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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战 by 晓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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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扎开他,有点儿气恼:“疯子,你又干嘛!”
“晚上跟我去。”
“你去约会我跟去?!我可不想做灯泡。”我开车门,“我刚刚听你说的,在祥叔面前乖乖闭嘴,现在轮到你听我了。想不想去飙车?好久没玩,手都生了。”
“路上别让我吃太多罚单。”他坐上车,“给你介绍个室内赛车场。”
“成交。”我跨上车,“再不踩几下油门,我真快憋死了。”
我没想到的是,爽了一下午,结果到了晚上那场,还是被程晋耍了一番…… 

30

名为“嘉华”的场所进去才知道是个上流迪斯科厅,被一个靓姐领到隔音包间与云莎见面,她一抬眼看见我,显然有点意外。她大概也在想,这人怎麽老这麽煞风景,哪儿都能看见。但她不知道,我是被程晋逼著来的,这人提供的理由不算充分:“我陪你玩了一下午的车,你晚上怎麽也得陪我去转转吧?”是,手段拙劣,但我後来出於“闲著也是闲著”的想法,还是赏脸过来了,我难道不会自己找乐子啊?啧。
自从流落在外,我大半的功夫都还没机会施展,来这地方更叫无用武之地,刚刚算是彻底玩了一把,程晋还算够意思,陪我疯了一下午。出赛车场的时候,他跟我讲:“祥叔说话了,谈判期限已改,换到下周,你──是不是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早谈晚谈还不都一样。”我没好气。
“喂,不要说丧气话。”他把嘴唇贴到我的耳廓上,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勾画,像说悄悄话似地,“我会让你安全的。”

“嘿!”我怪叫著把他推开,“你怎麽这麽恶心哪?你狗啊,乱舔!”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瞪著他,“拜托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调戏。”
他呵呵低笑,一副“你能拿我怎麽办”的拽样。我立即决定再次实行“眼不见为净”,大步往前走。当然,最终还是没能脱离这个男人的掌控,跟著到了嘉华,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不跟著走难道还有更好其他的消遣?
现在看云莎一脸殷勤的样子,我就自己是多余人了。
“阿晋,外面一会儿有节目,去玩玩?”
“好啊。”故意还把声音拉得很长,又好像无意间想起我,回头随便地问一声,“你去不去?”
“去──怎麽不去?”我勾起一个坏笑,“有得玩我能坐得住吗?别搞得好像今天才认识我似的。”比他闪得还快,我可没兴趣在这儿看你们卿卿我我,自讨没趣。

我混进舞池的时候,已经有一帮子红男绿女在那儿寻欢狂舞,我的兴奋点马上给激发起来了,像是要把多日的霉气散尽,把浑身的细胞释放,把那些苦恼的事统统抛到天边,我像只脱疆的野马,迅速溶入人潮开始舞动身体。在美国,人人都说安迪高大、英俊、充满雄性魅力,我一向也是被这层自信和光环裹著,视野难免受限,所以这段时间的打击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还动过自抱自弃的念头,要不是後来有那个家夥的插手……我万万没想到,从第一眼起仿佛注定一般,要与他纠结辗转那麽久,彼此花费精力,为一些我们都说不清楚为什麽的理由奔命。
汗水和热力在这一刻可以无度挥霍,混合著欲望和逃避的疯狂可以让世间男女暂时忘却现实。我甩开外套开始彻底融入其中,不多久,就有两位美人贴上来,在我耳朵嬉笑,身体相触纵情摇摆,我笑了,特别开怀那种,多日的积郁一下子稀释不少。

音乐震得人耳膜痛,不过不久就适应了,这段适应期,大概就是为人让人抛开顾虑尽情享受。面前的美人,已经将手指随著我胸膛的肌理线条划动,然後放肆地冲我喊道:“帅哥,今晚你是我的!你从哪儿来?”
我装外国人逗她:“What?”
“你听得到吗?”她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喊,“Do you understand me?”
“No!”我大笑,一把搂住她的腰,“Let’s dance!”
对方倒一点都不觉得扫兴,非常愉快地拉起我的手跳起贴身舞来。两曲下来,汗流浃背,异常舒爽,舞池内的人已经开始纷纷除上衣。我停下,走到场外去补充水分,那女孩挽著我的手臂亲密地跟过来,我冲吧台要了大杯不加冰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剩下的往头上浇,水从我的头发梢滴下来,弄湿了全身,我甩了甩头,嘿嘿一笑,把湿透的T恤脱下来,女孩大声赞道:“Sexy man,I love!”

