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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向孔慈天灵直劈的那一掌,亦没有杀掉孔慈,他只是将她击昏,带往这座破庙而已!
“霜……少爷?”
孔慈一站而起,立时欲趋近秦霜,谁知秦霜却突然沉声叫住她:
“慢着!”
“别要过来!”
孔慈至此方才发觉,在盘膝调息着的秦霜,浑身正散着袅袅蓝气。这些蓝气,与淬在她适才刀上的蓝毒极为接近,显而易见,秦霜正在全力驱除体内剧毒。
他是怕自己所散发的剧毒会误伤孔慈,才会叫她不要接近。
孔慈不由心中一动,她万料不到,即使自己突然以淬上剧毒的刀暗算他,秦霜在如此疲于驱毒的当儿,仍如斯为她设想,不欲她有任何损伤……
她不禁又泪如而下,愧然看着秦霜,幽幽轻唤着他的名字:
“霜……少……爷……”
良久,秦霜身上的蓝气终于冉冉散尽,他方才长长吁了口气,叹道:
“好……可怕的……奇毒……‘碎心蓝’!”
“若非师父……在起行前……给我一瓶可解不少奇毒的圣药,以应不时之需,恐怕以我自身……功力,即使不被‘碎心蓝’的毒……碎心而死,亦须费上数日数夜……方能将毒彻底驭除……”
秦霜所言非虚,只因孔慈见他胸口中刀之位血犹未干,想必他只是盘膝调息了不及一个时辰便已退毒,若没有雄霸的解毒圣药相助,恐怕秦霜如今仍在被剧毒苦苦煎熬。
看着秦霜胸腹上鲜血淋瞩的创口,孔慈更是歉咎难当,她不由再度趋前,柔声道:
“霜……少……爷,虽然……你剧毒已除,但……你真的伤得……很重,可否……
让孔慈为你……调理伤口?”
真是极其矛盾的一个人!真是极其矛盾的一句话!孔慈适才还一刀捅进秦霜胸腹,如今竟想为他调理伤口?
然而,纵然被孔慈暗算了一次,秦霜却仍未对孔慈提高戒心,只是微应一声:
“恩……”
孔慈连忙上前,战战兢兢地撕下自己的袖子,开始为秦霜包扎伤口。
她所穿的只是粗衣麻布,那片袖子的质料其实十分冷硬,然而包在秦霸身上,秦霜只觉异常温暖。
他多么希望,孔慈适才并未有向他刺出那一刀,他实在不忍相信一个自己暗暗喜欢的人,会向自己下此杀手。
可是,无论他如何希望一切都没发生,他那个仍在渗血的伤口,却像在斩钉戳铁地提醒他,无论孔慈此刻脸上的悔咎如何真挚,她适才真的狠狠刺了他一刀!
他必须问个明白!
秦霜终于又徐徐张口,沉沉地问:
“所中的……碎心蓝,这剧毒……是从一种遍体毕蓝的毒蛇血中……提炼而成,可说……极为罕有,你根本……没可能……拥有碎心蓝……”
“孔慈……,到底是谁将……淬了碎心蓝的刀……给你?
更逼你……向我下手?”
秦霜语气并未有怪责孔慈,且更一口咬定孔慈向他下手,只是受人所“逼”,孔慈闻言实不知该如何感激!只见她双眼一红,咽埂地道:
“霜……少爷、谢谢……你……至此……还为……孔慈……说话,你实在……不需……
如此,我……亦自知……自己犯下……弥天……大错……”
“只……是,你适才……亦猜得……没……错,那柄淬了……碎心蓝的刀……确是……
别人交给我的,而且……,他们更以一个人为协,逼我向你下手,我……我……实在……
情非……得已……”
“他们?”秦霜虚弱地瞥了孔慈一眼,问:
“谁是……他们?”
“他们……就是……”
“哪个……红眉……及其主人……无道……狂……天……”
秦霜一愣,没料到红眉及其主人,原来早已在步惊云赴战前暗下手脚?
“他俩为何要你向我下手?”
