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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捧住妻子面庞,在她红唇上轻吸慢吮,很长时间,房中没有人说话,只有烛光闪动。当晚,顾良能还是睡床上,他重伤未愈不能乱挪动。少帅和慧娘随便在榻上相拥而眠。
翌日,大家赶路,少帅带着两个钦犯,大摇大摆地往京中去。一个钦犯是顾良能,另一个钦犯,则是萧家少夫人,封家的慧娘。
带着张大人,是走不快的,这也方便几位媳妇们休养,再就是方便顾良能养伤。可萧护心中着急,他每天都有消息收到,专门有一批八百里加急快马骑士们来往送信。
玄武军的将军,有三分之一到了军中,几乎全是萧家的心腹人。这中间,姚兴献、王源、鲁永安,全是京中人氏,打着回家探亲的名头回来,大理寺提起来也方便得多。余下的,伍家一帮子人,全是有公文带入京中的,现关在狱里。接下来,余伯温,杨士恭,秦绩,韦义等人,有一部分是锁拿进的京。
还有一些士兵,有数百人,也拿进了京。
这是玄武军。
张守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将军们,也有三分之一锁拿进京,比萧护的人还要多。邹国用生气了,一定要追究野狼谷败军之责。
情势,对张守户来说很是不利。
但是萧护,也一样日子不好过。如果不是少帅早就决定清君侧,这一回进京,光一个寿昌郡主就足够萧护接不住。
清君侧,甚至打算斩杀国舅的萧少帅,在关外回来以前,就秘密吩咐将军们:“但有行文来提,只管前往。”从军中直接提走的将军们,有一些士兵拥戴,再有人用话一拨弄,私下里跟进京一些人。
还有一些士兵们是提进的京,正中少帅下怀。他正愁无法大幅调兵入京都,现在正好。小夫妻在江南看似过了几个月快乐的日子,其实萧护是一天一次消息,知道军中大乱,人心不稳,在有人煽动的情况下,不少人化整为零,悄悄赶往京中。
同时,还有萧家的私兵,为少帅进京路上安全,出动了数千人。另外还有历年来收留的异人门客,江湖上结交的奇侠怪士,萧大帅这一次为了儿子媳妇,尽出家中根本。
萧护只想赶快到京中,赶快和自己的将军们见面。
带上张大人,真的走不快。赶上一天,他呼累了,要睡上一天。萧护不依他,张大人没办法,只能雇车,轿子后面慢慢地来。
路上走了一个多月,腊月前,到了京门外。顾良能心中仇恨如海般深,又有好药,迅速的恢复。他本想进京后就和萧护分开,不要连累到他,可萧护劝止住他,告诉他不必。这一天晚上,大家住下。
离京门越近,张大人傲气越多出来。见明天就要进京,张大人傲慢无比,不再磨着少帅用饭,也不再自称下官,又一口一个本官起来。
萧护懒得理会他,看这个人好似看死人一个。用过晚饭,让人请四个兄弟们过来。六个小厮房前窗下守着,不错眼睛的盯着黑暗中。
萧拔等人一进来,就感受到与往日不同的郑重。见门窗紧闭,烛火也不明,暗暗的放在一旁用东西挡着。
这幽暗环境中,少帅肃然端坐,见他们来,手指身边椅子:“坐。”那椅子也排得奇怪,是团团围成一个圆,是大家促膝谈心的摆法。
才坐定,见房中又出来一个人。萧拔等人只多看一眼,并不觉得意外。一行人中多了一个人出来,自己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这是汉中顾家的小兄弟,顾良能!”萧护一开口,嗓音低沉而铿锵有力,人人听得精神一振,又不觉得声音过高。
萧护简单地介绍顾家的遭遇,再把自己历年军中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封家满门因自己而死时,少帅微红了眼眶:“大丈夫岂能为裙带折腰!”又出于再三考虑,把慧娘的身世还是没有吐露,只道:“因此我匆忙军中成亲,先回家中回过父亲!”
他环视兄弟们,肃然道:“明天就入京都,明天请见,也许就要面圣!如果奸臣再当道,贵妃再干涉!”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清君侧!”
三个字轰然一声,压在几个人头上。
顾良能紧紧抿着嘴唇,可面上因激动而慢慢红起来。他的眼圈也湿润了,清君侧!没有想到孝简兄有这样的大志!
是啊,总是有人作祟,才会致草管人命,滥杀臣子!
