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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折腾,石室之中,光线已逐渐暗了下来,可能已快是傍晚时分。
许庭瑶因师父遗书上曾经说过,不准把秘笈携之外出,要自己把书上所载武学,全都学
会方可出去,自己死里逃生,心中一直挂念着二伯父和褚家妹子,追赶贼人,不知如何了?
他们不见自己回去,可能正在四出找寻,但自己这千载难逢的奇遇,自然是不能轻易放
过,一时只好暂且放下。
心头这一安静下来,顿觉腹中饥饿难耐,当下打开葫芦,倒出一粒“辟谷丹”,吞了下
去,口中觉得甚是干渴,暗想:这里如要找不到水喝,岂非活活渴死?
目光转动,只是向四处打量,忽然发现石壁右侧转角之处,有一条狭斜石缝,壁上正有
一股涓涓细流,沿壁而下,不由大喜过望,连忙用手捧着喝了几口,精神顿觉一振。
如今,饥渴的问题,总算都已解决了,剩下来的,只是自己能够把书上武功学会,就可
出去,虽然如何出去,还是一个难题,但也只好到时间再说。
天色越来越暗,索性找了一处壁角,倒头便睡。
从第二天起,许庭瑶一心一意照着秘笈所述心法,仔细参研起来,读到第三日上,秘笈
所载武功,已是完全不同的路子,但他从小武功已有根基,司马长春的细字注释,又是十分
详尽,自然一点就会。
因为他急着想要出去,虽然照着秘笈一路地练下去,其实他只是每句句段,研究通了之
后,一面练习,一面默默背诵,把它念个滚瓜烂熟,再接着往下做去。
那知练到第五日,却遇了大难关,秘笈中所载运功心法,虽有图形,但不是词句晦涩,
便是奇奥难解,任你如何解释,再也无法解释得通,只好囫圃吞枣般,把图文记熟,略过不
练。
暗器手法,原是大同小异,书中所载,虽是奇妙,那也只是手法奇特,自己功力不到,
虽无法做到书上的要求,但也不算太难,许庭瑶练了四五天,各种式样都记熟了。
接下去是十三式剑法,那是这册“黔灵真传”中唯一整套的武功,自己父亲虽以“判官
笔”山名,但自己学的却是长剑,剑法对自己可说正是所长,照式一练,初时还不觉什么,
练到后来,转折起伏,点刺削劈之间,总觉有什么不顺,出招的部位姿势,都没有错,一切
都按功诀指示,练了几次,总是不对!
心中渐渐怀疑,自己也许资质太差,练不成上乘武功,也只好把口诀背熟,以后慢慢再
去磨琢。
这就再练那式“乘隙蹈虚”,虽然只有一式,却化了几天功夫,还是不大对劲,不由暗
自感叹,自己虽有旷世奇遇,看来确实不成!
这一段时间,晃眼已过了半个来月,许庭瑶业已把书上口诀,背得熟透熟透,但除了几
手打暗器的手法,功力虽差,还勉强有些心得,其余的武功,只是白费心力,一无所成。
这天,许庭瑶决心离开这座石室了,师父为了怕秘笈落入敌人手中,要自己在离去前焚
毁,自己虽没练成武功,但总算把秘笈读熟,这就恭恭敬敬向司马长春遗体,叩了几个头,
然后打起火种,把秘笈焚化。
一会工夫,这册“黔灵真传”,已在熊熊火光中,渐渐烧尽,但烧到最后一面,突然起
了一阵嗤嗤异响,火光骤熄!
许庭瑶心中一惊,只当又有什么古怪,正待放手,瞥见从纸灰中落下一张薄薄棉纸,不
知浸过何种药物,居然在火烧之后,丝毫不损,纸上却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小字,却又是一页
武功图诀。许庭瑶仔细瞧了一遍,再和秘笈中许多不解之处互相参照,立觉全部贯通!
