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相知不深,因而不能拜托他做这种事。再说他也不是付了钱便可任意使唤的男人。
不论如何,目前只得一个人解决这事。
佐知子和秀一的双亲在佐知子刚进大学后不久,便因飞机失事过世。佐知子便辍学工作照顾弟弟。
不知是不是佐知子过于能干,秀一什么事都一味依赖姊姊。
这样是不行的,佐知子自己也知道。但秀一却要从好不容易才考进去的大学辍学时,佐知子托了熟人介绍才为他找到的工作,他却又率性辞职了;那时佐知子勃然大怒,心想已经帮他两次忙,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但一个月后秀一打电话来时,她还是送了一笔钱给他……
然而这次……这次与往常大不相同。撞死了人,付钱致歉仍无法了事的。
不论如何,得先知道情况。如果可以断定双方都有过错,那还有希望,但依电话中秀一的口气听来,似乎是秀一不注意前方驾驶车辆所致。
而且,似乎还有其他问题。
“不仅这件事,其他事也很麻烦……”秀一这样回答。
究竟是什么事?撞死了人已够……
道路连续转弯,佐知子稍微减慢了速度。自己是不能出车祸的。凝神驾驶着,情绪反而略微轻松些,因为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秀一的说明若没错,照理就快到了……。这辆坂本的老爷车,只要不抛锚就好了,佐知子心中期许着。车子已行驶好一阵子了,肩膀酸疼起来。她告诉自己要振作精神,一边打起精神苦撑。
看见前面停了一辆车熄火靠在路旁,是这辆吗?佐知子减速。秀一从道路中间冲过来,在前车灯照射下挥着手。佐知子将车驶到路旁熄火。
“——姊姊!我以为你不来了呢!”秀一跑过来望着车窗说道。
佐知子走出车外,蓦然赏了秀一一耳光。万籁静寂的夜里只听见那声音。
“姊姊……”佐知子又赏了他一耳光。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真的。”又再度响起耳光声。
佐知子一直直视着垂头的弟弟。
“既然道歉,为何还做!”接着又说,“——算了。不论如何,现在不能再提那事。尸体怎样?”
“在那树林中。”
“带我去看。”两人走过马路。路上没有其他来往的车辆。
“那女的呢?”佐知子询问。
“啊?”
“反正你们是在一起。在车上?”
“在刚才去过的汽车旅馆。我怕她歇斯底里发作……。我安置了她之后才折回来。”
“那女的不要紧吧?”
“嗯,她倒是没事。”
佐知子不语地摇摇头。用手电简一照尸体,佐知子说道:“好年轻。”
“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突然冲到马路中间。我虽然踩了煞车,但下着雨,已经来不及了。”
“在哪里撞到的?”
“嗯,这里。”佐知子站起身来环视四周。附近全然瞧不见住户。尤其在这时候,天色若不明亮是瞧不见的。
“从哪一边跑出来?”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检查时他已断气?”
“嗯,是的。”
佐知子一面喘息一面往下瞧那年轻男子的尸体,询问弟弟:“——你说还有其他麻烦,是什么事?”
“嗯……那是……”秀一不再说下去,从毛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封折叠的信。
“这是?”
“我想调查这男子身分。一搜里袋找出这封信。”
“信?”
“不是普通的信。”
佐知子接了那封信从林子里走出来,走向秀一的车子,问道:“公司的车?”
“是的……。明天——不,今天早上非归还不可。”
“你擅自借用?”
“嗯。”
“笨蛋。——损坏了没有?”
“缓冲档略微凹陷,只有这样。补一补涂料就行了。”
“哪里?”
