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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性本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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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你不知道?”

“年龄。”

“人事档案里都有。”

“职业。”

“真至于吗?”

“今天一天你都在做什么?从早上起床开始跟我们说说。

“呵呵,真拿我当犯人审?那好吧,我要求请个律师,你看,我也是警察,也学过怎么审问犯人,你们那一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我不管用,我也知道我的权力,现在我要使用这些权利了。在律师来之前,我会保持沉默。”

拘留所号房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肖郁扭头看向押着自己进来的狱警,后者面无表情地一把将自己推进门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比肖郁家卫生间大了多少的号房内已经住着两个人了。看到自己进来,两人半点起身的意思也无,继续躺在床上。

肖郁此时心里很乱,并没有在这里交朋友的念想,他也躺到一张空床上,瞪着不足半平方米的铁窗发呆。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多得他有些承受不来。想到妻子已经不在了,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结婚五载,妻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生活,每每回到家中,热饭净衣,让他觉得无比舒适。渐渐地,他也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妻子对家庭的付出在他看来也变成了理所当然。加之他工作很忙的时候,回来累得吃过饭倒头便睡,家务之类的更是从不沾手。再到后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子的照顾,不管忙与不忙,回来再也不做家务了。就是有时候妻子与自己说话,他也不大上心了,甚至听着妻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工作上遇到的事,他竟然会觉得不耐烦,渐渐地,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对自己多说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脸上明媚的笑容再也不见?

三个月前他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妻子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几张纸。

妻子提出离婚。离婚?为什么呢?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婚了呢?他当时一下子懵了,心里想的什么就问出来了。一向温柔可人的妻子第一次对他发火:“好好的?哪里好好的了?我是你的妻子吗?不是,我是你的厨娘兼保姆,还是不花钱的那种!你有工作,你工作忙,难道我天天坐在家吃闲饭的吗?我下班回来累得要死还得给你做饭,你坐在沙发上像个大爷一样!你知道家里的米面放在哪吗?你知道电费卡水费卡在哪充吗?你统统不知道!这里不是家,是宾馆,是你吃饭睡觉和换衣服的地方!我生病难受的时候你在哪?这个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结婚跟不结婚有什么区别?肖郁,你摸着良心想想,结婚五年,结婚记念日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你不记得,礼物一次也没买过,甚至连菜都一次没买过!我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签个字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妻子起身离开,只留下肖郁呆呆地站在餐桌前,关门声响起,他才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妻子开车离去的背影。

再次上岳母家来时,岳父岳母,妻子,还有妻子上司四人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餐,看着多么和谐美好,好像他们才是一家四口,而他是多余的。

妻子对他视若无睹,继续夹菜吃饭,岳母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岳父放下碗拂袖进屋。

他看不下去了,原本想好好说说的想法全被愤怒取代,他上前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走,跟我回家!”妻子上司想起身阻拦他,结果却被妻子制止:“我得跟他回去,早晚都是要说清楚的,等我离婚了,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了,等我。”

说完,妻子拂掉肖郁的手,拎起包就回了家。

两个人再也没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争吵无法避免。看着妻子每天收拾她的东西,看着这个家一点一点地不再有妻子的痕迹,肖郁一天比一天郁闷。

苏醒

等妻子再次催促他签字离婚,并说出她与上司早已经在一起时,他一气之下就说出了你怎么不去死的话。

出事那天早上,妻子把最后一包东西装好了,准备叫人来全部搬走,肖郁精神恍惚间出了家门,在街上游荡了多半天,漫无目的,心里想的全是结婚五年来妻子对自己的好,他终于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是爱妻子的,很爱很爱,过去是他大男子主义了,没有考虑到妻子的感受,伤了她的心了,他总认为已经结婚了,不用像没结婚前那么讨好妻子了,总认为她不会轻易选择离开,却没想过,他自己毫不在意的忽视真正地伤害到了妻子,是他的不作为磨光了妻子对他的爱,将妻子推进了别的男人怀抱。

