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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啊?”
“这可是在天界,居然有人在天界也敢行凶,当真是不要命了。”
遽尔传来一声唏嘘“这衣着,瞧着不是蓬莱岛屿的吗?这不是先个儿那女子吗?”
“胡说!先个儿那位可是蓬莱岛屿的大小姐苏碧彤,她爹娘当宝贝捧着呢!”
周围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听那身形居然像是蓬莱岛屿的苏碧彤,众人大惊,不自觉的噤若寒蝉,不语,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我凝目向云烟下一瞧,那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因面目朝下,所以瞧不清模样。但衣着高贵,似也不是一般修仙者可比拟的。居然真是苏碧彤?先个儿那人界女子?我还没来及思量这情况,就瞧到一中年女子向那血泊中的少女扑去。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泪水潺潺,轻喊道:“彤、彤儿?”随即她白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她被另外一中年男子抱住。
我回头问凤里蔽月指着那中年男子小声问道:“那是谁?”
也瞧着下方却百无聊赖的凤里蔽月,朝我微微一笑,便回道:“那中年男子便是苏珀,蓬莱岛屿的掌门。”
那苏珀生的皮肤黝黑,此时脸色却铁青。苏珀把他夫人搀扶着一旁坐好后,便大步流星的前去那血泊之中,手一翻,那女子便被翻正了过来,面目一露,正是苏碧彤无疑!
苏珀脸色如风雨欲来的暴雪,他死死的盯着站在那人群前的长须。
长须被盯的发毛,便回喝道:“人又不是贫道所杀!”而他本欲便是要杀了那苏碧彤,可此时这人真死了,他却有些心神不定,因先个儿起过杀念,有些心虚,可一想到这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没必要背黑锅!这般的一想,说话的底气儿也足上了几许。
苏珀却是冷笑一声,道:“长须掌门好度量,先前的那番争执之论我已听人徐徐道来过,长须掌门何许人也?就因小女无心的口舌之争便下如此毒手?长须道长是否要给蓬莱岛屿一个说法?”
长须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却被噎的没了话儿,人又不是他杀的,但是他又有甚么证据?他虽是一介掌门,在那般多的眼睛刀子下却还是与那黄毛丫头大打出手,不管这黄毛丫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可她死前唯一得罪的便是自己,这黄毛丫头一死,自己到还真是逃脱不了干系。如今这人已死,就算他说那黄毛丫头会妖术,人都死了别人也只会说他狡辩!这一趟当真不应来,没给自个儿门派弟子向天界讨回说法儿,魔界至宝也没捞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苏珀却不给那长须掌门缓的时间,厉声而道:“长须掌门!如今那还有何话可说?这等作风难道便是长须门的信条?不觉着有失大雅?”苏珀一鼓作气势如虎,丝毫不给那长须掌门缓和的机会。
我瞧着下方的场景,微微蹙眉,便向凤里蔽月问道:“你觉得那苏碧彤是长须杀的吗?”
凤里蔽月似笑非笑的瞧着我,摇了摇头便道:“小浅儿,这人界的修仙者,心气太浑浊,七情六欲难以割舍,终究难成大事。你仔细瞧瞧那蓬莱岛屿的掌门苏珀。”
我点了点头,其实从那苏珀发现那苏碧彤倒在血泊中之时,除了那夫人似非常疼爱苏碧彤,可我并没有觉着那苏珀如传闻中非常宠爱苏碧彤,反观他到是冷静非常,脸色虽是铁青却依然没有惊讶之色!
这时,下方仍然传来了一些小而杂闹的唏嘘声,“这长须掌门难道真杀了那蓬莱岛屿千金?哪里像是修仙者所为,这长须门也得换掌门了吧!”
“你知道些甚?长须门中弟子虽颇多,可个个天资平庸至极,能力强点儿的也只有那长须掌门。”
苏珀听着耳边传来的一些议论之声,眸中泛着疯狂,竟然丝毫不现丧女的痛苦之色!
