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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广镜-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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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什么了”  “五月,五日,天柱山头一见高低!”  “那……好的,此刻赶往正当其时,要想学功,就改一天吧,免得‘铁牛’说是你现学现卖,胜之不武!”  这句话,也提醒了古剑宇,挺胸道:“前辈说得是,可是我赴约之后,到何处再见前辈金面?”  “九狮金印”道:“到时我也到天柱一行,说不定把这颗九狮金印作为胜利者的奖品呢!再见!”  “九狮金印”掌势一出,“吸”字诀,将地上斗大的金印一吸而起,未见作势,人已在金光一晃之下渺无影踪。  古剑宇一扫“禁林”十二红煞队,也穿出红杨树林,绝尘而去,他一路赞成赶路到了天柱山,正是龙舟处处,艾旗蒲剑的五月五日,晨露未干,已进入天柱山,当他展功进入天柱山的腹地,不由悚然一惊,亡魂皆冒。 
  第七章 铁翊秃鹰,双凤齐朝阳
  但见天柱山入口处,左右各树了一个十字形的木桩。  左面木桩之上,钉着一个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尸体,乃是“鬼首铁令”呼延冲,右面木桩上,钉的乃是“旋风幡”关君豪。  两人的双眼暴出,钉在十字架上,鲜血淋淋,不忍卒睹,古剑宇瞧清之后,五脏欲裂,七窍冒火。  试想,“南令北幡”甘心情愿的追随古剑宇,一片忠诚,虽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是非常感动人的一幕。  殊不料一别竟成永诀。  虽然他二人与古剑宇没有深厚的交情,但古剑宇已经答应了他们拥为万魔之王的一句话,在名份上,“南令北幡”已算得是他的属下。  如今,死得这种惨法,怎不使古剑宇寒心呢?他想!也许这是“禁林主人”所为,他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想着,不由一蹬脚,疯狂似的吼道:“铁牛霸主你记住,这笔血债,我古剑宇誓必加倍讨回!”  语音未落……  半山腰里突然暴出一声怪笑:“哈哈哈哈!嘿嘿嘿嘿!”笑声如同鬼哭神嚎,尖锐刺耳,惊心动魄。  古剑宇不由一震,觉着这声厉哨,使人不自觉的心神动摇,魂不守舍。  他急忙一运功力,拟定心神,朗声吼道:“什么人?”  “这笔帐不要记在铁牛霸主的身上,乃是老夫超度的!”蔓草后面,突的现出一个秃头老人。  那老人干瘦如柴,顶上头发濯濯,光得发亮,半根头发也没有,小眼如鹰,钩鼻尖嘴,宽肩长臂。  他身上披了件紧身大袖的麻衫,斑斑点点,如同一身褐花的羽毛,赤脚焦黄短趾如爪,怪异至极,直如一头苍鹰无异,乃是少见的怪人。  古剑宇不由勃然大怒,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嘿嘿嘿嘿!”  鹰形老者冷森森的一阵尖笑,突然之间,一双圆眼突出两道逼人的黄光,精光慑人心魄,使人不敢正视。  古剑宇功力虽高,也不由感到血气一冲,目眩头晕,他暗喊一声:“好深的功力!好凌厉的眼神!”  “量你也认不得老夫!”  鹰形老者如爪的赤脚,缓缓走下山坡,赤足所踏之处,碎石如纷,荆棘枯蒌,通!通!之声,连山地有些动摇。  口中洋洋自得的道:“三禽五兽你没听说过!”  “三禽五兽?”  古剑宇更是一惊,暗自纳罕,三禽五兽,“铁牛霸主”,“九狮金印”就是五兽中的一“牛”一“狮”。  至于三“禽”……  古剑宇不由豁然大悟,问道:“敢莫是三禽之首的‘铁翅秃鹰’?”  “正是老夫!”  “这………”  “奇怪吗?还是有些害怕?”  “何怕之有?”  “老夫隐退数十年,并未死去!你小子要想如愿以偿,除非先毁了我这双铁翅,不然的话,哼哼!”  这番话把古剑宇说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你说的是什么?”  “什么?要想在魔道中称王道主!还轮不到你!”  “在下并无此意!”  “住口!”  “铁翅秃鹰”双袖一摔,分指左右十字桩上“南令北幡”的尸体,目隐杀气,眼泛凶光,狠狠的道:“你不是要称‘万魔之王’吗?”  “哦!”古剑宇顿时明白,冷冷一笑道:“原来为了这!”  “这乃是魔道的大事!”  “可是………”  “南令北幡乃是后生小辈,凭他二人就能拥你为主,要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干么?哼,自封三齐王,想关起门做皇帝,你还不配!”  一阵刺激,引起了古剑宇的怒火,厉声一吼道:“别的不讲,‘南令北幡’可是你干的吗?”  “也可以说是的!”  “这话怎讲?”  “是老夫交给‘飞天堡’办的。”  “飞天堡?”古剑宇愕然一惊?他一时愣住了。  他不知飞天堡为何插上这一手?  难道飞天堡……  也许是被“铁翅秃鹰”威逼着办的?  想着,追喝一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你干的,血债血还,我先找你算帐,替他二人报仇!”  “凭你!”  “就凭我一双肉掌!”  “呼!”劲风乍起,无敌铁掌展开,出势直逼过去!  “这一手还不够!”  “铁翅秃鹰”大袖一扬,人就凌空而起,如同一只苍鹰无二,半空中微摆双袖,未见作势,不听劲风。  古剑宇暴吼一声,反弹丈余,大惊失色,心忖:这是什么功力,竟把我的劲道化得无影无形?  “小娃娃,有看家的本领亮出来,不要使老夫扫兴!”“铁翅秃鹰”竟似飞鸟一般,在空中盘旋不落,冷言冷语,极尽讽刺之能事!  古剑宇自从出道以来,何曾受过眼前这等奚落,勃然大怒,一提丹田真气,暗运“奇镜神功”。  紫雾顿起,金霞立生。  “这还有点意思!”“铁翅秃鹰”的身子一旋。  呼——一阵怪风,人已凌空挺直,大袖拂开,俨如雨片乌云,声势之凶,见所未见,来势之猛,惊心动魄。  “看招!”  “接!”  “嘭!”黑云,金光,两股力道半空相接,必出一声山崩地裂的大响,古剑宇两臂酸麻,肩胛如裂,连退了三个大步,方才立稳桩势。  “铁翅秃鹰”“咻!”一声怪叫,霍的上飞丈余,展袖连挥,总算没有落下地来,勉强在半空兜了一匝。  这一招双方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一匝之后,乌云似的大袖扬起一阵怪响,二次扑来,古剑宇的“奇镜神功”运到十成,扬掌又是一推。  “嘎——”乌支上飞三丈,怪吼声动数里。  “秃老鹰!吃了疮吗?”山坡上突然落下一男一女,阴阴而笑。  男的,身披灰毛大披风,瘦骨梭梭,腿长如竹。  女的,五彩宫装,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梢眼角之中,可以看出,年青之时,必是个美人胎子。  古剑宇暗喊一声不好! 因为,“三禽五兽”的“三禽”,想不到突然之间一齐在此出现,那男的,正是三禽中的“凌云野鹤”。  女的,不用说是“三禽”中的“灵霄彩凤”无疑,一个已难应付,要是三人同时出手,后果何堪设想。  就在此时。  “铁翅秃鹰”怪声咻咻而叫,人在凌空翻动两支大袖,大吼大嚷道:“二位不要插手,我不信他能挨我一招半招!”  其实,两招相比,他已吃了不小的亏,不过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是宁肯输命,也不肯办输脸,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古剑宇听他的语气,已知自己所料不错,心中虽觉这场生死搏斗难有制胜的把握,口中并不示弱!  相反的,雄心益发高炽,奋起神威,陡然—掠三丈,发出一阵长哨,喝道:“三禽齐上,在下也不含糊!”  “好大的口气!”  “龟儿子太狂!”  两声叱喝,“凌云野鹤”与“灵云彩凤”同时作势而起。  三个至尊的魔头,修为百年的高手,竟同时发招,六道庞大无俦的劲风,由三方面向古剑宇涌至。  紫雾浓罩,金光万缕!  古剑宇凝神运功,以十二成的力道,接应一招。  震天动地一声大响,人影乍合即分。  三个魔头同声一叫。  古剑宇心浮气动,血冲神散,险些跌倒当地,摇摇晃晃,伤势不轻。  “哈哈哈哈!”  “小娃儿!万魔之王岂是好做的!”  “这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的下场!”  三个老魔头一字落在当地,六支手掌扬起,脚下一步步的向古剑宇存身之处欺来,作势欲击。  空气,紧张万分。  