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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唯惊恐的眼神逐渐放松下来,从眼睛到意识都知道了面前的人是沈博,没有危险,又听他如此问,才恍惚的点点头,人也从刚才那种焦躁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不要想太多了,你去休息会吧,晚一点联系好医院我给你打电话,小雨应该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他也很累了。”
沈博安慰道。
一唯茫然的摇摇头,说:“我睡不着……沈博,梦游症是家族遗传的吗?”
“有这一方面的因素,但是,小儿梦游是属于正常现象。”
“小雨这样的也算正常?”
“呃,小雨确实是很特殊的案例。不过,应该和他最近的遭遇有关。你在想什么?”
沈博反问。
一唯不确定的说:“我在想,葛青是不是也有梦游症?象这种情况,他可能也有对不对?”
沈博点头,补充说:“只是可能,前面说过,小儿梦游属于正常的现象,是身体未发育完全的原因,就算家族中并没有人有这种症状,小孩子也有可能有。”
一唯摇着脑袋,一脸的恐惧之色,说:“可是……万一,万一葛青也有梦游症的话,那不是很可怕吗?”
“可怕?”
“他的家人和工人无缘无故死去,没有凶手,他的妻子带着孩子逃走……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有梦游症呢?如果他梦游中杀人呢?”
一唯的眼睛瞪得老大,神经又紧崩起来,沈博轻轻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微笑着说:“一唯,你这是小说看多了。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就算是他有梦游症,他如何在梦游中将那些人弄到水潭里,而且完全不惊动别人?就算是弄到了水潭里,那些人醒过来以后会乖乖在水潭里被溺死,而不呼救?或者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岸来……他的父母年纪大了,可能做不到,他的女儿年幼也可能做不到,但是那两个正值壮年的工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他们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反抗的,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
他这一番话,说得一唯也无从辩驳,可是心底那种恐惧却无法消失,她很无助的看着沈博,沈博叹口气,继续安慰道:“你可能是太过担心子风了,如果真是葛青梦游所为的话,那你就放心吧,子风绝对不会睡到人家把他挪到了山对面还不醒过来,而且这家伙的水性很好,就算是丢到了水潭里,也绝对不会溺死的!”
子风的警觉性不可能那么差,对这一点一唯倒是深信不疑的,而且子风之前也说过,如果真是人为的话,就不必太担心……
一唯再次放松下来,难道真是她过分担心了?
第八章 痛苦的记忆
夜幕中,子风一点点象水潭里漂浮着的那个黑影kao近。虽然目前还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具已经没有生命的尸体!
不是葛先生,不是葛先生!
他一心里默念着,虽然这里除了他和葛青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他的委托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
不是葛先生……
当他的视线已经足够辩别出那个黑影的毛发的时候,终于定下心来,几步转到黑影的头部,长长舒了口气。
根本就不是葛青,而是一头野猪!
一头溺死在水潭里的野猪。
黑暗中子风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一闪而过。
同样溺死在水潭的野猪?
当天亮以后,他对醒来的葛青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葛青的反应倒是比较平淡,解释说:“之前也有过,小兔啊,野猪啊什么的,也没有在意,偶尔有发现新鲜的,还带回来给大家当野味吃。”
“经常有这种现象吗?”
子风问道。
葛青想了一下,说:“也不经常。只是偶尔。因为是野生的动物,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怎么,伊侦探,这个和死人有关吗?”
子风微微一笑,说:“暂时还不确定,只是至少死法相同,应该多少有些关联吧。”
“真是不好意思,昨夜让您一个人去,您怎么不叫我呢,也好有个伴,万一真有什么事,我可怎么……”
葛青非常真诚的抱歉。
知道子风昨天夜里并没有睡觉,而是一个人去了水潭察看,他心里非常内疚,和子风不愿意他死去一样,他也同样不愿意,或者可以说是害怕子风象以前那几位死者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死亡。
子风安慰的说:“葛先生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睡不着所以起来走走,然后就走到那里……我们可能还要去一次,现在一起去怎么样?”
