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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挑明了来说吗?” 司马小玉急道:“徐凤湘,你血口喷人!” “真赃实犯!” “我司马小玉行的正,坐的稳!” 徐凤湘不屑的道:“哼!任你在好一个行的正,坐的稳,事实用于胜于雄辩,任你再嘴硬有什么用!” “不像你,别人不爱你,自作多情,说出不顾羞耻的话!” “什么不顾羞耻的话!” “殉情罗,死同穴罗!哼!不害臊!” “比偷偷摸摸的强的多!” “满口胡言!” “不如一桩事实!” 两个姑娘一对一句,句句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古剑宇十二万分的尴尬,也十二万分的为难。 他对这两位姑娘都没分外之想,可是这两位姑娘对他的爱,他已完完全全的明白,而且知道她们是一片真心。 偏偏,这两位姑娘又都是救过他急难的人,自己也不能反面无情。 此时,他见这二位姑娘闹的不可开交,吵的不了不休,不由心中大急,再也忍不住了,朗声道:“二位姑奶奶,不要再吵了!” 谁知,任他大声喊叫,不但没能使得徐凤湘与司马小玉让步,而且反而使她二人同时进一步的逼上前来。 她二人一左一右,不约而同的分拉着古剑宇一条手臂,摇动不已。 徐凤湘昵昵的道:“你说,你在苦心岩断情碑前答应过我什么话?你说!” “我……我……” 司马小玉也喃喃的道:“适才你对我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给她听!” “我……我……” 古剑宇的心乱如麻,烦到极点。 他在苦心岩对徐凤湘说过!嫁娶之事,缓缓再议,必须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但那是想借来安慰她,目的在劝她不要毁容绝情! 他对司马小玉说过!终生难忘! 但那是指着她的救命疗伤之恩而言。 如今,两人都拿这话相逼,使他无从分辩,也无从解释。 “你们都给我撒手!”古剑宇双臂一分,大吼如雷。 两位姑娘不防之下,不自觉的同时后退到两边的墙角,全是泪痕满面,一个似带雨梨花,一个似含露的牡丹。二人同样的楚楚可怜。 古剑宇原想大大的发作一阵。 但是,他眼看二人的凄惨哀痛,不由又不忍太过份了,只好幽幽一叹,摇头道:“二位姑娘!你们对我的许多好意,我古剑宇统统的心领!可是……” 徐凤湘抢着上前,含泪道:“可是,我们二者之间,你必要有一个选择!” “我的意思……” 司马小玉也抢上前来,紧接着道:“是的,你不能同时爱两个人!” “现在你要明白的表示!” “现在你必需有一个了断!” 古剑宇皱起眉头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你到底爱谁?” “你究竟爱谁?” “我……我……我谁都不爱!再见!” 古剑宇语落人起,一点地面,穿房越屋而去!身后,留下“哇哇”两声心内哭泣。 古剑宇把毕生功力施展开来,人如一阵轻烟,三两个起落,已出了“迷宫”,他的人离开了“迷宫”,摆脱了两位姑娘的纠缠。 然而——他的心却半点没离开过那难以回答的问题。 耳畔仿佛响起,两个同样的声音:“你到底爱谁?” “你究竟爱谁?” 两个姑娘同样的月貌花容,同样的武林世家,同样的俱有一等一的武功,同样的对自己钟情,有恩,痴心,热爱…… 本来,自己没有爱谁的想法。 可是,此时却无法判断该爱谁。 说是爱谁?真的自己也不知道。 爱情,第一次带给他这样的烦恼,他第一次尝试这多角的爱情苦酒,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思潮起伏的片刻也没有停过。 只到天已大亮,他已到了三岔路口。 人,总是趋向于“现实”的。 想不到他一夜想不通,又放不下“爱谁”的问题,到了三岔路口反而不重要了,抛得下了啦。 