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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该死！”周富贵诚惶诚恐的说道。
赵仁杰摆摆手，让周富贵不用再说，道：“你不要偷懒！要是出了问题，我绝不姑息！你回去之后，把总结也抄录一份给我送来！”
“是！”周富贵一个立正，道：“卑职这就去做！”
等周富贵走了，刘参谋笑道：“长官有些求全责备了。现在周富贵的表现还是合格的。”
“那也得常常给两鞭子才行。”赵仁杰摇摇头道：“将来部队越来越多了，他们要是不努力的话，怕是指挥不了大的战役了。不说他了，西安的那些陈树藩的旧部，观察的怎么样了？”
李参谋苦笑道：“留守的王参谋他们在做这个事情。不过能用的不多。七成的人都有大烟瘾，还有就是思想顽固的很，有些根本就接受不了新的战法。”
“这些家伙。”赵仁杰一阵郁闷，皱眉道：“看来还得成立一两个新的部门，让他们养老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刘参谋点点头道：“现在在其他地方的部队还不少，要是陈树藩的这些旧将处理不好的话，将来也是麻烦。”
“你们一边制定作战计划，有时间的话也想想用什么眉目，来安置这些大烟鬼！”赵仁杰无奈的吩咐道。后世的什么的政协，作协，工会，人大统统都是养老机构，不过现在弄这些，似乎不大合适。而且是军队的，也不对名头，还是得另想才行。
“报告！”他们正说着呢，吴震田在门口喊了一声。
“什么事？！”赵仁杰回头问道。
吴震田进来，回报道：“县衙外聚集了好多百姓，想要见长官您。”
“有人闹事？！”李参谋担忧的说道：“咱们不是把靖@国@军的残部都清理干净了吗？应该不会有人挑头儿了吧。”
“不是闹事。”吴震田解释道：“他们都跪在县衙门口了，想请长官给他们做主。”
“做主？”赵仁杰皱眉问道：“咱们的人祸害百姓了？！是哪个营的？！”
“不是！”吴震田一见赵仁杰生气了，赶紧说道：“他们是来告胡景翼的靖@国@军的，咱们的人还没有犯军纪的。弟兄们都被分派到下面巡查去了，就是那些整编过来的，也有班长排长看着呢。再说了，咱们的人都撤出去了，就留了一个营在县城。”
赵仁杰的脸上这才好看些，道：“走，看看去！”
第400章人心
第400章人心
赵仁杰带着护卫来到了县衙的大门口。发现外面黑压压的跪着一片人，把县衙前面的广场都给跪满了。
在县衙门口，是一排持枪的士兵，他们把枪横拿在手里，将那些百姓都阻挡在县衙的门外。
刘参谋对吴震田问道：“都看过了没有，有没有带着武器的？”
吴震田也是小声的回道：“这个，也没办法检查啊。”
李参谋听了之后，建议道：“长官，要不让他们派代表进来说吧，也安全些。”
赵仁杰扫视着跪着的人，男女老幼都有，衣着光鲜的和满身补丁的都在，于是摇摇头，道：“他们应该不是有人组织的，要不也不会各个阶层的人都来了。没事的。”
说完之后，赵仁杰就让人去搬椅子来。之后就站到椅子上，大声的喊道：“我是陕西省长赵仁杰，也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你们有什么诉求，现在就可以说了。不过，你们先起来吧，现在民国了，不兴这些跪拜的规矩了。”
跪着的一众百姓都是惊讶的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们都没有想到来的是省长这样的大官儿，也无法相信，省长才这么年轻。
而赵仁杰身边的护兵们，则是将手都抓住了挂在胸前的新毛瑟的枪柄，随时对意图不轨的人开枪射击。
赵仁杰看这些跪着的人都是没有反应，于是又喊道：“有什么诉求就说！本官可是忙的很，你们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回去了！”
一个跪在最前排的衣着华丽的老者终于开口道：“您真的是省长？”
“如假包换！”赵仁杰大声的说道：“鄙人之前是商洛镇守使，年后刚被任命的省长职务！”
“原来是赵镇守啊。”老者依然跪着地上，说道：“听客商们说，赵镇守把商洛治理的井井有条，军纪森严，真是这乱世之中难得的桃花源啊。”
赵仁杰笑道：“谢过老丈的夸赞了。不过是尽了些本分罢了。大家不要跪着了，都起来吧。”
见赵仁杰又一次叫起，众人才在那老者的带领下，都站了起来。
老者向赵仁杰拱拱手，道：“赵抚台，您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合城的百姓们都饿死啊。”
“老丈这话是什么意思？”赵仁杰皱眉问道：“可是我手下的兵士抢了诸位的粮食？”
“不是，不是。”老者摆摆手，解释道：“赵大人的兵丁军纪严明，秋毫无犯，是难得的好兵。不干他们的事。”
