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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族长顿时一怔,拉着马缰的手僵在原处,脸皮很有些发烧:这,他堂堂江南李家的族长,竟是被拒绝上门了?!
这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李族长身边的人立刻鼓噪起来。
“老族长,这也太过了!”“你那小子,叫李振庭是吧?想吃小爷一刀吗?!好不嚣张!”
李族长轻咳了一声,手下众人均是收声肃立。他花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闪过精光,定定地看着李振庭,轻声道:“也罢,前头带路!”
李晏盯着玉娘看,玉娘撇了撇嘴,讥诮之意不减:“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就知道你们的事儿了?是呢,我原也想不明白!大约,是神佛提示的吧!”
李晏凑上一步,仔细端详着玉娘:“玉娘,你就不能给我句实话?都到了这份上了,要么,你便直接说,你恨我,恨我夺了你,没准因为夺了你,还害得你父气大伤身……总之,你若真不想跟我过,你便,便给我句实话,我放了你便了!”
玉娘吃了一惊,手里的书几乎拿不住,触电似地抬头看李晏,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李晏此时凶恶之气收净,只是红着鼻子眼圈看着玉娘,满带祈求。玉娘看了他半晌,忽然扯下脸冷笑道:“大爷,你莫做这套样子,玉娘懂你,你花了这么多代价方娶奴婢进门,如何也不会放了奴婢的!”
李晏怔住,慢慢后仰离开,凶悍霸道一分分渗透回神气中来:“玉娘!莫怪为夫的不念旧情,我今儿,已是给过你机会了!”
玉娘笑了笑,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是呢,这幅样子才是您李大爷的本色!方才那做低服小,实实委屈了您!”
李晏连连冷笑,顿足离开。
玉娘看着不断晃动的门帘,又将书本拿过来看,翻了两页,又丢过一边,抓起花绷子继续绣花。方绣了几针,窗外忽然扑棱棱翅膀扇风声起,她条件反射地推开窗,见一只白鸽缓缓飞了来,落在了窗棂上。
玉娘面上瞬间蒙上一层粉红,趁着左右无人,赶紧将那鸽子取了,拿进了屋里。
一个灰衣男子斜着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地溜过玉娘后窗,随后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去了。
京城,天色铁灰,一场冬雪正在酝酿。
金殿前的,除了松柏之外,已经没有其他树木覆盖。殿前一阵阵小旋风,将破碎的叶片和纸屑打着旋吹了满地。
虎着脸的管事太监正咋呼着逼几个小太监拿着笤帚出来打理,就见太子头戴紫金冠,一身朝服,紫底圆领长衫,胸前青色盘龙团花,足蹬厚底云靴,由几名太监宫人引着,匆匆绕过了金殿,往御书房去了。
管事太监和那几个小太监忙低了头,立在路边小心翼翼地候着他们过去,管事太监微微抬眼皮看了看太子,却见他平日满面邪魅之气今日竟然半点也无,倒显出了一副相貌堂堂的样子。
管事太监正在惊诧,就见又一群人马过来,却是烈王,也穿得与太子一般正经,前呼后拥地去了。
管事太监又弯了一回腰,待见得太子和王子都去得远了,方直起身来,少不得喝骂小太监几声,吐吐怨气。
正喝骂着,一抬两人抬的小巧软轿忽而在他身边停下,轿帘微启,露出一张圆圆的脸,穿金戴银,俏丽中带着点虎气,黑黝黝的眼睛往他身上一瞄,笑了。
管事太监忙上前一步,腆着脸笑道:“哟!郡主来了!有日子没见,今儿这是?”
平康郡主脸蛋恢复了红润,显得十分健康,她笑眯眯向管事太监点点头:“太后娘娘惦记奴家呢,奴家岂敢不应召!对了公公,今儿怎的太子哥哥和烈王哥哥都来宫里头了?好生难得哟!”
管事太监撇撇嘴:“可不是么!听说今儿是万岁爷宣他们首次参与书房议事,多半也有考校的意思吧!”
平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是一丝奇异的笑容:“是么?烈王兄……”
她朝着烈王消失的方向久久注视,手里的帕子捏紧做一团:“真真的许久未见,说不得,小妹要叨扰叨扰烈王兄了!”
她的心里,有个小声音在呐喊:“燕王哥哥,你会知道,我绝对不比那个流云差!”