眼前,他要考虑的,该是:“到那里去?” 他想:自己由于被“三禽”震下谷底,以致爽约,必须到“禁林”一趟,当面向“禁林主人”解说明白,或另定约会。 想念既定,折向左边通往“禁林”的路奔去,约莫是黄昏时分,眼看离“禁林”已自不远。 左近。 吆喝连天,吼声四起,夹着破风之声,刀剑相击不绝于耳。 酌量着,必是武林人物械斗。 古剑宇略一凝神,循声扑去。 一片荒坡之上,二十余人正在拼命恶斗,场子地上横一条竖一条,已有不少的尸体,有的肚破肠流,有的手断脚折,血污狼藉,惨不忍睹。 古剑宇距不远,已瞧出。 那些红衣短戟的怪人,正是“禁林”的红煞队。 另一帮是一个黑衣武士打扮少年为首,一律黑色的劲装,除了死伤之外,尚有三十余人,挣扎苦斗。 但是,都已筋疲力尽,处于劣势。 那为首的少年,并不陌生,乃是紫云帮的少帮主——“乾坤掌”沙中玉,紫云帮的一干帮众,怎及得“禁林”的红煞队,早已死伤累累。 就在古剑宇一瞥之际,已是惨吼连连,指顾之间,又有七八个紫云帮的帮众惨死在“红煞队”怪人的短戟之下。 古剑宇一见两下武功相差悬殊,“乾坤掌”沙中玉也十分危急,连连遇险,在三个“红煞队”短戟之下险象环生。 一股抱不平的豪气,不由自心中油然而生,凌空一式“雁落平沙”,中途高喊道:“各位住手!” 语落!人已飘然而下岳立当场。 不料——“乾坤掌”沙中玉一见古剑宇,双目怒火暴涨,双掌一震,厉声吼道:“古剑宇!你露面了!好!本少帮主找的就是你!” 一番话把古剑宇喝叱楞了,苦笑道:“找我?” “不找你找谁?” “少帮主找古某何事?” “何事?你自己知道!” “我?我知道?我?我?我不知道呀!” “乾坤掌”沙中玉怒不可遏,抖臂作势,虎吼一声道:“姓古的!论交情,紫云帮与你父可算世代交往,你父被人谋害,紫云帮也感到伤心疾首……” 古剑宇想不到扯到自己父仇之上,他原想发作,但又强自忍下,要从他口中听出些端倪。 沙中玉又气咻咻的道:“你现身江湖,替父报仇,乃是公认应该之事,可是,你不能恃功滥杀无辜,应该先调查真正的仇家是谁呀!” “滥杀无辜?”古剑宇不由楞然不解。 “乾坤掌”沙中玉又提高了嗓门道:“范氏三雄,乃是你父好友,隐退多年,被你杀害的‘潭腿’尚大均,向不与江湖为仇,你一夜杀他全家一十八口,夜袭青风岗,火焚厉家沟,短短数日之内,足足杀人盈沟,血债如麻……” 他一口气,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古剑宇真是如坠五里烟雾之中,不由大喝道:“沙中玉!你疯了不成!” “我没疯,却是你疯狂了!” “不疯不狂,你不会说这番捕风捉影的话!” 沙中玉叱道:“捕风捉影!哼!既做了不敢承认!” “呸!姓古的乃堂堂汉子,敢作敢当!” “为什么不敢承认!” 古剑宇苦笑道:“我根本连你说的这些人是谁都不知道,承认什么?” “你推得干净!” “沙中玉休要逼人!” “乾坤掌”沙中玉朗声道:“紫云帮看在已死的古世伯一世正派英名之上,不得不管!” “说的仁义道德!” “紫云帮一向如此!” 古剑宇一思忖,又道:“你我口说无凭,你姓沙的能举出证据吗?” “有!” “有?” “每到一处,你留下‘替父报仇’四个血字!” “这……” “这你没话说了吧!” 古剑宇不由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乾坤掌”沙中玉寒声一笑,淡淡的道:“在下奉老父之命,前来相劝,不想你唆使禁林魔怪,残杀我手下,喏!这些血债,你看着有何感想?” 古剑宇忽然眉头一扬,朗声道:“古某不愿多辩,你既言之鉴鉴,我必要查明是谁冒名陷害在下,在下只有一句话可以交代!” “什么话?” “青风岗远在山东,厉家洼地处江南,三日之内,在下定不能分身做案,其余的不用多讲。” “乾坤掌”沙中玉不由一愕,双眼发楞,呐呐的道:“哦……这……” 古剑宇淡淡一咧嘴角,苦笑一笑道:“少帮主的好意,在下心领,请吧!” 