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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些被她耍过,甩掉的小伙子,提起她来也是直吐口水,要打听她的事情,只要在路边抓个人问问就成。”
白素娟又是一阵默然,片刻后才道:“你要找她去?”
“是的,不是为了她买凶手杀我,我早就想去找她了,她在太行山当强盗头儿我不管,但她打着义师的旗号,任性胡闹就不行了。”
“罗奇,反清复明是汉家儿女的心愿,可不是胡闹。”
“不,反清可以,复明则不行,天下不是注定该他们朱家的。问一问前明遗老,以及八十以上的老人,那一个对前明皇帝有何好感的?一个朝代亡了就是死了,不值得再去匡复。
台湾的延平郡王郑氏有多少兵力,就是因为没认清大势,还以复明为口号,才得不到民心的支持。”
“人各有志,这是谁也不能勉强谁的。”
“有些事情可以,有些事情则不行,他们手下有些年轻人,由于年岁太轻,认识不明,只凭着一腔热血,跟着他们瞎胡闹,甚至成为他们野心之下的牺牲,这些年轻人是我华夏的精英与国魂之所寄,我不能由着他们去把一批年轻人白白地坑了。”
“这是你要找表妹的理由吗?”
“我有很多找她的理由,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罗奇,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了。”
“是的,没有一个人能使我改变,因为我的决定不是在冲动之下完成的,而是经过冷静的考虑……”
“这么说来,你早就决定要去找表妹了?”
“那倒不是,以前我对她还在观察中,没有决定要出面去制裁或遏止她,但是她派了这个杀手前来……”
“那只是发泄一下她的私怨而已。”
“素娟,从你的角度看,认为她只是发泄一下私怨,但从我的角度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你的角度又是怎么样看呢?”
“为了杀我们两个人,她付出了六十万两银子,这笔银子如果用来发展义师,该有多大的作用,你知道吗?它是一万义军一年的粮饷,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或是从那里弄来的这笔钱,对一个义军的女首领而言,这都不是一件值得原谅的作为……”
白素娟望着罗奇,问了一个很奇特的问题:“罗奇,不管她的作为有多不可原谅,你有权利去管她吗?”
“这个……天下人管天下事。”
“罗奇,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我是她要杀死的。”
“那只是你为了私怨去找她,与她是不是义军领袖完全没关系,你也不能利用那些光明正大的理由。”
罗奇叹了口气:“素娟,你是在探索我的身份?”
白素娟狡黠地道:“罗奇,我是有这个意思,我虽然把身子给了你,那只是为了两情相悦,并不是要你负什么责任,但我也算得上是一个义军的女领袖,我至少该知道一下,我把自己托付给了一个怎么样的人。”
“素娟,我的身份不能说。”
“我并没有问你的身份,你的外号叫浪子,我就接受了这个身份,也不想要你作什么改变呀,但据我所知,浪子绝不会为私怨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
罗奇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只能这样回答你,我是一个道地的浪子。”
“那么你去找表妹,不是为了私怨了?”