我叹了口气儿,这苏珀身为苏碧彤的亲爹,眸中不出丧女之痛反而还有些疯狂,当真是为了自个儿的门派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这般一想,那苏碧彤的死因不是长须便是她的亲爹苏珀所为!瞅了瞅凤里蔽月,他似乎丝毫不意外。
苏珀此时却想,虽苏碧彤是他宠爱的这唯一千金,可这些都是在蓬莱岛屿的利益为前提之下。那长须门虽明面儿上能与蓬莱岛相提并论,可那长须门根本就没一两个出类拔萃之人!先前便瞧到了女儿‘苏碧彤’与那长须对手时,居然使出了妖术!若不是他修为深沉,根本看不到!苏珀心中先是怒火滔天后是欲斩而后快,鸷心一起,便希望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不能因这不孝女而损害蓬莱岛屿的名誉!这般一想,心中便是一狠,何不亲手杀掉那个不孝女再嫁祸于那长须门,长须门现如今本就是空壳子,等名誉扫地后,以他蓬莱实力足以灭掉长须门!而因这等丑事让长须门声誉扫地,就算被灭门也不足为奇,那么他蓬莱岛屿便是人界独一无二的一大门派!
我却已然不想再瞧下方,这般的闹下去,我也不再感兴趣,人界那修仙门派相争也只不过是剥削自个儿的能力罢了。那人界的修仙者,就如一个道理,一根筷子易折,而一把却不易折断。他们自相残杀我乐见其成,可人界虽无力,却土壤肥沃。妖界却是妖多土壤却干涸,不利于生存。不知多少的妖都窥探着这人界,就巴不得占领这人间的土地为之后快。
拉了拉假寐的凤里蔽月的袖子,他却不待睁开眸,只是从喉中低低的发出一个销魂的声音“恩?”
我对凤里蔽月轻声道:“我们走吧。”也不知这人界的修仙者还会闹出些甚么乐子来?
凤里蔽月半阖着眸子,睨了我一眼,“去魔界?”
我朝他一笑,点了点头:“去魔界。”
分明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话语,可气氛之中却有种难言的微妙在来回东飘西徙,荡漾不休。卒然的便开始攫噬,逐渐的侵占着被披枷戴锁的心房。
☆、第三十八章 心系于何人
天界与魔鬼是相隔异常遥远的,可对于凤里蔽月来说距离就不是问题了。“小浅儿,过来。”他笑盈盈的瞧着我,朝我勾了勾他玉纤般的手指。九霄苍昊下的赫赫之光似给他的身上细细的嵌镀了层薄薄的银纱儿,他长长的睫毛上似洒着碎金子,血色的泪痣妖娆烙在他眼角,让他整个人瞧起来迷离之际又泛着梦幻。那是一副精巧绝妙的风情,昭耀着世人的眼眸,美不胜收。
我轻轻的向他走了过去,可脑袋里还在不断的思考,第一次去魔界感觉却像好久以前似的,记忆让我最是深刻的便是他夭娆而妩媚的房间摆设,不是有句话儿这么说,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从他房间的布置就能瞧出一二,啧啧。不过,因凤里蔽月大闹了人界,我微不足道的小惩罚自然就被他掩盖了过去,天界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若说上天界我是出于无奈,那这次去魔界便是十足十的为自个儿了。
我不喜欢浮黎瞧我时的那隐晦而复杂的神色,让我不懂之际有些觉得自己有些无知。爱或不爱,恨也好不恨也罢,作为当事人应是自个儿来决定才算公平吧?任何人都不能替代我作出抉择!不论浮黎是怎般为我着想,可浮黎他以为的好,对我而言,我却不想要!不过相比之下,凤里蔽月到是没有那般强迫我或是不允许我的什么。我刚陷入沉思,却倏的听到了凤里蔽月幽嫮的声音:“小浅儿,想什么呢?”
我抬起头,就瞅见他一双桃花眸此时斜斜的睨了我一眼,状似随意的问道:“小浅儿你在想别的男人?”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话语,可我却不知怎的有种背后发寒的感觉。我撇了他一眼,随即便道:“你算不算别的男人。”他一听,桃花眸里似带了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这凤里蔽月的性子是变态的,变脸总是变的太快。他嘴角总是有着微微的弧度,让人一瞧便以为他似在笑。可他嘴角虽似挂着笑,我却觉得那是一种瞧着便让人胆战心惊的弧度,因那时他的眸子里都是没有任何笑意的,危险至极,那种笑容似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了。
脑袋里研究着变态的凤里蔽月,蓦的我就察觉到一阵强烈的仙气迎面凛冽而来!我一瞅居然是浮黎!他依然一身简傲绝俗的白迎风而来,此时他敛着眉峰,神情阴郁若雪中绽开的玉蝶梅,冷寒之际遽然幽幽刮来。瞧到了这般的浮黎,与我紧张不同,凤里蔽月似乎非常悠然自得,就差给他一杯金樽绿酒来解解乏。
“哟,什么风儿把天帝吹来了?”凤里蔽月一边玩着我的发丝,如水的声线儿里却含着讥讽。
“这话原封不动的归还,应是本君问魔尊的吧?”浮黎脸寒了寒。此时,下方一片热潮,可这千百丈的上方,却只有我们三人,清寂至极还不时的有寒风刮过。
“哟,瞧瞧小浅儿的小脸蛋儿都红了,定是这风作的怪,本尊看了真心疼,来,过来些儿,本尊帮你揉揉。”凤里蔽月根本不答浮黎的话,我本就在凤里蔽月身旁,他用力的把我一拉,我就趴他怀里了。我瞅了瞅他,以为他说笑呢,他到是真的伸出了纤纤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脸蛋,让我有种被占便宜的错觉!
