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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绳解开了,佐知子伸屈两手的手指。
“那么,下车吧!”森田说,“我听候你的佳音。”
一人下车,拉开车门。佐知子一面走着,一面看着森田说:“要是失败呢?”
“那辰巳就死定了。”
“要是被捕呢?”
“什么都不必说。不管你说什么,反正结果都一样。”
佐知子在路上站着。
前座的车窗户拉下来,森田的狰狞笑脸,不是穿过玻璃而是像针一样直刺入佐知子的胸中。
“那么,我也为你祈求成功。”
车子开始驶走。——佐知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真是奇怪,照理说应该说是被放了。如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可去哪里。
城镇一片静寂,车站虽在眼前,但来往行人并不太多。
“——哦,今天是星期日。”佐知子喃喃自语。
突然想起来,佐知子掏出被塞在外套口袋里的皮夹一看,里面有七八万元。怪不得那名男子脸色那么难看。
佐知子环顾四周。——假日的早上,都是晚起床的。
她顿时觉得浑身疲惫,眼睛也略微昏眩,大概是头部被击的缘故吧。
有好几家咖啡店,但也因假日还没那么早开门。即使如此,假日工作的人仍为数不少。仔细一看,有两、三名男子,走进商店街的里面就不见踪影了。跟随其后,仅一家日本式的咖啡店营业。
走进店里,七成的客人就使得店面显得拥挤。——坐在僻静的席位上,突然觉得肚子饿起来,苦笑一下。真是悠闲啊,本来佐知子经常也是这副德行的。
学生时代一到考试前几天,往往会突然渴望看一场电影。每个人都有那种心情,但佐知子真的付诸行动,这倒是与众不同。
佐知子点了饭团,一送到眼前时立即忘了一切。不管如何,觉得吃东西可以忘却不安。
辰巳究竟怎么了?——还活着这只是森田的说辞,说不定已死了。但是,毫无确认真相的方法。
杀真山,能成功吗?即使万一成功了,自己也丢了性命。总归一句话,自己是死路一条。
毅然决然到警察局,坦白招供整个事情的真相吧!
但是,自己是通缉犯。警察是否会相信通缉犯的供辞呢?在那段期间,辰巳——倘若真的还活着——恐怕早被人杀害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佐知子心想,倒不如被放逐到亚马逊河的丛林中来得好。自己一个人死了就万事皆休……
饭团配咖啡真是奇妙的组合。咖啡里没有加砂糖和牛奶,连喝数口,头脑多少清醒了一点。当然没有睡觉也是原因,但最主要是意志消沉提不起劲。
亚马逊河……。那话曾经和谁谈过,而且是最近几天的事。
“噢,对了——”
想起来了,是坂本。叙述一名少女在南美的丛林里迷路,最后获救的事。
“若是佐知子小姐,一定将大蛇当作是烤鳝鱼片吃了延长生命。”坂本一本正经说这话,使得佐知子张口大笑。
坂本——。这么说来,坂本一定也为我担心不已。
店里稍微清闲了,佐知子以镇定的心情,动脑筋看看有没有突破眼前逆境的方法。
辰巳虽然可能已经死了,但眼前不论如何,除了赌辰巳还活着之外别无他法。
折回森田的住处,救出辰巳是不可能的。佐知子尚无这份能耐。
这么一来,只得杀死真山?反之,不能妥善利用真山吗?如果把这件事告诉真山,真山一动怒,说不定会去宰了森田,但是,辰巳已先背叛了真山。
不管如何,辰巳是会被害的。
似乎除了遵照森田的指示去杀真山之外,别无他法。但是,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大抵说,不论是森田或是真山,都不是值得信赖的人。两个都是食言而肥、面不改色的人,为那种男子,竟要去杀其中一人……
但是,说到那种男子,辰巳也还不是一样。——辰巳有令人不可思议认真的一面。他狡猾聪明,但不是任人使唤的男子。
蓦地,佐知子忆起事件最初的导火线,那名被诱拐的女儿。是的,那女儿的性命只能活到星期一。
不,星期一没命,这么说来,今天是最后的一天。一过了今晚,凌晨就是星期一了。
要是——要是,发现了真山的女儿,告知那女儿的拘禁地点,而其代价是要求真山从森田手中救出辰巳,这事有可行性吗?
