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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饿了吗，怎麽不吃？”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人正眼神烁烁的盯著他。
“恩。”他敷衍的点头，筷子在蛋上面跳舞，就是不送进口中。
“不合你胃口吗？”真是奇怪，自己干吗要在乎他的感受啊。
“不是。”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
“那快吃吧，都凉了。”
“恩。”手在夹东西，眼睛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我，我怎麽了？”逸然伸出手诧异的摸自己的脸，“有东西？”他问。
“不是。”
“那你一直盯著我干吗？”终於不满的爆发，“看一夜还没看够啊！”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恩！”他居然承认。
不知所措的望著他，才发现他的眼睛怎麽红的和兔子一样。
“你眼睛怎麽啦？”吃惊的询问。
“我……”他居然又一次脸红了，“我一夜没睡。”
“你不会真的看了我一夜吧？？”
“恩！”他孩子气般的笑著挠了挠头。
林逸然真的被吓到了，他真的不知所措了，这时候他多希望老江在他身边啊，这孩子，面前这个家夥居然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发现他对自己的认真，要比发现自己和他睡了还叫逸然感到惊慌失措。
他咚一下扶住头……
倒把对面的人吓了一跳，“怎麽了？”他站起来要过他那边去，“我就说吗，拿脑袋撞冰箱能不疼吗！”
“别！”他却对他连连摆手，“我没事儿，你坐著，别过来……”现在他来到他身边，这不纯属是叫他活不下去了吗。
子嘉站起来，又坐下了。
不停揉著太阳｜穴，逸然偷偷瞄他……
子嘉脸上的笑没了，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些什麽。“那个，昨晚……”他说道。
“那个昨晚……”他却抢过他的话头。
“那个昨晚我们都喝了些酒，酒可真不是好东西，喝多了人就会乱性……”他乱七八糟的说著。
他也就乱七八糟的听著。
“其实现在是什麽时代了，好多人都崇尚一夜情呢……”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只是因为都喝了些酒，然後你又吻了我。我们同时觉得需要彼此，所以，所以……”他垂下头，乱编排著。
“所以那只是你酒後乱性。”他的脸色发白，发灰，又变成愤怒的潮红色。
“不，不是……”他连连摆手，却又无力反驳，“是，是吧！”他说。
“所以那根本不算什麽？”他的脸阴的厉害，“就算你紧紧的抱著我不肯放开，就算你泪流满面的叫我别离开你，就算，就算……就算我们在一起睡了，那也根本不算什麽，是吗？”他的话有强烈质问的味道。
他望著他，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
“林逸然！”他呼的站起来，指著他，嘴唇都在颤抖了，“你听好了，也许那对於你来说什麽都不算，但对於我不是！”
他无力申辩。
他拿著自己的东西，穿上鞋，准备走了。
临离开前，叶子嘉还没忘回身恶狠狠的骂他一句，“混蛋！”
门关的山响，沙沙愤怒的奔到门边，冲著他离开的残影大喊大叫。似乎在不满他对主人的嚎叫。
“好了，沙沙……”他懊丧的唤回它。因为他深觉自己毫无理由去责备他。
整件事情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完全有错，但也无法完全择清自己。
如果昨天他不是因为欧阳的迟迟不归感到了失望，如果他强烈的抗议他对他的吻，如果他不觉得那麽寂寞而泪流满面的抓住他，就像落水的人抓一根救命的稻草，如果，如果……
头真的越来越痛了，两个碟子里的月亮都残缺不全了，就像两颗破碎的心一样……
……
本来林逸然以为再也看不到叶子嘉了，他一定恨他恨得不成。
可当他来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他比他来的还要早。
只是他冷得像冬天又回来了。
不和他说话，也不正眼望他。
有时不经意瞟到他，那眼睛里写著的全是愤恨和不屑……
