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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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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衣白,
剑青,
人孤傲,更傲!
——无论多么痛苦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只要熬过最初的那一刻,便会有时间停下来,慢慢疗伤,或者结疤,或者痊愈,终将渐渐淡去。
问题是,能不能熬过最初的那一刻?
无可否认,戚少商有着顽强到可怕的生命力,这也就意味着他有着惊人的复原能力,不只是身体,更是一颗心。因为心上的伤往往要比身体的伤来得严重,来得致命。
两年的时间,戚少商自认为已把那份心伤养好了九成。他甚至已经可以很平静地想起她,问起她的近况,知道她过得很好,便十分安心。忆起往事的时候,也多是温馨的感觉,不再总是满心刺痛。
然而此刻,面对着似乎并不知情的顾惜朝,两年前那一夜的心情却突然席卷而来,汹涌得让他不知该如何抵御,一时竟被淹没其中。

顾惜朝也彻底愣住了,他确实是并不知情。
两年来,除了最初的那半年,铁手为了帮忙重建连云寨而在附近安居。余下的日子里,为了解除顾惜朝身上剩余魔药的药性,同时也为了免去不必要的纷争,避开顾惜朝的仇家,铁手一直带着他在边城塞外寻医访药,直到最近听说蜀川有个“药王”能解顾惜朝身上的伤,二人这才回到中原,是以许多事并不知道。
不过,再怎么说,武林第一美女的婚事也不是一件小事,没有理由毫无声息。除非是当事人不欲张扬,压了下来。看到这样的戚少商,顾惜朝愈明白了个中原因。

不知怎地,顾惜朝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很是惆怅起来。
顾惜朝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发起狠来直能叫地狱里的修罗也战栗。揭人疮疤的事他也不介意多做,否则刚才就不会一再欲用言语激怒戚少商。
然而,对于情之一字,他素来却是极认真而慎重的,甚至带着点虔敬,他自是不会拿这样的事来伤人。倘若他事先知道这一番前后,他便不会有方才那一问。
此刻,戚少商的凄苦却也感染了他,他不由又想起了他那早逝的爱妻。他们又何尝不是这样生生错过了,且这一错过,便是生离死别,天人永隔,再无会期。

这两年来,顾惜朝常常想起晚晴,每一次念及,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每痛一次,他便愈加深刻地明白,他已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了。所以,他很能体会戚少商的心情,失去爱人的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顾惜朝感到一种近乎荒谬的巧合。
他第一次遇到他时,他们也是一起喝酒,也是就这么突然而又自然地谈到各自的心上人。
那时候,他刚成亲;而他,也正要去向那相恋多年的意中人求亲。
他们各自说着自己心上的人,眼里都发着光亮,都觉得他的那个她美得无人可比,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有她时,春自生。
他急着赶快办完事,好回去陪他新婚的妻子;而他也希望赶快完成朋友的嘱托,盼望那两只小羊快些下奶,他好娶得美人归。
那时候,他们的心情都是甜蜜而期待的。想到情人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感到甜蜜,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和期待,也有着种种美好的规划。
两年后,他们再相遇时,他的妻已逝;而他的她,也已是他人妇。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顾惜朝忽然又想到大梦方觉晓时常吟诵的那两句“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前尘旧事,乍然涌现,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荒唐,真真仿若大梦一场!
他凄然苦笑道:“记得那时候,你我被困鱼池子,我为了试探,故意诓你说息红泪已经嫁给了赫连小妖,当时我还说‘君失红泪我失晚晴’。没料到如今竟真的一语成谶……”说到这里,他却仿佛痴了一般,喃喃念着“君失红泪我失晚晴”,到后来,却只是哀哀地叫着晚晴的名字,状甚凄楚,竟似要落下泪来。
戚少商见他如此,不知怎地,心中竟渐渐生出些许怜意,先前的那一股痛彻也慢慢平复。
同时,他亦感觉到一种微妙和震动。
这一刻,他只觉得他们是如此地接近,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有他知道他的伤痛,也只有他明白他的悲哀。
同是天涯伤心人。
他们相互舐伤,相互安慰,相互扶持,仿佛他们也只剩下彼此了。
是否应该庆幸,至少还有彼此?
月华如水,映着屋中两个无依的人。不知明月有情,映照千古,是否也能感知其中的哀戚?