死神,已向古剑宇招手,他睁开失神的双眼,强忍下阵阵上冲的血腥,心念!完了!这一回……  可是,他心头忽然掠过一道影子。  他仿佛看到自己母亲被人拍在小船上的惨状。  又好似看见父亲被人截杀的一幕……  “我死不足惜,可是这父母的血仇,谁报?古氏的香烟不就此断绝了!还有师父的深恩……”  “我不能死!”  他心念既起,求生的欲望大长,勉强抖动双臂,出气已经不顾,功力难聚,但是,他不气妥,全力振起仅有的功力,十反映微曲猛弹——  “九阴血指!”三个魔头齐声一呼,六道掌风抢着发出。  啊!古剑宇再也立脚不住,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平地震起五丈,向山谷落去。  这时——一道娇小的黄影,正隐在半山谷的石隙之中,那黄影一见古剑宇直向谷底落去,低喊了一声:“不好!”  斜刺里舍命扑出。  然而,迟了!一抓落空,剑宇被三个老魔六股掌力一推,力道何止万钧,下落之势其疾可知。  那黄影一收双臂,头上脚下,快如一支黄雀,飞逝而下,舍命坠落。  眼看古剑宇翻翻腾腾已将砸在乱石之上,那黄影一式“海燕掠波”,人像一片落叶抢先平射在古剑宇的身子下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离地尺余之际。  “嘭!”  “哦!”  古剑宇的人,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在那黄影身上,把她压的惊叫一声,半晌几乎透不过气来了。  却说,“三禽”连招得手之际——山坡银灰人影一掠而下“银衣追魂”徐人龙对着三禽躬身一礼,低声道:“三位前辈功力实在到了天人之境!这小子的‘魔王宝座’算是落空了!”  “徐人龙,你少耍花腔,老夫等于了却你一番心事,你这叫公报私仇,以为我们三个老不死的不明白吗?”  “这个……姓古的虽与晚辈有些梁子,但是……”  “但是什么?”  “他心想成为‘万魔之王’的也是事实!”  正在此时——怪吼连天,厉哨如雷。  但见入山之处,阵阵劲风,青、红、赤、白、黑、五队六十个高手,如同海潮一般,汹涌而至。  “银衣追魂”徐人龙脸色大变,低声惊呼道:“哎呀!禁林主人到了!”  “铁翅秃鹰”也低声道:“三禽五兽水火不容,我们让他铁牛失望一遭,走!”  语落,领先穿上山坡,一隐而没。  其余的二禽一声不响,更不怠慢,快如鬼魅的追踪而去,“银衣追魂”徐人龙却大刺刺的仗剑而立,面含阴笑。  这时。  “禁林”五煞队的六十个怪人已扑而至。  “银衣追魂”徐人龙不退不躲,反而迎上前去,拱手含笑道:“各位!林主前辈已经来了吗?”  “老夫来了!”无声无息,“禁林主人”依旧冷兮兮的,飘虚而至,青纱后面,枯瘴精烁,目光如炬。  忽然一扫左右木桩上“南令北幡”的尸体,沉声道:“嗯!这是谁?”  徐人龙抢上一步,协肩诏笑道:“晚辈正为此事,诚心在此候驾,因此,没有在天柱峰也天下牙林恭迎前辈!”  “禁林主人”双眉一皱道:“为什么?”  “这左边乃是‘南令’呼延冲,右边乃是‘旋风’……”  “老夫认得出!”  “是!是!前辈明察!”  “禁林主人”沉声道:“这与你上不上天柱山峰顶去有何关系?”  “有何关连!”  “今晚之会,只怕古剑宇不会来了!”  “哦!怎见得!”  “银衣追魂”徐人龙得意洋洋的道:“南令北幡的死,据本堡耳目所见,乃是古剑宇亲手干的!”  “噢!他……”  “林主!古剑宇所以如此,乃是存心叫前辈丢脸!”  “此话怎讲!”  “他杀了‘南令北幡’乃是故意镣鸡哧猴,显示威风,他的人今夜一定不到,试想,天柱峰顶,前辈柬约的宇内武林前来观光前辈神功,他故意不到,叫你做主人怎生下这个台,怎丢得起这个脸!”  “古剑宇不会不到吧!”  “依晚辈之料,他一定不到!”  “哼!古剑宇若真的不到,本林主走遍天涯海角,誓必把他找到,重约天下武林,把他当场碎尸万段!”  “银衣追魂”徐人龙心中得意非凡,唯唯点头哈腰不迭。  “走!且到天柱峰顶等他!”“禁林主人”蹈虚而起,五煞队抢先开路,众星拱月向峰头泻去。  “银衣追魂”徐人龙冷冷一笑,笑声,好象一把刀。  却说古剑宇眼前发黑,身如飘絮,直向谷底落去,自知必死,接着身子一震,人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忽听有人在耳畔低声叫道:“古相公!古剑宇!剑宇!”叫声柔和甜美,但有一股凄凉意味。  “这会是谁?”  