“伊侦探不睡一会吗?小睡一会也好,不用强撑着,这事也不急在一时。”
葛青说。
看到子风如此敬业,他更加觉得不安。
“没有关系,我现在精神很好,我们去水潭那里再看看。然后葛先生可能不大方便,那么我就一个人去附近的山里走走看。”
子风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山峰,他心底还有件事也同样重要的,就是找到葛先生的妻子英兰和那个三岁大的孩子。英兰在葛先生口中是个很贤惠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丢下丈夫和大儿子,独自带着小风失踪呢?就算她因为小晨的死,而对这个地方心生恐惧,可是相对于一声不响的逃跑,她不是更应该劝说丈夫带着小雨一起逃离这里吗?就算是急切的心情想要逃开,那么至少应该留张便条什么的,关于这一点子风也问过葛青,英兰是识字的,因为路途遥远不方便入学,之前一直是她自己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可是在她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或者说抛弃丈夫、孩子时,居然就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怎么看,她只带着小风逃跑,都有点不合情理。
除非……一种可能是。她和小风并不是逃离了这里,而是遇到了意外,因为当时剩下的工人们也离开了,葛先生和小雨又在小晨坟前,望泉山庄内应该只有兰英和小风两个人,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也没有人会知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看到了什么……应该是和丈夫有关的东西,以其说她是害怕这个地方,不如说她更害怕丈夫葛先生,所以,才在他和小雨回来之前逃掉。
倒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仓皇而逃,恐怕只有找到她本人才知道。
子风收回自己的思绪,振作一下,说:“葛先生,那么我们出发吧。”
远在A市的一唯,在沈博的劝慰下,渐渐放松了原来因为担心子风而紧崩的神经,连续两夜都没怎么睡,一旦放松下来,便倦宿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她,一唯勉强挣扎着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盖了条薄被,而沈博不在,她拍拍脑袋,应该是在她睡着以后,自己离开了吧,那么这个电话……她瞄一眼那个大时钟,已经上午12点多了。她马上跳起来。
电话果然是沈博打来的,告诉她约好下午2点带小雨去看医生。
“你和小雨都还没起来吧?要不我带点东西过去一起吃,反正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已经请过假了,一会陪你们去看医生。”
“呃,”
一唯只犹豫了一秒钟,马上说:“好的,就是太麻烦你了哦,沈大博士。”
沈博居然取笑的说:“什么嘛,这也算麻烦?再麻烦的事我也做过啊。”
一唯倒吓了一跳,忙嗫嗫的问:“什么……事?”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昏睡的那段时间都是沈博照顾的……脑子里产生了不好的念头,难不成……
“喂,小丫头想什么呢?除了洗澡换衣服之外的事情,都做过啊!哈哈!”
沈博在那边大笑,他当然知道一唯刚才在想什么。
看起来这家伙昨夜累了大半夜,今天心情倒是大好,一唯嘟了下小嘴,故意可怜兮兮的说:“你就取笑吧,反正是我欠你的,等什么时候你也病成那样了,我一样照顾你……”
“咳咳!一唯,你这不是咒我嘛。”
“嘿嘿。谁让我欠你那么大人情来着。”
一唯笑得一脸jian诈,挂了电话再次爬回去躺着,反正沈博会送吃的过来,她也不急着起来了,确实没有睡好,脑袋到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
可是刚躺下又想起小雨,这小家伙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虽然满心不情愿,她还是撑着爬起来,不去亲眼看一下,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自己都坐在轮椅上的葛先生。是怎么照顾这孩子的呢?难道他就没发现过这孩子梦游?为什么事先都没有告诉她一下呢?至少也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啊。
如果葛先生也梦游的话,那不是很奇怪么?两个梦游的人……
一唯胡思乱想的爬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看到小雨好好的躺在床上,显然还在熟睡中,这才放下心来,在他旁边躺下,准备再小睡一会。
可是,不是真的很奇怪么,两个梦游的人!
这个想法又冒出来,一唯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小雨,这孩子可能长得象母亲吧,眉眼清秀,皮肤也很白,几乎和葛先生没有什么特别想象的地方。
他为什么会想回去……那么可怕的地方?
他的脑子里面倒底有什么样的记忆?
一唯模模糊糊的想着,眼睑再次沉重的垂下来。
“阿爸,我们回去吧!”
“嗯啊,回去……”
小雨强行封闭在脑海里的记忆,被打开了,但是他的思绪显然很混乱。
“阿爸,妈妈和小风不见了!”
这是他惊恐的声音。
父亲那受挫的表情,踉跄的奔进屋子里查看的身影,再次在他眼前……“英兰!小风!英兰!英兰!!”父亲的声音凄厉而悲凉。
“英兰————小风————!!”
“阿爸,妈妈和小风走了,我们也走吧。”
小雨平静的说。
看着心力交瘁的父亲,这个才十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变故忽然变得平静起来,平静而冷漠。好象失踪的不是他的妈妈和弟弟,而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不,就算是不相关的人也不会有这份冷漠。
“阿爸,这是哪儿?咦,我们怎么在这里?”
小雨的语气又变回童真的不太忧虑的样子,显然是回忆到之前的事情。
是了,那是一个清晨,山里的浓雾还没有散去,天才刚蒙蒙亮,他醒来发现自己坐在父亲的怀里。而双腿已经受伤得父亲坐在地上,旁边没有轮椅,没有拐杖。
“阿爸,我们怎么到了这里?”
小雨惊讶的声音。
那时候父亲无限哀伤的说:“不知道呢,小雨,我们回去吧。”
那天早晨是十岁的小雨背着……或者说拖着父亲回去山庄的,因为还早,大家还没有起床,所以没有人发现,而父亲依然哀伤的对他说:“小雨,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要告诉妈妈,不然妈妈会担心的。”
“阿爸,我不说,我谁也不说……”
看着父亲哀伤而愁苦的脸,小雨懂事的点点头。
“晨晨!晨晨……阿爸?”
小雨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深深的恐惧。
“你看到了什么?”
主治医生柔和的问道。
“阿爸,阿爸站起来……晨晨……晨晨……你要去哪里?不要去,晨晨,回来……”
小雨焦急万分,小脑袋在柔软的枕头上摇动,额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晨晨的结果,所以此时在这似梦似幻的再次回忆时,企图呼唤那时候的晨晨,企图让她避开那危险!
