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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锐事件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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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平凡的普通人,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蓝布上衣和牛仔裤……恩——怎么和我有点像? 


      “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暗示着:‘我的身边有杀人魔’啊?”刘川枫问道。 

      我觉得他的话中有语病。 

      “难道你怀疑《身边的左迪亚特》不是杜赫烽写的?” 

      “不是怀疑,”刘川枫说,“而是肯定。” 

      我仔细想想,觉得刘川枫说得有理,毕竟杜赫烽不象这么有水准的人。 

      “那——这和他要我们办的案子有关系吗?”我还是有疑问的。 

      “也许。”刘川枫眨了眨眼,“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刘川枫就是这样的人,越是有风险,他越觉得兴奋——所以当他的名下还有可观的财产时,他总是爱把注意力投射到别人不屑关注的死角——越是险象环生,他越是有兴趣——这样爱冒险的他竟然还能一次次凯旋而归。 


      只是这次,他把商场上的习惯带到了这里。 

      不过我支持他,八年的交情说长不长,但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比我还要更了解他的了。 

      不禁怀念起过去无拘无束的高中时代,与他相交的种种。 

      “想什么哪?宝贝?”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脸颊,说话时几乎连嘴唇都贴上我的耳垂了。 

      看上去很暧昧。 

      我们之间的身体接触往往近乎暧昧。 

      我不以为意,知道他不会对我有所渴望——我们两都是如此。 

      可是他这回竟然反常地将整个上身贴了过来,我还没来得急反应,就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他沉重的身体朝我缓缓压下。 

      “抱我脖子。”他一边吩咐,一边解我上衣的扣子。 

      虽然还是莫名其妙,可我照做了。 

      刘川枫喜欢事后告诉别人他为什么要做这样或那样的事。 

      我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因为刘川枫事后自然会告诉我。 

      房间里开了暖气,比起事务所来要暖和多了。 

      刘川枫没有把手伸进来,只是在衣服上随意磨蹭,我几乎感觉不到他在摸我。 

      他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不要看镜子。” 

      什么? 

      “我想有人在偷窥——”刘川枫轻轻磨蹭我的耳朵,我们像对陷入激|情的情侣。 

      “镜子恐怕经过处理。”他不着痕迹地撑起一部分身体重量,改变了重心。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一进房间的突兀感就是这个原因。 

      “我们是多余的。”刘川枫变换角度爱抚我——的衣服。 

      “什么?” 

      “我们只是某人的幌子而已……”他又有惊人之语。 

      越来越强烈了—— 

      不好的预感。 



      勒痕 3 

      如果你一夜没睡好,还要被人用古怪的目光注视的话,你现在一定吃不下饭。 

      刘川枫说得没有错,的确有人偷窥我们,而且这个人还相当露骨地盯着我们看个不停,不掩饰他昨晚的卑劣行径。 

      我们“很荣幸”地作为杜赫烽的客人和他一起共进早餐,一边还要受到他异样目光的巡礼。 

      他就是昨晚那个偷窥狂。 

      真是让人恶心。 

      我自认和刘川枫清清白白,决无苟且,可是面对这么一个讨厌的主人,我们的做客也是不愉快的。 

      刘川枫果然聪明,想到用这一招来应付。我是不在乎多一个人误会我们,只要弄清楚是谁这么做的就可以了。 

      被人监视的感觉一点也不愉快,即使刘川枫在我身边我也不能忍受这么过分的事。 

      所以我和刘川枫主动要求要先进行调查工作了。 

      杜赫烽也没有说什么。 

      感觉上,我们两个人的存在无足轻重,而杜赫烽找我们来简直就像一个规定的步骤,或者他有他的目的,或者因为某个一定的原因。 

      可我没有头绪。 



      再次真正看到杜赫烽那个残疾的侄子是在我和刘川枫就要离开的时候。 

      我们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看上去很年轻的一个人,而且十分清俊,不过我猜他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三十了。 

      他穿着高领的黑色羊绒衫,留着干净的短发,坐在轮椅上,手缩着放在膝盖上的薄被里,失明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没有生气的躯壳。如果他不眨眼的话,我还以为他真是个死人。 


      把轮椅推出来的是杜赫烽的秘书,一个不到三十的干练模样的人。他十分有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杜先生的秘书,柳郴,请多关照。” 

      我和刘川枫也各自作了介绍,之后我还是多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年轻人——这个不会说话的人怎么介绍自己? 

      “这位是杜敏然,杜先生的侄子。”柳郴看出我的想法对我说。 

      “敏然向你们问好,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柳郴说。 

      我奇怪地望了柳郴一眼,柳郴随即解释道:“敏然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可以用眼睛和人进行交流,就是用眨眼的频率来表达他的意愿。” 

      我了然了。 

      这种交流方式倒和我与刘川枫有些相似。高中的时候我和他利用摩尔司码来交流,可以用眼睛的眨动或手的敲击来完成。 

      杜敏然在我们面前又眨了几下眼,柳郴说:“敏然向你们告别,他说再见。” 

      柳郴向我们点了点头,示意要离开了,才推着杜敏然离开了。 

      很怪异的一家子——我心里这么想道。 



      走出杜赫烽的房子,我才意识到我们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原来刘川枫的那辆BMW因为太娇贵,维护费用太厉害就把它卖了,我现在心里真是有点惭愧的,感觉像个败家子。 


      正想是不是要步行一段路再乘车,有人在后面叫我们。 

      回头一看居然是楚金琴。 

      他开着一辆拉风的白色积架,招呼我们。 

      “要不要我载你们一段路?”他开口。 

      求之不得。 

      坐上了积架,楚金琴问我们:“去那里?” 

