—口烟。
  “真可恨!”
  可寿子说道,
  “不过我知道那个女人。”
  “……”
  “是森泽由利子吧?”
  “……”
  “我想一定是她。……那个女孩子一年前无缘无故地来到我那里。您知道,我是不收徒弟的。因此,我并不是把着手教她,只是看看她拿来的画罢了。我以为她大有希望,而她来到我身旁,总用憧憬的眼神看着我……”
  “……”
  从黑暗中突然刮来一股强劲的海风,暂时打断了可寿子的话音。
  “可是,最近她变了。憧憬的眼神不见了,换成了批判的眼光。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见过形形色色的眼神……”
  “有道理。”
  “其中,有不是对我的艺术而是对我这个女人感兴趣的男性的眼神,有嗤之以鼻、冷嘲热讽的眼神,有阴沉莫测,醋意十足的眼神;有天真无邪,满怀敬意的眼神,还有象你这样韵不屑一顾的眼神……真是样样俱全、不一而足啊。直到现在,什么人用什么眼光看我,我都能回想得出来。那个女孩眼神的变化,也逃不过我的观察哩。”
  “变化从何而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最近她已完全不拿画来给我看了。我不是她的师傅,不能要求她非拿给我看不可。可是,对她过去拿来的东西,我都认真看了,并把感觉到的说给她听了。仅此一点,那个女孩也该把我看作她的老师吧,然而,现在她的态度却变成就要挽弓射我似的。其原因何在?我实在想不出来。如果她的背后有您岛村君支持,我想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岛村走了二、三步。
  “对你的想象,我现在无以奉告。”
  他低头回答说,
  “不过,假定是那样的话,动摇你的基础的也不仅仅是森泽由利子一个人。
  海水后浪推前浪。你瞧,现在小小的波浪正若无其事地拍打着堤岸吧。可是,一到涨潮时刻,海水就迅速漫升到石壁上部,待到落潮时,转眼之间又退下去了。
  如果你认为只有一个人把你作为冲击的目标,那就大错特错了……”
  “……您正在培育这样的新人吧?”
  “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功。即使我不这样做,总会有人做的。我想说的只有一点,你也好,久井文子也好,都过分明星化了。”
  “明确地说,就是你们都长得很漂亮。”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么看的。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也好,久井文子也好,如果是相貌一般的女人,新闻界不会这样大肆渲染,周围的人也不会这样起劲捧场的。就是说,你们和明星是一样的。……当然,我也知道,如今的现代水墨画界已腐败透顶。他们结党营私,搞得乌烟瘴气。这次艺术院委员的增补,就更骇人听闻,不堪正视。你们树起批判这样的旧画坛的旗帜是完全正确的。
  可是,一旦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你自己也开始腐败起来。”
  岛村仰面望天。星星的位置已经大大移动,猎户星座快升到天顶了。
  “这些事情一言难尽。身上有些凉了,赶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岛村独自向车停的地方走去。
  “岛村君!”
  可寿子大步流星赶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求求您,”
  她说道,
  “再和我说一会话吧!”
  “说什么呢?”
  “你现在就走开,我感到空虚得难以忍受。在我心情平静下来以前,请您呆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说也行。”
  可寿子抓住岛村的手,用力把他拉到身边。
  远处旅馆的霓虹灯招牌在黑暗中闪烁。海风吹过,可寿子的头发碰到岛村的前额。微弱的光亮映得可寿子的脸微微发白。她仰起满怀深情的脸,闭着眼睛,嘴唇微启。
  岛村推开她的双肩。
  “可寿子,不要这样了。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请你满怀信心地走自己的路吧!”
  岛村没有坐那辆出租汽车。他的目的在于让可寿子一人乘车回去。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寿子站在那儿怒视着他的背影。
  9
  夜阑人静。在山上觉得星星好象很近似的。
  “老这么愣着实在无聊,到下面大厅里跳舞去吧!”