最后纸上还写着练好武功,可由壁后夹缝直上,再沿壁而下等语。尤其是那式“乘隙蹈
虚”,共有两式,另一式叫做“瞻前忽后”,前者是攻敌身法,后者却属攻敌于趋避之中,
更是神妙。
心中不禁大喜,暗想难怪师父要自己离去以前,焚化此书,如果自己不遵照他的遗嘱行
事,不但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而且还不知如何能出此洞。
于是又留了下来,把书中所载武功,从头温习了两天,虽然这短短时间,说不上什么火
候,也总算全学会了。
许庭瑶满心欢喜,在师父面前,把那页烧不着的武功图诀,用手撕碎,收拾妥当,拜过
师父,就朝壁后夹缝走去。
这条夹缝,里面甚是黝黑,他除了口渴时,接些水喝,从没进去瞧过。
这夹缝入口,又斜又狭,侧着身子,还须吸气缩腹,才能勉强挤入,连头也只好贴着石
壁,丝毫不能转动,只觉脚下好像渐渐朝上。
这样走了约莫顿饭光景,抬眼已可隐约看到光亮,石缝也逐渐宽阔了些,地势还是一路
向上,又走了二三十步,前面已到尽头,左边石壁约在一人高处,果然有一个面盆大小的石
洞,宛如窗口一般,抬头望去,外面白蒙蒙地,好像还有细微雨丝,从洞口飘洒进来。
“这准是出口了!”许庭瑶大喜过望,双手攀住洞口,身形踪起,探头朝外瞧去!这一
瞧,但觉一阵目眩心惊,心中大是作难!
原来洞外一片云气,最多也只能瞧清一丈光景,敢情这个洞口,是在百丈削壁之间,上
不见天,下不着地,不知究有多高?石壁上寸草不生,光滑如镜,别说自己,就是武功最高
的人,只怕也无法下得去!
许庭瑶弓着身子,瞧了一阵,更是想不出如何“沿壁而下”?
但他目前对这位师父,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相信师父对任何一点细节,似乎都预有安
排,那么他指示自己“沿壁而下”,也绝不会错,那么该如何下去呢……
他双手一松,身子落到地上!不,身子落地,脚下忽然绊到一堆东西,一个站立不稳,
几乎跌倒,低头一瞧,不惊喜的“啊”了一声!
原来窗口壁上,赫然是一大盘小指粗细的铁链,自己先前因瞧到壁间窗洞,只顾抬头看
着上面,何况山缝较狭,底下黑黝黝的也不易使人注意。
许庭瑶这一发现,当真喜出望外,暗想:师父果然是个非常人物,一切都早有安排!
当下不再耽搁,先把铁链放到洞外,然后爬出洞穴,缓缓垂了下去,不到盏茶工夫,约
莫已垂下三十来丈,铁链业已到了尽头,朝下望去,依然白雾滃然,不知离去还有多深?
许庭瑶是个心思精细的人,他双手紧握铁链,目光只是朝四周打量!
这一阵打量,果然就在自己眼前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小字:“汝能发现此处字迹,真我
徒也,以下三十丈,可双手握乌金箭,轮流插壁而下。”
那敢情是用剑尖刻在壁上的,笔划极细,如非留神细看,绝难发现。
许庭瑶瞧得惊出一身冷汗,暗暗叫了声“好险”,要是换了一个较为粗心的人,以为铁
链已尽,距离地面一定不远,势必放手朝下跃去,那知下面还有三十丈深,这一跳,岂不粉
身碎骨?
看完字迹,立即从怀中掏出两支乌金箭,先把右手一支,插入石壁,摇了一摇,觉得已
可支持得住自己身子重量,然后吸气提身,把身子挂在右手,左手放开铁链,身子缓缓地下
沉,左手金箭,迅速插入石壁,全身重量挂在左手,右手同时起下金箭,再插到下面壁上,
这样挨次替换,身子果然一步步往下栘去。
石壁虽然陡峭,但总有些凹凸的地方,可容脚尖。
许庭瑶手脚并用,三十丈石壁,足足费了顿饭时光,才算落到地上,一个人已累得汗流
夹背,手足酸软。
抬头望去,半山腰上,一片白云,那里还想瞧得到壁上情景,心头不禁恍然大悟,师父
所以把铁链只垂到一半,原来是为了防人发现。
他抹抹汗水,收好乌金箭,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休息了一阵,等到精力完全恢复,才站
起身子,抬头瞧瞧天色!
原来这一阵工夫,已是夕阳街山的黄昏时候,当下略为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朝山下奔
去。
他二十天来,日以继夜,只是研练背诵“黔灵真传”上的武功,心无二用,此时下得山
来,顿时想起二伯父和褚家妹子,不知那天晚上,他们是否追上了贼人?
