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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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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流年呢,你抢他儿子。这也是做给外人瞧的戏?” 

  “没有这出戏,你会信他有可能判我?” 

  “尚香院里,他严词拒绝帮你,也是特特做给我看的一出戏?” 

  “没有这出戏,你怎会留他在京城,将林落音送上门来,夹在潘克和他中间?” 

  “那前日莫折领兵领粮前去援军,最后全军覆没,这也是出戏?” 

  “没有这出戏,我粮草何来?又怎能引得那勾搭月氏的奸细蠢蠢欲动?” 

  韩焉再次沉默,这一次沉默了许久。 

  韩朗仰头,也一口将杯酒饮尽,起来又提那酒壶,超韩焉一举:“怎么不喝,朝里有奸细,你很讶异么,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不想知道。”隔许久韩焉才回话:“这个已经不重要。以你今日胆略智谋,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那就干了这杯。”韩朗将杯高举:“你既然输的心服口服,就告诉我怀靖和楚陌下落,咱们兄弟好聚好散。” 

  韩焉应声举杯,然而动作却是极缓,仿佛这一杯水酒有千斤之重。 

  “你去找我府里书房,房里有个秘阁,里面有我特制的响箭。将这响箭放了,我的人自然就会放人。”最终他还是开口,将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 

  黑漆漆不见半点光线的房间,连风也透不进来一丝。 

  小皇帝和楚陌促膝而坐,晨昏颠倒,已经不知道被关了几天几夜。 

  就在绝望达到顶峰的时候门吱呀一响,秋风裹着斜阳,豁然间就全涌进了房来。 

  不是送饭时候开的那个小口,这一次是门户大开全开。 

  两人连忙立起。 

  楚陌欢呼:“国公果然守诺,想必现在局势已定,来还我自由了!” 

  小皇帝则是怔怔,还未开口已经滴了泪,只是喃喃:“韩朗韩朗,你终于……终于还是没有弃我!” 

  天牢,韩朗亲手端来毒酒。 

  韩焉蹒跚着起身,走到一步开外抬头,问:“响箭你放了?” 

  “放了,现在我在等消息,只要一有他们的消息,你立刻可以快活一死。” 

  “不会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不会有消息了。”屋里韩焉突然高声,长发后扬,一把捉住韩朗手腕,内力浪潮般往他身体涌来。 

  “永远不会再有消息,那只响箭,就是灭口的信号。”他道,嗓音邪魅,然而声线却是越来越低。 

  只不过片刻功夫,他已将毕生内力逆流,全部渡给了韩朗。 

  韩朗双手失控,那一杯鸩酒落地,立刻在地面开出一朵暗红色的花。 

  有那么一瞬,韩朗不能理解眼下状况。 

  按照他对韩焉的理解,死后尸身示众,不能下葬韩家陵园,这绝对是个有用有力的威胁。 

  一向以韩家家长自居,并将自己当神的韩焉,当然会在意死后荣光。 

  而且按照韩焉为人,那句话也绝对不是玩笑。 

  他说人死了,那就是决计没有活路。 

  死了。 

  怀靖死了,那这天下怎么办。 

  楚陌死了,那华容怎么办! 

  一瞬不解之后就是狂浪一般的怒意,他将右臂抬起,五指张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韩焉顶上了后墙,将他颈骨卡得咯咯作响,一边咬牙切齿字字着力:“你当我不忍还是不敢,不会把你裸身曝尸吗?!” 

  刚刚输完内力的韩焉气息微弱,但仍睥睨着他,语气刚硬:“周怀靖本来该死,自始至终,我一点没错!” 

  “叛国弑君,你还敢说你没错!” 

  “韩焉韩朗,韩家哪个儿郎不比他周怀靖强上百倍!你自己想想,早十年如果是你来坐江山,不用分心来扶这摊烂泥,我大玄朝的土地,哪会轮到它月氏蛮夷来犯!” 

  “篡位就是篡位!我韩家几代辅佐君上,你难道不怕百年声名毁在你手!” 

  韩焉沉默,片刻之后似笑非笑,那眉眼似极了韩朗:“声名?我浪荡不羁的二弟,你几时转了性,开始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韩朗顿了顿,五指松了些。 

  韩焉又继续前倾,道:“你不肯做皇帝,是因为不愿被捆绑,要继续你的浪荡对不?” 

