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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来信索要侍候新媳妇的人,指名要幼年的两个奶妈,再者年纪小些的丫头。萧夫人憋着一肚子气,也让若荷和如柳过来。萧大帅还沉稳,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为情所困的人,但是接信后默然不语半天,张伯看着萧护长大,自愿要来:“我送她们。”
先见到少夫人,不是轻薄脂粉。而且她自然的带着一种优雅气度,甚至不比萧家门里的姑娘差,这先让人称奇。
再者,来到这伍家村里,说少夫人出自这里,侍候的人都不相信。但是见她们母女抱头痛哭,亲家老太太叮嘱得情真意切,这是老实亲家,可以放心。
张伯不愿意再多说,对奶妈们道:“前面去招呼少夫人吧,丫头们还小,只能陪着玩玩笑笑,侍候上还不行。”
萧护携着慧娘的手,正往伍家院子里进。
院子不小,却明显是新盖的。里面房子五、六间,有一半泥还新。伍林儿嘿嘿:“少帅您要住家里,我们兄弟几个连夜盖的房子,幸好天干,泥也干得快。”
几茎小野草,弱弱的从泥坯墙中生长出来,有鸡十几只,有几个媳妇正在捉:“哎哟,来客了,快进圈里去,后进去的一刀杀了!”
墙上,挂着红辣椒玉米等。
萧护很喜欢,才要说话,见慧娘也喜欢了,一转头就娇滴滴:“我爱这里呢。”萧护取笑她:“你没见过的,当然喜欢。”张伯听到这一句,又狐疑上来,姑娘出自这里,怎么没见过?他只管接人,别的事并管,出门自去照管马车,又取盒子礼和赏银进来。
丁婆婆悲伤过去,心中是坑满谷满的喜悦。乡邻们爱看热闹,别人家里有亲戚来都会来看看,何况是这么大一个少帅。
又爱十三姑奶奶和跟的人首饰衣裳。
院子里站不下,院子外面还围着一堆的人。
丁婆婆就更喜欢,打发伍林儿等人:“再去买瓜子儿,多买肉,多杀鸡,多……”伍其生和伍留生的家人过来,捧着大木箩,里面摆着瓜子儿,干肉,鸡蛋等物。
收了许多的银子,也知恩当报。
又有在村口拿到银子的人送东西来。族长作陪萧护,少帅对他道:“你们这里民风倒淳朴。”慧娘抿嘴儿笑,少帅又要问民情。她身边坐着几个姑娘小媳妇子,对她怯怯的笑着,慧娘一个一个问她们话,她们才问。
野老长者们都请来房中坐着,到吃饭时开出来流水席,桌子板凳不够不用着急,来这里吃饭的,把自己家里桌子板凳搬来。院子里明晃晃点起无数蜡烛,在乡邻们来看,这就叫无人能敌的奢侈。
吃过回去路上三三两两议论:“县太爷请客,也点不起这么多蜡烛。”
“旧年里二婶儿回来,有兵送回来,又多了很多银子,我怎么知道?二婶儿进城银庄子里存银子写银票,坐我的牛车,这蜡烛,她点得起。”
“这姑爷,今天花的只怕上万的银子,给的银子钱以外,那盒子里只怕不少。生一个闺女,一辈子不愁,小六子,你媳妇肚子里是男的还是女的?”
见月色下三个人走过来,一个是粉色绸衣,满头首饰;另一个是玉色绸衣,满头首饰;另一个是中年男人,脸上虽然有笑,但扯动一道伤疤,夜里不无吓人。
这是新姑爷带来的人。
他们赶快闭嘴,腼腆一笑,有人大胆,还问一句:“出去啊?”张伯回话笑:“出去。”还有一部分礼物,是慧娘问过伍林儿,再告诉萧护,晚上送到家里去。这些人全城中打工,晚上才回。
东西多,两个丫头手捧着,话由张伯来说,送过这才回来。
听着狗叫进门,冯妈妈对丫头们招手:“这里来我同你们说话。”
若荷笑:“还没给少夫人打水梳洗,妈妈要说什么快着些儿。”冯妈妈点了她一指头:“我让你来你就来,在我这里站会儿再进去。”若荷奇怪:“平时妈妈都说要用心侍候,今天这是怎么了?”对着院外田野笑:“难道野地里有什么撞着了,说的竟是不一样的话?”