不知二伯父是否还留在褚家堡?不过,经过这许多天,他对害死大伯父之人,心中却已
经有了一些头绪,那是:害死大伯父的人,就是那晚在窗外喂毒袖箭偷袭二伯父的人,那晚
把自己打下悬崖的,当然也是此人。
尤其自己父亲,死状和大伯父相似,以前自己也只当父亲是被毒蛇所噬,但从那种种迹
象看来,此说并不完全可靠。
那么自己父亲是死在仇人手下的,而这个仇人,也正是害死大伯父,暗算二伯父和自己
的贼人。
此人行动纵然诡秘,但他逃不去的!
那是因为金刀、铁掌、生死判齐鲁三义,这许多年来,在江湖上自然难免和人结怨,但
像这种不择手段,务必把三位老人家,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自然是强仇大敌,生死对头,
二伯父多少总会有印象。
自己只要向二伯父一问,就可知道。
褚家堡在崂山偏东,相距也不过二十来里路程,许庭瑶一路低头疾走,只管想着心事,
脚下丝毫没慢,不知不觉间,已到庄前,抬头一瞧,登时把他惊得怔在当地!
原来偌大一座褚家庄院,竟然已成了一片焦土!
许庭瑶只觉心头热血腾沸,暗暗切齿的道:“这准是那贼人干的好事,那么二伯父、褚
大妹子,和堡中这些人呢?他们都到那里去了?难道全都遭了毒手不成?”
他心头一阵颤栗,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左手紧握剑柄,脚步沉重,缓缓朝废墟边上走去,心中暗想,照这情形看来,只怕自己
是唯一死里逃生的人了!
蓦地,目光一转,发现庄院右侧的一片树林之外,依稀多了两座坟尖,黄土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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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 二 章 重重疑云
许庭瑶迅速掠到坟前,趁着月色,俯身一瞧,两座坟前,各立着一方石碑!右首碑上镌
着“金刀褚世海之墓”。
左首一碑,赫然是“铁掌姜全之墓”,几个大字。
二伯父果然也遭了毒手!
许庭瑶自小对大伯父只跟父亲来过几次,因他生相严厉,很少和后辈说话,就是自己父
亲,见了他也有几分的畏惧,自己自然不敢和他接近了,因此除了是他长辈之外,并无感情
可言。
二伯父可不同了,他住得较近,见面的次数也较多,尤其他并无家室,也最爱护小辈,
生死判许占奎在日,他时常到许家作客。
许庭瑶小时候,时常磨着二伯父教本领,此刻一眼瞧到二伯父果然遇害,只觉心头一酸
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扑的跪到地上哭拜道:“大伯父、二伯父英灵有知,侄儿誓替两位老
人家报仇……”
“叮!”身后不远,忽然响起一声金铁大震!
许庭瑶猛然警觉,一跃而起,左手一下握住剑匣,迅速转过身子,正待拔剑,但目光瞥
处,身后四周,静悄悄的那有人影?
月色迷离,松风细细,连一丝动静也没有!
许庭瑶心中微微一怔,暗想:难道自己听错了不成?但方才明明听到离身后不远,响着
金铁轻震之声!
他经过这一场离奇遭遇,增加了不少江湖经验,心中想着,立即俯身朝地上四周找去!
果然,没走多远,就在草地上发现一枚淬毒子午钉!
许庭瑶知道这种暗器,即使没喂上剧毒,也极其霸道,任凭多大功夫,也不易挡得住,
尤其使用子午钉的人,必须内功火候和暗器手法,都有相当造诣,才能使用。
方才分明有人想暗害自己,袭向身后,何以又会掉在地上呢?他顺手捡起毒疾藜,瞥见
几步之外,还有一枚暗器,在月光底下,闪闪有光,急忙纵身过去,取了起来,原来又是一
枚透骨子午钉,色如亮银,只是形式比一般子午钉较为小巧。
许庭瑶手上拿着两件暗器,心中大感奇怪,方才那一声金铁轻震,敢情就是这两枚暗器
无疑。从这两件暗器瞧来,一枚淬着剧毒,另一支并没淬毒,显见不是一个人所有,那么方
才自己身后,极可能有两个人躲在暗处,一个打出淬毒子午钉向自己偷袭之时,另一个却打
出没淬毒的救了自己。
发淬毒子午钉的是谁?没淬毒的又是谁?
他从身上撕下一块下摆,把两件暗器包起,纳入怀中,纵目四顾,只觉这褚家堡周围,
没有一户人家,自己想要找个人问问,庄院是何时起火的?大伯父和二伯父是何时埋葬
的?都无处可问。
他伸手摸摸身上,差幸银两并未失落,自己不仅衣衫破损,腹中也饥饿难忍,不如先赶
入城去,找家客店落脚,再作道理,这就展开脚程,朝大路上奔去!