第六十九节 礼仪
更新时间2011…10…6 20:13:13 字数:3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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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李家院落里的阳光远比京城金殿前的悦目,流云并不知道有人在惦记自己,只一头打着喷嚏,一头穿着宽松的衣服在院子里做种种扭曲的动作。现在奶妈等人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只有小爱打着哈欠,睁着冰蓝色的双眸在廊下陪她。
一名青衫、外罩银灰棉坎肩,挽双环髻的丫鬟快步走入院落,笑吟吟地将一张纸片交给了她。流云快速扫了一眼,得意一笑,向着屋内正漫步走出的李云兰道:“虎峰和楚离已经到边地了!”
李云兰闻言点点头,神情其实带着三分茫然:“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呢?”
流云瞪大眼睛,看着李云兰,叹了口气:“姐姐,不是妹妹多话,您这个王妃,真是太不晓窗外恩怨了!”
李云兰闹了个大红脸,抹了抹耳边碎发,摊手道:“那也得妹妹肯跟我说呀!”
流云滞了滞:“姐姐怪我?”李云兰摇头,上来牵着流云的手,笑道:“妹妹哪里话说!前阵子是姐姐没有个姐姐样子,老想着找个人撒撒娇,分分心里的忧愁,倒要妹妹替姐姐担待,故而妹妹说姐姐不晓窗外恩怨,也是该当的!不过奶妈这几日与姐姐讲了许多,姐姐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从此要端正起姐姐的样子来,不能再让妹妹替姐姐操心了!”
流云的眼睛又转得飞快:“但不知姐姐说的,要端正起姐姐的样子来,是要怎么个端法呢?”
李云兰笑着轻拍流云的手背:“妹妹放心,待王爷来了,妹妹自然知道姐姐如何真心待你!”
“好好的扯上王爷做什么?”流云的白眼又来了。李云兰只顾笑,将流云扯进了自己的屋子后厢,流云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满屋的金碧辉煌:“哎哟,这可真是晃了妹妹的眼!姐姐这是做什么呢?要摆绸缎铺子么?”
原是屋内奶妈和绣月及几个大丫头已然摊开了几个大箱柜,绫罗绸缎几乎铺了满屋,又开了八宝镶嵌的梳妆匣子两三个,里头珍珠、翡翠、各色宝石外加金银打造组合而成的首饰鲜丽夺目,交相辉映。
床上却还有四扇花鸟纹小屏风、细金丝编织的女冠、鎏金兽形香炉等等,端的是华丽万端。
李云兰很满意地瞧着流云惊叹的神气:“妹妹看姐姐这里的用度,比起王府也不差多少吧?”
流云连连点头:“正是呢!这通屋的气派,啧啧,不愧是燕王正妃呀!”
李云兰和屋里其他女人闻言却是齐齐一愣,脸色有些黯淡下来。正好小爱溜达进来,蹭着流云咪了一声,流云即刻笑道:“姐姐摆开了这一溜的宝物,莫不是要捡几样赏妹妹么?”飞快把话题岔开了。
奶妈也哈哈大笑着凑上来,手里抖着四五串翡翠、玛瑙、珊瑚珠子:“正是呢,小姐这许多宝物,都是众位少爷一点点自那些胡商手里淘换来的,样样价值万金,小姐在家那会儿就常自己哀叹,说就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便是天天戴也戴不完,成天想着有个妹妹来分享,今儿可是菩萨保佑,送了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来!”旁边绣月和几个丫鬟也是嬉笑着拿着各样宝物向流云围拢过来。
流云见她们一群女人兴兴头头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试探着问了一句:“姐姐不想知道虎峰和楚离去边地做什么了么?”
“我一个女人,懂得那些做什么?”李云兰不以为意,轻快地扯过一匹金丝锦:“男人的事,便让他们自己操心吧!妹妹,你看用这匹金丝锦为你做一身小袄可好?”
李族长清瘦的身形伫立在一座院落之内,细细扫视着身周。他的正前方是一幢南北向木制四层楼房,两侧厢房也是二层木楼。院落十分清净,宽窄约各两百步,中心以石块砌成流水天井,四周是耐寒的青松翠柏,空气中松香阵阵,树下,有碎石垒成花圃,此时冬近,虽无花色养眼,却仍十分齐整。
李族长身后,李振庭正引着他的四五十族人相继鱼贯而入。那些李氏宗族族人看着这个院落,神情各异。其间一个着葱绿披风的少年人,眼睛又圆又大,皮肤粉嫩,分明是个女扮男妆的娇俏少女,横着眼睛扫了扫四周环境,用很大的声音“嘀咕”道:“好个去处,但不知是用来拘禁人的,还是款待客的?”