“不是,一个浪子难免会伤及一些女孩子的心,恨得要找我的人很多,我从没有去找她们麻烦。”
白素娟一笑道:“好了,我要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只要你跟我这红灯会女魁首的身份不冲突。我就不去问你做些什么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去找表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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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素娟,是我去,不是我们去。”
“为什么我不能去?她谋刺的对象也有我。”
“素娟,我去就够了……”
白素娟却摇头道:“罗奇,我不是去看热闹,而是真正地办事去的,太行山中那些义军首领,多半还是我父亲身上的渊源,我舅舅和舅妈所以认识他们,也是透过我父亲,所以我去比你说得通,也比较好办事。”
罗奇还要开口,白素娟道:“罗奇,我是现成的红灯会魁首,到那儿都有我的份量,比你说得上话,你如果想把事情摆平,必须提出很多的证据和理由,否则表妹倒打一扒,你将有口难辩,因为你跟当今朝廷的一些要员,的确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罗奇沉下脸道:“这次我去不是去劝说谁,而是去除掉一些害群之马。”
白素娟一震道:“罗奇,有些人只是求复心切,手段或有不当,却不会是害群之马。”
“那是你的看法,我着眼处却是整个民族的光复大计,这些急公求利罔顾大局,只为了一己的名利,蛊惑那些冲动的年轻人,白白送死,这就是害群之马,就是国贼。他们的行为,比起汉奸还要可恶,此辈绝不可轻恕。”
白素娟不禁默然了,半天后才道:“你的看法应该比我深入,你要如何做,我不能干预,但是你也无法阻止我前去,因为我也认为此行很必要,大家都是尽自己的心。”
罗奇也没话说了,只是把她拉过来,吻着她的脖子道:“素娟!我爱你,就是因为你理智而讲理;好吧!算你说服我了,我们一起走,不过到了地头,则是各行各的,我把沙老五利郝方两个人拨来保护你。”
“我不要人保护,再说红灯会中也可以抽出人来。”
“你可以带几个红灯会中的人去,但必须把沙老五和郝方带在身边,他们两个人是黑道出身的,太行山上很多头领都是他们的后辈,有他们在一起,你将多很多照应。”
“那你呢?他们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他们不会离我太远,仍然可以帮我踩地盘,问消息。只是我办事时,用不着他们,也不希望他们在旁边。”
白素娟笑了起来道:“好吧!我总是听你的。”
口口 口口 口口
宋钟和黑山神的尸体在大漠上由红灯会收殓了,他们是行刺魁首不成反被杀死的,遗骸没有受到暴露已经算很好了,当然谈不上优待和厚殓了。他们每个人身上有几百两银子被红灯会全没收了,只赏了他们每人一具薄棺,草草地埋在孔雀河畔。
红灯会留下了话,如果两人的后人或亲友想要移灵回故里,可以到红灯会来领回遗物。
不过这是很渺茫的,当职业杀人的人对自己的家人是绝对保密的,因为他们欠人家的债太多,唯恐人家报复到家人头上。所以对自己的身世和家里都守口如瓶,不让人知道的;何况这两个人又是很有名的杀手,双手充满血腥。
口口 口口 口口
罗奇和白素娟又联袂出发了,这一次是走得声势更浩壮,罗奇除了沙漠鼠老五和胡狼郝方外,还带着天娜和琴娜两个女郎。这对维吾尔的姐妹花身份很好,她们像是罗奇的姬妾,又像是他的侍女,寝息与共,照料着他的生活,可是白素娟进入到罗奇的屋子后,她们就识趣地退出来。
白素娟此行还约了牛本初以及红灯会中十几名弟子。
这十几个人是牛本初陈大忠和沐世光精心所挑选的,除了心性之外,武功是第一要件,他们每一个人都够得上是一流好手了,责任就是保护白素娟。
白素娟不跟罗奇在一起的时候,保护的责任就落在他们的身上了。
过了甘肃,折向山西,在将近太行山时,罗奇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把沙老五、郝方、天娜、琴娜都留下了。
他们这一伙人,声势浩荡的直上鹰愁涧。刚进入了山路,就被一伙人挡住了,所谓挡住,也只有白素娟、沙老五、郝方、天娜和琴娜和牛本初六个人而已,十六名红灯会兄弟则化整为零,早已用各种的方法,深入山区了。
这一手是沙漠鼠和胡狼两个人在路上传授的,他们是黑道中的老江湖了,各种手法精熟。
训练这十六名年轻高手如何潜形藏影,如何摸哨,如何埋伏,如何深入敌阵等等。
由于他们一路都留下了安全的记号,所以路上的六个人也很放心的前进。
拦路的是范二,他现在很抖,摇身一变,已经是太行总寨前寨大统领,率了将近六七十名,服装鲜明的汉子,拦住了路,还没开口,沙老五已经骂出了口道:“范二哇!是你这小王八蛋,几年不见,你这小王八蛋拽起来了,人五人六的像个样子了,你那死鬼师父插翅虎呢?”
