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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不但说了,而且又大步向后走了三十步,一直走到柳家庄门,定了定神;道:“我已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刑岳几乎要笑出声来,李乐走出了三十步,那么现在算起来,两人的距离至少在四十五步开外,就算闭着跟睛他都能把箭接住。他甚至敢说,不用自己的手去接,而是用脚趾头接箭。
李乐脸上没有笑容,他射箭时从来不笑。
金雕大弓在他的手中慢慢张开,直张到满月。
这把弓从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不过是一般绵铁胎溜铜硬弓。
一般这样的铁胎弓,已算是上好的长弓,至少能射到七八十步远,但李乐这柄弓却不是一般的铁胎弓,因为他的弓弦不是一般的弦。
这把弓的弦是用三条野牛大筋拧成的。一般人想开个满弓都做不到。此弓射程足可以达到二百步以上。这十几步对它来说,可埋没了“弓材”。
李乐淡淡道:“我本来还想后退三十步,但已无路可退。你要小心了。”
刑岳当然会小心,而且是小心翼翼的小心。他虽然很小心,但却不相信,完完全全的不相信。
刑岳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现在不要说一个少年,就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此距离用劲箭射向他,他也能很轻松地躲过。
这场打赌和让他们两人比身高已没多大的差别了。
刑岳只感到这是李乐像所有少年人一样的异想天开,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但他又感到自己已开始对这正直的少年人有了很大的好感。
李乐此时也没有大叫一声,只不过是默默地开弓,瞄准了目标。
他如此的小心谨慎,并不是怕射不中目标,而是怕误伤到刑岳的人。
弓已满,如十五的圆月,箭已在弦。李乐轻喝一声,吐气发声,松开了捏箭的二指。
利箭挟着一声怒啸,如电闪电呜般迅捷而至。
对李乐来说,这四十几步的距离已等于没有距离,这支利箭就犹如在刑岳面前射出的一般。
闻对面射出一箭,谁又能躲得开?
没有人能。
就算是江湖的一流高手“铁门神”刑岳也不例外。
他只感到这支长箭—下子到了面前,带着一股令鬼哭神嚎般的动天撼地的力量,罩住了他整个人。
不单单只是一个发髻,而是整个身体。
刑岳此时心思连转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利箭已贯入自己的头顶。 刑岳“咚”的一声就坐在了门前。
他是被利箭上所带的势不可挡的力道冲倒的。
刑岳能被称为“铁门神”,是因为他下盘功夫练得非常过硬,就算用五头健牛来拉他,也拉不动他半步,可他经不住飞来这一箭所带力道的冲击。
刑岳看到那支利箭已撕开他的发髻,插人身后院内迎门的石井壁中。
那石壁足有一尺厚,但利箭却已没人其中,箭从另一面穿出,后面只露在外面一截短短的尾羽。
荆岳披头散发地呆呆坐在当场,心中已是一片空白,仿佛这个世界已不存在。
而等他又回到这个残酷的现实时,却已发觉前面的少年人不见了。
李乐向来不服输,所以他输给刑岳不服气,要求再比一场,但他赢了,却又不见了。
李乐不是喜欢故弄玄虚的人,他不见了踪影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其实他也没有走,只不过是躲在石路右侧的大柳树后。
那时刑岳正魂不守舍,就算跟前忽然出现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他也不会看到。
李乐躲起来是有他充足的道理,这就是他以为刑岳已被他射伤了,否则怎会坐在那里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一动也不动?
李乐还是头一次用弓箭对着人射,这射箭的技术,全是从他那本宝贝书——(飞将军神箭)中学到的,谁知道会有这么利害。李长淳家教极严,要是他知道李乐把人射伤了,不让他脱层皮才叫怪!