终於老江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他蹭到逸然身边，小声询问他，“逸然，你和子嘉怎麽了？”
他把进度表翻得哗啦啦响，懊丧的不想讲话。
“吵架啦？昨晚不是还很好吗，你们还丢下我们一起失踪，怎麽早上起来就吵起来了！”
“别问了！”他用胳膊肘撞他。
“不管如何，一定是你不对啦！”他也撞回他。
终於爆发，“为什麽啊！”孩子气的大吼回去。
“好了，好了！”老江用手指捅住耳边，“不管如何，你该对人家子嘉好一些。你知道吗，这次他是推了很大一个客户专门过来帮你的！”
刚刚燃起来的火被一盘凉水浇熄了。“什麽？”声音变成了低身喃喃。
“你就冲著他这个情谊也该对人家好一些。况且，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们是不可能的。”逸然垂下头。
“为什麽？这世界上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别说了老江，你也知道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欧阳。可是逸然啊，三年了，已经整整三年过去了，人这辈子能有几个三年啊，你想过吗？难道他永远不回来，你就永远抱著个幻觉生活吗？”
他无言以对……
收工後，逸然知道自己早上真的做的太过份了，为了挽回些什麽，他主动要求请大家一起去喝酒。
很可笑的，他用酒砍断了所有他对他的希望。又想用酒去收买他。
可惜他没给他轻易得手的机会。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把照片洗出来。”他已收拾好东西，晃了晃手上抓著的相机，然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动作连贯并且潇洒极了。
逸然望著那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慢慢变成一座隔绝一切的冰山。
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不敢造次强拉他去，毕竟人家说了，他是为了工作才失约的。
只有老江，眯著眼睛，用手指一直一直恶狠狠的点著他，那感觉就似乎他伤害了他，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
chapter5
逸然就知道，他就知道。
当老江第一次把那个傲慢的家夥带到他面前，让他叫他哥，而子嘉不叫的时候。他就不该再找他第二次了。真不该，不该把自己置於如此难堪的境地。
不过还好，这个家夥虽然比他年龄小，却还没他想象的那麽不成熟。
他拒绝他後的日子里，他不过是不理他，不和他讲话，除了有时候送他几个大白眼，给他摆一个臭脸外，还没做别的什麽过分的事情。
恩，这也算还好吧。逸然满眼泪水。
可老江却受罪了。因为子嘉不肯和逸然说话，一切就全都靠老江传达，他常常是在这头说了长长一大句话，又要跑到下一个地点。多亏他的记性超好，否则估计腿都要跑断了。
就在这样的冷战中，倒霉的拍摄终於结束了……
林逸然这个高兴啊，差一点乐得手舞足蹈了。
再也不用见到那头色狼，那个瘟神了。
但为什麽在庆功宴上没见到他，居然会如此失落呢？
──这个结果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林逸然抱著老江捎过来的一大捧照片，呆呆傻傻。
“他说身体不太舒服，就不来了！”老江的语气很冲，明显有怨恨的味道。“你呀，你呀……”他皱著眉头，一直用指头指点逸然，那意思就好像他辜负了他，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一样……
装著没看见，逸然把照片翻的哗啦啦响，真是极品中的极品，意境，表情，一切一切都抓的那麽恰到好处，他是个天才，他一开始就知道的。
翻照片的手忽然紧急刹车，他自己的笑脸出现在那张相纸上。
还是那件穿的有些旧了的白衬衫；那随风陨落的粉红樱花；每天都能见到的蓝天，为什麽到了他的镜头下，一切都超脱了？
那还是他吗？林逸然揣度著。
那还是自己的笑吗？怎麽美豔的连自己都打动了……
……
新买的热水壶响得刺耳。
子嘉光著脚从屋子里冲出来，一边提水壶，一边关煤气。质量太差的水壶烫了他的手，疼的他匆忙的将指头放在唇边降温，却在看见上面还隐隐现出的牙印後，停下了。