沙中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着十分过意不去。 “少帮主!请回紫云镇……” “慢着!”“红煞队”的首领,一扬短戟,拦着去路,一头乱发厉吼的枭道:“找上禁林,指名叫阵,这就想走!” “乾坤掌”沙中玉正色道:“闻得古剑宇寄居禁林,特来一晤,并非向禁林挑事!” “不问理由,此乃禁林规矩!” “已有不少手下在此丧命!” “既来之人一个休想回去!” “乾坤掌”沙中玉不由一皱眉头道:“未免太过份了吧!” “看戟!” “住手!” 古剑宇扬掌一挥,发出了一道潜力,硬把“红煞队”首领的攻式阻住,抢上一步,含笑道:“看在古某的份上,让少帮主……” “呸!”“红煞队”的首领勃然变色,挥动手中的短戟认准古剑宇捣来,出招凶狠,力道不弱,意在必得! 这一招大出古剑宇意料之外。 全然不防之下,险些刺个正着,鬼魅的一闪,虽然让过戟尖,但也吓出一身冷汗,俊脸飞红。 “红煞队”首领一招落空,厉吼又起,摇动乱发,狰狞如同鬼怪,扬戟飞舞,抢步猛扑,口中喝道:“上!打死勿论!” 其余的十一个红衣怪人,唿哨一声,各持短戟一拥而上,其势之凶,如同怒涛拍岸,有如千军万马,席地卷来。 古剑宇不知他们因为自己失约,“禁林主人”一改前令,必欲得他而甘心。 但眼看这等情势,不容多想,百忙之中一震双臂,遥遥发出一道凌厉无比的罡风,硬把十二怪人的攻势拦住。 口中喝道:“看在禁林主人份上,你等休得无礼!” “乾坤掌”沙中玉一见古剑宇已与“红煞队”翻脸成仇,更加晓得江湖传言古剑宇已与“禁林”勾结,必定是恶意中伤。 他也抖抖精神,指挥残余的帮众,大叫道:“弟兄们!与古剑宇连手。” 古剑宇对这位少帮主的正气,不由产生好感,急切连连挥手道:“少帮主!不要劳驾了,凭他们还奈我古某不得!” 说着,改后退之势前扑。 就在前扑之际,已暗暗运起了“奇镜神功”。 紫雾朦朦,金光如电。 他的双掌发出,如同两道金虹,隐隐有风雷之声。 “嘭!”石屑纷飞,泥水四溅,地上,平添了两个三丈见方的土坑。惊心动魄,实殊少见呢。 “红煞队”十二怪人暴吼一声,纷纷退出三丈以外,眦牙咧嘴,咋舌难收。 其实——这乃是古剑宇手下留情,已经半途卸去了三成力道,又存心将功力拍在荒坡之上。 不慢说“红煞队”只有一十二人,纵然再多一倍,也必是非死必伤,血肉一片,尸横当场了。 一旁的“乾坤掌”沙中玉瞠目不知所以,舌桥久久不下。 他以“紫云帮”少帮主之尊,所见高手不在少数,像古剑宇这等的功力,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不要说亲眼目击了。 古剑宇一掌镇住了十二“红煞队”之后,立即朗声道:“禁林主人与在下有约,你等为何……” 一言未了。 蓦地一声厉吼,禁林方面,射起一个金塔似的人影,飞似的泻来。 十二“红煞队”凶焰又起,厉吼一声同时吼道:“护林将军到了!” “禁林主人”的徒孙“金甲鬼王”已飘然落地。 他一双金晃晃的眼睛,落在古剑宇身上,突然射出两道赤黄的寒光,声如闷雷的吼道:“失约背信的小辈,快快跪下受死!” 古剑宇怫然不悦,暴吼一声:“大胆!出口伤人!” “岂止出口伤人!本将军要你的命!” 语音未落,金甲抖动,出手一招认定古剑宇扑到,一派金光,两股劲风,直取古剑宇迎面九大要穴。 空气中,隐伏杀机,劲风里,泛出金光。 “你还不行!”紫雾纷起,金霞万缕。 嘭!震天价一声大响。 “嘿!哈哈哈哈……”古剑宇发出一声怒极的冷笑,“金甲鬼王”闷哼一声,一连退了五个大步,兀自摇晃不停。 紫云帮少帮主以下的一干帮众,那里见过这等凌厉的搏斗,一个个张口结舌,眼珠一瞬也不瞬。 古剑宇并不追击,朗声道:“饶你一遭,快请你们主人答话!” “金甲鬼王”脸上杀气腾腾,双目暴出眼眶,喉咙咯咯有声,他的脚下寸寸上移,恶狠狠的道:“要见主人,先得交代我‘护林将军’!” “这一招还不够吗?” “再接本将军一招!” “不知死活的小辈!”古剑宇勃然大怒,不等“金甲鬼王”出手,抢先挥掌拍出。 