“这边。但是,这车已相当古旧,不太明显。”
“但是,一发现尸体,警察便可推断这车。”
“是的。”秀一似乎已经麻痹了,漠不关心地回答。
佐知子坐在驾驶座上,打开车内灯。看着手中的信,一时茫茫然。那是封剪贴的信。有报纸、杂志、其他广告宣传单的铅字。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你女儿在我这里。三日内请准备五千万元。今天是星期一,至星期三为止。女儿藏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保证她可活一星期,下星期一你女儿一定会自动没命。不可以联络警察,金钱请准备一万元纸钞一千万,五千元纸钞一千万,一千元纸钞三千万,当然不可记下钞票号码或使用新钞。星期三联络。”
佐知子复诵那封信的内容。五千万、一星期、一定会自动没命……。
“秀一,这信有信封吗?”佐知子询问道。
“嗯,是这个。”
秀一拿出来的是极寻常的褐色信封,没有写收信人姓名。信封也打开着,尚未用胶水黏贴。
“只这些?其他呢?”
“其他尚未搜查。”
佐知子将信放进信封里,说:“搜搜看其他的口袋。”
掏出所有的口袋,只发现了一张名片。
K产物公司课长真山一郎
“这个人的名片?”
“这么年轻!胡说八道。”
“那么会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佐知子说,“不论如何,想想看。”
“你认为那是真的吗?”——佐知子靠在车上默默地想了片刻,秀一惶恐地问道。
“那封信?”
“嗯。”
“花了这么一番工夫,不会是恶作剧的。”
“那么,是真的?可是,那家伙怎么会有这信?”
“我不认为他是被恐吓者。信封上连收信人姓名都还没写呢。”
“那么,那家伙是诱拐犯?”
“似乎是。——问题是那前面。”
“怎么说?”
“究竟被诱拐的是谁?那封信,信封都没有姓名……”
“是啊。那,刚才那张名片——”
佐知子摇摇头说:“可能性不大。若是公司的课长,你认为三日内可能准备五千万吗?那得是相当有钱人家的女儿才可能。”
“那样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说不定会这样。但是,你打算如何?即使知道是谁,也不晓得那家小姐在哪里。”
“是的……”
“星期一,即今天打算将这封信投入对方的信箱里。而且一星期……”
“一星期后便没命,信上说——”
“而且,‘一定会自动地’。”
“指什么?”
“我也不知道,”佐知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你,真是替我捅了个大纰漏。”
秀一低下头。佐知子看了一下手表说:“已经四点了。天快亮了。——你,把车开回去需多长时间?”
“从这里……两小时。”
“六点,那已经是早上了。”佐知子思考片刻后说,“好。那你走吧。”
“但是——”
“后面的事由我来处理。以后,可要好好对待那女孩子。”
秀一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只要姊姊说“由我处理”,便一切OK,这种心情清楚地浮现在他脸上。
目送秀一驾驶的车离去后,佐知子已精疲力竭,在那里驻足片刻,闭起眼睛。
实际上,她并不是有处理那事件的构想。尸体该如何处置?而且那封信怎么处理?
尸体搁置路旁的话,不久便会被发现,也知道死者身分,撞击的车子也一定可以推断出来。
那样的话,不久便知道是秀一闯下的祸。——隐藏尸体如何?但是,这封信便成了棘手问题。这封信若是恶作剧的话就好了,佐知子暗自祈祷着。
晨空逐渐泛白。佐知子将车子驶向奥多摩。
坂本的老爷车出奇地以顺畅的速度向前驶着。佐知子想是自己的魅力呢?或是车后面行李箱装了一具男尸使车子怯弱地拼命向前直驶呢?