赵仁杰早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士兵闯的祸，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见老者没有瞎编乱造，于是又问道：“那老丈说的是什么情况呢？”
“是这样，”老者歇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是那些吃人饭不做人事的靖@国@军！他们说要守城，就把所有人家的粮食和柴碳都收去了，每天按人头定量发放。现在这靖@国@军也被剿灭了，可是我们的粮食也是没有着落了呀。请赵抚台发发慈悲，救救这满城的父老啊。”
说完，老者就又跪了下去，其他的人也是想浪头一样，由近及远的跪了下去，嘴里还高喊着：“请大人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赵仁杰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情况，怪不得有人来报说，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粮食，具体有多少，还在统计中。
赵仁杰压一压手，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才问道：“那他们收缴粮食的时候，可给你们留下什么凭据了没有啊？”
“这~”老者不说话了。军队征粮哪来的凭据，又不是借粮，根本就不打算还的。就是留下借据，他们也不敢去讨要呀。之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举过头顶，说道：“就只有这个，是家中的人口数量，和男女老幼的记录，就是每天用这个来领取粮食的。”
赵仁杰的护兵过去，把那张纸接过来，交给赵仁杰。
赵仁杰看了看，上面记得还挺细，什么多少口人，多少壮丁，合计领粮多少这些。他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征粮的凭据。既然没有凭据，那就不能发还了。”
“大人！”老者急的大喊道：“他们可是搜缴的干净啊。这家家都没有余粮呀。今天已经饿了一天了呀。”
赵仁杰摆摆手，道：“不要急，我还没有说完。你们没有凭据，我这里也没有凭据，那就不知道他收缴了你们多少粮食，总不能你们说被收了多少粮食，我就给你们多少粮食吧？所以，我不能发还你们所有的粮食。但是，可以按人头给你们发一部分粮食，足够你们吃到麦收的！你们看怎么样。”
广场上的人都是窃窃私语，一会儿之后，大部分的平民都是不住的磕头，高喊着：“青天大老爷！”
只有那些商家大户不高兴，但是也没有办法。人家赵抚台说的也对，谁让那些天杀的靖@国@军没有给他们留下凭据呢？
赵仁杰看大部分人都满意了，于是点点头，道：“今天先拿着这个单子，去仓库领今天的粮食。明天，再正式给你们发粮。都回去相互转告一下。”
“谢大老爷！”百姓们都是继续磕头道谢。
赵仁杰点点头，又喊道：“还有今天被我们拆毁院墙的，我们的人会上门，给每家补偿大洋一块！”
众人都是一阵哗然。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军队呢，被拆了一点儿院墙，还有补偿，而且给的这么多。中间有被拆了院墙的，都是卖力的高喊着：“谢赵大人！”那些没有被拆到院墙的，则是一阵失望，心中呐喊着：“怎么没有去拆我家的院墙啊！”
赵仁杰一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人是心中嫉妒的。于是又大声的喊道：“城中都有巡逻的兵士。要是有那些心术不正的，想要偷鸡摸狗，抢钱劫粮的，就到街上喊两嗓子，我的人立刻就能赶过去！”
“大人英明！”这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跪在地上高声的喊着。
毕竟他们打多数人都是连贼心都没有的良善人家，最受欺负的也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至于高门大户，那些泼皮无赖可是不敢去造次。所以这一举动，立刻就赢得了几乎所有百姓的好感。
第401章不满
第401章不满
赵仁杰见这么多人向自己磕头，嘴里还都是称颂的话，身子瞬间就变得轻飘飘的了。心道：“这种感觉还真是好啊！”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诸位，大家都起来吧。回去拿上东西，先按原来的规矩，去把今天的粮食领了，不要让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饿着了。”