      “载我们去新禾。”刘川枫说。 

      杜赫烽胞姐夫家在新禾,离这里大概有五十公里。 



      我和刘川枫了解的杜家的情况非常少,只知道杜家除了杜赫烽,还有一个死了很久的大哥,另外杜赫烽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杜妙之。当然我不会忘了有一个会用眼睛说话的杜敏然。 




      “楚金琴,你怎么会和这样的混蛋是朋友?”我坐在后座上,和刘川枫并排坐在一起,不用说,我指的自然是杜赫烽。 

      “哪个混蛋啊?”楚金琴装傻。 

      我也不继续说什么,刘川枫接着我的话说:“你为什么要为他找我们?” 

      “什么意思?”楚金琴问。 

      “杜赫烽根本就不需要我们,他找我们这样没有建树的侦探做什么?” 

      刘川枫问的问题正好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楚金琴没有回答我们,这更显得可疑。 

      “其实他只是我负责的作家之一,”楚金琴说,“那一天我找你们之前,他突然要我找个侦探,拜托以我的名义来请人,他还特意关照要可靠的人。” 

      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我很奇怪。但我没有吱声。 

      刘川枫也和我一样保持沉默。 

      楚金琴接着说:“不是我说什么,要不是看在他年年为我的专栏写文章的分上,我才不愿意和这么个讨厌的人有来往呢。” 

      “枫。”我唤了刘川枫的名,“杜妙之是三十一岁才结婚的,对吗?” 

      他点了点头,“年纪这么大才结婚,在那个年代很少见呢。” 

      “我看是她和她弟弟一样是个讨厌鬼,所以年纪这么大才嫁出去的。” 

      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我姐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楚金琴,你们杂志社对杜赫烽的评价如何?”自从我认定《身边的左迪亚特》不是杜赫烽亲笔所写,我就很诧异为什么他的书还是那么受欢迎。 

      “还不错,只是他近两年很少出书了,旧版的书重版了好几次,这个人光靠版税就可以锦衣玉食,华服豪宅了。” 

      的确是这样,有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比天天栉风沐雨的人享受的多。 

      “特别是《身边的左迪亚特》,风评极佳。”这是不在话下,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写的。 

      不过不是他写的又是谁写的? 



      勒痕 4 

      乘着楚金琴的积架,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新禾是个人口不多的小镇,民风淳朴,现代化还不完全。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富有的杜家会把杜妙之嫁到这种地方来。 

      白色的积架太过醒目,刘川枫叫楚金琴把车开会去,我们两个人身为侦探可不要太过招摇才对。 

      可惜有些晚了。 

      镇上的人在楚金琴离开后还是盯着我们看,仿佛是看猴戏似的。 

      我们向人打听了有关杜妙之丈夫的情况时竟意外地听到几天前也有人来问过,好象也是个城里人。 

      难道说杜赫烽来回请过两次侦探? 



      这里的人对杜妙之的丈夫——李归农,很没有好感,人人对他近而远之——只因为他很爱找他人的麻烦,动不动就要和人打官司。 

      这样的人的确是不得人心的。 

      我们还了解到:李是个电器维修工,本来有家小有规模的维修部,可是他的信誉不良,名声在外,导致没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 

      这样讨厌的人和杜赫烽做亲家还真是匹配。 

      刘川枫和我来到李那家风雨飘摇的破旧维修部门口,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这么说,这里应该早就没有人作生意了。 

      我闻到了难闻的气味,另人作呕。 

      “都有老鼠了。”刘川枫指给我看,一只过街老鼠迅速地钻进了维修部的铁门空隙里。 

      “怎么办?我们现在去他家?” 

      “恩。” 

      一路上我们问镇民,李的住址,有人甚至甩给我们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人人知道怪人李归农的住地,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个妻子。 

      真是一桩怪异的事。 



      很快我们经人指点到了李的住处,眼前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他的住处处在一片光秃秃的毛榉树林中,是靠近垃圾场的一座二层楼高的房子,几乎已经被爬山虎吞没,就连窗户也掩在花藤的包围中,草坪没有人修剪,野草疯长,破旧的房子也和那维修部一样,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中,无人修葺,像是闲置已久,幽灵出没的鬼宅。 


      李的房子周围没有人家住,可见他的人缘惨淡。 

      当我和刘川枫走近时,竟然也闻到了熟悉的恶臭。 

      李归农——我们还没有看到这个人,也知道他是个怪人了。 

      没有门铃,连铁制的门把上都镀满了锈痕,我敲了敲门,无人应声,又高声叫了门,同样是一片寂静。 

      “别喊了。”刘川枫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稍稍用力一推——门居然没有上锁! 

