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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姐姐遭遇什么不幸?不会的,不会的,我是一个现代人,怎么能相信这些迷信的事,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子轩安慰着自己。
子轩起来梳洗,心中仍有些惴惴不安。
“妹妹,妹妹。”是李进小声地叫她。
子轩打开门,“你干吗?跟做贼似的。”
李进道:“我不是不能让人听见我叫你妹妹吗?”
“那你不会叫‘子轩小姐’?”子轩问道。
李进傻笑着:“可是我想叫你妹妹。”
子轩被他逗乐了,摇着头,“真是败给你了,到底什么事?”
李进道:“一大早,世子的亲随李忠就来了,说是要见你,现在在前厅等着呢。那个……二公子也在,你小心点,别再惹二公子生气。”
子轩道:“你放心吧,我敢惹他生气?除非我活腻歪了。”
子轩跟着李进来到正厅,看到世民正坐着喝茶,李忠站在那里正答着话。
一看到子轩进来,世民道:“杨子轩,大哥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李忠笑着递上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正如子轩所料,就是那只芙蓉玉镯。
子轩合上盖子,递回给李忠,“麻烦你带回去,还给世子。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李忠非旦没有接那盒子,而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子轩小姐,就不要难为小的了。世子说,您若不收,我就不用回去了。李忠自小跟着世子,若是世子不让我回去,那我就无家可归了,还请子轩小姐怜悯。”
第四十章李渊的平衡
子轩没料到建成还有这手,“可是我真的不能收……”
“求求你了,子轩小姐。”李忠哀求道。
子轩一阵慌乱,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听世民说:“大哥好心送你镯子,你收下就是了。这么扭捏做什么?大哥又没说这是聘礼,让你因为一个镯子就嫁给他,是吧,李忠?”
“是……是没说这是聘礼。”李忠吞吞吐吐地说,他怎么敢不顺着世民说。另外,建成确实也没说这是聘礼。
子轩看了世民一眼,精明如他,这么轻易就化解了这场风波,而他本人此刻正云淡风轻地喝着茶,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好吧。既然二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收下了,替我谢谢世子。”
李忠听子轩答应,如释重负。告了退,回去了。
世民吃过早饭,刘文静、房玄龄、长孙无忌前来议事,世民将他们领到书房内。
刘文静侃侃而谈:“……隋朝的法律不是不好,只是并不按法律实施,使之成为一纸空文。我们只要在其基础上稍加改动,便可制定出一套新的法律,等唐王身登大宝,就可实施了。”
房玄龄道:“这个不难,当初攻陷大兴时,我特意收集了隋朝的各种文书典册。”
长孙无忌笑道:“房兄此举可比汉代的萧何了!”
“过奖,过奖。”房玄龄谦虚地应道。
这时,一阵敲门声。
“二公子,秋实来了!”是李进在门外说。
世民一听,秋实?她怎么来了?一定是晋阳出了大事,“快叫她进来!”
秋实气喘吁吁地进来,她一路骑马奔到大兴,双颊冻得通红。
“晋阳出什么事了?”世民急切地问。
秋实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二公子,子仪小姐回来了。”
笑容在世民脸上慢慢绽放,他有些不敢相信子仪竟自己回来了,“这些日子她究竟去哪儿了?她还好吗?”
秋实哇的一声哭起来,跪倒在地,“二公子,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世民心下一惊,伸手扶她,“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起来说。”
秋实却不肯起来,只是失声痛哭。
她越哭,世民越急,厉声喝道:“别哭了!子仪到底怎么了?”
秋实哭得语不成句:“二公子……子仪小姐……她……她嫁给四公子了。”
“什么?”世民的身体不由自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书案上,房玄龄忙上前扶住他。
世民甩开房玄龄,一把从地上拎起秋实,“你说子仪嫁给了元吉?这怎么可能?”
秋实望着他眼里的熊熊火焰,怯懦地说:“四公子骗她说二公子您要回晋阳,为了给您个惊喜,等您回去就让子仪小姐跟您成亲。结婚当天,子仪小姐完全不知道在跟谁拜堂。入了洞房,他们又给子仪小姐下了药,让她睡了过去……”
“那你呢?我留你在晋阳是为了什么?”世民吼道。
秋实泪如雨下,“二公子,对不起!子仪小姐刚回来时,四公子封锁了消息,我没有察觉。之后,大少奶奶劝二少奶奶去城外的送子观音庙住一阵子,以为孩子祈福,二少奶奶执意要带我去。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世民觉得浑身无力,松开了手,秋实跌坐到地上,继续哭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长孙无忌拍案而起,“这么说这件事郑观音也有份?他们竟合伙骗了无垢!可怜我那妹妹还怀着身孕!”