“谢大人恩典！”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磕下头去，大声的喊道。
赵仁杰笑着点点头，就下了椅子，带着手下们回到县衙里了。
而那些百姓们，有好多就是带着袋子来的。看赵仁杰走了之后，就赶紧起身，抓着袋子去领粮的地点排队去了。只有那几个乡绅富户唉声叹气的凑在一块儿，发着牢骚。
“这个赵省长，也真是太偏心！”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抱怨道：“平分粮食，咱们不是亏大了吗？那些穷鬼，能有多少粮食啊，想一想就明白的事，怎么就还能这么做呢？！”
“闭嘴！”领头说话的老者呵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怨气不要撒错了地方！有本事你找那些靖@国@军要去！现在看人家赵抚台好说话了，就嗓子粗了？！你也不看看，那些你不敢惹的靖@国@军，可是被人家杀的没剩下几个了！你可不要犯糊涂！”
此时这个胖子才想起来，人家这个年纪轻轻的，好说话的赵仁杰，可是刚刚把欺负自己的靖@国@军给打败。自己要是真的有什么动作的话，说不定就是抄家灭族的祸端。于是赶紧给老者长揖到底，谢道：“谢过锦翁提点。”
老者摆摆手，对其他人劝道：“都安分些吧，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最重要！我听说，这个赵抚台可是个狠人，尤其是对贪赃枉法的人，从来不留情。你们回去告诉家里在衙门里办差的家人，不要动歪心思，要是犯了忌讳，可是没你们买后悔药的时候。”
众人都诺诺称是，至于听进去了没有，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个锦老是前清的官员，做过一任道员的，看人还是有一套的。他今天看赵仁杰的做派，就知道是个有所作为的，而且手上也不乏实力，那真是不管你是强龙还是地头蛇的，犯了忌讳，有的是办法整治。而且是最直接的那种，不会和你耍心思玩手段。
他看了看众人，拱拱手道：“好自为之吧。老朽要先回去了，这饿了大半天了，人老了，顶不住。”
“锦老慢走。”那些聚在一起的士绅富户都是恭恭敬敬的向老者拱手送行。
等锦老走远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人才说道：“这次我算是亏大了，布庄里的布匹，银楼里的首饰，都叫那些王八蛋给搜刮了去。不过那些靖@国@军不是都被围在了城里了吗，东西还不是都落到了那个赵省长手里？咱们得想些办法，把东西弄回来一些才是呀。”
“谁说不是呢？”一个留着大分头的老成汉子点点头，道：“我家的粮铺被抄了个干净，就连藏在家里地窖里的粮食也被搜走了。那些粮食都是我家的呀，怎么就平白给了那些连隔夜粮都没有的苦哈哈。这也太不地道了！”
“那靖@国@军抢你家的粮食，你不也不敢说话吗？”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现在人家赵省长答给足够吃到秋收的粮食，你倒是还不知足了，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张老板，亏你长着一张张飞的脸，胆子却只有针尖儿大！”相貌堂堂的银楼老板不屑的说道：“再说了，靖@国@军那是造反的，他赵仁杰那是政府的官员，能一样吗？咱在西安和北京都有人啊，咱管不了靖@国@军的那些反贼，可是能管的了政府的官员。嘿嘿，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张飞脸的张老板向他们拱拱手，道：“少陪了，张某还有事，告辞！”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的回礼，直接自己就走了。
粮铺老板看着张老板的背影，鄙夷的笑道：“他家的瓷器烧的挺好的，不过就他这个胆子，他老张家的买卖迟早要败在他的手里。”
他们还没有讽刺挖苦完，就又有几个人告辞离开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刘老板，走，去我家去，”银楼老板邀请道：“我家还藏着一些粮食和蔬菜，我们边吃边聊。”
“那可太好了！”粮店的刘老板道：“我这些天可是被那些杂和面儿给害惨了，太他@妈@的难吃了。那就到王老板家去享点儿口福去。”
县衙后堂。