含怒出手威力惊人。 轰! “杀!” “金甲鬼王”半截金塔的身子一侧,竟在庞大无比的劲风里不退不让,反而扑向劲风,抢步抓来。 古剑宇旷世奇遇,绝顶魔功,焉同等闲,殊不料“金甲鬼王”竟穿过力道,仿若无事一般。 沙尘迷漫,劲风如刀,“金甲鬼王”如同云里金刚,鬼魅似的游身欺近古剑宇,肉眼难分的已到了五尺之前。 古剑宇大吃一惊,百忙中一点地,斜刺里穿出丈余。 这时——十二“红煞队”早已散开来,陡闻呐喊一声,十二柄短戟,雨点般泛出点点寒星,片片光芒。 古剑宇当场便被“金甲鬼王”逼退,心中之怒火可想而知,一分双掌怒吼道:“你们想找死!” 紫云帮少帮主“乾坤掌”沙中玉大叫道:“少侠莫慌,本帮助你一臂之力!” “用不到!”古剑宇怒气填胸,左手一指,拦住了,紫云帮众人,右手一震铁腕,横里拍向欺到的两个“红煞队”怪人。 惨叫一声,血寸暴射。 他的杀心既起,人已疯狂。 紫雾渐浓,金光暴长。 “禁林”之内魔影晃晃,青、赤、白、黑……另外四队“煞星”四十八个怪人狂风似的卷出,来势汹汹,惊心动魄。 紫云帮的一干人,个个面带寒霜,目有怯意。 古剑宇怒火更炽,忽的改掌为指,遥空分弹,怒吼如雷,一连喊出七个“杀”字,声动四野! “九阴血指!” “金甲鬼王”脸色一变,抽身撤退不迭,古剑宇杀得兴起,十指拨右弹,人如游龙,虎入羊群适人便杀。 惨呼,厉叫,血雨,腥风…… 一片荒坡,立刻变成了人间地狱,血腥屠场。 “住手!”一声大喝,如同平地起了个旱雷,在场之人,心神全是一震,古剑宇功力虽高,也觉得心神摇动,耳鼓欲裂。
第九章 风起云涌,大地含悲
“禁林”的五煞队身子尚未站稳,“禁林之主”已捷比苍鹰掠空而至,两道寒芒也似的鹰眼,如同两道冷电,凌空沉声喝道:“古剑宇!言而无信的娃娃!” “林主!非是在下……” “住口!” “禁林主人”飘身落在剑宇的当前,两下相距不足两丈,戟指着剑宇吼道:“武家约会生死不渝,天塌地陷,也无更改!” 古剑宇不好意思道:“实在是万不得已!” “那里是万不得已!分明是藐视老夫!” “林主!你错……” “我错?” “错怪在下了!” “哼!不管你舌翻莲花,也难逃公道,接老夫一掌!” “林主……啊!” 不容古剑宇分辨,一股冷嗖嗖的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迎面扑来! 古剑宇全然未防,双方相距太近,百忙中挥掌卸力,然而,“禁林主人”百年功力,焉同小可。 “砰!”力道上激十丈,震得落叶如雨,瑟瑟纷飞。 古剑宇立意太迟运功不及,一阵血浮气燥,身子摇迳向后退了五个大步,还收不住仰倒之势。 五煞队的六十个怪人,暴雷也似齐声呐喊,替他们的“林主”助威!“禁林主人”一招占尽上风,声势更不可当,扬掌二次待发。 “慢来!”古剑宇厉声一喝,暗运功力戒备,朗声道:“先把失约之事揭过,信不信在你!再动手不迟!” “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发招!” 古剑宇忙提丹田之气,“紫金魔功”施展八成。 紫雾立生,金光乍起,他的人如同紫雾金霞中的“韦陀”佛像,越显得英俊超人,气概不凡。 “禁林主人”也不由一懔,暗忖——这娃儿的“紫金魔功”已练到这层火候,不可轻视。 想不到掌走中途,重又加上两成力道,夺臂推出。 “啪!” “怪道!” 金光紫气暴涨,劲风化于无形,仅只“啪”的一声,如中败革破絮。 “林主!接招!”两支雪白的手掌,隐隐有两道紫气,直压过来! “老夫接你一招!” 一场武林少见的恶斗,于是展开。 六十个“五煞队”的怪人,个个屏气凝神,百多支精光绿绿的眼睛,一眨也不一眨,空气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住手!”恶斗炽烈,如火如荼之中,“禁林主人”暴吼一声,弹身跳出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