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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广镜-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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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反问道:“各位何事?”  那人阴阴一笑道:“本教教主有请!”  古剑宇更加茫然道:“教主?你们教主是谁?”  那人觉声冷然道:“你看!”  说着,顺手在怀内取出了一面绿色三角小旗,小旗的两面,各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白色饿狼。  古剑宇对江湖上的门派帮会,并不熟悉,而对这一类的信物标记,尤其是不尽了解,谅来丐帮耳目遍天下,必定晓得这三角旗的来历。  因此,他回头对丐帮二人道:“他们是…………”  “少侠!他们乃是‘白狼教’的!”  那些白脸汉子为首之人,早又接着道:“白狼教,一点也不错。”  古剑宇皱起眉头道:“好难听的帮会!”  白脸汉子面色一沉,十分不悦的道:“少在嘴上缺德!”  古剑宇一心要赶到丐帮分坛,不愿与他们多说,也沉声道:“诸位拦住在下去路,是何道理!”  “本教教主有请!”  “他在何处?”  “城外旧河坪候你!”  “候我?”  “呃!有关你父母血仇的大事,去不去在你,我等话已传到,走!”为首的白脸人说完,一扬手,率先穿出城垣奔向西北。  其余的十余个汉子,也鱼贯起势,转眼之间,只剩下几点白影。  古剑宇欲赶到汴梁,原是为了察明自己父母血仇而来,因此,“白狼教”手下的话,正打动了他的心意,转而向丐帮二人道:“二位先到相国寺吧,在下要看看白狼教…………”  “少侠!”  程占魁的眼珠连动几动道:“白狼教‘粉面判官’为人阴险狡猾,少侠千万不要轻信他手下的话!”  古剑宇父仇既急,艺高不免胆大,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金癞狗微一沉吟,也道:“白狼教乃是北道上出名多年的帮会,说不定真的会有些其他信息!”  金癞狗这句话,益发加深了古剑宇的决心,他蜂腰微弓道:“二位,我们在贵分坛见面吧!”  语落,人起。  认定“白狼教”手下去处疾驰而去。  出城不远,眼前一片黄沙,夜月凄凉,旧河坪乃是黄河改道前的河床,细沙如粉,寸草不生。  河坪中,数十个“白狼教”群,全都凝神而立,为首的怪人,白面如银,上面生满了发红的细毛,尖鼻圆眼,小耳阔嘴,披了件绿白相间的杂花大氅,一支白多黑少光芒发绿的眼神,滴溜溜乱转。  古剑宇来到当场,一见白脸怪人,就知定是“白狼教”的教主“粉面判官”无疑,略一打量,正容道:“阁下就是‘白狼教’教主?”  “粉面判官”也仔细的打量了古剑宇一番,半响之后才阴阳怪气,颔首道:“正是本教主!”  那付神气十足的架子,令人见而生厌,那种大刺刺的味道,使人觉得生气。  但是————古剑宇既有所求,勉强的忍了下来,朗声道:“贵教手下……”  “本教主,请你前来,有一桩买卖,要同你谈一谈!”  “买卖?”  “呃!一桩买卖!”  “是有关在下父母血仇的事?”  “正是!唯一留在武林中的铁证!”  “唯一的铁证?”  “喏!你看!”  “粉面判官”探手怀内,摸出一卷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的土黄卷儿出来,在眼前扬了一扬,接着道:“现在请你说一句话,本教主就可以决定去留!”  古剑宇精神不由一振,他此时已无心研究“粉面判官”的态度,全神贯注在那小小的卷儿上面。  但仍旧不明真像的道:“要我说什么话?”  “粉面判官”又把那黄卷儿纳入怀内点身之处,缓缓的道:“你愿意提出代价,交换这唯一的铁证吗?”  “代价!”  “当然,本教主得来不易!”  “那是什么…………”  “丐帮分坛的宗卷!”  “啊!”古剑宇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他千里迢迢的赶来汴梁,完全就是为了要一看丐帮分坛“过天星”许老八手写的宗卷。  而那宗卷上面,记载着“过天星”十五午前目击夜劫古安邦的实况。  不料——如今竟落在“粉面判官”之手。  因此,忙不迭的道:“怎会到你手上?”  “粉面判官”阴兮兮皮笑肉的一咧嘴道:“这是本教的事!”  “难道你从丐帮分坛抢来的?”  “嘿嘿………”  “偷来的?”  “嘿嘿…………”  “是骗来的?”  “你不管怎么来的?本教主只问你需不需要!”  “需要!需要!”  “粉面判官”道:“那么!这桩买卖好谈,你愿不愿出本教主的代价!”  古剑宇急道:“你说吧!”  “本教主一言既出,可不许讨价还价!”  “说嘛!”  “粉面判官”问道:“你是要换去丐帮的宗卷,还是要看一遍?”  古剑宇咬牙道:“我要宗卷作为报仇的铁证,叫仇家死而无怨!”  “好!必须用你那面‘紫金神镜’作为交换的代价!”  “啊!”古剑宇大出意外,不由神色一楞。  “紫金神镜”乃是旷世奇珍,武林瑰宝,放下它的贵重可以不谈,而师门的传授,又是功力的源本,更重要的一点,他父母之死也起源于这面“神镜”,焉能轻易的交给“粉面判官”,作为交换。  他迟疑了一阵,不由摇头苦笑道:“这一点,在下难以应命!”  “粉面判官”又是一阵无声的冷笑道:“那你是不要丐帮的宗卷了?”  古剑宇只好强按满腔怒火道:“在下只要看一遍上面所记的文字也就可以了!”他意味着“粉面判官”一定不会再要以“神镜”交换。  谁知——“粉面判官”摇头晃脑的道:“也好!但也不能白白的让你看呀!”  古剑宇闻言,意想自己所料不错,心中立刻产生无限的希望,忙道:“当然!教主开口吧!”  “要看丐帮宗卷,必须拜在本教主的门下!”  “什么?”  “就在这儿叩头行礼,认本教主为师!”  “这…………”  “这就是本教主的代价!”  古剑宇的脑袋几乎要爆炸开来,江湖之上最忌的是“爬灰倒篓”自己已是“七杀门”的传人,怎能又改门别投。  况且,“白狼教”乃是江湖上形而上之帮会,“粉面判官”更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怎能…………  想着,摇头不迭道:“办不到!”  “办不到,好!哈哈哈哈!”  “粉面判官”扬声桀笑不已,笑声一收,阴死阳活的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本教主决不强人所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他说完之后,回身迈步,对着手下一挥手,喝道:“走!”  人影一晃,古剑宇已拦在前面,大声道:“且慢!”  “除了这两个条件之外,古某全然依你!”  “本教主已说过,定不讨价还价!”  “真的毫无转围的余地?”  “本教主向来如此!”  “如此,莫怪…………”  “古剑宇!你打算用强?”  “事逼出此,休怪无礼!”  “哈哈!嘿……哈哈哈哈!”  “粉面判官”不答反笑,笑声久久始绝,脚下已退到三丈之外。  嗓门立刻提高,狂声吼道:“本教主有自知之明,敌不住你‘奇镜神功’,也接不下你的‘九阴血指’。”  “如此,你算聪明!”  “可是,本教主也不打算动武!”  “你不动武,拦不住古某不动武!”  “你们退过!”“粉面判官”挥手对着他的教众大吼一声之后,突然之间飘身退了出丈余外。  古剑宇以为他要动手过招,一提丹田中气…………  想不到“粉面判官”忽然大叫如雷道:“本教主说不动手就不动手,只要你敢发动,本教主决不还招!”  “你要赖!”  “本教主只要三跃两跳,就到了滚滚黄河堤岸上,随手一抛,那本丐帮的宗卷,也就…………哈哈哈哈…………随着黄河的急流东去了!哈哈哈哈!”  