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看他才真正受了震动,对于内情也大致有了一个了解,因为棺上原来刻着他母亲的名字——金绿梅!
那么这李红药三个字不会是别人了,一定是现在尚生存于人世,留在君山上的山主夫人。
这个姓周名志宏的男人也一定是自己母亲离开青城山后所结识的男人,他们的感情可能很好。
然后李红药前来探视她表妹时,不知怎地又与周志宏发生了一段孽缘,而且怀了孕,生下了盈盈。
从黎东方到林如晦,金绿梅一共抢走了李红药两个丈夫,现在李红药又抢走金绿梅一个男人,这真是因果报应。
周志宏死了,原来他准备与金绿梅同葬一椁,由于李红药的介入,自然要更换一个名字了。
想到这里,他有点兴奋,因为盈盈不是自己同胞手足之事可以得到一点明证了,可是也感到无限厌恶。
由黎东方而林如晦而周志宏,他的母亲一共换了三个男人,中间还夹着一个有名无实的慕容刚。
他极不愿意用淫贱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也无法对她这一连串不贞的事而加以原谅。
默思良久,忽然对棺中这个姓周的男人起了莫大的反感,为了林如晦,也为了含屈而死的慕容刚。
一个是自己生身的父亲,一个是自己挂名的父亲,他们的牺牲、屈辱,都被这个姓周的男人弄得毫无价值了。
于是他的内心起了一种无明的怒火,这怒火是对着棺中的周志宏,也是对着那削发的金绿梅。
在怒火的冲击下,他只想揭开这具铜棺,砍碎那堆枯骨,用以发泄他心中的不平,因此他飞起一脚,踢向棺盖。
棺盖很重,他的力气也很大,一脚过后,棺盖发出沉重的响声,露出了一片窄缝,可以看到棺中人的一角衣襟。
当他还想踢第二脚时,远处突然又传来那金铁交触的响声,而且渐渐向这边移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慕容平心中一动,判断声音是从东门中传来,连忙闪身进入西门,那是他进来的门户,躲在暗处向室中张望。
片刻之后,东门口走出一个男人,中旬年纪,身材很高,却显得瘦弱,脸貌很俊秀,慕容平看得很眼熟。
可是他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因此他也很奇怪这个似曾相似的印象不知从何而来。
那男人的双手套着一条银色的长链,脚下也是一条同样的银链,后面还拖着一把沉重的铜锁。
慕容平更奇怪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像囚犯似的将自己锁起来,而且还深藏在地下的古墓中呢?
“他是谁呢?为什么看来那么眼熟呢?”
那男人走到棺前,好像为看不到人而感到失望。
黯然片刻才凄声一叹道:“梅娘!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不肯见我吗?你知道我多么渴望见到你,每当我听见你来到这里时,我心中立刻充满了希望,可是你一直不肯多走几步来看我一下,今天我是实在忍不住了……”
说了半天,躲在暗中的慕容平自然不会回答他的,同时心中又增加了一份新的愤然之反感。
这个男人口中所称的梅娘,自然是指他的母亲金绿梅而言,这是继周志宏以后第五个男人。
这男人口称的梅娘,可见他们的感情绝非泛泛可言。
“该死的女人!不贞的女人……”
慕容平在心中咀咒着,对母亲刚生的一点好感又完全消除了,差一点就想回头走出墓穴不再找她了。
那男人又黯然一叹道:
“梅娘!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也该为我想想,我太寂寞,你又一直拒绝我,道义之交,神精友侣,这只是口上说说,谁能真正做得到呢?不过我还是恨我自己意志太薄弱,二十年来,我一直把自己锁在这里,这个惩罚也够了吧?
二十年不见天日的暗狱折磨,我已不像个人了!”
声音中充满了凄楚之情,慕容平心中却又是一怔。
“二十年,那正是李红药到此地来探访金绿梅的时候,她回去不到八个月,就生下了盈盈,莫非这人……”
“不错!这人就是周志宏,是盈盈的生身父亲,难怪我觉他脸熟,因为他的面貌轮廓有几分像盈盈……”
这个发现使慕容平兴奋了起来,可是又生了新的问题。
“他若是周志宏,则他并未身死,为什么要在墓碑与铜棺上将名字刻好呢?是预立墓碑吗?不可能!”