  “做皇帝有什么意思,全天下都是你的,不能受贿不能贪污,远不如你这个散漫的太傅好玩,是不是?”之后他又加一句。 

  韩朗慢慢垂头。 

  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还是他这爱少恨多的大哥。 

  身后这时响起细碎急促的脚步声,是流云,到他身侧立刻附耳:“王爷,大事不好。” 

  韩朗心尖狂颤,极是缓慢地回身,深吸了口气,这才发问:“是他们……死了么?你亲眼看见了尸身?” 

  流云立刻跪地。 

  态度已经表明一切,不可能再有奇迹。 

  韩朗又吸一口气,沉腻的一口气,从胸腔到喉口,渐渐升腾起一股甜腥。 

  而咫尺之外的韩焉靠墙,就这么慢慢看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沉默在斗室内流动,象把钝刀,割着三人神经。 

  韩朗慢慢摇晃,转身,等和韩焉面对面了,这才将一口血吐出,长长喷在韩焉身上。 

  “我知道你想什么。”他笑,到这时这刻,反而恢复一贯轻蔑浪荡:“你想我做皇帝,做你没能做完的事。” 

  韩焉也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争一块大饼么?现在也是一样,这江山就好比一块大饼,如果能够争到,我当然最好自己落肚。可如果没希望自己落肚了,第二选择,我就是给你。” 

  “可是我没有兴趣。”韩朗将手摊开,步步退后:“再者说,你也看见,我又吐血了,就算你将内力给了我,我也活不过明年,你的算盘,最终还是落空。” 

  韩焉继续冷笑,将凌乱的衣角仔细掸平,这才和声:“只可惜这世上的事未必都如人意,有的时候你也没得选择。” 

  韩朗顿步:“我说我不会做你这个皇帝,你该知道,若我不愿意,上天入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勉强我。” 

  “那我们来赌最后一个东道。”韩焉直身。 

  “第一,我赌你会做这个皇帝。” 

  “第二,我赌你心心念念的情爱不过是场幻影。” 

  这个局没人应,那厢韩朗踏步,早已跨到门口,扬起一只食指,只得一句。 

  “他的命是你的了,流云。” 

  流云腰间配着一把刀,吹毛短发的弯刀。 

  韩焉如今就正看着这把刀,淡淡:“我告诉你,你姐姐随云是怎么死的。她是甘愿引颈,被我一刀割断血脉而死。” 

  流云拔出了刀:“我和你公平比试,我没内力你服了软骨散,咱们只比招式。” 

  韩焉侧头:“那如果我说,我其实对你姐姐并非假意,你可会心软,饶了我?” 

  流云冷笑,“我想大公子到地下,直接和姐姐解释,更现诚意。” 

  韩焉睨窗外,嘴角一勾,“说的也是。” 

  “我现下只想知道华贵下落!我没见到他的……” 

  韩焉双眸一眯,随即缓缓抬头直视流云,目光清明,“我几时会在意这种小人物的生死?估计是早让人挑光了筋,做弓弦了,再不就喂了狗。” 

  流云怒极,低喝一声,弯刀在半空华光一闪,一个转瞬就已割到韩焉喉间,在那上面划下一道长痕。 

  韩焉叹口气,面色如常,只是伸手上来按住伤口,道:“现在你大仇已报,就再耽搁片刻,听我说三句话。” 

  “你就算说破天去,我也不会饶你!” 

  “你以为我真的怕死?”那厢韩焉抬头,眸里刺出道锐光,五指渐渐盖不住伤口,指缝间鲜血狂涌而出。 

  流云怔住。 

  “第一句,将离的解药在老王爷那里。我知道我告诉了你,你就算拼死也会寻到。” 

  这句说完鲜血已将他上半身浸透。 

  “第二句,你告诉他,他只管将我挫骨扬灰曝尸荒野。来日这天下都是我韩姓,天上浮云地下哀草都是属于我韩家所有,哪一方哪一寸不是我韩家后院,葬身哪里,我都是韩氏子孙,入的是我韩氏土地!” 