范二已经四十多岁了,看来沙老五不比他大,不过沙老五完全是长辈的口吻,而范二居然也一抖索,连忙抱拳道:“是五叔啊!您老好,我师父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什么?十年前,那是我跟他分手没多久。”
“是的,师父是贫病而死的。那年见了您,您帮了咱们杂耍班子五百两银子,可是在经过太行山时,叫黑虎陈宏给抢了去,师父一气就病了,死在山下的山神庙里。”
“你们这一伙徒弟们也就在山上落户了?”
“五叔,那是没办法,师父也没教我们什么功夫,人总得活下去。”
“不错,你小子可比你师父强多了,居然混成大寨主了,怎么着?我这老叔经过还得付买路钱吗?”
“五叔言重了,事实上太行山经我们陶大头领整顿以后,对过往的单身行商,已经不收买路钱了,咱们还设有堂口,保证行商在周围五百里之内安全通行无阻,值千抽五收保护费,生意人家都感激得不得了。”
沙老五一笑道:“哈!真一千两收五百两,还只管前后五百里,你们真好赚呀!”
“五叔,钱是好赚,但也得有本事,您可以问问,以前的太行山前后五百里,是最危险的一段路,没一家镖局敢单独上路的,总要等侯着,聚集了四家以上,才敢一起走,沿途遇上大一点的堂口寨子,还照样要烧香拜佛,那像咱们陶大头领的魄力,一身跨十三处大堂口不说,还把那些散帮的江湖道全数合并起来,一块路牌,通行无阻。”
“早知道我们就在前面买块路牌了。”
“五叔,您别开玩笑了,就凭您五叔的江湖声望,走到那儿不是列队欢迎的,那里还用那块路牌。”
“我这个老面子还管用?”
“当然,别处小侄不敢说,在这太行山上,至少有六处堂口的龙头大哥是您的晚辈,您要上那儿,只要说句话,小侄立刻派人送您过去。”
“好,那我要去见陶静静。”
“什么?您要见大头领?”
沙老五微笑道:“不错,请你去告诉陶姑娘一声,就说塞外红灯会的魁首白素娟姑娘和第八分堂的堂主牛本初老爷子来看她了,行程匆忙,没有备帖子,只有口头报名了,失礼之处,容当面谢过。”
范二可慌了,结结巴巴地道:“大头领……此刻不在后寨,大概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哦!她不在,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太行山有十三处大堂口,她经常是四处巡视的,所以谁也不知道她的准去处,各位可否等两天……”
沙老五笑道:“可以啊!你们那儿有像样的客栈,咱们可以住下慢慢地等。”
范二的脸上现出了难色,嗫嗫地道:“山下……有一家酒店,是刘老儿老俩口开的。”
“我知道那一家,我们来的时候,还在那儿歇过脚。范二,白姑娘还带了十几名红灯会的侍卫,那家破店只有两间屋子,你叫我们一大票人往那儿搁?”
范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沙老五叹了口气道:“范二,你这老小子还是没长进,一点世面都没见过。场面上的事儿,你就担待不下了,白姑娘是塞外红灯会的大魁首,红灯会的声势比你们这太行山大了十几倍也不止,人家一门之长莅临,你们首先就该把人接到宾馆去住下……”
范二脸上急汗直淌道:“这……太行山上没有宾馆。”
“没有宾馆,那么来人是如何接待的?”
“谁的朋友谁自己接待。”
“堂口上的贵宾呢?”
“堂口上没有贵宾,大头领也从不在山上接待朋友,有事都在山下府城里接洽。”
白素娟这时忽然开口问道:“表妹的意思是不是也要我们在山下府城里见面?”
范二呐呐地道:“是……是的,白姑娘,大头领临行前确是如此交代过。”
“她是明知道我们要来才躲开的了?”