  市泽庸亮向呆呆地望着窗子的文子招呼着。屋里摆着两张床。
  这是在比箱根的强罗高得多的地方新建的一座豪华旅馆。夏天这里顾客盈门,而一到淡季人数就急剧下降。即使这样,现在仍有许多人前来体验豪华旅馆的舒适,旅馆住得相当满。
  市泽庸亮在薄棉袍上披了一件短外衣,正在一旁看报。他把报纸放到茶几上站了起来。
  他出身华族,虽然现在作这样打扮,但仍不失高贵的气质。他走近站在窗前的文子。
  “你在看什么啊?”
  “对面的森林。这样看着,漆黑一片,好象灵魂被吸到树里去了似的。”
  文子的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了。由于室内灯光反射的关系,不这样,外边就什么也看不见。
  “看你的脸好像在考虑什么。”
  “是吗?要有的话也是画的事。”
  “恐怕不是吧!”
  市泽庸亮微微一笑,
  “你考虑画时和考虑别的事时的表情是不一样的。相处时间长了,这种事还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特别让我焦虑的事啊。这样和你在一起,我感到非常幸福。只是这种幸福能继续多久,令人担心。”
  “好景不长的原因在你吧?”
  “你真狡猾!如果有原因的话,那也在您方面。”
  文子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事,用强硬的口吻说道,
  “因为您是个拈花惹草的老手,在各处花柳界中倍受欢迎。我知道,和您保持关系的艺妓还有两、三个吧。”
  “别胡说啦!”
  市泽庸亮笑着说,
  “当然也不能说毫无来往。现在至少还有一个人。”
  “您作了一番清理哩。”
  “那个人从她初当艺妓时起,我就一直照顾她,现在也不好甩掉。不过,我得声明,免得你误解。我对她已毫无兴趣了,为了不让她过分恨我,我向她提供了作买卖的资金。”
  “我不久也会陷入这样的命运吧。”
  “决不会的。……好啦。难得到这样的山上来一趟,何必谈这些呢,怎么样,下面的舞厅还开着吧?几点了?”
  “十点了。”
  “去跳舞散散心吧!……到这里已经第三天了,确实有些无聊啊。”
  文子接受了他的提议。她躲到房间一角,脱下旅馆的睡衣,换上西装套服。当她弯下腰向吊卡上吊长筒袜时,露出了诱人的大腿。
  市泽换穿了西装。这是他数次出国养成的习惯,即使到气氛轻松的大厅去,也要穿戴整齐。
  他们乘电梯下到二楼。
  旅馆里有不少外国人。两人沿着走廊向大厅的娱乐室走去。沿途摆有乒乓球台和台球桌,有几个象是哪个公司邀请来的人,就那么穿着薄棉袍来回走动着。
  大厅的深处设有简易酒吧。他们进去时,乐队正在伴奏,但只有两对男女在跳舞。市泽让文子走在前面,到最中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边看着人们跳舞边喝着掺苏打水的威士忌,这样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大厅里客人渐渐多起来。桌上红玻璃筒内,蜡烛在燃烧着。虽然开始时很多桌子空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桌越来越少。乐队的人们也显得活跃起来。大厅里有四、五对舞伴在翩翩起舞。
  “在这样的大厅里跳舞,有些不好意思呢。”
  市泽庸亮谈起了自己的感想。
  “为什么?”
  “你瞧,都是年轻人。象我这样的老头子,真有些怯场哩。”
  “哎,没关系。象在东京夜总会跳时那样轻松地……”
  “哦,喝点酒以后再跳吧。”
  市泽接连喝了二、三杯。在此期间,他察觉到一个微妙的现象。坐在旁边的文子不时地偷偷看表。
  联想起从刚才开始她的脸上就隐隐约约笼罩着阴云,市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你在看什么?”
  文子吓了一跳。
  “你总惦念着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她沉默片刻,颇有犹豫之色,然后说:
  “嗯,今晚离开旅馆好吗?”