萧拔四兄弟只一惊,马上沉默了。萧家的子弟是什么样的教育,马上封侯,马下有灾。他们都托历代大帅们的福气,在江南颇有声名,家中自有公田,基本不愁衣食。但是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是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听大哥的!”萧拔在四人中年最长,他第一个沉声开口。萧执萧扬萧据只点头,点得十分用力。
四个人的血全沸腾了,他们相信萧护说的奸臣!
少帅是自家兄弟,从小就认识,人品是了解的;再来外面的人来看,萧家也许强势过人,但萧家自己的子弟们知道,萧大帅和萧夫人治家甚严,是不允许家中子弟们在外面欺压别人;还有他们常常能看到邸报,对于一些人和事,自己心中自有定论。
四个人兴奋起来,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这三个字。
清君侧!
清完了以后,他们就将是功臣!将是受天下人瞩目的英雄!大好男儿!
“父亲让你们媳妇全跟来,是事未成以前,咱们处处小心。不雇外面的人,不用外面的人,事事咱们自己来!”萧护嘴角噙笑,只看一眼就知道兄弟们全动心。萧家的男儿,身体里流的全是一样的血,全有一样的性情。
接下来,把地图打开,萧拔去看何处,萧执去何处观望,萧扬又走熟哪些巷子,萧据在哪里接应,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记住了!”萧护关切的问过,见他们全笑容满面,就命散了。张大人还在一个客栈里,虽然不是一个院子,但是小心为上。
兄弟们走出去以后,顾良能难掩心情,给萧护跪倒,泣不成声:“孝简兄,你是一代英杰,才有如此壮志,要是我父亲也能这般想……”他说不下去了。萧护扶起来他,心情沉重:“兄弟,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才收到的传信。顾世叔的死,与韩宪王有关!江、康、程、荣四家世叔都能自保,偏偏你家遭此大灾!你家手中素有兵权,要没有韩宪王帮着压制,光乱兵就不好收拾!”
顾良能直了眼睛:“啊!”忽然心头一痛,吐出一口血来,破口大骂:“老贼,是他!”萧护难过的道:“韩宪王和你们家争兵马,争地盘,不是一天两天,唉,你要报仇,应该找的是韩宪王!”
“我要面圣!孝简兄,帮我!”顾良能伏地苦求萧护。萧护拉他起来,因天色已晚,命他先睡,自己出来找慧娘。
少帅这一次进京,很有把握。不愿意让慧娘担心,到今天为止,还是没有告诉她。萧护是个古代大男子主义,他认为照顾妻子是自己的事情,清君侧嘛,也与妻子无关。
慧娘,和媳妇们在另一间房里。
她扮成小子,妯娌们还当为行路方便。后来马车里多一个人,有人送药送汤水,说是给少夫人。少夫人明明外面站着,丫头们都当看不到。
几个媳妇也就装不知道。
慧娘出于安全,晚上有时候会和她们坐着说会儿话,察颜观色,看她们中有没有人心里虚,或者乱想什么。
有这样的想头,就压下去。
比如顾良能新到的几天后,九奶奶祝氏问出来:“车里是什么人?”慧娘含笑回答她:“萧墨病了。”这分明是句假话,祝氏就此知趣不再问。而今天,萧护说和兄弟们说话,慧娘就又把妯娌们全聚一处,闲闲的说着京中好玩地方。
“住哪里?像是铜锣巷子,又像是水井巷子,”慧娘抿着嘴儿笑,见妯娌们都不相信,不过也知道问也白问。怎么住哪里,到现在还不知道?
不是前面有先行的人。
又说别的话,说别的话可以随意。七奶奶颜氏问杨氏:“十五弟妹,咱们进到京里啊,你可就要多辛苦了。”
杨氏故作不解:“七嫂这话何意?”
“你看啊,三哥有三嫂,可路上缝补衣服,还是麻烦十五弟妹。又听说三嫂路上不舒服,全是十五弟妹你照顾。哎哟哟,幸好少夫人不这样需要你,不然的话,你路上就受累了。咱们出来是侍候少夫人的,在路上咱们身子骨儿全不好,不得侍候,等住下来,十五弟妹你又要侍候少夫人,又要侍候三嫂,又要给三哥补衣服,你不是多辛苦?”