将滚热的水倒进碗里，看著里面可怜的方便面在白色的雾气中飘飘浮浮，烦躁的呼出一口气。有点後悔了，不该赌气不去参加庆功宴会，否则也不用这麽可怜自己在家泡面吃。最主要的是过了今天，他又不清楚什麽时候才能见到逸然了。“那个混蛋！”他的脸浮出心底，他就忍不住骂他，“靠，那个混蛋！”他用筷子捅著被泡开了的面，就像在打逸然一样，“今天吃东西的时候噎死他！哼！”狠毒的下著诅咒。过了一秒却又双手合十否定自己的话，“老天爷，上帝，观音菩萨，刚才说的话不算话啊！”
“砰──砰──砰──”那扇门敲起来格外的响。
“谁啊？”屋里的脚步声听起来象急切的雨点，轻轻却攻势凌厉的击中逸然的心。
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回答。不明白为什麽，也许是怕他绝情的将他关在门外吧？
就在逸然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呼的一下大敞四开……
门里和门外的人都像被摄进照片一样定格……
接著手摇摄像机又开始慢慢转动，子嘉居然好心的让出条路，虽然没说，但那意思是进来吧。
逸然则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在笑，眯著眼睛，嘴角上翘。那笑故意而尴尬，所以难看的惨不忍睹。
还好，他没把他拒之门外。
虽然是一间小火柴盒般大的屋子，但他还是大方的让他进来了。
屋子里飘著的全是方便面熟了的味道，逸然站在狭小的屋子中央不知该坐在哪里，因为屋子里居然一张椅子都没有。
“坐这儿吧！”子嘉将书拢了拢堆成一堆，指了指。
“哦。”逸然硬著头皮坐上去，书晃了晃，他差一点趴倒在地上。
“算了。我还是坐地上好了！”他匆忙的从书上滑坐到地上，“坐在那上面，对写书的人不尊重的！”他望著他说。
“随你！”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死一样的沈默。
“你来干吗？”子嘉终於忍受不了这尴尬，开口问。
“我来要回我的底片。”这是他向老江问地址时想好的借口，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底片？底片我都一并交给老江了。”他说。
“给了？”林逸然拉开随身的袋袋，在黄｜色的信封中一顿乱翻，果然看见了棕色的底板，他一个个检查著，加上他的，一张没少。
本以为非常充分的理由就那麽像泡沫一样破掉了……
他们又一次陷进尴尬的沈默。
子嘉盯著他，想赶他走，却又舍不得。
逸然左顾右盼，似乎要走，却又不好意思先开口。
“啊！”逸然终於在零乱不堪的屋子里发现新大陆，“想不到你还在房间里养了这麽多花呢！”他站起来，讨好的大加赞赏他养的花。“啊，想不到你养的这麽好，这个季节居然都开著……我也好喜欢花……”他回身望著他笑著，“可惜工作太忙，没时间养！”逸然轻轻用手托住花茎，把鼻子凑过去努力嗅著，“咦，为什麽没什麽味道？”他疑惑的使劲儿耸动著自己的鼻子。
“别闻了，都是假的！”他终於忍不住说道。
“咦？！假──假的？”逸然不信的用手摸上鲜豔的花瓣，手指尖布料的触感终於让他相信了，“真是，现在这人也是的，干吗做的这麽像！”站在窗台边连连不满的抱怨著。
身後的人则是对於他无药可救的愚笨连连摇头。
这回人可丢大了！逸然懊恼的恨不得狠狠扁自己一顿，但实在没什麽话题可说，他只好又胡言乱语的夸奖起这些假花来。
“你说哦，现在有这些假花，干吗还买什麽真花啊。假花多好，看这颜色，看这逼真感，我估计啊，就算蜜蜂也会认错呢。还有这品种，这品种多齐全啊，居然连仙人球都有……”逸然一边说著，一边把手掌像那些万花丛中一点绿伸了过去。
“别摸！！！”子嘉的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呀────”随著落下去的手掌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子嘉用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下了，“那是真的啊！”