“长官，”刘参谋担忧的说道：“您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当？那些粮食大多数都是那些富户的，您却要让他们和那些百姓们分一样的，他们能甘心接受吗？”
赵仁杰不屑的笑道：“他们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还能拉起队伍来，造我的反？”
“这倒是不至于。”刘参谋解释道：“他们这些人家都是几世富贵的，和其他的官员士绅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要是得罪了他们，咱们以后可是不好控制地方啊。”
“控制地方还用得着他们？”赵仁杰坐下来，说道：“现在不是以前了，不要说县里，就是乡镇上，村子里，都要有咱们的人！他们想要把持地方，做土皇帝，想都不要想了！”
“咱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李参谋问道。
“那么多的伤兵，”赵仁杰解释道：“要是好了之后不能再在部队中服役的，就派下去，做警察，做民团的团总，做征兵委员，总之都要派下去！既能给他安排个营生，又能加强咱们对地方上的控制，两厢便宜！”
在后堂里的参谋人员都是目瞪口呆，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方法。不过这个方法听着好用，可是真要是用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要是派的人少了，那还不是那些地方大户的下酒菜？随便派几个人就能解决。还有，白花花的大洋和娇滴滴的女人放到眼前，哪个男人是能禁得住诱惑的？要是派的人多的话，那人又从哪里来？
不过参谋们都是不打算现在就说出这些问题，毕竟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提出问题也是徒增烦恼。还是再想想吧。
第402章轮换
第402章轮换
此后两天，赵仁杰所部都在相互调换中。西安来两个营，三原这边就回调西安两个营。老黑也是早早就来到了三原，认真听取这次进攻的经验和教训，准备要好好表现一下的。
赵仁杰依然驻留在三原，作为他在渭北的指挥部，好就近在后面看着前线的情况，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而工兵队这几天也是在西安日夜赶工，做好了十几个炸药抛射桶，今天下午刚刚随同调来的一个营运到。
赵仁杰亲自去查看，发现工兵队稍微做了一些改进。把加装厚木板的部分用铁条一根一根的紧密加固，而桶身则只是隔着一段才有一根加固的铁条。
最主要的就是弄了一个铁质的底座，能够将桶底严密的垫住，后面有铁架支撑在地面，用来增加桶底的承压能力。还有发射的黑火药也都是定量的，都装在一个个小布袋里，用的时候只要把一小袋火药都倒在铲子里，一次性装填就可以了。
炸药包每门抛射筒只做了两个，其他的导火索、雷管还有闭气的薄木板都是都是预备好，等要用的时候再临时捆扎。毕竟那么多的炸药包放在一起，也是不安全。
赵仁杰满意的点点头，问道：“这个看起来比原来的结实多了，射程提高了没有？”
这些东西是马金梁亲自带人送过来的，他自得的介绍道：“这个加固过的，能发射四十斤的炸药包，抛射距离有三百五十米，支架上有简易的瞄准具，误差在十米左右。”
赵仁杰点点头，道：“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在这东西上下心思了。这个就是一个对付城墙的东西，要是用来打步兵的话，太浪费炸药了。等咱们以后的钢铁厂建起来了，你给我摆弄一个迫击炮出来，这个东西也简单，咱们应该能自己弄出来的。”
“钢铁厂？”一旁的刘参谋高兴的问道：“长官已经定好设备了？”
“呃~这个~”赵仁杰一阵惭愧，但还是解释道：“还是要慢慢来的。咱们先控制好地方再说，现在连铁矿都还没有着落呢。不要急，都会有的。”
“长官，你说的这个迫击炮，是什么呀？”马金梁问道。
“噢，这个呀，”赵仁杰连说带比划：“就是和这个炸药抛射筒差不多，不过口径要小的多，能够把炮弹抛射出去，五十米到两千米，都是攻击范围。就一根炮管和一个支架，还有一个座垫就能组成，对付步兵和机枪，效果还不错的。”
马金梁听的糊里糊涂的，没有明白赵仁杰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赵仁杰看看一脸茫然的马金梁，摆摆手道：“不用想了，我已经订购了五十门，最迟十月就能运来。到时候你一看就知道了。再说，那个东西至少是要无缝钢管的，慢慢来，不用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