要是不想些疯狂念头的话,神经会受不了的。
凭一个女子的力量,将尸体从树林中拖出来,再放进后面的行李箱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真后悔这种事没叫秀一做,但是为时已晚。
佐知子身材虽然娇小,但由于学生时代身为排球选手活跃球场,现在依然比文质彬彬的男士有力气。但是把尸体拖出道路要再搬入车后的行李箱里,佐知子已有气无力了。
但是有一辆车逐渐驶过来,佐知子慌张了起来。道路上总不能搁置着一具尸体啊。她拼命用力,使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劲儿来。
远处树林间已瞧见车灯,驶过来不会太久。佐知子着魔似地抬起尸体的上半身,放进车后的行李箱里,再顺手把他的大腿塞进去,盖上车盖。幸好这男的身体短小。刹那间,只见一辆大卡车轰隆地驶过去。
她疲惫至极,过了好一会儿连移动的力气都没了,可是不论如何在天亮之前要解决掉这事,佐知子这样想。
该如何做呢?——心里已有打算。绝对不能让警方逮捕秀一。现在……,佐知子朝向奥多摩湖开去。
很久以前奥多摩湖底发现一具白骨尸体,佐知子想起了这件事。现在也是突然回忆起那件事,才把车子驶向那里。
那件事已很久了。佐知子和几位朋友也曾经郊游步行过奥多摩湖畔。只要运气不太糟的话,放在那里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当然,这是违法行为,一想到死者家属,这行为理所当然是不可原谅的。
但是,不论如何非得拯救秀一不可。秀一一旦被关进监牢会如何?受到严重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因此,非这么做不可,没有别的方法。
佐知子一再提醒、说服自己——没有别的办法,这都是为了弟弟。
天逐渐亮起来。
“再不快点的话……”佐知子稍微加快油门。
她两手一推,男的尸体一转身,宛如拨开了草似地掉下去,接着响起扑通的水声。
“——总算解决了。”佐知子喃喃自语。
这真是了不起的罪犯。但是,不能被逮捕。在此之前还有事要处理……。天已大亮了。
车子停在公寓前,已经过了八点半。当然来不及上班了,她今天不想去上班,疲惫得只想大睡一场。
途中虽打算在汽车旅馆休息,但一心惦念着这车子必须归还给坂本,最后终于抵达了公寓。
她脚步沉重,上了二楼打开房门。进去一瞧,室内还亮着灯,坂本在榻榻米上大打鼾声。虽然在这种时候,看到坂本的古怪睡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把他叫醒吧!坂本若迟到真是过意不去。
“坂本!坂本!起来。”摇摇他。
“嗯……”坂本呻吟着,最后终于睁开眼睛。
“这?这里……不是佐知子小姐吗?”
“是我的房间。”
“啊,这样子。——咦,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
“是的,”坂本一面揉揉双眼一面说,“佐知子小姐的弟弟出了车祸,佐知子小姐开我的车驶向现场。真是个奇怪的梦……”
他认为这是梦。若是这样反而好些。
坂本一瞥手表,跳了起来。“糟糕!铁定要迟到了!”他匆忙跑到门口说了一声,“佐知子小姐,真是打扰了。”接着急忙跑出去。
“坂本先生!”佐知子赶紧喊叫着,“哎呀!你忘了车子钥匙。”随即将钥匙交给他。
现在独处的佐知子,将门上了锁,筋疲力竭地坐在房间中央。
没有力气做事……。到了九点,不能不打电话给公司。不论如何,现在决定今天请假,以后的事待会再考虑。
“已经九点了……”佐知子喃喃自语。之后——不知何时,她闭起眼睛沉沉入睡了……
猛然一张开眼睛,佐知子环视房间。——我怎么回事?为何这副模样睡着了……
电话声响。她似乎是被电话吵醒的,于是赶忙拿起听筒。
“姊姊?”
秀一的声音传进耳中,使她想起一切。是的,这并不是梦。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发生过。
“我很担心。打电话到公司说你没上班也没请假……”
“我累得想睡觉,”佐知子接着又说,“有没有好好工作?”
“嗯。不过心情不怎么稳定。”
“那是当然的。现在,外面?那女的怎么样?”
“我告诉过你送她到公寓。”
“她不会说吧?”