浮黎的脸色阴霾非常,声音更是冷的让人发颤:“凤里蔽月,你就想着般强迫浅姬去魔界?”
凤里蔽月却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般,双手一下便放开了我。我瞅着他俩,与浮黎阴郁的脸色不同,他红唇戏谑的勾起,风韵悉堆眉梢儿“本尊可不会强迫小浅儿,你不信本尊,那你便问问小浅儿如何?”
浮黎果然看向我,便问:“浅姬,你要去魔界?”他声音却不似先个儿那般的清冷,双眉却还是敛的紧紧。
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朝浮黎点了点头。
浮黎一见娉浅姬点头,心中一阵绞痛,与凤里蔽月带走她相比,她亲自承认却让人更是伤心千百倍!凤里蔽月必定是料定她会这般说,才让她自个儿开口,这种伤害,远比凤里蔽月说来的更甚!他真是深沉的心机,而浅姬都这般说了,他浮黎就算再想留下她,又怎的说的出口?又怎能强拦下她?可还是想挽留,话语到了嘴边却变了味儿:“浅姬,魔界不是甚的好地方。”
我还没想好要说些甚么,凤里蔽月对着浮黎就是一声冷笑,随即转而又笑的风情万种“小浅儿想作甚么,不想作甚么,本尊全由着她的性子来,她所想之事的本尊便助她,她不想之事谁也不能强迫她。万年来,你可有想过她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需要哪般,不需要哪般?心之所想的是谁,心之所系的又是谁?你一味的把你所认为的好便强加在她的身上,导致了那般的悲剧,可说是你一手造成。如今,全新的她,你不妨瞧瞧,最后,她的心所属何处?”
浮黎听了凤里蔽月刻薄的话,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些甚么,我真的很好奇,可我却敏感的发现,那,也许便是一段不堪的往事。
凤里蔽月说完后撇了眼浮黎,随即便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之时。我却蓦的听到了浮黎的声音,那声音清寒的出奇,让我微微蹙眉“浅姬,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呆在天界。”
听到浮黎的话,凤里蔽月一声冷哼,转头瞧了眼浮黎便道:“痴人说梦。”
我被凤里蔽月拉着飞走,脑中却还回想着浮黎的话,我终有一日会心甘情愿的呆在天界?那句话不是威胁,而是陈述。
“小浅儿放心,本尊可不会让那等事发生。”他眸光流转的瞧了我一眼,那模样真是个祸水。他红唇边含着笑意,那笑容惊鸿婉若游龙,如花明柳媚却更甚艳如桃李。拉起我,便飞离了这瑶台银阙。
☆、第三十九章 凤歌楚狂人
街上车水马龙比肩继踵,叫卖声连绵不绝,完全不像被毁灭过的模样。我本以为生灵涂炭应是榛荒至极、渺无人烟的才是。我惊讶的瞧着四周扯了扯凤里蔽月的袖子,因与我想象中差距甚远,有些不敢置信的问:“这里是人界?”