“假如是预立墓碑,他应该像棺上一样将两个名字都刻上去,墓碑那一片空白何必留着呢?”
慕容平几乎想现身出来问问明白,但想想还是忍住了,而且那个男人又开始说话了,面向着他藏身的地方道:
“梅娘!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慕容平心中一急,恐怕他会走过来,连忙退了几步。
可是那男子只轻轻一叹道:
“梅娘!你不必走,不得你允许,我绝不走过来看你,我们就这样谈谈吧,你有五天没来了!你好吗?”
慕容平自然不能出声回答,那男子凄然道:
“梅娘!你对我越来越残忍了,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你这样折磨我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都快发疯了……”
他一直在那自言自语,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神情显得十分失望,凄然长叹良久,才又幽幽地叹道:
“梅娘!你这次来是做什么呢?粮食送进来不过才五天,我最近吃得很少,现在还存着很多呢!”
慕容平仍是不回答,那男子继续道:“我看你好像在动那具铜棺,何必还去动它呢?你不肯原谅我,把字都改了,换上你表姐的名字,我也不会用它了,红药有她自己的丈夫,我也不愿意跟她同葬在一起,当年只是怪我……咳!不必说了!我真恨自己……”
“梅娘!你把名字又改过来了!你原谅我了……”
由于过度的高兴,使他的脸色由苍白变为血红,被绿色的灯光一照,现得异常地怖人。
可是那男子已手舞足蹈起来,双手先是一挣,将银链扯断除下,接着又拉断足下的银链叫道:“梅娘!谢谢你,你终于答应我了,我也可以从这个桎梏中解脱了,梅娘,你使我等了二十年……”
一面叫一面挥舞手中的断链,抡得呼呼有声,把四壁的灯火震得突突直跳,口中还大声道:“梅娘!这二十年我并没有白费,你看,我一手就可以把锁情链挣为两断,我们再也不必怕什么黎东方了……”
说时“吧”的一鞭,打在铜盖上,那细细的银链竟把厚约半尺,重逾千斤的棺盖打得粉碎,慕容平看得心中暗惊,似乎没想到这个人的功力如此深厚,那个人犹自疯狂般地叫道:
“梅娘!你看见了没有,那个黎东方绝不会比这铜棺更结实吧!梅娘!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
慕容平更不敢出去了,因为他想到那人若是知道这棺上的文字是更改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人得不到回答,似乎怔了一下,但立刻又笑道:
“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击碎了铜棺,怕我们将来身后无法且同棺同椁吗?
梅娘!你太傻了,我们还有不少的日子可以共享呢,何必急着求死,等我们一起出去,我一定找一具更好的铜棺,梅娘!你出来吧,二十年不见,我不知道你成了什么样子,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还是像从前那样美……”
慕容平忽然瞥见棺中安放着两具尸体,而且是两具男尸,不禁失声惊叫了起来,不过立刻又止住了口。
那一声惊叫使得那个人也为之一怔,同时也注意到棺中的尸体,不禁脸色大变,抢到棺旁叫道:“梅娘!你是怎么弄的?哪里来的两个死人?”
说起端起铜盖,将尸体倒了出来,那是两具男人的尸体。
慕容平终于忍不住现出身形,因为他认得这两具尸体,一具是黎东方。
另一具却是龙姑的父亲沙金虎。
由于慕容平的出现,使得那个人也为之一怔叫道:
“你是谁?梅娘在哪里?”
慕容平不理他,俯身检查沙金虎的尸体,发现他全身紫黑,与黎东方的死状一般无二。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厉声问那人道:“你是谁?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两人对视片刻,那人突然沉声道:“这棺上的字是你刮掉的吗?”