顾惜朝仍是痴痴地看着戚少商,神思却不知飘忽到了哪里,低声喃喃着:“人生若只是初识……大当家的,你说,该有多好?”
初识时,他还是朗朗青衣少年郎,负满腹才华,怀凌云之志,虽千万人的非议,亦不改初衷,不折傲骨,不丧自信。那时候,他的眼神清澈,他的笑容明快,在街头,他乍然惊艳于她的美……
初识时,他是少年得志,侠名满天下;她是如花红颜,冠绝群芳。他们一见则惊,再见则喜,他们情意相投,相伴于江湖。那时候,她的喜笑嗔怒全为他,他的功名成就也总有她的一份……
初识时,他们惺惺相惜,琴剑酬知音;那时候,他的手上没有染满他兄弟的血,他的身上也没有背负那许多放不下恩仇……
人生若只是初识……是不是便不会有日后那许多的辛酸与伤痛?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些最美好的时光留住?是不是他便不会失了他的妻,他也不会走了他的爱,而他们,亦能效伯牙子期,知己一生?
然而人生,又怎会止于初识?

戚少商看着他,眼神复杂,眸子却清亮,良久,却道:“那时候在鱼池子,你曾问过我三个问题。现在,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在旗亭酒肆,我们初次相遇时,你是不是真心与我结交,而不是为了你那所谓的任务?”
顾惜朝似是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却又为他这句话陷入沉思。
他曾经说过,他始终也是把他当朋友的;他还说过,旗亭酒肆弹琴舞剑一夜,他永生难忘。
那时候在连云寨,阮红袍曾问过他,如戚少商这样的人,他遇到过几个,当时他的回答是,只有他一个。时至今日,他的答案依然不变,还是只有戚少商一个。
虽然两年来,他一直和铁手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铁手几次舍命救他;在他偶尔还发病的时候寸步不离地细心照顾;为他身上的伤寻医访药不遗余力。铁手虽常与他说些侠义之道,却从不强迫他接受;铁手待他温厚,宽和;铁手一向有着很强的感染力。有时他甚至会觉得,铁手大概是他早年失散的兄长,否则,一向敏感谨慎的他,怎会对他如亲人般依赖?
但是,这样的感觉与戚少商给他的感觉仍是不同的。没有人像戚少商那样,初次相逢就对他推心置腹,知道他,欣赏他,尊重他,毫不保留也毫不设防。当然,也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给戚少商那么大的震撼和打击。
自连云寨被毁后,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惦念着旗亭相识的情谊,几次三番下不了杀手,他以为戚少商必然是恨他了,或者他一直在后悔着当初对他的妄交真心。

然而此刻,戚少商却问了这样的问题。难道是他想错了,莫非戚少商其实也是在意的?倘若不在意,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想到这里,顾惜朝的眼睛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唇角渐渐飞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安慰。他看着看,一字一字认认真真地说:“我是真心想要与你结交,不是为了所谓的任务。”
戚少商其实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也始终把他放在心上的,虽然他毁了自己半生的基业,害死了自己那么多兄弟,他还是无法恨他,无法不在意他。
他们毕竟是知音,虽然后来沦为仇人,但那份相知相契也不是轻易可以抹煞的,所以他知道顾惜朝的想法,更何况,那个高傲的人也一向并不掩饰。
只不过,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想要确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否则,恋爱中的男女也不会一再地追问对方是否爱自己,明知道不会有其他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呢?但,人就是那么奇怪的动物。
戚少商等到了他的答案,似乎这个答案终于可以对他所有的作为作个交代。
他点点头,忽觉胸中一口闷气一扫而空,反是豪气顿起,他道:“好,我戚少商至少不是完全看错了你顾惜朝,为此当浮一大白。今夜,我们暂且放下前事种种,你也不是顾惜朝,我也不是戚少商,我们只是两个沦落天涯的失意人,一起痛痛快快喝一回吧。”
顾惜朝也顿时觉得一股热血被豪气激起,他微笑举杯,道:“好,我敬你。”言毕一饮而尽。