我笑著拉起她,正打算继续转战舞池,迎面就跟程晋云莎碰个正著,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他寻他的开心,我寻我的,谁也不碍著谁。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他当自己的保护神、救世主,我希望与他平等相处,保有男人的自尊,但这个天平显然一开始就已经往他的方向倾斜了,所以多少有点矛盾的不甘。
“你的朋友很会自得其乐呢。”云莎对程晋说,又回头招呼我和那陌生女孩,“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程晋这时接道:“一杯怎麽够?来!”他走向吧台,这里每晚举行拼酒赛,赌五万块,谁能先喝完眼前的五个中杯烈酒,谁就得那笔奖金,而输的那个要给这十杯烈酒买单。
程晋不顾云莎的阻止,走上去,还居然一把拉住我,拖了我过去,他对我一笑,还是有点邪恶的诱惑味道:“敢不敢同我比?”
“谁怕谁。”我很优雅作个请的手势,我的心情可不坏。
“好。”他拉响铃铛敲了敲吧台,“嘿夥计,开始。”

酒杯啪啪摆上来,吸引了周围人过来看热闹,我不知道他们是想看我们谁海量还是想看谁出糗。其实我跟他心里都没底,都从来没有在对方面前牛饮过,也不能精确估计对手的酒量如何,我是有点好奇的,他程晋敢提出斗酒,就不是好对付的。
“输的人不只买单吧?”我开始另提条件。
“好,赢的人可以命令对方一天。”
“这算什麽赌注?”我挑眉,有点觉得这里面像有什麽阴谋。
“你怕吃亏?”
“你肯定输,程晋。”
我跟他站在吧台两头,两边各五杯,谁先喝过中界线,谁就胜。我们对望一眼,一副备战的样子。酒保一声令下,我跟玩命似地拾起酒杯依次灌起来。

急风骤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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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战(三十一)
更新时间: 12/04 2004


31

两人的距离一步步逼近,却都还能一直很镇定地盯著对方的眼睛,我专注地逐一端玻璃杯猛喝,动作尽量有条不紊,他的速度居然跟我基本同步!我的双眼渐渐眯起来,暗自估量著这家夥的实力,呵,还真低估他了呢,酒量不浅。
洋酒烈,喝的时候嗓子就有点烧起来的感觉,我知道这个比完,脑子就会开始发沈,头重眼热胃涨的症状不可避免,呵,真不知道我跟程晋这“窝里斗”有什麽好处,但我就是单纯不想输给他,也再不能输给他了……
我这麽想著,也这麽去贯彻,一路喝个杯见底,在第四杯的时候,我赶过了他,我的肚子不太舒服,但那和战胜他的感觉比起来,根本不算什麽。
“哇噢,上!”人们在旁边鼓掌助威,气氛达到高潮,“加油!快……哈哈!”

眼看就超过他半杯了,我急起来,乱没形象地扑过去抢那离我一手臂远的最後一杯酒,程晋也一直很稳地在那儿灌著,我们前後不过相差三秒锺的工夫,最终是我提前抢过界,周遭掌声雷动。
妈的,我快要不行了,倒得太快太猛了,是人都吃不消,我心里明白他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陌生女孩一下子冲过来,抱住我的脸就是狠狠一亲。我强忍著不适,抬头骄傲地盯著程晋的脸,对他摇了摇食指轻蔑地一笑:“你输了。说话要算数。”
“我什麽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他往前跨了一步,一点都没有失败者的自觉,还当众把我拉过去,“你,跟我去洗手间,我可不想你一会儿吐在我车上。”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重重推他,反手拥住身後的女孩,“我不坐你的车,我有节目。”我笑著低头在那女孩耳朵边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嗯?”