说不定真山会答应。是的,只有这个方法。这么一来,知道藏匿他女儿的地点是首要的工作。
但是,仅有今天一天,能办得到吗?而且,说不定被通缉的身分随都可能被警察逮到。
有必要求救。向谁呢?……秀一不行,那个奈美江完全不能信赖,而且也不愿秀一卷进险境。这么一来……
“——喂喂!”
“哪位?”
“我想请坂本先生听电话。”
“一大清早——”
“有急事,非常抱歉。”
对方一面嘟囔着,一面将听筒搁置一旁。
想起坂本公寓的电话,是因为他的电话号码容易记,可说是非常幸运。本来坂本也有可能外出不在家的。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坂本接电话。
“喂……我是坂本。”半醒半睡的声音。
“我是宫川佐知子。”
“佐知子小姐!”坂本好像在电话的那一端跳起来。“你现在,嗯,在哪里?”
“拜托,救救我。”佐知子以略带哀求的口吻说道,“我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客气什么!”坂本气急败坏地说,“有什么事净管说。”
“谢谢。现在,在调布附近,我要到新宿,你能到那里吗?”
“噢,到哪里?——”
“新宿的歌舞伎町,有家‘N’店你知道吗?”
“我去找找看。”
佐知子告诉了地点。
“那么,一个小时后。——我等你。”挂回听筒,长吁了一口气。
坂本也有一位时髦的女朋友。但是,现在不能说那种事。有必要找人来代替自己行动。
问题是真山一郎,他果真能听凭佐知子的安排吗?说话不可以模棱两可。但是不管如何,首先有必要以某种形式和他取得联络。
真山的电话。——那个电话号码,森田早就告诉佐知子了。
“——喂喂!”
“——我是真山……”
“我是宫川佐知子。”
瞬间,对方顿了一会,说:“真是太巧了,我们心电感应吗?”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也正打算想方法和你取得联络。——好吗,那家伙?”
是多么镇定不紊乱的态度。这会是女儿被诱拐的父亲吗?
“噢。”
“我有事正想告诉你。”
“什么事?”
“你这是从警察那里打来的电话吗?”
“不是。”
“好。——你弟弟在我这里受到保护。”
“什么?”佐知子乍起的血色顿时消失。“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真山低声笑着。佐知子握听筒的手不住地颤抖……
“镇定一些。”真山一郎以愉快的声调说,“你弟弟还活得好好的。”
“在哪里?”
“在我这里。——应该这么说,不是在我宅邸,而是在我另一幢别墅里。”
“秀一安然无事吗?”
“当然没事。”
“为什么将秀一……”
“不,事实刚好相反,”真山插嘴说道,“你弟弟主动到我的住处。这么一来,我不能不闻不问。希望你明白那件事的原委。”
“你要如何对待秀一?”
“正在考虑中,”真山有如猫玩弄老鼠般地故意语气中肯地说,“这嘛,特地保管的物品。也可以交给你,但你必须拿东西来交换。”
“可以用我来交换。”佐知子说。
“很好的觉悟。但是,只有你嘛……”
“你要怎么办?”
“辰巳。”
佐知子一瞬间张口结舌。
“那男的是背叛者,处分背叛者比和敌人竞争还重要!”
佐知子舔了一下嘴唇,说:“我已经和辰巳分道扬镳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山冷笑道:“算了吧,这么明显的谎话。若是真的话,结沦还是一样。把辰巳带来。”
“若办不到呢?”
“你弟弟就要受皮肉之苦,搞不好就此没命。”真山不温不火地说完这话后,又慎重其事地问,“知道吗?”