古剑宇似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发酸,艰涩难开,同时觉着五脏隐痛,周身骨节酸疼寸断,喉间火烧一样的干燥。  “唉!”一声幽幽的长叹,接着,一只细嫩如腻的手,按到自己的额上,脸上,唇边,颈际,胸前,心口。  停住了。  心口,仿佛一个十分温和的熨斗,发出阵阵的微温之气,直透五脏六腑,顿时舒服不少,血气平静异常。  古剑宇感到一阵无比的舒畅。  片刻——痛苦大灭,血气归位!  他微微的睁开眼睛。  心头一阵鹿跳,忙不迭的双把双眼闭得紧紧的,暗忖:——这是什么一回事?我不是明明跌落在天柱山下的深谷里吗?为何……  “古相公!”轻盈的呼唤,如同珠走玉盘,黄莺出谷。  古剑宇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那敢答应。  “咦!为什么他的血流突然加快了起来,心脏这等剧烈的跳动不宁,莫非伤势已起了变化吗?”  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说着,一掀薄衫,就要替古剑宇解胸衣上的纽扣。  “说……没有变化……不……不要……”古剑宇大吃一惊,语无伦次的叫起来,同时,人也一坐而起。  “哎呀!哧了我一大跳!”  “司马姑娘,我怎会到这里来呢?这儿是什么地方!”  古剑宇像从梦中,如痴如呆的望着床沿上坐着的司马小玉,又不断的打量着这儿的情形。  这分明是一间书房似的卧室,布置华丽精致。  鹅黄廉幔低垂,古鼎香烟袅袅,案上,除了图盈架以外,还横着一座遥琴,时当入夜,烛影摇红。  司马小玉且不回答古剑宇的话,右手不断轻拍酥胸,既妩媚又娇憨的道:“原来你装佯,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姑娘,我……”  “你来到这儿已经两天了!”  “两天?”  “呃?”  “啊呀!糟啦!糟啦!”古剑宇一跃由床上跳下地来,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站在铺满了厚厚红毯的地上,弯着腰找……  司马小玉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要寻找什么?”  “鞋子!鞋子!”  “约会!约会,我与‘禁林主人’的约会!”  “唾!你这个人是怎么啦!约会!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什么时候?”  “今个儿已是五月初七了,来得及吗?”  “这……这怎么行,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你要是死在‘铁翅秃鹰’的掌下呢?还能想到约会吗?”  “死了,那当然另当别论!”  “你为什么死而回生呢?”  “这……”古剑宇不由语为之塞,张口结舌半天,顿时,一张脸涨得像关夫子似的,呐呐半晌。  拱手突的一揖到地,酸溜溜的道:“多谢姑娘搭救,再生之德,容当后报!”  “哈哈哈哈……”  司马小玉笑得花枝招展,直不起腰来,一手按小腹,一手指着古剑宇,笑声难抑,道:“看不出你,却是个秀才人物,好象是西厢让里的张君瑞……”  她笑嘎然而止,粉脸忽然涨得像一朵红玫瑰,羞的抬不起头来,敢情她这个譬喻说得有些儿毛病!  古剑宇若是张君瑞,如小鹿撞的一般。  好在古剑宇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搭讪着道:“姑娘!在下的鞋呢?我马上要告辞了!”  “好!你走吧!鞋!罗!在这儿!”司马小玉在床下鞋盒抽屉里丢出一双鞋来。  古剑宇一看,不由暗叫了声“苦也”,原来,自己的那双鞋,已破成了片片碎布,一片一片的,那还能穿!  “罗!你也不能穿了内衫见人呀!这是你的衣衫!”  雪白的长衫,不但泥污血痕,而且破得不堪再穿,袖子少了一支,领口撕到胸前,背后数不清的破绽!  古剑宇只好苦苦一笑,抓在手上无可奈何的抖了一抖,胡乱的拖上破鞋,哈哈腰又道:“多多打扰姑娘!”  说着,跨步向门外……  “你真的就这样走?”司马小玉又好气又好笑,咬着下唇睨视着他。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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