  话行到这里流云已经侧目,已经抬头,在等他第三句。 

  “第三句……”韩焉顿了顿,身子坐正,另只手将衣衫缓缓抚平,目光虽然开始涣散,但姿态仍象个脚踏天下的帝王。 

  “我没错。我是败了,但是从始至终,我没错。” 

  这句说完之后他将手放开,那一腔鲜血顿时委地,染红他衣袍鞋袜,也染红这三十余年为人兄弟的岁月,最终在一尺开外凝滞。 

  从牢房出来,流云发现韩朗坐在台阶,外头的秋日虽然犹烈,但却照不见他脸孔。 

  流云知趣,缓步上前,在他身后垂手。 

  长久的沉默之后韩朗终于伸出一只手,懒洋洋地:“你拉我一把,我没力气。” 

  流云连忙扶他起身。 

  “你会不会觉得孤单?”上一步台阶后韩朗说话,回头看自家影子。 

  韩大死了,他自然孤单,那老宅繁华仍在,可如今天地朗阔,却只余他一人姓韩。 

  流云没有说话。 

  韩朗于是又上一步,轻声:“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这一次流云抬起了头。 

  “你从没见过我害怕是么?”韩朗停住了步子,一只手去扶额头。 

  “可是现在我就害怕。韩大死了,韩二只是孤单。可是楚大死了,我却害怕。因为楚二还在等我消息,我害怕,我该怎么告诉他,这绷住他人生的最后一根弦,断了。” 

  第四十章 

  日将落,傍靠在夕阳旁的云彩,半明半浊。 

  瑟瑟风起,丹枫满庭。 

  胖王爷窝在软软的棉榻上,双手环着自己的大肚子,闷乐。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坐山观虎斗的这刻。不,不是等,是他创造的,是他亲手创造了这次翻天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举起了肥粗的双手,小眼放光,仔细端详着。 

  一山难容二虎,所以他好心地为韩家说话,巧妙地让留下另外一只斑斓猛虎。是他献计让皇后下毒将离后,重用韩朗;是他说服先皇留藏韩朗要求赐死皇后的奏章,并辗转地告诉了韩焉;他长舒出一口气,计划并不周详,运气却惊人地好,终于等到韩家两兄弟他们势均力敌,如今得到的消息都是两败俱伤,是该出手收网的时候了。用心的人能渔翁得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螳螂捕蝉,黄雀于后。他已经派自己的亲兵秘密入城,伺机而动,此外城外十里更是藏着他从枢机城调来的上万将士,只等着内外夹击,偷袭围剿,打韩朗个措手不及! 

  为求个万无一失,他还瞒着自己那傻儿子,将消息传到了月氏,要他们即刻发兵骚扰边境。 

  相信不久……的63 

  他露笑,将手后枕,仰面又舒舒服服地躺下;自己龙袍加身,已不再是梦。 

  银月东升那刻,德岚寺莫名地敲响了第一声禅钟,一声紧跟一声,前前后后共响了十八声,声声凄哀悲宏。 

  当第十八声钟响余音消散之即,书房门突然被踢开。 

  假寐的王爷,一个激灵地翻身,从棉榻窜起。“发生了什么事?” 

  流年靠站在门前,“我家主子来了,特来命我通报声。” 

  老王爷无辜地眨眨小豆精光眼,向流年身后望去—— 

  门外庭院内二十多骑全端坐马上,同色甲胄,各个英姿挺拔。为首那员大将坐下的黑马,相当不逊地侧头甩着粗气,乌亮的长鬃潇洒垂边。 

  凉风横啸,乌云穿过树梢,遮了月光,寂静中裹住杀气凛凛。 

  而这马上战将,正是传言中被拘禁的莫折信。 

  老王爷心猛地一抽,目光闪烁,嘴上挂笑“你说,谁要找我?” 

  “请王爷移步,客厅说话!”流年当着他的面,冷冷地沉肘撤腕,缓缓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剑刃森然,没带丝点温度。 

  未进大厅,胖子王爷就见韩朗已然站在门前等候了。 

  乌云缓移,月色光照,一切逐渐清朗。 

  厅外廊下,几十名战士铮铮铁甲,左右分开列站整齐,四周隐隐散出摄人的血腥味。 

  见了老狐狸那身,能跟着步调一抖一抖的肥肉,韩朗照常恭敬地施礼,“王爷可好?” 