他发疯一般往家跑,他要告诉妻子,他真的错了,他要求她不要离开,他想要重新开始,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爱护他的妻子。

谁曾想,他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他明明知道做为一名专业的法医,应该马上报警并保持现场原样不动,可是,看到已经没气的爱妻光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弦顷刻崩断,他惨叫一声冲了过去,将妻子搂在怀里,本能地给罗爱民打了电话,之后便一遍一遍喊着妻子的名字,说着对不起。悔恨来得太晚,人生一大遗憾,便是在失去后方知道珍惜。

“开饭了!”狱警的一声喊叫将肖郁拉回现实。两名室友在听到喊声时第一时间跑到门边,从一尺见方的活动门里接过狱警分发的午饭,各自走回自己的床边吃了起来。

“1073!1073!过来拿饭!”肖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叫他呢,还没真正成为阶下囚,就只剩下一个代号了。

接过不锈钢大海碗装着的一碗稀得能照出人的小米粥和一小碗咸菜并一个拳头大小的窝头,肖郁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开始怀念妻子准备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了五年的食物,他早已经没有当初吃时的激动和满足了,而现在,再吃一顿妻子新手烧的饭菜已经不可能了。

他刚在床边坐下,那两人已经西里呼噜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抬起头来用带着点绿光的眼神紧盯着肖郁手里的饭菜。本来肖郁对这份简陋的食物就兴趣缺缺,索性让给了两人,又自顾自爬回床上,合衣睡去。

肖郁在拘留所度日如年,文沫这几天也没闲着,她翻阅了公安局内肖郁的人事档案。档案记录,肖郁父母健在,父亲是q市的大学教授,母亲是医生,家境殷实,肖郁从小到大生活相对平顺富足,获得的荣誉不计其数。毕业后分配到c市公安局工作,工作能力得到同事的一致肯定。如果他是凶手,动机呢?他的成长经历与文沫最初的分析完全对不上。

有疑点就不能放过,第二天,文沫来到了拘留所见肖郁。几天工夫,胡子拉碴的肖郁差点让文沫都认不出来了。看看文沫身后再没有其他人,肖郁耸耸肩:“我的律师呢?你跟我的所有谈话都需要我的律师在时才能进行,他没来,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了。”

“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就这么好过吗?我从没相信你是个冷血杀手,为什么要这么自暴自弃呢?你难道不知道,请个律师只能让警方觉得你真的做错了事。这样你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妻子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想挥霍你的人生你的生命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犯罪心理学家,我的任务是抓凶手,你显然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所以别挡着我的路了。”

“凶手你已经抓到了,就坐在你面前,满意了?”

“肖郁,我再认真地问你一遍:是你杀了杜鹤菲吗?”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害死她的!”

“害?不是杀?这么说你没有动手了?”

“那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我离开了家,菲菲根本不会有事!如果我一开始就对她好一点,关心她一点,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我是凶手,我是杀人凶手啊!”肖郁痛苦地用手猛锤自己的头,文沫不得不叫来狱警阻止他的行为。

等他稍微冷静点了,文沫才继续讯问。

“漂白水瓶子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发现你妻子死亡后你动过现场什么东西吗?”

“我不记得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菲菲身上,其它的没多留心。”

受到刺激后正常人的反应,文沫了然,拿出几张现场照片,指着其中一张漂白水瓶子的特写给肖郁看。肖郁想了片刻,回答道他们家常用的漂白水就是这个牌子的。他的衣服出现场或者在解剖室内总会染上些怪味,清洗时会用漂白水,这瓶和他不久前新买的牌子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买的。

如果这瓶漂白水本身就是他们家所有的,那么做为使用者之一,漂白水瓶子上有肖郁的指纹再正常不过。文沫离开拘留所就接到了罗爱民的电话,肖郁家发现的血衣上血迹不是人血,而是鸡血。文沫又从肖郁家附近的超市录像上找到了杜鹤菲购买同一牌子漂白水时的监控录像。最终,肖郁被放了出来。

肖郁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范路还躺在病床上晕迷不醒。文沫当初给出的两个嫌疑人全被排除了。

案件回到了原点,而肖郁虽然被放了出来,却因为死者之一与他关系亲密,不适宜继续在专案组工作,因为他在杜鹤菲一案中不理智的处理方式被局领导勒令回家反省。

病床上的范路缓缓睁开眼睛:“我,我这是在哪里?”旁边负责陪护的刘青宁看到他醒了惊喜地叫到:“范哥,你没事了?”