他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回头便睨了我一眼道:“你在天界呆了多久?”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问这个,便算了算回他:“应是一月有余。”
他一边瞧着些小摊儿,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天界一日,人界一年,这人界虽脆弱可适应力是极强的,总会自力更生且精神奕奕的活下去。”
天界一日,人界一年?我惊讶的睁大了眸,那岂不是已过去了三十年!瞧着这变化万千却又繁荣的景色我不由得蹙眉,三十年间生老病死不计其数,而已为妖的我,三十年何其短暂?不知为何有点儿感伤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如你虽想融入这个世界,却蓦然发现你似乎已经与它格格不入。人们不再认识你,亲人已然逝去,朋友异走他乡,你再也寻不到他们的影子,再也回不去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早时。那种时光交拏的疏离感,不是别离,而是永远的离别。
倏的,却觉着手被握住了,那是一双极美且白的手,泛着龢暖。我抬眸看了过去,凤里蔽月此时只是握紧了我的手,眸光还是漫不经心的在别处瞧着。我心中却涌出了一些暖流,没有多余的语言,我却能感觉到他微微的体贴,不管多少的漫长岁月在等待。但,你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而街上的一些平民百姓,都有些愣然的瞧着这一对神仙般的碧人儿,他们从来没见过这般般配的一双人儿。走在街上,似是一张珍丽的幕中髹画,缪缪青墨便勾出了那男子道不尽的妖娆与雌雄难辨的魅惑,凤眸若顾盼流眄间似就会勾去你的七魂六魄。而那黛黛粉胭似也描出了那女子说不尽的劭美与举手投足时少女特有的娇憨,一颦一笑间便柔曼的让你悄然卸下心防。
我瞧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叹了口气儿,甚的法术都没施,这轰动自然不小。我瞪了骚包凤里蔽月一眼,他依旧笑眯眯的,我嘴唇无声的说:“快去客栈!”
他盈盈的点了点头,不久便拉着我进了悦来客栈。我与凤里蔽月一坐下,就听一些人似乎说什么说的特别的热闹,我与凤里蔽月对视了一眼,便凝神开始听他们都在说些甚么。
“俺听说似乎有宝物现世了,你们知道不?”那是一大汉的声音,那大汉一说宝物,周围的人似就炸开了锅般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了起来。
“王二虎,你这消息可不灵通了,我听说那宝物早就现世了,现个儿就差那藏宝图,听说若真按那藏宝图找着了宝物,似乎就能统领这天下!”
“什么统领这天下!俺听说,如果得了那宝物似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啊!”
我心中啐了一口,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一定夸大了不少!可那宝物到底是什么?我瞅了瞅凤里蔽月,他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的模样,示意我继续听,我便点了点头。果然有人不负众望的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王二虎,你说的那东西那般厉害,到底是啥啊?”
那唤王二虎的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闹了个大红脸,他小声的喃喃了句:“俺咋知道,俺也是听人说的!”
众人马上就是扫兴的哎了声,那名唤王二虎的大汉却蓦的一拍大腿喊道:“俺想起了!俺听说那宝物似还能招魂!铃铛还是甚的!听说可厉害了!”
听那王二虎一说,马上就有人就开始问道:“招魂?那岂不是能让死人复生!”听了这宝物的名字,四周的一些人还不停的唏嘘,表情各异。有的百姓似乎有些害怕,有的江湖人士则有些失望,暗想这复活的东西哪能统领天下啊!
我一愣,招魂?铃铛?心中一炸,莫不是我梦中所瞧到那副丹青图?那位鬼姬手腕上系的招魂铃?刚这般一思索,就对上了凤里蔽月含笑的眸子,他那神情似乎在说“本尊就知道小浅儿有兴趣的模样。”
我压低声音开始问他:“你知道?”
他却是气定神闲的伸手微微的抿了一小口酒,眸光一转便对我说:“那招魂铃的宝图在妖界。”
我伸手便夺下他的酒杯,瞪着他:“你先个儿就知道还摇头!”
凤里蔽月却是好笑的瞧了我一眼,红唇一勾,撑着腮:“天下间那般多的宝物,本尊可不想乱对号入座,最后让小浅儿失望。”说到最后,他凤眸泛着戏谑,另一只手十指一拈,一个杯儿便对上了我的唇,似乎要我喝一些的样子。
我正好又有些的渴,以为那些是茶水便猛的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股辣辣的味道在我的舌蕾徘徊,辣的我脸色通红。我气的一边吐着舌儿一边吼他:“你,你给我喝,喝,喝酒?你,你,气死我了!”我生前都是没喝过酒的,这酒似乎劲儿特别的大,辣死我也!
他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又优雅的放下了酒杯,笑道:“哦?先个儿小浅儿夺下本尊的酒杯。本尊还以是小浅儿想尝鲜儿呢。为了不让小浅儿失望,便让小浅儿喝上一口便罢,哪只小浅儿那般豪迈的一杯下肚,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本尊喜欢的紧。”
我被辣的不想理他,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