把她逗得呵呵笑:“原来你会说中文啊?真坏,你好像快醉了噢。”
“啧,你哪里看出来的?”揽著她的腰带出三步远,手臂已经被程晋拉住。我想甩开,但不成功。
“你不至於醉成这样吧?”声音可是既调侃又冷酷。
我胸腔一下子窜起一团无明火,在他旁边的云莎正满脸担忧地望著我们,我更觉得无法不发泄发泄情绪,我放开女孩,走向他:“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所有举动都是做给你看的?我告诉你,我没那闲情耍手段,特别是用在你身上!我是靠你救的是不是?你觉得我靠你在活?!”
“我没这麽说。”
“那是我太敏感?”冷笑著,我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看来在程晋面前,我还真是回回吃栽,都快成习惯了。
“你怎麽了?”他居然旁若无人地把手伸到我脸上,“似乎看我很不爽呢,呵,积郁已久?为什麽?”他的眼神有点乱,我知道他也有些喝得过了。

我撇开头很不自在,突然觉得喉间一阵恶心,头痛随之而来,酒气全涌上来。我甩开众人的包围,穿过舞池直往洗手间去,真他妈给他言中了。
我吐得很狼狈,唏哩哗啦的,再艰难地拖著脚步到洗手池边打开龙头漱口,然後任那凉水把头都浇湿,极力让头脑保持清醒。!一声,门被用力推开,进来的正是程晋。我挺起身子,镇定地看著他,刚刚的冲动已经压下来,他装作没看见我似的,走到我旁边那个水池冲水。
直到他认为够了,才抬起头来,双手撑著水池边缘,满眼带笑地看我,难得地有点含糊的柔情,但我知道他没按什麽纯洁的想法,这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纯种。看著他异常英俊的脸,心底像打开了一道闸门,突地一松,哼了哼,就从鼻腔里笑出来。我赤裸的上半身无力地靠上背後的砖墙,冰凉的刺激。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朝我走过来,眼睛著了火,携带大胆的暗示。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和肩膀,把嘴唇贴上我的右脸,然後重重地舔吻,像野生动物搜索领地一般霸道无理,他的粗鲁替代了往常的优雅,近乎固执地测试著我的反应。
“你在诱惑我。”他在我耳朵吐著闷热的气息,很煽惑很撩拨,要是肯把这功力用到女人身上,相信收获颇丰。
我不咸不淡,其实是极力保持镇静:“我是男人,怎麽会诱惑你?你搞清楚。”
“你有……”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他把头埋入我的颈窝。
“到底是谁醉了啊?”他把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的身体止不住沿著平溜的墙面向下滑,“喂。”我感到口干舌燥。

这时,他在我腰间的手一下子使力拉起我,低头就一个深吻,舌头侵入强取狂夺,任何一次回避都会令他加紧攻势,任何一次回应都会让他更加穷追猛打,他的手已经摸索到下面,修长的手指主动地潜入我的牛仔裤,残酷的热烈的挑逗传递著无法言喻的快感,我们放开对方的唇舌,眼神紧紧相接,内容盛满痴迷的邀请,一停顿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接著又深深吻到一起,也许是借著酒兴,两人都很放肆,好像斗兽一般渴望激烈而直白的交缠。
他一手帮我解脱,一手疯狂地抚摸著我的身体,那不算柔软的火热的手心引燃我身体各个部分潜藏著的放任,我要拉著他溺毙在情欲中,我要让他知道谁是谁的主宰!汗水密布在额头、胸膛、大腿,气息紊乱潮湿,欲火焚身,蒸腾著浑身上下的欲望细胞。“要出来了……”抱住他的头低唤,“呃……啊!”泄得他满手都是,他却还像疯了似地饥渴地啃吻著我的嘴唇。

外边突然传来动静,好像有人进来过又冲了出去,我们同时望向门边,一个中年男人皱著眉正跨进来,嘴里还嘟囔著:“赶著投胎啊?现在的年轻人毛毛躁躁的……”一抬头看见我们的情形顿时目瞪口呆,惊呼一声:“在这儿搞?!你们……”我们迅速开分,程晋则是一脸得不到纾解的无奈表情。
这时,一个倩影冲进来,居然是云莎。那个男人上前去拉住她:“小姐,这儿可是男……”
“你闭嘴!”云莎气势汹汹,一下子唬住了现场想废话的人。