慕容平点点头,那人怪叫一声,先将两截断链结了起来,再把脚上的断链结好,然后挥动手中的链索击向慕容平,慕容平挺剑一拨,不但没把链索拨开,自己的长剑反而被沉重的内力震脱了手去。
由于这人一招就使得慕容平的兵器脱手,的确使慕容平大惊失色,连忙掏出一粒落星追魂,扬手打去。
那人见到寒星微闪,而且又见到慕容平手上的鹿皮手套,心知一定是含毒的暗器,然而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等那点星影来到面前,他才鼓嘴如球,猛力吹出一口真气,那口气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
裹住了落星追魂,反朝慕容平回击过来,这下可把慕容平吓呆了,他深知落星追魂的厉害自然不敢用手接。
在万分无奈中,他只好向旁边一闪,尽量躲开立脚的地方,可是那颗落星追魂也怪,眼看将要触墙之际,忽然改变了进行方向,追在他身后袭来,一点寒星在绿光的照映下,呈着死亡的蓝色。
慕容平心中更为吃惊了,他知道这个人的玄功变化已经至出神入化的程度,一口内家劲气也运用到了收发由心之境。
那颗落星追魂被他的劲气裹着,迟早都可以击到自己的身上,怎么躲都没有用,所以他将心一横,立定脚步。
他不想再躲了,也不甘心束手就死,伸手入囊,把所有的落星追魂都掏了出来,准备作同归于尽的打算。
旧雨楼扫描 糊涂 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
57 033
第 三 章 孽情幽怨
那人将落星追魂逼送到他身前尺许之处忽然止住不前,伸手轻轻一挥,用内家隔空传劲的力量托住了它。
然后才放松了口中的真气道:“小子!你是从哪儿来的?”
慕容平懒得理他,手中扣紧一把落星追魂,将那人落脚的位置看准,以便作孤注一掷的准备。
那人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傲然一笑道:
“小子!你别打错了念头,我看你这暗器,好像是四川唐门中的落星追魂?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平沉声道:“不错!你的见识很广!”
那人却又似不信道:
“唐家的暗器不传外人,他们家没有像你这样年青的男人,你是怎么弄到手的?你究竟是谁?”
慕容平怒声道:“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口中在说着话,心里却在盘算,要用什么手法才能将掌中的暗器全部发出去与对方同归于尽。
那人也怒道:“小子!你既然能使落星追魂,总知道它的厉害,现在它被我隔空运劲控制住,只要我一松手……”
慕容平厉声道:“你也活不了!”
那人似乎微微一怔,慕容平趁他疏神之际,已经把手伸了出去,比着那个人傲然地道:
“我手中还有五六颗落星追魂,我可以利用满天花雨的手法打出来,每个方向都不落空……”
那人哼道:“这样就可以奈何我了吗?”
慕容平冷笑道:
“你自己知道,只要你有办法不沾染上它的毒气,自然就不必怕它,否则我们就一起死在此地。”
那人四下看了一遍,发觉慕容平这一手果然相当狠毒,因发慕容平正站在屋子的中央,刚好控制了两边的门户。
假如他真心想同归于尽,在这四无退路的石室中,势必遭受波及,可是他并不因此而气馁,反而更生气了叫道:
“小子!我本来不想杀死你,现在你使出这种狠毒的手段,我倒是不能再放过你了,来吧!”
说完脸色一沉,正想挥手收劲,慕容平却叫道:
“等一下!你真的要死吗?”
那人不动声色地道:
“生已无趣,死当更乐,能够在落星追魂的剧毒下死得皮骨俱熔,未尝不是一个干净的归宿!”
慕容平冷笑道:“你刚才说过在这儿等着一个人,而且等了二十年之久,就这样死了,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那人果然又怔了一下,但立刻坚决地道:
“不遗憾!我这一生的憾事太多了,还是死了干净!”
慕容平却呆住了,他实在不想死,尤其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墓穴之中,而且陪着一个疯子似的狂人。
可是他见到那人的表情,知道不会使对方改变心意了。
于是他沉重地一叹道:“好吧……”
右手正待扬起,那人也作势欲发,东边的地道口却突然传出一个低沉沉的声音,极具威严地喝道:“都不许动!”