冯妈妈甩巴掌要打她:“烂了舌根子的,你老子娘都不敢取笑我,你越发的上来了。”还是如柳见到窗户上人影子一闪,却是少帅带金簪子的发髻,对若荷摆手儿笑,悄声道:“咱们这里坐着吧。”
房中,土坑上,少帅把十三按住没命的亲,再就死命的揉搓,喘气道:“这日子过得,我娶了媳妇到手,还得干看几天。快好好亲亲,解解你丈夫相思苦。”房浅院小,慧娘不敢叫也不敢狠推,只在他手底下悄声求:“求你放手吧,外面有人呢,”
“什么人敢管我?”萧护咬住慧娘红唇就吸,吸得慧娘痛,又没法子叫,只往他怀里缩忍着。好容易萧护丢了她红唇,又揉搓她人。慧娘虽说今年十七岁,身子还是没有完全长开,被他揉得泪眼汪汪,可怜兮兮问了一句:“圆房想来也是难熬的,我不要圆了。”
这句话才拉回萧护理智,见慧娘衣衫凌乱,发上首饰歪的歪,斜的斜。她是受伤也不哭的人,此时皱眉着脸儿,苦着眉头,直往自己怀里钻。那揪自己衣襟的手,因用力而骨节发白,本来柔荑纤长,此时失了血色,更如玉雕成。
少帅才不会内疚,不过把她抱紧些,闻她身上处子香,香得不似梅高洁,兰高雅。是若有若无,用心闻又不见,静静候着,那段香就在鼻尖。少帅满意的呼气,再取笑慧娘的泪眼儿:“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说不圆就不圆?”
见慧娘面颊红晕似红霞,再狠狠亲一口,揉得慧娘低声呼痛,少帅笑着震吓她:“你不侍候我,我就来强的。”
慧娘扁嘴:“这不是好话儿,”她娇娇的挂着一滴子泪,萧护抱紧她,再抱紧她,直到慧娘又呼痛,少帅才略松松手,觉得怀中冲盈满溢。因为舍不得丢下,他又不满意上来,问慧娘讨情份:“以后好不好好侍候我,我要不是为着你,今天晚上就睡这里了。”
这话慧娘最怕。想好好温存他,被他揉搓痛痛的只是怕;见他脸色不豫,分明是吃不到急出来的,不哄着他,他刚才说的什么,要用强?
慧娘轻轻扯他衣袖:“夫君,”
“嗯……”萧护拖长嗓音。
“你要是不揉搓我,我亲亲你。”慧娘声如蚊讷。萧护松开手臂坐好,眸子里笑意盎然,不忘调笑:“你用强,我喜欢。”
慧娘嘟嘴:“你又欺负我。”抚抚面颊上,疼的;嘴唇上,疼的;身上,无处的疼,是被少帅揉来揉去弄的;快和母亲说的圆房差不多。
她小心翼翼探出红唇,见自己夫君眼珠子跟着红唇转,又退回来不乐意:“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萧护乖乖闭上眼,先听到衣裳细碎摩擦声响,再面上一点就走。
“这算亲?”萧护指指自己嘴唇,佯怒的板起脸:“好好亲一口,不然,哼哼!”对着土坑上瞄过来,瞄过去,那样子真的是缠绵悱恻,不想离开。
慧娘急了,手中绞着帕子:“我我,没见公婆,我我,夫君担待,”萧护嘿嘿坏笑:“我担待,你亲吧。”
他张开手臂,重新闭上眼:“来,亲亲别让我等着。让我等一分儿,夫君少担待一分儿。”心中窃笑着十三娘会怎么办。
怀中一热,满满的来了慧娘。慧娘是被逼无奈,搂住他头颈,在他面上狠狠亲……怕亲得不足够时,咬了一口。
萧护正陶醉,面上一痛,睁开眼见十三娘要走,按在怀里啼笑皆非,另一只手抚面颊,装生气:“看我收拾你。”
慧娘自觉得意,觉得自己身上疼,这算报仇。才笑着挣扎要起来:“你说狠狠的,”衣内一热,肌肤上火一般的热,自己丈夫的手进了衣内。
那手才贴上肌肤,慧娘就身子一震,如坠火窖里。晕乎乎的,没处想没处抓的,上了脑子里。
“不,”慧娘虽拒绝,此时也喊得醉人般。萧护心神一荡,马上自持住,不管什么地方,反正衣内都柔软温香,随意摸了一把,丢下慧娘大步出来。
他出来毫不脸红,两个妈妈只有笑的,两个小丫头红了脸,还算是受到调教的人,先在门外低低的报个信儿:“少夫人,我们进来侍候。”
等到进去,见看少夫人面有泪痕,嘴唇微肿,红晕一直到脖子上不退。羞答答不敢抬脸看人,胡乱洗了赶快去睡。第二天见到伍林儿也好,丁婆婆也好,萧护也好,全都不好意思,眼敛往下,半天不敢抬。
萧护抽个空子又取笑她:“怕什么,没有人敢笑话的。”慧娘见左右无人,低声求他:“劝你轻些,我是人,又不是面团子。”只是揉。萧护更要笑:“几天没亲香,你还让我轻些。你这没良心的,你怕什么?我弄了人不是管我的,亲都成了,哪个敢乱说话。”
又约今晚,低低的道:“晚上…。”
慧娘一径走了。
伍家今天大开祠堂,少帅过来的日子是提前送来,开祠堂的日子也是前几天定好,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
天虽然热,族长也穿上长袍,在祠堂门口一本正经等着。和他平时在祠堂里坐着不一样。见少帅被人簇拥而来,自然是别人全拥戴着他。
今天再一看,和昨天又不一样。别人全拥戴着他,也满面春风。但是先于少帅说话的不多。是停上一停,少帅先开口,就有人争着回答。再问,再有人争着回答。
族长对着这一出子,觉得自己血都热了。这才叫身份尊贵!