“是的。”
若说辰巳被森田抓走了,说不定不能换回秀一。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但是,给我一点时间。”
“今天内再拨这个电话给我。辰巳在哪里,要具体地告诉我。处理辰巳后才交还你的弟弟,好吧?”
“是的。”
“那么,我等你电话。”
真山切断了电话,佐知子手里还握着电话筒伫立良久。
电话亭里略感闷热。她站了一段时向,额头上已汗涔涔了。
有人敲了电话亭的门,那个声音使佐知子神智恢复。不知什么地方的职员,是个中年男子,以焦躁不耐烦的表情注视着佐知子。
佐知子连忙走出电话亭。
新宿。——对了,坂本在那里等,她勉强地想起来。
从车站搭乘电车,白天的私营铁道,座位上的乘客寥寥无几。
佐知子倚靠椅背,长吁了一口气。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副局面?
辰巳被森田逮捕了,不杀真山的话辰巳会被杀害。
但是,真山拿弟弟秀一作为人质,而若不将辰巳交给真山的话,秀一的性命……
真是令人进退维谷。
“佐知子小姐!”
在店里看见坂本挥手时,佐知子欣慰得热泪盈眶。对坂本虽过意不去,但是却有晤见熟友,就有得救的感觉……
“坂本先生……,真过意不去,在休假日麻烦您……”过于感激,反而觉得太客气见外了。
“不,没什么。我才过意不去呢。”坂本的态度也极不自然。
许久,佐知子也忘了要点东西。茫茫然地呆坐着。女服务生催促道:“你要点什么?”
“——你似乎很疲倦。”坂本说,“要不要找个地方……稍微睡一觉如何?”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行。”佐知子微笑道。
“那个男人——怎么了?”坂本一面踌躇着,一面问道。
“辰巳?噢,不知怎么了。”
“不是在一起吗?”
“只是一起被通缉。起初是在一起?不久就各自分开了。”
“噢。”坂本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对佐知子而言,她不知道究竟该向坂本说到何种程度的实话。当然,若央求救辰巳的话,不用说坂本一定会拒绝,那是极明显的……
“我弟弟有危险。”佐知子说。
“秀一……是吗?”
“是的,现在被抓了,在诬赖我是杀人犯的真山那里。”没有时间详细说明事情原委,“能不能帮助我?”
“我就是为了帮助你才来的呀!”坂本微笑着说。
“谢谢。”
佐知子不管怎样还是说明了事件的开端——秀一撞了一名男子,那男子身上有一封恐吓信函。
“早和我商议的话就好办了。”
“我原本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是,现在已经到这地步,没有办法了。”
“那么,我可以替你做什么事呢?请说。”坂本的言辞已深深打动佐知子的心。
对佐知子而言,只能睹一睹发现真山的女儿。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下了这个决定。
“——被诱拐,照理说应该藏匿在什么地方才对。找出真山的女儿和他交换,这样秀一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
事实上佐知子考虑了更危险的方法,真山的女儿找到后.打算作为跟真山和森田双方交换人质的凭藉。
从真山那里换回秀一,从森田那里换回辰巳。对森田而言,手中若拥有真山的女儿,应该不是一件坏事。
但是,问题是果真能发现真山的女儿吗?还是以坂本局外人的眼光来看这事比较好。
坂本听完佐知子的话后,沉吟良久。
“总归一句话,找出那女儿是首要的工作?”
“是的。但是一点线索也没——”
“等一下!”坂本插言道,“那种决定也不太好。诱拐犯虽死,如果把自己假设为诱拐犯……”
“嗯?”
“也就是自己是嫌疑犯的话,会怎么做?”
“这话怎么说?”
“那栋空大厦的地下室,我不认为真山的女儿会在那里。尽管是一栋空大厦——不对,唯有空大厦才无法知道何时会有人来。”
“那么,你是说不会在那里?”