孔慈无地自容地答:
“那个红眉……告诉我,他们只是……想减少……云少爷此行在破日峰赴战的助力,所以才会逼我……乘你不觉时下手。因为……他们认为……,你和……云少爷……对我……
最没戒心,亦最……容易……得手……”
“那个……红眉……还说,他们淬在刀上的只是……一种迷药,只会令你昏迷数天……
便会苏醒,我实在……想……不到,刀上的……竟会是……碎心蓝……这种致命奇毒……”
孔慈说至这里,已羞愧得无以复加,无法再说下去。
归根究低,秦霜待她不薄,还在步惊云面前为他说尽好话,“尽心尽力”维护她,即使刀上淬着的只是寻常迷药,她也绝不该如此待他!
然而,秦霜却始终未有深怪孔慈之意,他仍给她解释的机会:
“孔慈,我知你向我下手,亦是相当痛苦,想必有难言之隐,你适才说他们以人为协,逼你就范,到底是──什么人?”
乍闻秦霜此问,孔慈不由芳容一变,面有难色,就像秦霜问中一些她不想提起的人或事,然而,她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告诉秦霜:
“霜……少爷,既然……事已至此,孔慈……亦不想再对你……有任何隐瞒……”
“那个红眉……及其主人……用以威胁我……的,其实是……一个我……找了很久……
很久的人……”
“这个人,正是我……”
“失踪了……多年的……”
“父……”
“亲!”
天!
原来当日红眉在天下会初遇孔慈,将他带往一个昏暗无比的囚牢中所见的人,竟是孔慈的父亲──
孔夷?
秦霜闻言不由一怔,愣楞道:
“什……么?你失踪多年的父亲,原来竟已落在那个……
无道狂天手上?”
其实,天下会众人尽皆知,孔慈之父唤作“孔夷”在孔慈很小的时候,已带同孔慈一起投拭天下。
后来,孔夷为雄霸远行办事,之后便一去不回,从此不知所终,生死未卜。
可怜孔慈一个稚女,在天下会孤立无授,为了能留在天下等老父回来的一颗孝心,孔慈唯有甘为稚婢,受尽当时的侍婢主管“香莲”凌虐,苦不堪言。
直至最后得步惊云之助,指定要她作为贴身侍婢,她才未再受戮凌。
得知孔慈原来是因为老父在协,才会被无道狂天主仆相逼,秦霜震惊之余,心中亦不由暗吁口气!
盖因他虽未有深怪孔慈对他手下,但始终仍有点耿耿于怀,如今得悉她是因老义被协,心慌意乱下才会被迈出此下策,秦霜更觉有充份理由安慰自己,心想:
“孔慈在天下苦等老父多年,如今老父音信有望,当然希望能尽力教他逃出生天,她在被人威胁下,最后决定先向我下手……以换得老父平安,亦是情有可原……”
“所谓骨肉情深,换了是我,可能也会……这样抉绎,更何况……,我在她眼中的……
地位,仍不及云师弟,甚至不及……风师弟……”
“她……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秦霜如此自我开脱自己,想来也会不无悲衷!
然而有时侯,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就但秦霜那样,无论孔慈如何犯错,皆会原谅她失策,甚至忙于为自己我个原谅她的理由!
真的!直至许久许久以后,秦霜对孔慈仍是如此!无论她如何对他不忠不利不诚不实,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原谅她!
可惜的是,秦霜这点苦心,孔慈至死方才彻底明白……
原来终其命薄如纸的一生,真正只受她一个、真正视她为妻子的,也只得一个好男人……
秦霜!
除了秦霜,所谓“风云”也只是她充满遗憾的一生中,两个虚元飘渺、擦身而过的梦??……?
秦爽想到这里,不由又问孔慈道:
“是了!既然他们以你父为协,那……你是已和孔世伯见过面了?他……可好?”
孔慈听秦霜如此一问,当场再难禁念父之情,凄然痛哭:
“他……很……不好,简直已被折磨至……不似人形,且全身……不能动弹,……
一张嘴巴更……不能再……说话……”
“但……,爹虽然……不能说话,我却……仍能从他的……
眼神中……看出,他……在今生能……再见到……我,看见……我已长大……成人,实在……十分……高兴……”
一语至此,孔慈已泣不成声。
听毕孔慈口中关于其父“孔夷”的苦况,秦霜更完全忘记了自己被她狠刺一刀的身“心”之痛,彻彻底底地原谅她!