这次范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牛本初犯了性子道:“她根本就是躲在里面不肯见我们,这臭丫头,居然在我们面前搭架子来了,老子进去揪她出来。”
他上前要冲,范二忙拦住道:“老大爷,大头领是真的不在……”
白素娟微笑道:“没关系,她是我表妹,就算她不在,我也到她住的地方去等侯。”
“可是大头领的住所是不准人进入的。”
“她可以禁止别人,却不能禁止我,我不但是她的表姐,而且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跟在牛本初后面要往前闯,范二横身欲拦,沙老五却一闪到他身边,手指轻戮,点在他的胁下,然后道:“范二,你放聪明些,别说红灯会的大魁首你得罪不起,就是我沙漠鼠沙老五也够你稍磨的了,今天的场面不是你接受得下来的,你还是在一边凉着吧!”
突然人群后掠出一排汉子,约莫有二十八左右,每人都手执一支劲弩,指向他们,为首的那名汉子叫道:“奉大头领谕,来人立即下山,在府城等侯通知接见,如欲擅闯一步者,格杀勿论。”
牛本初怒吼道:“静丫头,你居然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倒不相信你们真敢动手。”
沙老五也沉声道:“朋友,你们要认清楚,你们现在是威胁着红灯会的牛堂主和白大魁首,只要伤了他们其中一人,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陶静静可包容不了你们。”
那批汉子丝毫不为所动,沙老五朝范二道:“老小子,这些混球也许还不知道红灯会,你可是明白的,你警告他们一声别做傻事。”
范二被沙老五点住了穴道,站着像个木头人,苦着脸道:“五叔,没用的,这批人是大头领的贴身卫土,除了大头领之外,谁都指挥不了他们。”
“这么说他们是由陶静静直接指挥的了?”
“一般说来应该是如此的,只是今天却不敢说,大头领从两天前开始就神秘兮兮,谁都不知道她的确实行踪,有时都是她派人传布命令。”
“派人传布命令,怎知那命令是真是假。”
“每道口谕都有大头领的金牌为凭,大头领一共铸了两面金牌,随时带在身边,只要来人手持金牌,那就跟大头领亲临下达命令一般。”
牛本初冷笑一声道:“这狗贱人跟索伦贝子当了几天侧福晋,倒是把皇亲权贵之家那一套学会了,还讲究用金牌传令,牛老子就偏不信这个邪。”
他奋力地冲了出去,那群汉子倒是一点都不含糊,弦声响起处,箭如雨集。假如他们是集中在牛本初一个人身上,牛本初应该会被钉成一头刺猬了。
但那二十名汉子似乎心存不测,弩箭竟大部份集中在白素娟的身上。
沙老五和郝方、天娜、琴娜四个人都像是早有防备,每人从背上卸下一块牛皮盾牌,交合在一起,成了一块皮幕,挡住了白素娟。
有五六支箭奔向牛本初,他拔出腰间的大刀一阵挥舞,居然都砸开了。
那批弩手发完了第一批箭后,又想装上第二批箭,突袭就开始了,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人影,或刀或箭,或者是暗器,反正是一阵无情的屠杀,这批突击者都身着黑衣,追击着那列青衣的弩手。
一来是事起突然,二来是双方的技艺相差太多,弩手们虽然也有拔刀抵抗的,只是支持不了几合,就被砍倒在地,眨眼间,二十来条汉子全部尸横在地。
沙老五又用手指一戮范二,笑笑道:“老小子,你看见了吧?这就是红灯会的黑卫士,比起陶静静的那些贴身侍卫来,一个抵十个都不止,你还想拦吗?”
范二的脸都吓白了,只是喃喃地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大头领非剥我的皮不可。”
沙老五冷笑道:“陶静静今天抓破了脸,这太行山已经没有她混的了,你别担心她来剥你的皮,她能保住自己的那身皮就不错了。”
大家一直向里去,范二战战兢兢地跟着,其他的人则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可见得陶静静的威风还是够吓人的,她太行山的手下硬是不敢进后寨,只有白素娟带着一大批人进来了。
前面有红灯会的弟子开道,进行得很顺利,后寨的房子很大,还是新起的,也住了些人,大部份都是侍奉的丫头婆子,在寝室附近,还抓到了几个面貌俊俏的年轻男子,油头粉面,略一盘问,才知道他们是专门侍候陶静静的。
牛本初直摇头,白素娟无言叹息,胡狼、郝方却阴阳怪气地道:“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