李振庭嘱咐自己身后的健仆们将江南李家众人的马匹牵去后门入院内马房等等一应杂事完毕,方转过脸来斜睨了一眼那少女,却混没理会她,转头向李族长拱手道:“李族长,若是北地李家招呼不周,还请多多原谅!此处宅院乃是北地李家招待贵客的所在,吃穿用度都有专人采办。各位若是有特别要求,请直接告知院内管家,他是极可靠的老人,定不会怠慢贵客。”
李族长清瘦的脸上半点波澜也无,轻轻点头:“此处甚好,不过,丹儿所问也是老朽想知晓的。”
那少女的表情立刻活泛起来,洋洋得意地瞥了李振庭一眼,身后李氏众人也立刻张嘴开腔:“正是呢!若是诚心待客,原该请我等去李府落脚!”“让我等在这个地方待下,是何道理?”
李振庭眼中微芒一闪:“何出此问?”
李族长轻轻捋须,缓缓向木楼内走去,一派看似轻柔的仙风道骨,语言却硬得很:“无他,老朽此来,是为寻回李氏一脉血亲,却不知北地李家将我等置于何地?敌乎?友乎?宾客乎?老朽以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身为李氏宗族的族长,老朽已格外容忍北地李家的种种礼数不全……譬如,既是知晓本宗族来人,便该在十里长亭处设礼乐迎接,再以舞龙、舞狮队列阵将我等迎候至家中,所谓礼不可废也!今日这些儿仪仗一些儿也无,单单出来你这么位黄口小儿,率一众玄衣仆役,将我等引来此处……唉!果然北地李家缺乏长辈管教啊!”
听着族长的训话,李氏一脉族人越发鼓噪起来。
“莫多说了,快去准备仪仗队,将老族长迎候去你北地李家吧!”“正是呢,也就是族长大人大量,不与你等小辈计较!”
李振庭安静地站在一边,慢抬眼皮:“是么?李族长这是挑理了?小人倒是听说,先有君臣,后有父子……”
李族长微微一怔,站住了脚:“何意?”
李振庭双手抱胸,斜睨着刚才发话的众位李家子弟:“请问诸位李氏族亲,可有功名在身?”
众李家子弟面面相觑,他们本是族内的闲人,纯图着好玩来的北地,为见识与江南不同的风物而来,又哪会有什么功名在身。
李振庭沉沉地笑了笑:“如此,诸位都是民间白衣了!实不相瞒,王妃返家省亲,论理,白衣是无权与王妃同宅的,你等若实在是想给自己族人找麻烦,就只管闹上门去,或等着王妃来拜见你们!”
李氏族人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李族长方干咳了一声,老脸上带着点红晕,拱手道:“小老儿不晓实情,僭越了!既是如此,我李家便先在此处安歇,待明日整理过后,一早儿地上门拜见王妃娘娘便了!”
李云兰的屋内,东西还没收,照样的华丽晃眼,李云兰却大睁了眼睛,看着李振庭发呆:“什么?!他们要上门来特意拜见我?!”
李振庭点点头,眉间全是冷傲不屑:“这群江南李家族人,甚是令人厌弃!等他们上门的时候,妹妹千万不要弱了气势,需好好削他们一顿,让他们晓得,我北地李家已是成了气候的,不是他们想怎样拿捏,就能怎样拿捏!”
李云兰扎撒着双手,忸怩不安:“我,我做不来!”
这话一出,不止李振庭长眉紧蹙,连平日看似粗笨的奶妈也抹了脸,瞪着李云兰:“小姐!这是咱树气势的时候,您怎么能这么讲?!什么叫你做不来?!前几日,你不是也在雄城百姓跟前把王妃的名义坐实了么,那数百几千的人,您也没怯场啊,今儿这是演的哪出啊?”
李云兰咬着嘴唇,求救似地看着流云:“我,我真做不来!雄城百姓是好的,许多都是看着云兰长大的长辈,我与他们讲话,心里不慌,可是这李氏宗族的人……怕是不怀好意,我,我实是害怕!妹妹你也是王妃啊,不如妹妹替我去见他们一见吧!”
流云看着李云兰,直接翻了个白眼:“姐姐!您是正妃!”