“放心。我若被逮捕一定说不认识她。我不想连累她。”
“连我也不想被扯进这事件。”佐知子说了这话。
“那件事……怎么?”秀一踌躇地询问。当然指的是撞死的那男子。
“交给我处理,我不是这么说过吗?”佐知子突如其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吧。”
“嗯。——对不起。”听到他不带感情的回答,不由得对弟弟升起一股无名火,但是又想自己若不替他处理,他是处理不来的。
这就是佐知子的弱点。秀一心里也明白这点。
“一直让姊姊处理善后真抱歉。下次不会再犯了。”
“好了,快点工作吧。”
“现在,是午餐时间。”
“已经这么晚了?”佐知子惊愕地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一点。“不能不打电话到公司,那么再联络。”佐知子放下听筒,不久又拿起来,打电话到公司。
请假必须向上司报告可真是头痛。佐知子的上司,是出名的拘泥小节的人。
佐知子的公司虽然规定女性一个月可请两天生理假,实际上并没有人请假。一提出申请,便要求带诊断书证明,女性觉得麻烦通常都改请一般事假。
佐知子的上司迂山根本不承认生理假。他的说辞是那样也得请假休息,就没资格在公司工作。
该找什么理由呢?佐知子绞尽脑汁思考时,电话铃声响起。
“迂山。”
“我是宫川。”
“你擅自休息,真令人困扰!”他突然这么说,佐知子连想插嘴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应该在上班前打电话联络。我不晓得你是否请了假,工作很难处理。”
“非常抱歉。”
“现在已经下午了。已不是请假而是旷职处分。”
除了国定假日加班请假外,依照惯例通常第二天提出申请也准予请假的。
佐知子虽然勃然大怒,但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得拚命忍住怒火。
“这个星期,我想请一星期假。”佐知子一提出申请,对方半晌不语。他一定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管他去的!“拜托请准假。”说了这句话,她便毅然挂断电话。
即使被开除也无所谓,还可以找别的工作。目前最急着要考虑的是该如何处理眼前棘手的问题。
佐知子为了使昏沉沉的头脑清醒,烧开水泡了一杯浓咖啡。
一口饮尽黑咖啡,头脑已稍微清醒。再泡一杯咖啡,加上牛奶,放入少许砂糖,搁置在桌上。之后从皮包中拿出那张名片,放在桌上。
佐知子将那封铅字排列整齐黏贴成的威胁信,反反复复地读了好几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首先认定这是真实事件。若是恶作剧开玩笑的话,不必做这么详细的指示。
这是真实的,那么那位被诱拐的女儿是谁家的呢?该有搜寻线索吧?
线索只有三日内可准备五千万元的富豪。那种人,即使在东京及其附近,也多得数不尽。自己似乎无法解决这件事。
佐知子想将这封信送往警察。——不能拿去。这是一封没有任何证据的信,谁会受理?即使受理收了这封信,警察真会认真调查这事件吗?
如果正好有人报案失踪人口,说不定会调查一番。但是,行踪不明小女孩的家人也不一定会向警方报案。
依被诱拐时的情况判断,家人若一开始便知道被诱拐,说不定不会向警方报案而等待着绑匪的联络。
不论如何,不说明事情原委即使送交了这封信,警察可能会认为这只是封单纯恶作剧的信函。
这么一来……凭自己的力量,能够侦查出是谁家的小姐,而且发现藏匿处所吗?
这的确是桩海底捞针的侦查。说到线索,是那男的所持有的一张名片。
“‘K产物公司课长真山一郎’……。这可视为线索吗?”佐知子喃喃自语。
星期一 二、诈欺犯的踪影
不知是否小睡片刻的缘故,佐知子已回复平日的沉着。
冷静沉着这点,一般男子是比不上她的;因此即使她是个美女,也往往使男子退避三舍。顶多只被坂本这般迟钝的男子视为有安全感的女性。
佐知子看看手表,一点十五分。
“期限是一星期。”佐知子喃喃自语。
第一天已过了中午,不能悠闲待之。首先……该做什么?
佐知子决定不管如何先填饱肚子。仔细一想,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要做那些工作,必得先恢复体力。
需要金钱,即使要采取行动到某处做某事,由于心中全然没有计划,有必要随身携带着相当数量的钱。
佐知子手拿自动提款卡,步出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