两人正喝到酣处,忽听得外间一声惨呼,然后是几句呵斥,既而响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俱是一惊,相互对望一眼,同时有了动作。

三.雪光,血光

这间客栈有个很别致的名字。
——小楼。
小楼昨夜又东风。
小楼一夜听春雨。
——小楼今夜呢?
今夜的小楼有雪,更有血。
时值深冬,刚下过雪。
风冽,夜寒,月凄清。
连月光也是冷的。
冷冷的月光照着雪,也照着血。
冷的雪,热的血。

戚少商一推开门,就看到满目刺红的血。
有血就有人流血。
屋内有四个人,流血的却只有一个。
流血的汉子萎倒于地。
他高大,魁伟。
即使他此刻萎倒于地,依然让人觉得他很高大,魁伟。
他身上有十多处伤口,有刀伤,也有剑伤。
其中至少有三处是足以致命的,一在胸口,一在腰腹,一在后背。
其他的伤虽不致命,也谓为可观。
常人若受了这样重的伤,只怕早已死了。
但他未死,至少暂时未死。
只是,即使未死,亦不远矣。
流血的汉子仍在流血,他似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已消失。
另外三人却并未因此而停手,他们一人持剑,两人握刀,反而更加急速地攻了上去。
这个流血重伤,萎倒于地的汉子能不能躲过,避过,逃过这一剑二刀?
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这时,戚少商已冲了上去,左手剑鞘一横,格住了那一剑。右手曲指在一柄刀身上只一弹,那刀即被弹得歪了歪,失了方向,恰好击在了另一柄刀上,激起几点星火,那两个持刀的汉子也被震得退了退。
那三人见来人一出手便封住了他们所有的攻势,心下一惊,都住了手。
那执剑的汉子冷哼一声,道:“何笑我,想不到你竟请了帮手。”
流血的汉子咯了几口血,嘶声道:“他不是我请来的。”原来他叫何笑我。
戚少商收势抱剑,立在当堂,亦冷冷地道:“我也不认识他。”
执剑的汉子一愣,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咱们兄弟出手?”
戚少商一指地上的汉子,坦然道:“我看不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更何况他已受了重伤。”
执剑汉子仿佛听到一句很有趣的话似的笑了起来,“天底下让人看不惯的事情多了,你管得过来吗?”
戚少商不以为仵,淡淡道:“看不到的也就罢了。但是既然遇到了,看到了,就非管不可,不管不行,管定了。”越说到后面语气愈坚决。
那汉子脸色一沉,冷冷道:“我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可惜他偏偏却是个最爱多管闲事的人。”一个声音闲闲地传来,带着一些散散的庸懒,清朗如玉石交鸣,煞是好听。
说话的当然不是戚少商。他的嘴角连抽动一下也未曾,虽然也有人可以利用胸腹的震动来发声说话,但是戚少商不会。
当然也不是那流血的汉子,更不会是那三个执剑持刀之人。
那三人俱是一惊,没料到居然还有其他人。
话音甫落,一人踏月飘然而来。
青衣,
卷发。
仿佛降落凡尘的谪仙。
却不是顾惜朝是谁?!

原来,乍一听到外面的响动,戚少商即刻翻窗而出。
在六扇门两年的捕役生涯,早已练就了他遇事而动,迅速快捷的反应。
顾惜朝却是略一思索,这才推门跟随。
他们本在东厢,声音传自西厢。
戚少商的轻功很好,眨眼间便已消失了身影。
顾惜朝的武功本也不弱,奈何两年前因被逼练九幽神君的魔功,后又在因缘巧合下遭雷殛而散功,却使得魔药反噬,虽当时未立时见出后果,但前因已布。
果而,皇城决战之后,顾惜朝痛失爱妻,又被穆鸠平趁机重创,终致引发痼疾。以后一年的时间里,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就是清醒的情况,也是明白的时候少,癫狂的时候多,果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幸而那时有铁手在旁悉心照料,又千万百计,契而不舍地为他寻得名医良药,再用本身无上浑厚的内力为他吊得一口气在,这才活了下来。
在这样的努力之下,顾惜朝也渐渐有了好转。一之年后,虽然本身的伤并未完全复原——委实是那魔药的药性太强——但至少已不再陷入癫狂,只是那全身的功力却也只剩下不到三成。
可以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顾惜朝的武功不但没有进步,反而由于种种因由只剩下原来的三成不到。
然而戚少商却不同。
逆水寒一案使他失去得太多,兄弟,爱人,半生的基业……他本已心灰意懒,幸得诸葛神侯点化,这才答应替铁手暂留六扇门。
两年来,他一直把所有的心伤深埋在心底,不致让关心他的人太过担忧,但长久的压抑只能导致更强烈的宣泄,他便把这所有的伤痛宣泄到武学上来,再加上他原本就是个极有悟性的人,武学上的造诣本也很高,如今又能全心全意地迷醉于武学,其精进又何止一日千里。
如果说,两年前,顾惜朝的武功和戚少商只是相差甚微的话,那么如今两人的武功可说是云泥之别。
是以,戚少商早已赶到了出事的西厢,种种原由之下,顾惜朝的出现这才迟得一迟,缓了一缓。