  她说得娇声娇气。
  “离开?不是说好今晚再住一夜吗?”
  “那倒也是,不过总惦念着家里。”
  “惦念什么啊?”
  “昨晚和前天晚上,两个晚上没回家了。总觉得有很多事等着办似地,放心不下哩。再说,刚才想起来的,我曾与人约好明天中午以前把稿子送到报社。”
  “在这里写不行吗?我睡觉不会影响你的。”
  “可是,在这里沉不下心啊。再说,虽然是篇短文章,也需要参考书啊。”
  “是吗?”
  “对不起。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咱们一起回去好吗?”
  “眼看就十点半啦。”
  “去东京两个小时就能到吧。现在就乘车到汤本,然后坐小田快车可以早点到。”
  “好吧。既然你如此担心,就回去吧!”
  市泽爽快地答应了。
  “真的?我真高兴!”
  说着,她握住了市泽的手。
  “喂,你瞧那边!”
  他小声对她说,接着用下颏指了指。
  在他们前面两张桌子的地方,一个穿薄棉袍的日本男子,正与一个身着旅馆准备的衣服的外国女人坐在一起。两个人一边听着伴奏,一边毫无顾忌地互相撕磨着额头。不一会,那男人把嘴贴到女人那金发披盖的耳朵上,轻轻吻着。
  “他们是夫妇吧!”
  文子把目光转过去问道。
  “看样子很像。虽说是日本人,一旦成了那个女人的丈夫,行动也西方化了。”
  文子饶有兴趣地看着。
  两个人跳了一圈后回到房间里。
  “几点了?”
  市泽一边匆忙向旅行皮箱里放东西,一边问道。
  “马上就到十一点了。”
  “最后一班小田快车是几点?”
  “这个……”
  市泽庸亮向总服务台挂了电话。
  “什么?已经赶不上了?”
  他没有挂掉电话,只将听筒挪离耳朵,对正在匆忙收拾行李的文子说:
  “说是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
  “哎哟,真糟糕!那么到小田原去坐新干线怎么样?”
  “是啊。”
  市泽又就此询问了服务台。
  “还是不行。”
  他向文子传达了服务台的回话。 ,
  “说是现在坐车到小田原也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声号’了。东海道线上,只有一趟早上四点从小田原发车五点三十分到东京的火车了。”
  “遭透了。”
  文子满脸为难的神情。
  “没有办法了,不管愿意不愿意还得住一宿。”
  市泽放下听筒,取出了香烟,他看到文子不悦,就说;
  “看来你无论如何等不及啊。”
  说完朗声大笑。
  “唉……”
  “要是这样的话,留在这里也心神不定。回东京吧!”
  “可是,没有火车了。”
  “坐汽车。”
  “……”
  “现在走的话,因为是夜间,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东京。那么,一点多一点儿,你就能到家了。”
  “是的。”
  文子马上喜形于色。
  “真对不起,那就这么办吧!”
  “你要干的事情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
  “我放心不下嘛。改日再补吧,以后再找时间从容会会。”
  “只好如此了。”
  市泽又拿起话筒,让服务台给叫车来。
  文子的确心神不定,在这里再住一宿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也许这就是预感吧,她总觉得如果再住一个晚上,将会大祸临头。
  她的父母从不约束她的行动。不论她在外面住几个晚上,他们从未说三道四过。因为他们经济上全部依赖这个女儿,
  使文子心神不定的,就是长村平太郎。
  她已就这次外宿向平太郎打过招呼。那时她说,京都有一个水墨画界的集会,她要前去参加。她说预定两夜三天,因为原来估计和市泽到箱根这样的地方,两个晚上肯定可以返回。可是,偏偏这次市泽执意要延长一个晚上。尽管她白天曾一度答应过市泽,但想起和平太郎的约定,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近来平太郎的监视好象更加森严,他总是不断窥探她的行动。
  她出发之前,平太郎再三叮咛说,在外住两晚后一定要回来。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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