急风骤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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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她愤怒地扭头将矛头指向我们:“刚刚阿明跟我说你们在厕所搞,我不敢相信,可你们这个样子……要怎麽解释?啊?!”
我觉得特别难堪,好像在上演九流电视剧,而且还取了最滥的那段情节。我扣上裤子,走到水池边再次拿凉水熄灭这股窘迫,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女人的质问逼到无路可退。突然之间,我觉得我错得厉害,我怎麽就被程晋一步步打动了呢?我怎麽就被他影响得甘心循著他铺好的面包屑路走下去?我的决定──信任程晋,决心与他一起渡难关。是否真的错了?
云莎急得眼红:“阿晋,你怎麽啦?是不是刚刚酒里掺药了?肯定是那酒保捣得鬼。”说著就转身要去抓外头的无辜酒保,程晋猛地上前两步拉住她,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不是药,我喜欢和他做。”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掴在程晋的脸上,云莎惊骇地嚷道:“我知道他同你关系不一般!从你为他的事主动找上祥叔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一般,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她突然哭起来,“他有什麽好,值得你这样?阿晋,女人不好吗?我不好吗?你要找这麽一个男人?他让你感觉新鲜还是刺激?”
程晋没说任何话,我更不想女人因为我的缘故而哭得这麽凄惨,我觉得刺耳、觉得尴尬,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呼吸,直到终於能抬头看他。
似乎也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回过头来,四目相交,那双深色的眼睛里藏著一团暗火,企图将我的理性都烧掉,想让我和他一起跳下深壑永不翻身。

心里这麽挣脱了一下,调开目光我突然笑了,是冲著云莎的,她正满脸戒备地盯住我:“你别误会,我们刚才喝太多,闹过火了,没别的意思。”她疑惑地研究著我的表情。
我往外走去,与程晋擦身而过,回头又看了眼云莎,然後用手指指程晋:“他,不是我的。我们,没别的关系,你不用担心。”
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程晋在身後吼了一声:“你站住,邵振安!”
这一声促使我脚下突然飞似地跑起来,我知道再也不能停下来或者回头等他上来逮著我了,我怕到时候真的走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那天起,我没回加多利山,程晋在的地方我不想去了,应该是整理一下思路的时候了。没有他的协助和保证,我没有能力直面索罗帮的搜捕;没有他的鼓舞和沈著,我没有勇气应付接下来的混乱局面;甚至──没有他的贵宾卡,我连去赛车场飙车的资格都没有。没有程晋,我在香港什麽都干不了。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突然之间,有东西从眼睛里这麽淌了下来,用手背盖住,也将过去的一切、颠覆性的发展都暂时掩蔽。
半夜里,我摸著黑,赖在沙发上,拿起酒店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就一直拨,拨到手软。
“喂?”
“二姐。”

“安迪?!”那头紧张地大喊大叫,“你终於来消息了,你想吓死我啊?你这臭小子,你不知道我们有多著急吗?”
“对不起。”我轻喃,“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前些时候,爸派出去照顾你的人说你失踪了,怎麽回事?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在香港。”
“安迪,安迪……”二姐轻柔地催促,“请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你──安全吗?”
“我能保护自己。”
“我们已经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了索罗帮那边的口头承诺,不会有杀手,但他们……坚持要断你的脚才肯罢休。”她哭出来。

我心底低咒一声:“我在香港与他们的人接头了,这事避也避不过,但也并非没有办法解决。”
“爸在想法子通过其他组织调解,他们马上会赶到的,你一定谨慎小心,如果他们慢一步,万一你被……”
我截住她的话,把最近的情况简单概括了几句,也有提“朋友”会帮我。
“你不必骗我,人生地不熟的,会有什麽样的朋友肯替你扛这个黑锅!”她抽泣了几声,“我还……买了新款JPG要让你试穿呢,也不知道你最近是胖是瘦了。”
我心酸,强作欢笑:“记住,衣服上别像去年似的挂满鸵鸟毛,否则我拒穿。”
“臭小子。”她破涕为笑,“是新款哎,什麽叫新款!”

我们又彼此沈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几时能回家?”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超过,我想我也回不来了。
那个人也不是傻瓜,我一次次接近他,又一次次甩开他,到现在,局面欲罢不能,我也进退维谷。
等再换一个早晨,仍没有什麽阳光。我瞥了眼这三天一直放在柜子上没动过的手机,犹豫地走过去,按下了开启键。然後,一连串的号码和短信息疯狂地扑过来──
程晋的:
“邵振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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