      不过我相信,也无人会闯这样的空门。 

      开了门后,恶臭更加强烈了,我无法相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近二十年,杜妙之这样出生名门的大小姐能受得了吗? 

      令人作呕的生物在这间房子里乱串,我的脚底生出一阵恶寒。 

      刘川枫体贴地拉过我的肩,我立刻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舒服多了,甚至有点想钻进他怀里多吸几口这样的味道。 

      “没有人的生气……”刘川枫说,我也有同感。 

      “到楼上看看去……”我提议。 

      木制的扶梯让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脆弱的梯子“吱吱”作响着,扶手上积满了灰尘,我嫌恶地没有去碰它,刘川枫怕我摔倒,还护住我的腰。 

      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我毕竟也是习武的人,柔道五段,属于高段者了,就连年轻时无法驾御的力量型的技法现在也没有问题,而且平衡感相当好的我怎么会摔倒? 

      不过刘川枫这些年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是让我感动的,有时甚至觉得他把我当成女性一般小心翼翼地照料。 

      “当心!”刚有那么一点失神,就踩到了一块烂木头。 

      还高段者呢!我狼狈地被刘川枫拉进了怀里。 

      “还好吧……”没有出言嘲弄,他又在我耳边低语了,熟悉的声音和气味,熏得我想马上睡觉…… 



      到了二楼,真是窄得不象话,楼道上堆满了废弃的家电产品,天花板也造得很低,大约两米。 

      一共只有两间房间,我推开其中一间,是储物室,另一间大概就是李归农和他的妻子——杜妙之的卧室了。 

      没有经得他人同意擅闯民居是不对,但我们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里根本就不象是人呆的地方——或许杜妙之早就命丧黄泉也无人知晓。 

      “枫?”刘川枫突然抓住我企图转开门轴的手,说:“宝贝,里面好象有怪味出来……” 

      听他这么说,我也闻到了,不同于刚才的恶臭——这种味道我在作警察时经常闻到…… 

      莫非…… 

      推开门——果然—— 

      我们闻到的是——尸臭! 

      因为杜妙之的尸体就横呈在床上…… 

      我和刘川枫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 



      勒痕5 

      “报警。”我这么说,刘川枫马上打开手机拨号。 

      过去曾有类似的经验,知道这可能是凶案现场,我尽量保持不破坏现场。 

      我小心地绕过床,杜妙之就穿着睡衣,双目闭着,她的模样像是已经死了几天了,尸斑也显出来了——本来就不漂亮的面孔(她长得和杜赫烽很像)看上去老态龙钟——完全看不出是五十的人——简直就像个老妖怪(不是夸张),头发如同几年没有洗过,黑黑白白的纠结在一起,让我想起了事务所楼下经常出没的一只流浪猫——毛上一块块的。 


      刘川枫翻开了杜妙之的眼皮,对我说:“眼睑下皮下出血。” 

      我点点头,这种迹象倒像勒死时会出现的状况。 

      如果带相机就好了——我这么想着—— 

      “枫,你的手机有摄相功能吧。” 

      刘川枫把手机递给我,我换了几个角度拍了照片。 

      “这里的房间透光度不是很好,”刘川枫说,“但是很潮湿,尸体很容易腐烂。” 

      冬天这里的气温也不低,我同意刘川枫的说法。 



      警察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三分钟不到,就驶来两辆警车。 

      我和刘川枫到警局作了笔录,临走前还听到了又一个惊人的消息:李归农在离家三十里的郊外被人发现死于车祸。 

      这样的发展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我却没有吃惊,因为这简直就像是排练过似的。 



      接下来警方打电话唤来了杜赫烽来确认尸体,他抹了两下眼睛,装出悲痛欲绝的表情,哭天抢地一番,然后例数他姐夫的种种古怪传闻,最后还不忘说一声:“李归农就是凶手!” 


      呵呵——听他这一出让人倒足胃口的话,我甚至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不过后来镇民们也纷纷站出来说李的怪异,我看虽然还有些地方没有头绪,但案件几乎已被人肯定是杀人后自杀了。 

      我不相信这么简单。 

      当然法律程序还是要等到验尸报告出来后才能定下来。 



      我和刘川枫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做,这件案子就宣告结束——因为我们通过楚金琴了解到: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杜妙之死于机械性窒息,她的眼睑皮下出血,外加脖子上有勒痕。 


      勒痕? 

      我当时和刘川枫发现尸体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正当我陷入短暂的沉思时,楚金琴塞给我一个信封,看它的厚度旧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少。 

      钱——正是我们需要的,但这些钱未免有点不明不白。 

      “杜赫烽说你们很卖力,这是镐赏。”楚金琴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有高风亮节,而且这钱虽然不明不白,但是人家诚心送给我,不收的人是白痴。 

      “他还要我关照你们,以后不用你们关心他的什么事。”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心痒难耐,这个杜赫烽难道不知道他这句话明摆着告诉我他有阴谋吗? 

      愚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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