边地苦寒,白雪遍地。又厚又密的森林中,虎峰和楚离两人正戴着厚厚的皮帽子,身上裹满皮袄,厚靴上绑满了草绳,正缓缓跋涉在山里。
楚离走了一阵,觉得速度实在慢到无聊,便开了口:“嘿,虎峰,你说,咱们也算影卫营的精英了吧,为什么被派来查那么个妇人的事儿呢?”
虎峰淡淡:“精英?你练成踏雪无痕的轻功了吗?”
楚离僵了僵,立刻又找到话头:“嘿,既是咱们还没练成那踏雪无痕的功夫,何不试试丁侧妃出的那个主意呢?”
虎峰点头:“好!”
楚离自怀里抽出一张纸,上面是流云拿毛笔绘制的双板滑雪板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两人立刻选了合适的树枝木材,就地拿刀劈、刮起来,二人刀技娴熟,片刻之后已然各自做出了雪板的雏形。又各自用两根比较细直的树枝做了雪杖,二人便在雪上尝试起来。
“这个丁侧妃真是奇技百出,什么奇怪的念头也有!”楚离一边做,一边啧啧评论。
虎峰注意着脚下的动作:“这里离边地只有二三十里了,下了山便是,经查,这些日子,边地竟是没有任何讯息传出,我们需多加小心!”
楚离玩得眼睛放亮:“我理会得,二三十里而已,如今有了这个雪板,怕是半日便到了!”
二人武技出众,滑雪这类小事实在不算什么挑战,片刻之后已是像模像样。楚离大是高兴,连打了虎峰几个雪球,便踩着滑雪板飞也似地滑开了。虎峰也难得开心,张嘴哈哈大笑着和楚离互相追逐起来。
正在玩闹,只觉雪地微微颤动,二人同时脸色一端,一起往那林密雪深之处隐了身形。
片刻之后,便见密林处,几个精壮汉子驱赶着数十匹光背骏马奔出,一路向北去了。
虎峰和楚离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怀疑,立刻操作着滑雪板,顺着马蹄印追了下去。
第七十节 借势
更新时间2011…10…7 20:01:11 字数:2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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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边地来讲,此时已是冬日,他们按说有猫冬的传统,现在竟驱赶马匹出来,实在可疑!”
“正是,我们需缀紧了,不要被甩掉!”虎峰和楚离一边急追,一边议论。
绵延的马蹄印在雪地上延伸很远,马蹄如奔雷,将其他声响遮盖住了。
虎峰和楚离巧妙地借助树木掩盖身形,速度并不比奔马慢多少,一路缀了下去。足足奔驰了半日时间,相距始终保持在一里地左右,目测远远能看见。但忽然拐过一个山道口,前头万籁俱静,雪地上也消失了马蹄印,偌大一群马匹,竟自凭空消失了一般。
虎峰和楚离十分机警,贴着密林收藏起了身体,等了片刻不见有异,方脱下雪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路边最高的植株,往四周一望。
二人脸色顿时一沉:俯视下去,前方应是一片平坦的土地,但就在马匹消失的山道口,隐约飘着一层雪雾。平地起雾,且久久不散,怎么说都透着诡异。
二人在树上商议了片刻,将身上所有不方便运动的服饰都脱了下去,只留紧身短打薄袄,缓缓向那片雪雾起处摸了过去。正不得其门而入,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响,二人忙回身闪上了树木,就见他们来的路上又有人驱赶着数十匹奔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这次二人在高处看得分明,楚离不由皱眉:“这次看清楚了,那赶马的汉子……”虎峰点头:“是草原部族的装束!”只见那汉子驱赶着数十骑骏马奔近雪雾,嘴里唿哨了一声,哗的雪雾一散,前方竟像出现了一个无底的大洞,马匹瞬间冲了进去,顿时又是雪雾渺渺。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骇然。
流云坐在李家正堂内室中,面前的水晶帘子晃呀晃,将屋外的阳光折射进来,在她的一身正红色宫装上投下了点点光斑。她此时头戴凤冠,肩上七彩霞帔,可谓盛装全套。身边是王妃自府里带出来的绣月为首的八名侍女,又有传话小厮、什物小厮八名,林林总总一路排了出去,绕过了八扇檀香木镶云石的屏风,快到花厅门口。
她的右手边是一个鎏金鸭嘴香炉,缕缕苏木香正飘逸而出,小爱蹲在香炉边,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冰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正襟危坐的流云。
流云小幅度地翻着白眼,和王妃李云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