他深信,任谁看见自己的至亲受尽折磨,都会不惜一切设法先救父再说,因此,孔慈在慌乱下替承替红眉及无道狂天办事,实是人之常情。
即使换了秦霜,他的决定,亦可能会和孔慈一样!
秦霜又道:
“那个无道狂天……为何要如此折磨你爹?他与他有深仇大恨?你爹到底是如何落在他们手上的?”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将我带往一个……不知位于何方的……黑暗囚牢,我绝不能再让爹……困在那个囚牢受苦,即使付出……任何代价,我亦要……救回他!
因为……”
“爹……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且……,爹……曾为我所作的……牺牲,我即使一生……为奴为马,亦要……报答……他……”
牺牲?
天下父母,早已每日毕在“不停”为子女牺牲!休以孔慈如斯在乎其父曾为她所作的牺牲?秦霜不由问道:
“孔慈……,你如此在乎你父为你所作的牺牲,那……
他到底曾为你如何牺牲?”
被秦霜如此一问,孔慈脑海不禁浮现重重旧事,她惘然的道:
“我爹……为我所作的……牺牲,并非……常人能够……办到!虽然在其它人……
眼中,他是一个十恶不摄的……魔头,但在我……眼中,爹却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他对我……之好,实在已……无话可说,即使我八岁时……曾失去记忆,但爹为我所干的一切,我仍……一一记得!”
秦霜愈听愈感好奇:
“哦?你在八岁时曾失去记忆?”
“恩……。”孔慈点头,日光恍似飘到老远,徐徐续说下文:
“我听……爹说,我在八岁那年,曾中敢于种十分罕有的奇毒,致命名失去了八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就连我的娘,我亦已忘记是……什么样子……”
“我只记得……爹曾提及,我的娘唤作‘紫桐’,也是他毕生唯一最爱的女人……”
孔慈所言非虚,她的娘确是唤作“紫桐”只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娘,对地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于,他若记起自己的娘的话;便会同时记起,她的亲生娘亲,曾经怀着一颗痛苦破裂的心,流着两行断肠的泪……
誓要干掉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只因为,孔慈曾是解开“达摩之心,秘密的唯一一人,孔慈之母“紫瞳”为免“达摩之心”这惊世秘密流传于世,贻误苍生,最后不惜大义灭亲,欲亲手了结自己的亲生女儿!
(……详见风云小说第二十八册,匠浚众生,第九回。)
幸而,就在紫桐正要下手杀孔慈之际,孔慈及时回来,两夫妇随即发生激烈纠缠,最后,孔慈并没有死,亲眼目睹其父为救她,在混乱中错手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对于一个八岁女孩来说。先是其亲母欲要杀她,继而更目睹娘亲被真父误杀,简直就是一个永世难以忘怀的梦魇!
然而,孔慈最终也忘记了这段发生在灿峰上的血色悲剧!
全因为,后来其父带她路经嵩山一带,她不幸中了一种奇毒“一千来世之咒”,最后虽能幸保小命,唯已完全失去了八岁前的所有记忆!
本来,在上次“黑瞳”及其主人“魔”的计划下,孔慈亦一度因“达摩之泪”而恢复部份记忆。可惜最后仍因体内虚耗过度而再次忘记前事,甚至连自己曾是黑瞳的“借体”亦不再记得,当然,黑瞳暗藏在其体内的死亡力量,亦己完全失去。
故如今的孔慈,唯一记得的,仍只是她那个失踪了多年的父亲──孔夷……
秦霜又道:
“既然,你这自己的娘亦已忘记,只记得你爹曾为你所干的一切,想必,你爹对你实在情深义重……”
孔慈点头:
“是的,我犹记得自己在失忆之后,曾苦着问过爹,到底我为何会记不起自己曾有娘亲?到底我的娘亲去了哪里?”