“若是嫌疑犯会这么做吗?捆绑一名女子,让她昏睡。嫌疑犯若只是一个人,搬运也不是一件易事。”
“言之有理。”
“虽然说是空大厦,附近也会有来往的行人。那种地方是不能运送捆绑着的女子。”
佐知子颔首。那样解释不无道理。
“发现那车子的地方,有嫌疑犯没错。这么说真山的女儿也在那附近。”
佐知子吓了一跳。这不是往日的坂本,竟充满自信地高谈阔论。
“碰到僵局时,折回原点是最好的方法。”
“但是,那一带已调查过了。”
“再调查一次吧!”版本迅速地站起身来,佐知子立即追上前去。
“这辆车是……?”佐知子问道。
手握着方向盘的坂本解释道:“相当不错吧?跟朋友借来的。我认为可能派上用场。”
这么值得依靠的坂本是前所未见的。佐知子本来觉得希望很渺茫,但现在希望之光愈来愈亮了。
“车子抵达那附近。我再叫醒你。你最好睡一觉。”
“噢,谢谢。”
佐知子的确睡意浓厚。已精疲力竭了。也大概是略感放心,睡意便直涌眼帘……
不知何时沉睡不省人事的佐知子,霍然睁开眼睛。车子停着,不见坂本的踪影。
“坂本先生?”
佐知子走出车子。惊愕的是万万没想到这正是秀一撞倒那名男子的地方。
环顾了四周,坂本从茂密的树林里走出来。
“喔,你起来了?”
“你去哪里了?”
“抱歉,看你睡得很熟。”
“你相当了解这一带嘛。”
“只是大概的揣测。那辆白车还在。”
“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目前还没有。”坂本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题是星期一那女孩就没命了。”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呢?”
“我忽然想起来,”坂本说,“星期一那女孩就会死。——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拆毁空大厦,那也是有可能的。”
“怎样?”
“事实上拆毁空大厦时谁会先调查里面?不是吗?说不定只是有个流浪汉睡在那里面。”
坂本的话似乎言之有理。
“那么,又怎样呢?”
“人类的死亡大多是负伤,或是饿死或是窒息而死的。但是在星期一自动让人死亡的,只有定时炸弹才能办到。”
“预先调好一星期后爆炸的定时装置?”
“但是,一旦爆炸就会引人注意。一调查便知道有个女子死了,其身分也就暴露出来了。——那样做太危险了。”
“饿死?”
“但是,人类只藉着水就可以活一星期以上。没办法那么精密计算出时间。”
“这么一来……”
“只剩下窒息。这样的话,氧气的分量大略可以计算。即使多少有些差距,其差距不会超过一天。以前美国的犯罪事件,用一具大箱子埋进地里,那里面放置诱拐的人质。只给一星期的水分、食物和空气。”
地底下……
佐知子哑口不语地倾听坂本的说明。
“当然,那不一定是正确的判断。”坂本略感羞愧地搔搔头。“这只是一种想法。”
“尽管如此……那种事,我想都没想过。”佐知子说,“那么,是在这附近?”
“若是我的判断正确,在这一带的树林中最有可能。”
“那么,找找看吧。”
“这么辽阔,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看地面有没有挖掘过的痕迹——”
“我想可能会有伪装掩饰,得仔细好好搜查。”
“那么,快点吧。”
佐知子走进树林里。极细微的希望不断涌现。
虽然是细如蛛丝般的希望,但是有清晰可以着手的工作,对佐知子而言,不啻溺水时抓到的救生圈。
星期日 二、死亡封印
秀一睁开双眼。
“——哦,你终于清醒了。”声音传来。
“几点了?”秀一搓揉着双眼,看看时钟。“已这么晚了。啊,尽管睡了还是想再睡。”
乍看是一间男寝室,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
“今天不上班吗?”秀一问。
“下午开始,今天晚上不回来。”运输公司里秀一的同事,名叫河北,秀一经常仅叫他“北”。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秀一一面强忍着呵欠一面说。
“反正是单身汉,没关系啦。”
河北已年近四十岁,有秀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