他特意走出去几步迎接,萧护还是不拿大,称呼了他。族长又来恭维十三姑奶奶:“姑奶奶,你可是咱们全村人的眼珠子啊,呵呵,你嫁了个好人家。”慧娘对他行了一个礼,身后奶妈和丫头们一起拜倒:“见过叔公老爷。”
“哈哈哈哈……”族长开怀大笑,这就不再客气:“今天一定在我家用饭,早起我让媳妇宰了鸡,又杀了一头猪,怕少帅不用大荤,又让人集市上去买鱼了。”
萧护委婉地拒绝:“中午我备酒菜,还是我岳母家里一同来用吧。”族长愣了一愣,不动声色的被少帅闪了,他没有觉察出来,瞬间就机灵地道:“也好,哈哈,老大媳妇,快把家里备的菜送过去。”
伍思德好笑,你能请得动少帅,你可以去京里进宫。
陪着萧护先看祠堂大门,大红门,上面贴着大红字,上写“祖宗功德”。再上面还有匾额,漆金匾额上四个大字“伍氏宗祠”。
里面黑压压的人,见他们进来全起身有笑。萧护拱手,四面八方微微一晃,慧娘到此心满意足,她知道自己丈夫是为着自己才下的这些礼。
这样一想,身前昨天被揉的疼痛就少了很多。
接下来拜祖宗,族长取出族谱,拿一枝子笔,一板一眼的告诉众人:“去年刘瞎子来,把村子里看了一个遍,说咱们村的风水从来比河对面刘家的好,刘家村还不认,哼,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和我们强!”
萧护扫一眼伍思德,这刘家的是什么人?伍思德忍住笑,悄声道:“是族长连襟,刘家的族长,两个族长去岳家吃酒吹牛,一个不让一个。”萧护好笑:“哦,”原来是这样。
“还是我祖父那一代,咱们村里出了一个解元,后来那解元搬走了。”族长骤然就气得脸涨红,提高嗓音:“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要也罢,族中早除了名!祖父为风水,天天求夜夜求,总算到我这一代,老伍家的风水出头了!”
伍林儿低头笑,我们兄弟们战场上打拼出来的,与你祖父天天求夜夜求有何相干!想想族长祖父夜夜求的,只怕是族长的爹吧。
族长不笑,他虔诚地祷告着:“祖宗开眼呐,也是咱们村里尊老爱小,丁婆婆早年守寡,族中常年周济,”伍林儿不笑了,这倒是句实话。
“丁婆婆的人,全村里谁不敬重!她有个妹妹,早年嫁到外面,可怜夫妻都去的早,留下这个孤女,丁婆婆天天盼夜夜盼,祖宗也帮忙,总算找回来。放炮,给姑奶奶名字上族谱。”
慧娘也好奇了,女人有上族谱的?要怎么上?