李乐在大树后偷看了半天,最后看到刑岳好像喝醉了酒似地摇摇晃晃走进大门,接着“咣”的一声巨响,两扇黑色大门重重地关上。
李乐暗道:“这个人长得高大威猛,却如此小家子气,打赌输了就一脸的不高兴,幸好小爷我没有过去,否则他不跳起来把我打一顿才怪。”
他现在用他的思想把刑岳想了一通,却再也想不到此时刑岳心里真正的滋味。
李乐看看四周没了动静,又悄悄地出来,绕过大门,从侧墙爬进了柳家庄。
爬墙上房,李乐可在行,是个高手。所以翻过两丈的围墙只是一眨眼时间,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比一只猫走路还轻。
他为自己这一套本事而骄傲,并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本事。
可刚走了两步,就再也不笑了。
一个娇嫩嫩的小丫鬟的小丫鬟,正瞪着—双水注注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而李乐却是一直走到她面前才清楚地认识到爬墙的事早巳被人发觉。
那小丫鬟已不小,足有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跑也跑不了,李乐居然主动地上前打招呼,笑眯眯地道:“你看见看门的那个高个子了吗?”
绿裙少女却板着脸道:“没有,我只看见你爬墙进来。”
李乐还在笑,而且笑得绝不难看,仿佛他刚才不是在爬墙头,而是做了一件很有伟大意义的事。
他道:“我的轻功还算可以吧?”
“这也算轻功?”绿裙少女道,“你是不是欺负柳家没人?”
李乐面不改色,道:“我从不欺负女流之辈,你不用害怕。”
“哼!”绿裙少女冷哼一声,道:“你不欺负女人,可不代表你就是好孩子。说!你是哪家的小孩?不说老实话,告诉你父母打你的屁股。”
李乐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小丫鬟胆子这么大,看见有人翻墙而不叫人来抓贼?原来是因为对方把他当作—个顽皮的孩童。
这简直是对李乐的侮辱,于是他大叫起来,道:“你才是小丫头片子,居然把小爷看扁了?!”
绿裙少女一听,也不生气,因为她还是把他当作是一个好强的小孩。
她问道:“你为什么要翻我们家的墙?”
李乐理直气壮地道:“谁叫你们家那个看门的大个子不给小爷开门?不翻墙怎么进来?” …
“哪个看门的大个子?”。绿裙少女道,“我们家看门的是一个又矮又瘦的老头,你扯谎都不会。还居然在小姑奶奶面前称小爷?”
她也说急了,把自己的辈份提高了两辈。
李乐更是叫起来了,大叫道:“我怎会扯谎?他明明是看门的吗!
他还说他叫什么‘行也’!”
“什么行也?”绿裙少女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于是校正道,“他叫刑岳。他不是看大门的,是我们柳家庄大护院。你小心被他看见,能一下子把你捏死。”
“哈哈哈哈……”李乐大笑道,“他是我手下败将,到时还不知谁捏死谁呢?”
他说的是事实,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果刑岳真想要捏死他,那简直比弄死一只小鸡还要容易。所以他在讲这句话时,眼睛还不时向四周望来望去,生怕刑岳会听到,然后忽然间出现。
绿裙少女像风吹银铃一般笑着,道:“你可真会吹牛,但说都说出了,又何必害怕呢?”
“谁害怕了?”李乐瞪着眼睛道。
绿裙少女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李乐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把大门关上?”
“你进我们柳家庄干什么?”绿裙少女又问道。
李乐道:“我要找你们老爷。”
“找我们老爷?”绿裙少女吃惊道,“我们和你约了时间吗?”
“我不管这一套,反正今天不见以你们老爷,我是不会走的。”李乐道。
“那你就到大门外面去等着吧!”绿裙少女道,“我们老爷今天出去了,不在庄上。”
“你敢说谎!”李乐指着她的鼻子叫道。
他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父母和柳中绪约好,今天带着他到这里来相亲,柳中绪自然不会出去。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绿裙少女道。
李乐立刻闭上嘴‘,这事可不能说漏嘴。
绿捃少女又道:“我告诉你,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们老爷是出去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可能!”李乐喃喃道,“你们老爷是故意躲着我不见。”
绿裙少女简直被他这句话气得哭笑不得,道:“你要是再赖在这里,我可叫人把你抓起来,看你老爷子怎么扁你。”
李乐大眼睛闪动了两下,他可真的害怕被绑着送回尚书府,送到他老爹面前。李乐叹了一口气,道:“好!就算不找你们老爷,我也要找你们小姐谈谈?”