“晨晨怎么了?”
主治医生再次柔和的问道。
“不!晨晨回来……妹妹,不要去……”
小雨被自己的记忆所困惑,已经不再受医生的引导,也不回答医生的问题,一心只想阻止此时可能正走向死亡的晨晨……
看来,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是最痛苦最痛苦的回忆!
难道小雨真的亲眼看到晨晨怎么死的吗?
一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床上痛苦的挣扎着的小雨,终是不忍,低声说:“让他醒过来吧,医生!”
这太痛苦了!他真的亲眼看到晨晨死的吗?
而这份回忆,却是让这痛苦的景象再重复一次!而且,他那样拼命的希望唤醒晨晨,挽救晨晨,晨晨依然重复着之前的悲剧……
这孩子的心,恐怕都碎了!
第九章 一堆没有头绪的线索
沈博给小雨联系的主治医生是他的校友。姓高,名呈,整整比他高了十届,两人在校友会上认识的,虽然各自研究的领域不同,年龄上也有些差距,但两人相谈其欢,于是便经常保持联络。
高呈听说小雨的情况后很感兴趣,呃,这么说可能给人感觉不太好,不过这确实是职业病,对他这个领域里的奇特病例产生浓厚的兴趣,就象当初沈博对于被灵魂侵入的一唯有着特别的兴趣一样。
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只对病况有兴趣,而对病人本身不关心。
相反,在见到小雨,或者应该说在对小雨进行了催眠,在看到这孩子的痛苦以后,高呈的心也被这孩子牵引住了。
“把小雨交给我吧。”
他非常诚肯的这样对一唯说。
一唯看看沈博,不太确定高呈所说的交给他指的是哪种范围……
高呈补充说:“我希望能对他进行全方面的观察,包括他的梦游。”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希望一唯完全将小雨交给他。让小雨跟着他生活,可是,一唯有些迟疑,首先她觉得自己不能做这个主,毕竟葛先生才是小雨的监护人,而葛先生是把小雨委托给她照顾的,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再把小雨转交给别人,有些不妥,小雨现在本来就缺乏安全感,这样一再的转交给陌生人,对他来说应该更为不利吧?
见她犹豫,高呈又非常诚肯的说:“这么说吧,小雨现在的情况比较严重,因为他心理所受的创伤不是一般同龄的孩子可以比的,所以,治疗并且完全恢复的话,需要很漫长的过程,现在孩子的父母都不在身边,让他在我这里长期治疗,应该是比较好的选择,夏小姐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他怎么样,我也是个父亲,这个沈博是知道的,我家的女儿和这孩子差不多大,正好两个人可以做伴,我想这样也有利于小雨的恢复。”
一直沉默的沈博也适时的说:“一唯,我看就这样吧。小雨需要更专业的护理,你在这方面又没有经验。放心吧,高学长很有分寸的。”
“那……至少让我问一下小雨的意见。”
一唯妥协的说。
高呈微笑着点头。
但事实上小雨根本就不曾在清醒的时候开口说过话,不管一唯如何亲切的和他说话,他都是一样的表情,即不同意,也不拒绝。
“小雨,姐姐不是不要你,小雨很乖很听话,姐姐很喜欢你,可是,这个叔叔能帮助小雨快乐起来,所以,小雨暂时去叔叔那里好吗?姐姐也希望小雨能快乐起来!”
一唯摸摸小雨的脑袋,无声的叹息,面对这个完全对她的话不做任何反应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的,也许真的交给高医生对他来说会更好一些。
于是,一唯给小雨办了住院手续,本来她想给小雨住单人病人,但是高呈说。让小雨多点接触其他小朋友的机会,可能会更好,所以,最后就安排他住了双人病房。事实上这里只是他白天待的地方,到高呈下班的时候,就会将他带回家里。
一唯将给他买的玩具和小人书都搬了过来,虽然明知道他对这些东西都是视而不见的,他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反应,但不管他有没有反应,一唯都一直在医院陪着他,沈博因为有事先回医院了,而她一直陪着小雨直到高呈下了班要接小雨回去。
看着高呈的车将小雨带走以后,一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并不急着回去,虽然和小雨在一起才一两天时间,可就这样被带走了,心里还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而且现在静下来以后,小雨被催眠之后,说的话,便一一在脑海里回响。
阿爸站起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相当惊讶的语气,难道说……小雨当时看到的是双腿已经受伤的葛先生,自己站起来了?这简直不太可能!葛先生的腿是一个月前才摔坏的,据说是小腿骨和膝盖骨,多处骨折,起码要3…5个月以后才能下地,而且那时候还得借助别人或者拐杖之类的东西。才可以站起来。可是为什么“阿爸站起来了”会让他感觉如此惊讶呢?如果是在葛先生的腿受伤以前,那他站起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根本不会如此惊讶吧!而且,说“阿爸站起来了”和叫晨晨不要去,似乎是同一个场景,那也就是说……是在晨晨出事的那天夜晚的事,那时候的葛先生,确实已经摔伤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