医生很快来了,检查一番后确认范路伤养得很好,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柳暗花明

范路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单位宿舍时,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被偷的事主还专程送了面锦旗给他。

在医院住了那么长时间,范路只觉得浑身都臭了,苦于伤口还没完全长好,只得忍住洗澡的诱惑,打了盆水将能擦的地方狠狠地擦了几遍。

这次受伤可是让他放大假了,好像自从当上警察以来从没歇过这么久的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范路在本市没什么亲人,连朋友也仅限于单位同事,因此在宿舍左转几圈右转几圈后他还是回到了办公室。

轻轻打开门悄悄探了个脑袋进去,却不想被接替肖郁的老胡法医逮了个正着,范路不好意思地笑笑,老胡法医是肖郁的师傅,范路来局里没多久他就到年纪退休了,平时溜鸟下棋好不悠闲,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他们了?而且肖郁这个出了名的工作狂居然没陪着他师傅。

似乎看出了范路的疑惑,老胡法医简单地把肖郁家里出的事说了一遍,令范路唏嘘不已,却也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好去打扰肖郁,就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但是范路实在不想再回宿舍干呆着去了,天生劳碌命啊,放假不知道干什么。而老胡法医在检查了他的伤真的不要紧后,也就同意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要忙的,整理整理档案,收拾收拾解剖室,都不是累活。

打发范路去了解剖室收拾卫生,老胡法医接着刚才的工作继续做下去。局领导的意思是在肖郁的嫌疑没有彻底排除之前,法医室内关于守护天使一案的所有尸检证据全部都要重新检验一遍。

老胡法医以前在公安局工作时就很欣赏肖郁,不然也不可能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的工作经验悉心传授给他。所以在局领导将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请他出山时,老胡法医半点犹豫也无,立刻回来了。

肖郁也对得对胡老的信任,工作做得可圈可点,无可指摘。让老胡法医很是欣慰。

三具被害人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在没有新的线索前能在低温柜里安息一段时间了。现在躺在解剖室内的只有肖郁的妻子杜鹤菲和前段时间挖出来的白骨仲吟白。

老胡法医的工作完成后,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中午11点50了。肚子也适时地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提醒着他该吃饭了。于是胡老起身向解剖室走去,叫上范路一起去吃饭。

离解剖室还有几步远,胡老便听到室内传来压抑的哭声,室内只有范路一个人在,看来这个年轻人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会,也没有他表现出来那么淡定的啊,躲到没人的地方才敢哭一哭,还是别打扰他了。胡老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比起范路,肖郁的处境要难堪得多,毕竟他妻子死的当天他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走左邻右舍都看见了,这次他回家来,所有的邻居都对他避如蛇蝎,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这位煞星,自己小命不保。这些肖郁都忍了,这些邻居他不熟,就是见到了点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但岳母的表现却很准确很有效地伤了他的心。他回家当天,岳母家的亲朋好友就把灵堂支到了他家门口,上书“爱女被害,天理何在”八个大字,叫骂声中直指肖郁便是杀人凶手。

过街老鼠般的他呆呆地坐在妻子死时躺着的地板上。妻子的尸体早就被搬走了,只有地板上遗留的暗红色血液提醒着肖郁发生过的一切。

妻子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还放在门口不远处,把这些还给岳母家还是自己留个念想?肖郁思来想去,还是希望能保留点妻子的遗物做个纪念。他拿起妻子惯常用的提包,提包面上有些掉色了,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很多年的,他这才想起来,这个提包是结婚前他带妻子逛街时专门买给她的,这么多年了,她都没舍得换掉,这么多年了,自己再也没送过妻子别的礼物。