清寒的月光下,顾惜朝微勾着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七分讥诮,三分讽谑,但他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无,冷冷地看着那三个凶徒。
那三个凶徒被这样目光盯得都寒了一寒。
执剑的汉子眼睛转了转,忽笑道:“我看两位是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同门比斗,何笑我他技不如人,也怨不得别人。”
何笑我一听这话,气得两颊涨红,强挣道:“我呸,同门比斗?要不是你们突袭暗算,我没有防备,就凭你们三个小子,能伤得了爷爷我!”
戚少商闻言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如急电刺向那三人,寒道:“同门比斗,我真还没见过这样的同门比斗!”
执剑汉子脸色极不自在,但还是勉强堆笑道:“朋友……”
戚少商断然截道:“我从没有会施偷袭暗算的朋友!”
他身后的顾惜朝这时却突地震了震,脸色也渐渐煞白起来。
执剑汉子终于挂不住,放下脸来,冷冷道:“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戚少商冷哼一声,“只要是你的酒,我敬酒罚酒都不吃!”
那汉子略一眯眼,正要发狠,忽又沉下气来,道:“这是我们‘下三滥’何家的家务事,阁下何苦淌这趟混水。不如高贵抬手,行个方便,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也好日后相见。”
戚少商也不由开始佩服他的定力,但还是昂然道:“既然已经看到了,怎么可以当做没看到?有些方便可行,有些方便却是行也不能行的。我不管你们是下三滥还是下九门,也不管你们是家务事还是家外事,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在这里杀人。”
那汉子满眼狠色,恨恨道:“阁下大名?”
戚少商昂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戚少商。”
那汉子闻言一震,脸色大变,沉声道:“原来是你!难怪难怪……”
戚少商横剑当胸,傲然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杀人,你们走。”
那汉子点点头,道:“我们兄弟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与我们‘下三滥’为敌,我们的当家‘有求必应’何应求决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九现神龙’。”
戚少商不为所动,冷冷道:“我等着。”
“走!”执剑汉子一声令下,握刀的两个汉子也紧随而上。
走到门口,那执剑的汉子又回头道:“何笑我,就算你现在不交出那东西,你也保不住它。”言毕头也不回地率然离去。

四.不是朋友

何笑我见那三人已离去,胸中一口淤血便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下牵动浑身伤处,险些闭过气去。
戚少商连忙回身,一把扶起他,右掌贴近他背心处,催动内力源源向其百骸送去。
何笑我渐渐缓过气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戚少商的时候,眼睛蓦地一亮,他急急抓住戚少商的衣袖,问道:“阁下可是戚少商?”
戚少商一怔,不明他何有此一问,还是点头道:“是。”
“‘九现神龙’戚少商?”何笑我又问了一句。
“正是。”
“神龙名捕戚少商?”再一问。
戚少商摇头道:“我已经辞去捕头之职。”
何笑我大喜,叫道:“你果然是戚少商戚大侠。”忽然,他挣扎着爬起来,伏头便拜,说道:“戚大侠,请你援手救救‘下三滥’一门。”
戚少商一惊,连忙去搀他,“朋友,请别这样,快快请起。”
何笑我缓缓起身,戚少商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笑我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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