古剑宇不由大急,喝道:“你敢?”  “有什么不敢!”  “找死!”古剑宇急怒攻心,蜂腰一挺,疾扑而出。  “啊!”“粉面判官”尖声一嚷,真的弹腿一射,果然向十丈以外的黄河堤上奔去。古剑宇不由大骇。  万一“粉面判官”真的把丐帮宗卷丢到滚滚黄河里去,那日夜奔腾澎湃,势同天河倒泻的急流,要到哪里去捞。  想念及此,真的不敢再追他。  因为“粉面判官”若把丐帮宗卷丢下去,纵然能够把他立劈掌下,依然是于事无补,后悔莫及。  怎不叫古剑宇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呢?  “粉面判官”又在远远的叫道:“古剑宇!要报父母血仇,只有本教主怀中的宗卷,才能查出真凶!”  古剑宇心中怒火如焚,然而,脚下却一动也不敢一动。  此时,“粉面判官”已将那卷“宗卷”取在手上,在空中扬了几扬,连连划着圈子,口中道:“你的‘奇镜神功’既已练成,还要‘神镜’何用!”  古剑宇忍气吞声的道:“此事实在碍难………”  “七杀魔王已死,拜在本教主门,又有何妨?”  “呸!古某不屑!”  “好!这是你自绝此路,休怪本教主不让交请!”“粉面判官”说完,故作悠闲自在的负手大跨步走去。  古剑宇怒不可遏的喝道:“你要到那里去!”  “本教主格外开恩,带着丐帮宗卷,找一隐秘所在等你三年,三年之内,你若回心转意,可以来找我!”  “等我三年?”  “可是,三年之中,若是你的仇家已死,只怕你父母的血仇,找不出正主儿,要报也报不成了!”  古剑宇尚未答言,忽然——汴梁城内,古破天惊的发出一声裂帛惨叫,惊心动魄。  古剑宇不由一惊。  “粉面判官”白脸一阵变青,也有十分不安,但是,这声惨叫之后,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半点声息全无。  古剑宇忽然心中一动,暗忖——何不设法接近“粉面判官”,出其不意的制下他来,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  一念既起,强打笑脸道:“粉面判官,凡事且好商量……”  殊不料,“粉面判官”何等狡猾,焉能轻易上钩。  他不等古剑宇语落,早已冷冷一笑道:“古剑宇,你不要在江边卖水,孔夫子门前卖文,本教主别的不行,论心计足够教你十年八载,答应不答应,只等你一句话。”  古剑宇的心事被他猜透,不由玉面发热,咬牙道:“粉面判官,你太可恶了!”冷不防的箭射而起,展出全身功力,拼命一扑!  “噫!”“粉面判官”一跺脚,已先上射丈余,迳向河堤上奔去,口中大喝道:“你向黄河的龙宫里讨吧!”  他的人还没有到河堤,手中的丐帮宗卷已猛力向河心丢去。  “不好!”古剑宇不由大吃一惊,眼见抢接已是不及。  忽然——河堤背后射起一条身影,捷比苍鹰,快如闪电,千钧一发之际,不偏不倚,竟把那卷“宗卷”抓了个牢。  然而,他还不过是刚把宗卷抓到…………  “粉面判官”的人已扑至,奋力一掌,快如风雷的拍出,口中同时喝道:“哼!多管闲事!”  “啊呀!”  手抓宗卷之人,全然没防之下,惨叫一声,被“粉面判官”  所发的掌风一震三丈,“哇!”血箭疾喷。  “咕通!”他的人直挺挺的跌落河堤里面。  这突然的变化,全是间不容发,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古剑宇越发大怒,凌空双臂一剪,铁翅苍鹰似的,划破长空,连功凝神,力聚五指,照定“粉面判官”弹去。  “嘎——”历啸再起,血滴如雨。  “粉面判官”的一双小腿,多出四个血孔,淋淋斑斑,洒满了一溜血点,映在黄沙平壤之上,殷红点点。  古剑宇一招创伤了奔走未停的“粉面判官”,恼气未消。  但是,眼前急务乃是夺回丐帮的宗卷,急救那自河堤后突然而起,为了要抢救宗卷而受伤的人。  因此,他不再追赶狂奔狼突的“粉面判官”,飘身落在受伤那人的身侧。  此刻,那人已坐了起来。  古剑宇一看,不由道:“是你!沙少帮主!”  敢情那人乃是“紫云帮”的少帮主,沙中玉,沙中玉由于一时未防,被“粉面判官”一掌震昏,这时已醒了转来。  