“我们家有四个小姐呢,你找哪一个?”绿裙少女忽然眯着眼轻声道。
李乐不懂她为什么会这副表情,但还是道:“我要找你们的三小姐,就是那个叫柳如眉的。”
绿裙少女忽然很高兴地拍起手来,道:“我就知道你要找三小姐,是不是敬仰我们小姐的花容月貌?小小年纪可不要学坏。”
原来这个绿捃少女是柳如眉身边的贴身丫鬟,她自然为自己的小姐的美貌而骄傲。所以一听李乐不找别的小姐,而单找三小姐,这才高兴地拍起了手。
“啊呸!”李乐重重地唾了她一口,道,“她居然还有脸称花容月貌?你回去告诉她,叫q她少臭美!少做不要脸的事,叫她赶快主动去退亲,否则小爷一把火把她房子烧……”
“你给我住嘴!”绿裙少女大声道, “我看你是活腻了不成?
敢在这里出言不逊。找打!”
她也不多想,提起粉拳就是一拳。
“小丫头片子,敢在小爷面前动手动脚!”李乐这时也不管她是不是女流之辈,抬起脚就踢了过去。
如果连一个小丫鬟都打不过,还谈什么闯荡江湖?所以,李乐拳脚间绝不留情。
“咦!”绿裙少女道, “还真有两下子。我打你这个小狂徒、小流氓。”
她的拳脚明显加快,身形如燕一般飞舞着,拳脚有序不乱地攻向李乐。
李乐现在却是手忙脚乱了,一连退了五六步。
“敢骂我们小姐,这就是教训!”绿裙少女说着,一式鸳鸯连环腿,把李乐踢了一个跟头。
李乐坐在地上简直要哭出来,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刑岳当时的心情。
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从身上摘下了金雕弓。
绿裙少女根本没在意,因为小孩玩弓箭,骑木马,舞大刀,本是很平常的事。这些都是他们的玩具,就算是兵器,也是一件很可爱而绝不可怕的武器。
“怎么?用上兵器了?要行凶杀人?”绿裙少女板着粉脸怒道,“你以后要再讲我们小姐坏话,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以她的身手,就算李乐用上二十件兵器也抵不住她的一掌。所以她根本不在意。
李乐一听偏偏大声骂道:“小爷就要骂。她不是好东西,臭不要脸,一天到晚想着嫁人,小妖精、小骚货、没有人要的臭丫头……”
“你骂谁?”绿裙少女真急了,和兔子一般,一双可眼都红了。
“小爷骂的就是那个柳如眉!”李乐的声音大得让整个京城里的人都听到了。
“找死!”绿裙少女大叫一声,恨不冲过去,三拳两脚就把李乐打得在地上滚了三圈。
她虽用上了武功招式,但却没有带内功,否则李乐早就死过三次了。
李乐活到今天已整整十五年了,在爵爷府中,比武虽然也经常失败,可何时被人打成这种模样?这回他可真包了,也忘记了自己弓箭的威力。
他从地上一下子蹦起来,弯弓搭箭,就要给那个绿裙少女来一箭,让他尝尝创神箭的厉害。 ’也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怒吼传来:“注意,小翠姑娘!夺他的弓箭,他是海神岛的人。”
海神岛是—座岛屿,在东海之中。谁也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海神岛的具体方位,而海神岛的人也很少在中原武林走动,但他们每出来一次,就给中原武林带来一场浩劫,死伤无数条生命。
武林中的人只知道他们都有一身奇异的武功,尤其是他们的铁弓,没有人能躲过他们射出的一箭,就连十二年前名震大江南北的“飞龙剑客”方天宇,都死在他们的弓箭之下,使得整个江湖为之震动。
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铁弓,也没有人能忘记他们发出那一箭的威力。
喊话的人正是刑岳,此时正一路飞奔而来。
那叫小翠的小姐一听此话,惊愣了一下,她同样也清楚关于海神岛的传说。
她的身形根本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腰身一拧,整个人已突然间飞了起来,如一道闪电,不容李乐有任何反应已飞扑到他面前,错手一翻,一掌打了出去。
这一掌,她用上内家功法。
李乐只感到眼前一花,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人已倒飞而去。
他的身体落地时,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右手中只握着一支长箭,而原来在他左手中最喜爱的金雕弓已到了绿裙少女手上。
现在金雕又到了刑岳手中。