轻轻拉开拉链,包里装着家里钥匙,妻子常用的化妆品,钱包,手机。他拿起钱包打开。钱包很新,他不曾注意过妻子什么时候换的,放照片的位置上依然放着他们两个的合影,肖郁仔细看着照片的背景,才想起来这是他们出去度蜜月时照的合影,在那之后他工作太忙,没再跟妻子出去旅游过,就连合照都再没有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淹得肖郁几欲窒息,那个如樱花般美丽温柔的女子,真的不在了。

他从钱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照片,放进了自己的警官证里,然后贴身收好,合影照片下面夹着一张纸。

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妊娠8周半!病人姓名上写的是杜鹤菲的名字!

妻子怀孕了!8周半,那就是两个月以前,肖郁心不由地一痛,孩子应该不是他的,怪不得妻子打定主意要离婚了。他不喜欢孩子,而且他们夫妻两个工作都忙,根本没时间想要孩子的事。但他知道,妻子是喜欢孩子的,一直想生一个。

肖郁拿着这份诊断证明纠结了,告不告诉警方呢?不说,警方早晚能查出来,更会让他显得可疑,可是说了,这正好让自己有了杀人动机吗?还是说吧,他没做过的事,不可能真栽赃到他头上,他没做过亏心事,还怕鬼叫门不成?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罗爱民。

果然,结合肖郁提供的线索,胡法医再次检验了杜鹤菲的尸体,发现她确实怀孕大概三个月了,dna比对结果显示,这个胎儿的父亲的确不是肖郁。杜鹤菲的情夫宋焕利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宋焕利是杜鹤菲的顶头上司,今年38岁,一个月前刚刚打赢了离婚官司,抓住了他妻子马凤鸣与别人偷情的罪证,让她净身出户了,如果马凤鸣知道杜鹤菲在他们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已经怀孕了,那么宋马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宋焕利至少要分一半家产给马凤鸣。而宋焕利手头上的家业少说也值个四五百万,一半就是二三百万,绝对是足够的杀人动机了。

山穷水复

杜鹤菲被杀案发生的时间与守护天使连环凶杀案太过接近,现场也有类似的特征,而肖郁洽好又是警方的调查对象。所以杜鹤菲直接就被警方当做连环凶杀案的被害人处理了,没有再去调查其它的可能。

但是,杜鹤菲案与其他几位死者的凶案现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是不是同一凶手所为还存在着很大的争议,现在有了其它的破案线索,当然要深入挖掘了。

警方了解的情况,宋焕利以前的风评可不怎么样,结婚多年,外遇不断,别说小三了,小四小五小六七**都可能有,谁让他本人长得阳光帅气,又是惯会哄女孩开心的,每一个跟过他的女人分手时也都得了他的好处,大家各取所需,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杜鹤菲的出现。

杜鹤菲是两年前跳槽到现在的公司的,一直都在宋焕利手下工作。作为顶头上司,宋焕利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美女展开了激烈的追求,甚至平时杜鹤菲生病难受了都是宋焕利开车送她回家,买药熬粥、鞍前马后地照顾周到。

在所有人包括杜鹤菲自己都以为她只不过是宋焕利的又一个猎物时,宋焕利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吃惊的举动,在杜鹤菲完全没有对他的追求做出过任何承诺时,宋焕利提出与妻子马凤鸣离婚,只要妻子同意离婚,财产一人一半。其实宋马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被多年的共同生活磨得差不多没了,宋焕利嫌马凤鸣市侩,马凤鸣觉得宋焕利没有安全感。马凤鸣很爽快地同意了,两人就等着签字办手续了。就在这节骨眼上,马凤鸣想到宋焕利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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