颜氏说过,祝氏也笑,三奶奶吕氏不无尴尬。她后来好了许多,可萧拔还是说她不好,路上一些事情,毫不客气地去找杨氏。
三爷摆出来的架势,就是欺负人了欺负你了。杨氏和萧据都不是软弱的人,却乖乖照办。吕氏一直糊涂,问过萧拔几回,萧拔怕她知道伤了兄弟妯娌情意,就不说。
慧娘也为这事觉得奇怪,就笑听着。杨氏脸红上一阵子,被逼着回话,只能道:“三哥吩咐下来的,怎么敢不照办。我家十五爷年纪小,出门在外,各位兄嫂都如长辈一般,不敢不听。”慧娘倒觉得杨氏肯照顾人。
水兰来说少帅房中散了,慧娘先回去。颜氏和祝氏都对杨氏和吕氏笑得别有含意,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
杨氏面色红了,对吕氏道:“三嫂,您看这话多不好听,”这房子是萧拔住处,吕氏还没有回话,萧拔院子外面检查过无事回来,杨氏不敢多说,行个礼走人。吕氏就抱怨:“你呀你,以后有活不要找十五弟妹。”
“为什么?”萧拔笑得坏坏的,他面上光华流动,还沉浸在少帅说的清君侧三个字中。这一次到京里来,居然是有大大的好处可拿!
吕氏没有看出来自己丈夫精神过于寻常,还自顾自道:“刚才当着少夫人,七弟妹和九弟妹说话让人听不得,”就把原话学一遍,萧拔起来就往外走,吕氏在后面喊:“哎哎,你去哪里?”萧拔头也不回:“就来。”
到隔壁,把老七和老九,十五弟全叫出来,如此这般的一说,七爷萧执当即拍胸脯:“等我回去教训她,保管她明天不乱说。”萧扬一句话没有,转身回房,一脚把门踹开……里面有哭闹声出来。
吕氏在房中后悔莫及,见萧拔重新进来,听左侧隔壁七弟妹房中也传来骂声。萧拔一个人坐着笑,吕氏拍着手掌心怨他:“你这个人,你怎么还干这种挑唆人打骂的事情!”萧拔更要乐,听那骂声像是仙乐一般:“这打人骂人是他本来的性子,换成是你,我就不打骂,不过和你生几天气就是。”
三爷觉得奇怪:“像是老七老九头一回打人骂人?这能怪我头上!”吕氏坐一旁生气,听到隔壁总有哭声,又心中不安,明天怎么见人?
“你别想了,睡吧,”萧拔还是一脸的兴高采烈,吕氏这下子看出来了,更生气了:“你听着兄弟们吵架,你还挺喜欢!”
慧娘也听到了,顾良能伤好得差不多,和小厮们睡一间房。少帅夫妻才睡下来,就听到外面哭声骂声。慧娘打个哈欠:“这是怎么了?”
“打人吧,”萧护懒懒地道:“这有什么好听的。”
“我起来去看看吧,”慧娘往被子外面爬。萧护按住她,闭上眸子:“这有什么好看的,夫妻吵架家家都有,就要进京了,管管也好。”慧娘被这一句话激得睡意飞了,抱住自己夫君脖子嬉皮笑脸要承诺:“明天进京,管管也好。你进京去,可不许吃花酒,不许流连着晚上不回来。”
少帅懒洋洋:“人家要请,还是要去的。你不依,咱们两个也打一架?”慧娘吃吃的笑,忽然突发其想:“我扮个小子,跟着你去吧。”萧护睁开眼睛瞅着她,慧娘笑嘻嘻:“带上我去,有人提醒你少吃酒,到钟点儿提醒你回来,可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我手痒的时候,还有人挨揍。”少帅忽发感慨,自己自言自语:“在父母亲面前呢,怕打了你,家人们看轻,没有脸面,这咱们出来了是吧,十三,哎,别睡,”少帅把往被子里缩的慧娘往外面掏:“出来,咱们商议商议,进京去,可以打你几顿了吧。”
少帅笑嘻嘻同慧娘咬耳朵:“听起来老七挺威风,十三,咱们商议商议,你看好不好?”
慧娘被他拉出来,双手掩住耳朵作鬼脸儿,怪声怪腔地道:“我不答应!”
第八十七章,夜半惊魂!
慧娘越发活泼,萧护就更喜欢。十三初到身边时,不管怎么安慰,当然不能明着安慰,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伤心。她自己觉不出来,少帅总会跟着难过一下。
对着今天的十三娘怪样子,萧护就更逗她,大手放到她小屁股上去,造成一些压力。慧娘就吓得大惊失色,躲又躲不开,都在一个被窝里,就抱紧夫君脖子,撇嘴似哭不哭:“人家不要一进京就挨打。”
这种兆头不能要。
“那你说几声好听的,”萧护贴紧慧娘面颊,享受那丝般柔滑的肌肤,不无陶醉。慧娘凑到他耳朵边上,低低的喊一声:“十三的好夫君。”萧护打心里暖融融,不过怎么会放过,笑着道:“就这样?”