“呜，呜……”逸然用手揉著湿湿的眼睛，委屈的哽咽著。他就说不来吗，那个死老江非得推他来。他就说每次看见这个叶子嘉就绝对不会有好事情发生的！如果没猜错，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他的。要麽他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行了，行了！”子嘉把放在眼前的放大镜挪开，不满的打了打他揉著眼睛的手，“这麽大人了，怎麽动不动就哭啊。好了，别揉了，再揉眼睛就红了……”虽然是嘲笑的语气，话里却带著那麽些些温柔。
“呜──疼啊！”他抗议。
子嘉把他扎满了刺的手往灯光下拽了拽，又用放大镜仔细的挑刺去了。
还好他这里不缺镊子，平时夹照片的，今天破例为他夹刺了。
子嘉做的认真负责，逸然哭的痛心疾首……
“行了！”他擦了擦一额头的汗，丢开他的手掌。
举过自己的手，逸然看著迅速红肿起来的掌心，哭的更伤心了，“怎麽办，怎麽办，人家说仙人球是有毒的啊！呜──”
“是啊，是啊！”望著他柔弱的样子，故意吓他，“听说毒性很大，很容易死人呢！”
“哇──”逸然被他一吓哭的更伤心了，“不行，不行，还是去医院啦！”他匆忙的站起来。
他却一把就又将他拉坐下了，子嘉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情啦，被那麽几个小刺刺中，不会死人啦，而且我又都帮你拔出来了，放宽心吧！”他努力拍著他的肩膀，笑的都直不起腰了。
望著他落井下石的表情，林逸然真是恨透了。却又不敢当他面表明，只好指桑骂槐，“什麽破仙人球，什麽嘛，没事情长那麽多刺。哼，没什麽情趣的人干吗买那麽多假花，讨厌，讨厌死了！”
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他举了举拳头，真有打他的冲动，“行了行了，第一，那些假花是前一个房主留下的。第二，只有那盘仙人球是我养的，我还没骂你拔光了我仙人球上的刺，你到先来指责我了。怪谁啊？”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角，“谁叫你手那麽欠……”他拉过他受伤的手，的确肿的像馒头一样了，“真是，也没有冰块！”他低声喃喃著，忽然把他的手放在了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呀……”手心痒痒的感觉让他急急想抽回手。
“别乱动啦！”他不满的踢了踢他的脚，“唾沫可以消毒的……”他望著他说。
他再不敢乱动了，任凭他细细的舔弄著他的手掌，每个纹路，每个角落，直到完全染满了他的味道。
子嘉细细的消完毒後，撅起嘴轻轻吹著……
“不太疼了吧？”他抬头问他。
“啊！”他心烦意乱的胡乱答著。
“不疼，就别哭了！”他扶起身子，凑到他脸边，伸出舌头，舔干了他的眼泪……
……
春天的夜晚，月亮圆的让人迷醉。
他执意送受伤的他回家。
他们并排坐在公车上，都不敢说话，偶然把头转到对方的地方，视线相对，就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
逸然把头转到月亮在的地方，那麽圆那麽亮，他一直觉得这世间最美的东西莫过於是月亮了。
下了车。
夜已经很深了。
子嘉很自然的拉住了逸然的手。
逸然呆了一下，他象征性的在他手心里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就也任凭他牵著自己了。
“行了，你自己上去吧！”电梯口，子嘉把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决定还是不上去了。
电梯门打开了，他一脚就跨进去，望著他点点头，也没准备拉他上去坐坐。
“那你快回去吧。”他对他挥挥手，“路上小心。”那语气里关心极了。
“恩。”他点点头，抽出手，也对他挥了挥。
还没等他的手挥完，电梯门关上了。
看不见子嘉的逸然这才长长出了口气，他不清楚自己这是怎麽了，和他在一起，怎麽会脸红心跳的厉害了……
按了自己住的楼层，逸然完全处於放松状态，就等著电梯安全把他送回家了。
突然电梯晃了晃，逸然以为是电梯在升高了，可是相反的却是电梯门又一次开了，还没等逸然明白过来怎麽回事情，他的嘴已经沦陷了。
子嘉的身体夹在电梯门中间，电梯门撞到他身上又开了，开了又关上，如此轮回。
子嘉的一只手抓著逸然的颊，让它自然仰起，他的唇则紧贴著他的……
他是如此热情细致深沈的吻著他，他伸出舌头与他的纠缠，他轻轻舔著他略显得干涩的唇瓣，他细致的在他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