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族长一笔一笔写上去。包括萧护都好奇,但没有纳闷太久,见族长必恭必敬地送来给他看:“少帅,字不好,您别笑话。”
族长已经想好,他有三个儿子,打算跟着萧护出去一个。就是没有功名,京里走一走,侥幸能进宫,回来可以吹牛。
萧护拿过来看,见上面写着自己名字,前面写着玄武军少帅。他忍不住一笑:“好,”后面,是萧伍氏十三娘。
这是难得的,把女人名字也写上。
见慧娘也想看,递给她温和地道:“你看看,你在这里,”亲手点给慧娘看,慧娘冲他笑得如荷花带露,想说什么,又羞红面庞咽下不说。
“哈,”萧护这样笑一声,把族谱还给族长,再嘉许的对伍思德和伍林儿等人点点头。这些人全大喜中,见少帅手一挥,萧西萧北双双上前,各自捧着一个包袱,沉甸甸,所有人猜是银子。
族长也这么猜,竭力不让自己过于喜欢,不能小家子气,见到银子就笑。他面色肃然,听萧护笑道:“姑奶奶说,多少年不曾敬过长辈。再者她随我回去,以后不能年年回来祭祖,这数年的银子,我们一起敬上。”
他没有说数目,但是两个包袱都在人眼面前。有人沉默了,伸出手比一比:“至少这个数。”至少五百两。
别人想不羡慕都要羡慕,这人怎么这么有钱?城里的张富户,买个妾花个五十两银子,还炫耀整一年。
这个人,挥挥手一推,就是几百两出去。
这是一注儿的大财。
族长再也压抑不住笑容,命自己儿子们双手接过。先不道谢,欢天喜地地面对众人:“好好好,明天请刘瞎子看吉日,动泥开工,把祠堂重新修整。风水不一样了,祖宗也不能再呆在这旧屋子里。散的子弟们,可以来当小工。”
这一下子欢声才是真的出自内心,每个人都盯着五百两银子,这就人人有份。
族长为首,先来谢少帅,再谢十三姑奶奶,人人夸她嫁了个好人,让她孝敬公婆,不要顶撞丈夫。
听得太多了,慧娘午后回房中换衣服,嘴噘多高。人家还敢顶撞他?
自此家家都要来请,都被伍林儿等人挡下来。萧护带着妻子只住三天,临走前一天单独见的伍思德:“看邸报,张守户亲自去了京里,易平湖不去,我也得把他弄去。”伍思德冷着脸:“少帅,我们全听你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不拼就是死路一条。”
“我动身去京里给你信,你就来吧。如果行文先提你们,不要怕,按我们商议的,尽管去。”萧护也面如寒霜,负手踱步一句一句迸出来:“我尽忠报国,还遭冤枉!这世道!”
他眸子里,俱是寒心。
回来见慧娘依然喜欢,不肯让她担心,也不告诉她一句,只是交待她:“走的时候不许哭,别惹岳母哭。”慧娘轻咬嘴唇答应,想到这个人竟然体贴入微,对他在自己身上又动手动脚,就只忍着。
忍不过,就轻轻的哭。萧护反而更轻怜蜜爱,不忍狠揉搓她。
没有几天包了一条快船,不肯包小的,一定要至少两个船舱的。慧娘和萧护睡隔壁,丫头们睡少夫人床前,小厮们睡少帅床前。张伯睡在后面,奶妈们间中又有一个小舱睡下来。
天气往秋天里去,一江长水,微浊生涛。慧娘倒能和萧护时常坐在一起,一颦一笑,都牵动少帅心肠。水路快,针指就赶得更凶。萧护无奈:“还没到家,把眼睛抠搂了,可怎么好?”哄慧娘出去哄江水:“眼睛清亮。”
慧娘呆不了一时,就要回去:“还有个绊子要缝。”又劝萧护:“真的好看,比军营里好,夫君再玩一时。”她进船舱就眯眯笑。
少帅罗衣纸扇,在船头上就是一景,比江水还要好。昨天隔船的少女在帘子张望,慧娘全看到,想来两船一夜就分开,便宜她看几眼。
两个奶妈也分外心疼她,泡明目的茶给慧娘,又不住的帮手打下手。若荷和如柳已经熟悉少夫人脾气,两个人天真烂漫,这一天见就要到家里,若荷笑盈盈:“夫人要是看到这东西,指不定多喜欢。”
“表姑娘中扎花最好的,也不如少夫人的。”如柳也这样道。慧娘当她们是哄自己,笑笑再不住手的做。
到家里头一天的晚上,给公婆的东西全都做好,慧娘手捧着给萧护看,讨他的话:“你看好不好?”萧护看看全都精美。故意撇撇嘴:“又没有我的,没有我的,你就不要来问我。”再对后面丫头们使个眼色,让她们退出去。
这眼色若荷和如柳全都看惯,笑着蹑手蹑脚出去,见外面站着两个奶妈,眉头微颦,却有忧愁。若荷不解:“就要到家了,少帅和少夫人回来,是天大的喜事,妈妈们愁什么?”冯妈妈不告诉她:“走吧,小蹄子们,这里不用你们,回去把床铺了,明天少夫人下船的衣服收拾好,不要明天闹饥荒。”
里面萧护和慧娘还在玩笑,接过慧娘手中东西放下,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