慧娘在他面上亲了又亲,最后被逼着喊了一声好哥哥。
隔壁早就全无动静,只怕都睡了。慧娘撒娇:“人家也要睡了,明天进京,我带你去吃煎饼果子。”一句话说过,自己默然,萧护似没听出来,微笑道:“好,明天你要找不到地方,看我打你。”
“噢……。”慧娘长长地拖出来一声,心情难免起伏。她在闺中少出门,并不是不出门。私下里会后门坐上马车,由母亲带着街上吃好吃的。
想一时父母亲,就有悲伤;想想常去逛的店铺,又微弯嘴角有笑容。想得脑袋发烫,在自己丈夫手臂上蹭几下,蹭得萧护醒来,带着浓浓睡意问:“怎么了?”
慧娘就欢欢喜喜地亲他,她实在爱自己的丈夫。进京离面圣不远,面圣过就是夫妻相见之时,不再是伍十三,而是你自幼定亲的封慧娘。
萧护才醒过来,会错了意,以为十三娘睡不着,是还在担心自己刚才逗她玩的话。少帅把妻子往怀里抱抱,敷衍了事的揉揉她头发:“乖,和你闹着玩。我的十三多乖巧,怎么舍得打。”慧娘更心花怒放,在他怀里又拧几下:“是了,夫君最疼十三了吧?”
“睡吧。”少帅闭着眼睛,摸索着找到她的小嘴儿,捏几捏,以示不要再说话。慧娘扁扁嘴,把脑袋枕在他肩头,又回想京中好吃的。
第二天起来,萧少夫人明显有些精神不足,不过常年习武,不觉得劳累,只是神思过劳,闷闷打着哈欠。
见到四个媳妇,吕氏、颜氏、祝氏、杨氏,有两个精神不好,还有两个一个笑得无奈,一个笑得没精神。
吕氏觉得是自己引起七爷和九爷房中吵架,至少有一个打几巴掌,到底是哪一个,她无心去听。杨氏知道打起来,想想出门在外,夫妻争吵不好。虽然十五爷萧据知道她委屈,劝了又劝,还是无精打采。
苏云鹤和孟轩生睡一间房,昨天也听到隔壁争闹,苏云鹤高谈阔论,从女人三从四德,谈到出嫁从夫。
他重点在说出嫁从夫。
“我们家的姑娘都娇惯的很,比如你定的那一位,贺家的小表妹从小养在哪里你知道吗?养在姑母膝下,你要是不好好管她,拿个家法板子天天就教训她,有你苦头吃。对了,就和隔壁一样,你听,”苏大公子的情伤,被小表妹讽刺来讽刺去,既然和孟轩生同行同住,他不说几句不解气。
苏大公子,也还有孩子气。
隔壁不知道是谁还回了几句,好像还扔了东西,要么就是打起来砸了东西。
孟轩生好性子,听了半夜没回话。
大家见过萧护出门,张大人不见人影。萧护不悦:“去个人问问,张大人今天不进京不成?”萧守去后回来:“张大人还没有起来,说请少帅先行。”萧护冷冷一笑,当先走出去。
张同海见就要进京,就大模大样起来。
慧娘还是小厮,走在他身边,和以前在军中一样,经常和少帅是行影不离的走法。
顾良能继续扮女人坐车,只要能进京申冤,让他这辈子当女人他能肯,何况只坐这最后一天车了。
张伯照应女眷们,丫头和奶妈上车。若荷和秀兰儿挤到奶妈车上,空出来一辆车,坐的是苏大公子和孟轩生。
孟轩生看到车就惭愧,但是没有办法。他本以为自己算能骑马的人,也没有经过这种没天没夜的奔驰。有时候为赶宿头去一下城里,就得加快的赶。他的大腿磨破,苏大公子也一样。苏云鹤脸皮比他厚,对着萧护陪个笑脸:“嘿嘿,表哥,我上去了。”先上车坐好,支肘对车外看,见雪下得比昨天大,疏远处似有嫣红,不知是梅花不是行人。
天,是阴沉的;地是,是洁白的;行人三两行路。好似上好的水墨图。
“要是有点儿酒就好了,”苏云鹤对孟轩生轻笑,笑话他坐得板直:“看你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