“二少奶奶确实不知道,我们知道时已经是成亲第二天了。我来大兴前,二少奶奶让我给二公子带一句话。”秋实道。
“什么话?”世民问。
秋实道:“二少奶奶说无论二公子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她都支持您。只是提醒二公子小心行事,别为了这件事,得罪了唐王。”
“这件事跟唐王有什么关系?难道唐王就能纵容元吉吗?”长孙无忌愤愤地说。
房玄龄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刘文静,“文静兄有什么高见?毕竟文静兄与唐王关系更近,前些日子唐王还特意送了个美女给文静兄做妾。兄有何主意,便快说出来,以解秦公燃眉之急。”
刘文静站起来,到世民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世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元吉欺人太甚。但此事一定要从长计议,无垢的担心不无道理,唐王现在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而天下还没有统一。此时,李家的家事已经不仅仅是家事,还是重要的国事。”
世民抬起头,“刘世叔,你的意思是父亲会插手此事,并且会偏袒元吉?”
刘文静道:“世民,你对子仪姑娘的感情我们都了解,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静下心来想想,以你的智慧怎么会不明白个中利害?元吉也是笃定了唐王的态度,才敢这么做。”
是呀,大业未成,父亲还需要他们兄弟齐心合力。就算是已经成功,父亲也绝不会允许家里出此闹剧,有损天家颜面。而要平息这件事,只有自己让步,毕竟元吉已经娶了子仪。若是自己一味强求要回子仪,只会惹得父亲不高兴。世民想着想着,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秋实,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世民缓缓地说。
“世民,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长孙无忌仍然很激动。
房玄龄劝道:“无忌兄,且不可意气用事。文静兄说得有道理,秦公不能因此开罪唐王,自毁前程。”
世民摆摆手道:“就这样吧。只是,此事千万先对子轩讲。”
武德殿,李渊正独自批着公文。
裴寂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唐王,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你怎么慌成这副样子?”李渊放下公文。
裴寂道:“我们留在晋阳的人传来消息,说杨子仪回晋阳了。”
李渊笑道:“哦?我答应子轩帮她找姐姐,派出不少人去找都没找到,她竟自己回来了。”
裴寂急道:“唐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元吉强娶了她!”
“你说什么?”李渊腾地站了起来,“元吉知道她是世民的人呀!”
“哎呀!唐王,那杨子仪您又不是没见过,就凭她的姿色,元吉喜欢也是很正常的。”裴寂道。
李渊这才反应过来,“元吉这个逆子!没想到他竟好色到这种地步,连哥哥的女人也敢抢!世民知道了吗?”
“怕是已经知道了。”裴寂道。
李渊气得喘着粗气,背着手来回在屋里踱步。
裴寂心急地问:“唐王,这件事可怎么办呀?”
李渊怒道:“我能怎么办?事到如今,他已经娶了,难道我让他休了,再让世民娶?”
“是不能这么做。”裴寂道,“可是也得想个法子安抚世民。唐王得费些心思在兄弟间做些平衡。”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李渊道。
第二日,李渊派人来传世民过去。
房玄龄知道肯定是杨子仪的事,不太放心,“秦公……”
世民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世民见到李渊,施身见礼。李渊一脸慈祥地笑着,搀过他,“世民,快起来,到这边来坐。”
父子俩坐定,李渊叹了口气,“世民,我想子仪姑娘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我是知道了。”世民平静地说。
李渊气愤地说:“这个元吉实在是太过分,等我见了他,定要家法侍候!”语气一转又和颜悦色道,“世民啊,为父知道你委屈,可是你让父亲怎么办?难道让他休了,然后你再娶?我们李家很快就要成为皇家了,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世民道:“我明白的,父亲。”
李渊又说:“而且你们是兄弟,若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兄弟感情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你是哥哥,就看在为父的面子上让他一次吧。父亲也不会亏待你,父亲亲自选了两个美人给你。一位是杨广的女儿,昭阳公主杨怀君,高贵大方。一位是北周太傅韦孝宽的曾孙女韦珪,她虽嫁过一次人,但此人美艳无比,仍是大兴士族追逐的目标。想来此二女姿色未必比子仪差,又都出身高贵,不会委屈了你。”
世民恭敬地答道:“孩儿全听父亲安排。”
“妹妹,快开门。”
子轩打开门对李进道:“什么事?这么急?”
李进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到一无人处,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了才说:“你知道吗?二公子要娶亲了。”
“娶谁?”子轩问。
李进道:“一次娶两个,一个是当今圣上的昭阳公主杨怀君,还有一个是韦孝宽的曾孙女韦珪。”
他要娶亲!娶的这两个人是她早就知道的,是史书上有记载的杨妃和韦妃。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苦?像是喝了一碗熬得浓浓的中药,从心头一直苦到五脏六腑,苦得她眼里一阵阵地发热。
李进见她发怔,小心地说:“妹妹,你还好吧?你别难过,也许再过一阵子,二公子也会娶你的。”
子轩苦笑,“你胡说什么?他娶谁,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到了姐姐。”
李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子仪小姐,若不是她走失了,先进门的应该是她!”