紧接着抢进两条人影,一个是唐小瑶,另一个却是慕容平遍寻无著的生身母亲——改名为苦因的金绿梅。
她进来之后,首先朝那人怒瞪一眼道:“你敢伤害我的孩子?”
那人怔了一怔,看清苦因的面貌后,失声叫道:“梅娘,是你……”
苦因沉声道:“你还认得我?”
那人情绪十分激动,语无伦次地道:“梅娘!我怎么会不认得你,这二十年来,我无时不在想念着你,可是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苦因微怒道:“废话少说,还不快把那害人的东西收回去!”
那人不敢违抗,伸手一招,飘浮在空中的落星追魂缓缓地向后移去,唐小瑶连忙叫道:
“那东西沾不得!”
苦因解下慕容平身边的皮囊,凌空一兜,先将那颗落星追魂收了进去,然后再递回给慕容平道:“你这孩子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动不动就跟人拼命!”
慕容平将掌中的落星追魂放回皮袋中道:
“我是逼不得已,他要杀我!”
那人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是他先要杀死我的!这毒器也是他的……”
慕容平大叫道:“是你先跟我动手的,你用那条链子先打我,把我的剑也震飞了,为了自卫,我当然要采取手段……”
那人语为之一结,半晌才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你把别人的尸体放到我的铜棺中……”
苦因哼道:“就为了这个你才要杀死我的孩子?”
那人呐呐地道:“梅娘!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孩子!”
苦因冷冷地道:“是别人你也不该这样做。”
那人急了道:“梅娘!你知道这具铜棺对我的意义多大,而且他还把上面的名字剜掉了,我起先以为是你……”
苦因冷笑道:“我不会的,我知道你在铜棺上存的什么心,我把表姐的名字补上去,可是你还不肯死心,我只好再移两具……”
那人连忙叫道:“这两具尸体是你放进去的?”
苦因道:“不错!我想这样使你更死心一点!”
那人垂头不语,十分丧气。
慕容平却指着沙金虎道:“这个人是你杀死的?”
苦因点点头道:“是的!我一生中只杀死这一个人,那是为了不得已,他偷去了我的青梅蛊,我必须杀了他,”
慕容平指着黎东方的尸体道:“那么这个人呢?”
苦因道:“他是沙金虎用青梅蛊杀死的。”
慕容平这才明白了,黎东方在临死前只说了一个梅字,使他误会是指金绿梅而言。
苦因又道:“青梅蛊是最厉害的一种毒药,沙金虎是青梅蛊门中的弟子,他自然懂得用法,我不能容他仗此横行……”
慕容平默然无语,苦因又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唐小瑶怯怯地道:“慕容大侠,我在外面碰到了伯母,把话都告诉她了!”
苦因叹道:“幸亏我来早了一步,否则事情将不可设想了,这也怪我不好,上次我应该把话对你说清楚的……”
慕容平冷冷地道:“你为什么不说呢?”
苦因轻叹道:“你并没有给我机会,因为你心中认定我是个坏女人,我的一切作为,只能使你增加耻辱……”
慕容平抬头道:“你的确是如此。”
苦因脸色微变,但还是忍了下去。
那人却怒叫道:“放屁!你的母亲是个最值得尊敬的妇人……”
慕容平冷笑道:“尊敬她人尽可夫的艳事吗?”
那人愤然举起手中的银链,苦因却喝止他道:“放下来,你想干嘛?”
那人悻然放下手道:“梅娘!你怎么忍得下……”
苦因黯然叹道:“我应该忍!因为我的确亏负他太多!……”
说完她换了慈祥的语气道:“孩子!你知道这个人吗?”
慕容平道:“我当然知道,他叫周志宏,是你最后的一个情夫,不过被李表姨抢走了,所以你才愤而落发出家……”
那个人的脸色又变了,苦因却摇手止住他道:“志宏!不要你管!”
周志宏气呼呼地道:“他假如是我的儿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苦因苦笑了一声道:
“你千万不要存这个心,他虽然不是你整个的儿子,却是你半个儿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