“爹却对我说,娘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不能再回来,他本来不想离开我们的,只是因为爹而被逼去了哪个地方……”
“所以,为了弥补我没有娘亲,爹说穷他一生心力,也绝不会弃我不顾,更绝不会让我再受半点苦,他要我活得比任何有娘亲的公子还要幸福、快乐!”
不错!是自己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推进地狱!是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变为没有娘的可怜孩子!当年孔夷内咎之深可想而知!他要穷尽一生心力令女儿幸福,实是理所当然!
而为了令自己女儿碎福,当年刀法不弱的孔夷,终于走上一条他向来最鄙夷、亦最不想走的归路……
他开始当上为钱“卖命”。“索命”的杀手!
一个本;爱深负理想的刀客,最后竟沦为见钱眼开的贪婪杀手,目的并非为了多挣几个钱,而是为尽快累积可观的财富!
他除了要令自己女儿生活富裕外,还要累积足够的财富,让他两父女以后再不用为生计发愁!
唯是如此,他在自己以后的余生,才可每一分每一刻都不用干活,都可长伴女儿身边,照顾她保护她,让她感到即使她已没有了娘,还有一个长伴左右,无时无刻都给其亲情温暖的父亲!
他要守信父代母职,将自己的女儿好好抚养成人!
而就在孔夷当上杀手后一年,由于他不顾颜面,不顾危险,任何大小杀人的买卖也照接不误,他这个目标也快将达到,可惜,命途多桀的人,就像早已注定与噩运缠上……
总是好景不长!
一次,孔夷误接了一宗杀人买卖,目标人物是当年“毒”名远播的“天邪教主”之子。
这个“天邪教主”之子贪花好色,孔夷在一艘青楼之处找到他,二话不说,轻易便已将其一刀解决!
满以为买卖顺利完成,谁知莆回到家中,才知大祸临头!
却原来,天邪教主不忿儿子被杀,决定要为爱儿报仇,经一番明查暗访下,早已查悉是谁买我将其子轩诸死地,于是率门众将那个主谋一举干掉。
至于孔慈,虽只是受人所托的杀手,但其于既死于其刀下,天邪教主亦绍不会给其好过!
就在孔夷赶返家里之际,发现天邪教主及其率领的逾千门众,早已将其所居的小屋重重包围!
不但如此,自己这年来不惜出卖刀客尊严、辛苦挣回来的所有银两,竟已被天邪教主一一搜刮!
但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最可怕的还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孔慈,竟已中了天邪教主的──“天血邪”!
所谓“天血邪”,其实是天邪教主搜罗万种毒草奇花,精研而成。
由于“天血邪”混杂了万种奇毒,故除了无邪教主自己有解药外,即使觅得当世神医代为解毒,相信亦非要一月时间不可?
然而,孔夷眼看的爱女孔慈,却已无法再等片时半刻,只因她中了天血邪后己全身泛紫,不断和在地上沏滚挣扎,咀里更不断修出襄袅紫气,似是剧毒难当。
势难料到,向来江湖游戏,本是男人间的争辽杀戳,大部不涉弱质妇孺,谁知天邪教主堂堂一教之尊,竟将丧子之痛迁怒于孔慈身上,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孩下此重手!
孔夷看着自己女儿在地上痛苦挣扎,简直心如刀割,二话不说,已将孔慈从地上一抱而起!
掌心一抵女儿背门,源源不绝的内力已直贯她体内经脉,望能为其减轻痛苦!
可是,“天血邪”的剧毒蚀骨人心,孔慈使已痛极欲死!
眼看爱女惨死在即,孔夷在情急之下,突然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即使寻常皈夫走卒也不会随便下的决定!
赫听“噗”的一声!紧抱女儿的他,霍地跪在天邪教主面前,重重叩了一个响头!
万料不到,以孔夷独到的刀法,即使被逾百天邪教众围攻,本亦可杀出重围,他却竟然不走,更为救自己命悬毫发的女儿,牺牲了他最宝贵的──尊严!
他本是一名身负理想的刀客,早已为女儿幸福而牺牲了作为刀客的尊严,自其沦落当上杀手,如今,他甚至连作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