第四十一章二女进府
这一天晚上,秦公李世民的府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两顶花轿同时进府。百官都来恭贺,世民谈笑风生地接待着他们。
子轩觉得那喜乐太吵,想到后花园去清静清静。一路上触目可及处尽是红色,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绸花、大红的地毯,让她觉得有些压抑、有些眩晕。
终于来到后花园,远离了那漫天的红色,子轩这才觉得透过气来。冬天的花园,树木失去了绿色,湖水也结了冰,就连星星也只是稀疏的几颗。有的只是凛冽的寒风,不时地吹在脸上。所以也没人来,子轩终于清静了。
在亭子里坐下来,长长地疏了口气,又狠狠地甩了甩头,子轩试着找回自己的理智。自己这是怎么了?忘了那1400年的差距了吗?忘了姐姐了吗?不是说好,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行的吗?平白地在这里吃什么醋?何况人家又没喜欢你,你这叫自作多情!子轩心里骂着自己。原来暗恋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因为你无论多痛苦都没法说出口。
“你怎么也在这里?”
子轩回头,竟是建成,“我来透透气,大公子怎么也出来了?”
建成笑道:“我也不喜欢太热闹,出来躲清静,看来咱俩是一样的。”
“可不是吗?”子轩请建成坐下。
建成出来时拿了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给我也喝几口。”子轩说。
建成诧异,“你不是不喝酒吗?”
子轩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不一样,这不是二公子的喜酒吗?喝了能沾沾二公子的喜气。”
建成举杯,与她共饮,可是却见她越喝越多,根本劝不住。这哪像是沾沾喜气,分明是要把自己灌醉。
子轩本就不胜酒力,不一会儿就醉倒在建成怀里,迷迷糊糊地说:“大公子,喝……”
“别喝了,你都醉了。”建成拿过她手里的酒杯,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子轩,难道你喜欢世民?”
子轩没有回答,因为她早已睡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微蹙,似有道不尽的心事,建成心疼地在她眉间印下一吻。
不一会儿,李进找子轩找到了后花园。宴席就快散了,子轩却不见了,他已经快找遍了全府。
李进见建成抱着子轩,目光一刻都不离开子轩的脸,上前小声道:“世子……原来子轩小姐在这里呀,小的找她半天了……”
建成转过头来看着他,“她喝多了,先送她回房吧。”说着就抱起子轩。
“我来吧,宴席就快散了,世子不回席吗?”李进道。
“好吧,好生照顾她。”建成把子轩交给李进,大步朝前厅走去。
翌日,子轩有些头疼,李进一边给她倒些醒酒汤,一边数落着她:“不能喝,还逞什么能?”
子轩闻了闻那醒酒汤,鼻子一皱,“不喝,这味太难闻了。”
“乖,不好喝也喝一点儿,不然头会一直疼的。”李进连哄带劝的,子轩总算喝了几口。
“昨天我找到你时,你正醉倒在世子怀里,世子看着你的眼神……我觉得他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李进道。
子轩一撅嘴,“哥哥,你一个大男人,总这么八卦干什么呀?”
李进道:“还不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幸福,要不然我才懒得管呢。”
子轩无奈地垂下头,扶住额角,“看来得先给你找个终身幸福,要不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李进脸色微变,“你当我愿意管你?我不少事呢,秋实从晋阳来了,还染上了风寒,我过会儿还得去看看她呢。”
“秋实来了,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子轩跟着李进去看秋实,二人穿过回廊时,正碰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李进上前行礼道:“韦夫人。”
这就是未来的韦妃,子轩打量着她,只见她一身红色的衣裙,仿佛云天深处的一抹流霞,一头青丝低低的绾成堕马髻,横插着两枝镂空飞凤金步摇,细密的黄金流苏翩然摇动,泛起金色的涟漪。容貌虽不及子仪漂亮,但那双勾魂桃花眼却是男人抵制不了的诱惑。她身形匀称,风姿绰约,尤其是那腰,像水蛇一样软,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极尽妖娆之能事。怪不得她一个再嫁的女人,可以在李世民登基后被封为贵妃。子轩心里暗叹。
韦珪见子轩一直打量她,问道:“这位是……”
子轩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忙说:“韦夫人,我……我算是秦公的小姨子。”
“那你是长孙小姐?”韦珪问道。
“不……不是,我叫杨子轩……我姐姐是……”子轩真觉得很难跟她解释清楚,又怕说多了日后姐姐回来,引起她对姐姐的敌意,正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我的谋士,虽然她只是个女子。”
子轩听得声音,知道是李世民,却不愿回头看他,知道他要娶亲后,她一直有意避着他。
“秦公~”韦珪撇下子轩,扭到世民面前见礼。
子轩只觉得她这声“秦公”叫得含糖量四个加号,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韦珪继续说道:“公主身份尊贵,秦公昨日留宿公主那边实合礼数。不知今晚……妾身准备了一些拿手菜,不知秦公肯不肯赏脸……”
她笑得妩媚,双眼不住地放电,子轩觉得李世民修行不错,竟然没有被她电倒。
“好,晚上我去你那边,你先回去吧。”世民淡淡地说。
不知怎地,子轩觉得世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韦珪告退。世民走过来,子轩不得不抬头看他,他眼中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哀伤。
“你这是去哪儿?”世民问她。
子轩道:“听说秋实病了,我去看看她。”
“哦,那你去吧。”世民这些日子也在刻意疏远她,看到她就会想起子仪,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子仪的事,还是先瞒着吧。
子轩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