  王爷开始摸肚子,“很好很好,最近吃的很饱,只是便秘总是不好,放屁臭的慌。” 

  韩朗轻叹口气,面露无奈,半垂的眼睫将双眸的凶光深深掩住,待他抬眸时,已然平静地向两旁扫视了下。 

  铁甲兵齐齐解下系在腰间的皮囊袋子,将其中物件随手抛到王爷跟前。 

  “骨碌碌”。 

  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老王爷的目光开始凝滞不动。 

  “王爷,我的手下笨拙,肆意地杀人放血,玷污了他们脸,您老人家是不是不好认?放心,你派潜入京城的各部将领首级几乎都在,应该一个都不少。” 

  韩朗适当停顿,冷笑地看着胖王爷轰然坐地,肥手哆嗦地藏进广袖,人却仍不认死地昂起头回看自己,“当然,令郎周真不在此列,他在厅里——” 

  王爷顺着韩朗手指望去,是活的,周真嘴勒布条,颈上架着数把雪亮的钢刀,衣袍残破团团渗血,脸挂血彩,人活生生地站着厅正中。 

  活着!王爷绿豆眼一眯,手更缩进袖中,抿唇不吭一声。 

  韩朗又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城外那上万屯兵?” 

  老王爷连忙眨眼,表示不明白不理解。 

  韩朗抬了抬手,命人抬来张凳子,施施然坐下:“方才你瞧见莫折,可有点心惊?他不是应该和我对战,两败俱伤了么?” 

  老王爷豁然抬起了头。 

  “如果我告诉你,莫折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和他根本没有对杀,战场上那些个死人都是假的,你能不能明白?” 

  老王爷的双眼渐渐眯紧,胸口急速起伏,脸色开始转灰。 

  当日韩朗和莫折做的那场两败俱伤的戏,便是给眼前这位王爷瞧的。 

  在城内观察,觉得韩朗围城已经用上了全部兵力,绝对无暇分心,老王爷这才将自己的兵力从枢机城调出,囤在皇城之外十里。 

  韩朗苦候,等的便是这刻。 

  在攻城同时,莫折早领兵暗抄,将他终于现形的实力灭了个干净。 

  鏖战数日,在韩朗兵败的前五天,老王爷兵马便已悉数饮血,死在了莫折旗下。 

  双线齐收,韩朗这一次是绝对是胜得彻底。 

  只可怜这位昔日风光无数的老王爷还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在做他的皇袍梦。 

  “是我败了。”弄清楚状况后老王爷终于叹气,将身立直,丝毫不畏地看着韩朗:“我的命你拿去,但你必须留下我真儿。” 

  韩朗大笑将周真嘴上布条扯断,“听听你儿子的遗言吧。” 

  “韩朗,我已将月氏安插在城里探子杀了,看在这份功劳上,你放了我爹,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周真开口的第一句话。 

  “通敌卖国,滔天之罪,怎么可能功过相抵?”韩朗好笑地扫了他们父子一眼。 

  言毕便双目微沉,倏然出手,扣住周真咽喉狠狠地一捏,捏地他喉骨咯咯作响。 

  老王爷连忙疾步上前:“你要明白,我要你留下真儿,自然是有值得交换的筹码!” 

  韩朗笑了声,“将离解药是么?我的性命换你儿子性命,这交易倒也值得。” 

  老王爷立刻长吁了口气。 

  “可惜的是本王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跟你做这个交易。” 

  沉默片刻之后韩朗却道,五指收紧,笑意越来越甚。 

  周真昂着头颅,甚至没来得及看自己父亲最后一眼,颈骨便被韩朗捏得粉碎,就此咽下了他在人世最后一口气。 

  老王爷双目赤红,险些滴出血来,颤抖了许久这才高声:“韩朗你是真的不想要将离解药,不想活了么!” 

  “你以为,我会为了瓶不见影子的解药,来受你的牵制?”韩朗又笑一声,退后一步坐低,长腿架起,斜眼看他:“再者说了,不活便不活。寻死吃屎担大粪,千金难买我愿意,你管不着。” 

  “很好,很好,很好!”王爷勉强立身,一步步后退,喘气,“将离的确有解,而解药就在这里。”他吁吁地抬手一指,韩朗顺眼而望,残灯如豆随风乱晃。 

  “糟了,主子!”流云,流年齐声惊呼! 

  韩朗忙扭头回望,而那瞬老狐狸已经屏息,飞样地取出袖中的解药瓶,拔了塞头,昂头而饮。 

  流年飞奔而至挺剑就刺,流云抬手发出暗器数支,可惜都已经迟了。死胖子即使中招,也咬紧牙冠,拼下最后一口气,吞了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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