离褚家堡不到三里的光景,忽见路边一处松林中,隐隐透出灯光!不,似乎还有马嘶之
声!
许庭瑶心中蓦地一动,脚下不停,转身朝灯光所在,奔了过去。这一片松林,离大路约
有一箭之遥,松林下面,搭着两间草房,前面一间,屋外搭着松棚,挑着酒招,柱上斜插一
支松燎,火头迎风晃动,是做行路客商生意,带卖酒菜的小店。离松棚不远一株树下,果然
拴着一匹马!
许庭瑶放轻脚步,悄悄穿入松林,藉着树身来掩蔽,蹑足潜踪,掩到松棚侧面,朝里瞧
去,只见棚下一张桌下,放着几盘菜肴,和两副杯筷,生似有人对坐吃酒,但却静悄悄的不
见有人!
心中不禁大奇,脚下朝前挪移了两步,这下视线开朗,棚下情形,已可一目了然,许庭
瑶探首一望,口中不期惊噫出声!原来棚下木桌两侧,竟然一边一个,倒着两具尸体!
一眼望去,这两个人一身黑色紧扎衣靠,身躯极为彪壮,背上负着的兵器,都没取下。
许庭瑶瞧得暗暗皱了皱眉,寻思这两个人分明被人偷袭而死,桌上放着酒菜,显见他们
死去还没多久!
他心中想着,就一个箭步,掠到近前,俯身一瞧,只见一个伤在左肩,一个伤在右肋,
伤口都在流着黑血,分明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暗器所伤,但暗器业已被人取回,并没遗留在尸
体之上。
许庭瑶从两人创口看去,似乎和自己捡来的那支淬毒子午钉大小相同,分明就是死在毒
钉之下,一面忖着,一面往里走去。
这两间茅屋,左首堆着杂物,又像是卧室,右边是个一间厨房。灶火熊熊,还正在烧着
茶水,一个村人打扮的汉子,仆倒在厨下,暗器正中后心,创口也在流着黑血!
许庭瑶暗暗怒哼一声,忖道:“这贼人好毒辣的手段,前面两个大汉,还可说和他有仇
怨,但这做买卖的村人,与你何怨何仇,也要把他杀了!”
跨过尸体,从一扇小门闪出,后面种着一片高梁,再也没有人了,敢情贼人行凶之后,
业已离去,他想起前面棚下,既有两个大汉,但树上只拴着一匹马,显然另一匹马,是贼人
骑去了。
心中想着,正待回进门去,就在蓦一抬头之际,瞥见松棚下面,另一张桌上不知何时,
静悄悄的坐着一个人!不,说他是人,实在不像有生气的人!
火光之下,那人最可怕的是一张人类中找不出的面孔,远远看过去,没有血色,没有表
情,没有眉毛,没有五官,好像只是一张白纸!
直挺挺坐着,一动不动,头上披散长发,双肩下削,身上披一件黑衣,自腰以下,因有
桌子挡着,看不出什么来!
这简直是鬼,像是女鬼!难道天底下真的有鬼物!许庭瑶直看得周身毛发直竖,不由自
主,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但心头兀自有点不敢相信,伸手揉揉眼睛,一手紧握剑柄,暗想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倒
非瞧瞧清楚不可!他身子倏地后退一步,隐入门边暗处,定睛瞧去!
这真是一瞬间的事,当他发现目力定睛瞧去,那松棚下面,那张桌上,空荡荡的,那有
什么人影?
许庭瑶疑心是自己眼花,或者果真是鬼怪出现,一时只觉头皮发炸,身上起了一阵鸡皮
疙瘩!蓦地,他想起以前曾经听父亲说过,江湖上就是有许多人,专门装神扮鬼的勾当,莫
非这人……这在此时,陡觉身后有一缕尖风,闪电袭到!许庭瑶早自凝神戒备,这一发觉有
人偷袭,口中大喝一声,短剑呛然出匣,身形疾转,一招“回风舞柳”,朝后削去!
他这招出手极快,银光乍闪,只听“叮”然轻响,袭到身后的暗器,被剑光撩个正着,
“嗒”的一声,落到地上!
举目一瞧,赫然是一枚喂毒子午钉,但已被自己短剑削作两半!
许庭瑶心头暗暗惊骇,此人好快的身法,他敢情在自己方才一怔之际,竟然已从前面松
棚之下,绕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