刑岳—声大喝,包铁的硬弓在他手中应声而断。
李乐这一下直了跟,气得又吐了一大口鲜血,这把弓跟他已有四年,是他最心爱的一把弓。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他的长弓拗断而无动于衷,他要拼命。
李乐虽已受了内伤,但还没完全丧失战斗力,他只觉得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正充满整个身体,使他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他扑过去时,根本没想对方是什么人?对方的武功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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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纷飞没走过江湖,但他的武功绝对可以和江湖中的一流好手比个高低。
李长淳不让李乐练武功,却绝对要叶纷飞勤练武功,否则他也不放心每年元宵节时,让叶纷飞一个人带着李乐出去看花灯。
叶纷飞的武功完全可以保护李乐,此时也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所以他在众人围攻下不慌不忙地左挡右格,一路拳脚下来,包插邓二郎在内,被他打翻了二十一个人。
镖局中的人到现在才感觉出对方是一个高手。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叶纷飞已展开反攻,只是眨跟时间,又倒下去了三人。
天威镖局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镖局,镖局中的也都不是身手一般的人,但他们今天遇上的却是叶纷飞。
叶纷飞在笑,得意地大笑。
此时已没有人敢再上前进攻,对方只是站在不远处,个个瞪着不服而又不相信的大眼睛看着叶纷飞,他们是天威镖局的人,他们丢不起这个面子。
他们不会放过叶纷飞的,他们之所以不冲上前,是因为他们正等着帮手。
他们的帮手叫高大安,“铁拳铜头”高大安。
高大安是东方名威手下四镖头之—,不但在京城,就是在整个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高大安晃着膀子走过来,在他身后是两个求救兵的趟子手,正叫道:“让开!
高大镖头来了!”。
众人急忙让开—条路,高大安一脸轻蔑的表情来到了叶纷飞面前。
叶纷飞早就听过高大安这个名字,知道一场恶战再所难免,但他此时却笑了起来。
高大安名字虽为“大安”,但却只有五尺五寸高,瘦小的身材,一张黝黑的面孔。如果一个人在不知道他名字的情况下,一定会认为他是个逃荒的难民。
高大安也常怪父母为什么把他生成这副模样?现在一看见叶纷飞在哧哧地对着他笑,一股无名之火不由得涌上了心头。
他一指叶纷飞道:“臭小子,看大爷今天怎么扒你的皮!”
叶纷飞还在笑道:“高大镖头,何必这样凶巴巴的,初次见面久仰久仰!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这句话果然不错啊。”
高大安气得要吐血,道:“你他妈的找死!”
此时有人在后面大声道:“高大镖头注意,这小子手脚硬得很。”
但也有人轻声道:“他死定了!居然敢当面嘲笑高大镖头的模样……”
有人说了一半不说了,因为他自己也感出话中的毛病。
那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不能当面嘲笑,而可以背后嘲笑高大安的模样。
高大安回头瞪起了眼睛,寻找刚才说话的人,他又听叶纷飞在“哈哈”大笑。
高大夫的拳头卷着所有的怒气砸向叶纷飞。
叶纷飞闪身一让,灵巧地让过他这一拳,接着还了一掌。
高大安此时已揉身而上,拳脚交加,如狂风暴雨一般攻击。不给对方留下半点还手的余地。
叶纷飞却是一边格挡着,一边叫道: “来得好!过隐,过隐!”
他在尚书府想找…个对手都找不到,平日里只能自己闷练,现在这是最好的练功时机。
高大安没有理他,只是把拳脚加快加重,招式慢慢展开,拳脚带着呼啸的内力激荡声音。
叶纷飞这时也感到吃力,叫道:“你玩真的?”
高大安道:“不是玩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