他挣红了脸,十分惭愧的道:“一时大意,使少侠见笑!”  古剑宇也不与他客套,反而振腕一声道:“紫云帮之事,在下尚未忘怀!”  因为古剑宇未逢奇遇之前,会被沙中玉擒下捆绑起来,又因“紫云帮”乃是一魔二帝三大帮之一,也算古剑宇的“准”仇家。  虽然江湖上流传当年紫云帮没有出面参加塞北劫夺“神镜”杀死“铁掌无敌”古邦安之事,但也仅只是传闻而已。  如今。  沙中玉突然在汴梁出现,古剑宇不由想起丐帮程占魁之言,直觉的想到沙中玉也是为丐帮的宗卷而来。  沙中玉的内脏并未受伤,略一调运气息之后,已如没事的人一般,含笑道:“当时乃是误会!”  古剑宇不由冷漠漠的道:“现在也是误会吗?”  “现在?”  沙中玉不明其故,愕然道:“现在并没有什么误会呀!”  古剑宇依然冷冷的一指沙中玉手中握着的那卷宗卷,问道:“沙少帮主,敢莫也是为了此物而来!”  “正是!”  “要想毁灭这唯一的证据?”  沙中玉急道:“不……不……在下并无此意,相反的,我原来是为了怕别人毁了这唯一的证据而来。”  古剑宇冷笑道:“哼!少帮主!你好一张利口!”  “少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你把那宗卷乖乖的交到我的手上!”  “可以!”  “可以?”  “当然可以!喏!少侠请收下!”  古剑宇做梦也想不到沙中玉会毫不惊奇的把“宗卷”交给自己,因此,一时反而不知说如何是好!  接还是不接?  古剑宇急道:“你……你不是说为了此物而来吗?”  沙中玉毫不迟疑的道:“是呀!但愿得‘过天星’许老八记载当年的情形与事实一样,少侠过目之后,能使血仇昭雪!”  “啊………这………”  “不过,沙某离家之时,老父曾有片言,嘱在下转告少侠!”  “什么话!”  “家父说冤仇宜解不宜结,江湖上恩怨绵绵,无休无止,平添无数杀劫,尚请少侠本上天好生之德,宽宏大量……”  古剑宇不等沙中玉说完,仰天一笑道:“哈哈哈哈,姓古的我明白了!”  “少侠明白何来?”  “你父子打算动我以说词,是也不是!”  “不过是请少侠留一步余地而已!”  “做梦!”  古剑宇沉声一喝,突然双目电射,杀气冲冲的道:“父母血仇不共戴天,说什么好生之德,留什么余地,当年一魔二帝三大帮劫杀我父之时,可曾想到好生之德,河套追杀寡母弱小之时,何曾想到稍留余地!”  他说话的语调声沉如雷,脸上怒容怕人。  沙中玉不由苦苦一笑道:“少侠的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访清仇家之后,杀…………”  古剑宇一连吼了七个“杀”字,一个字的声音高似一个字,在黄河流水呜咽,夜风卷动黄河之际,越觉愁云惨雾,杀气腾腾。  沙中玉不由紧锁眉头道:“在下不过是奉老父之命,传言而已,少侠…………”  “用不到!拿过来!”  古剑宇冷冷一喝,伸手夺过沙中玉掌中的那卷丐帮宗卷。  但见——那卷宗卷外面用黄纸朱封,上面两行八个正楷:第一行是:汴梁分坛。  第二行是:祖典宗卷。  上面还隐隐约约的丐帮总舵的帮印,十分慎重。  沙中玉忽然幽幽的道:“少侠,丐帮宗卷已到你手上,谅来‘过天星’不会在丐帮神物之上有不实的记载,沙某心愿已了,告辞了!”  古剑宇不由喝道:“慢走!”  “少侠有事?”  “为何不等我看完了宗卷再走?”  “用不着!”  “哈哈哈哈,那里是用不着,分明做贼心虚,怕古某先拿你开刀!”  沙中玉脸色大变,忽然挺腰朗声道:“沙某已再三忍耐,更同情少侠的报仇心切,何苦再三再四的逼人!”  “逼人?古某还要杀人呢?”  “只要师出有名,沙某毫无牵连!”  “你是说与紫云帮全然无关?”  沙中玉道:“沙某不愿自辩,老实说,若有牵扯到紫云帮之事,沙某适才可以不把丐帮的宗卷双手奉上!”  古剑宇冷笑道:“怕你逃不出古某的双掌十指之下。”  “那也未必!”  “要动手?”  “你还是先看宗卷,如果必须动手,沙某舍命奉陪!”  “好,量你也走不掉!”  “哼哼,沙某………………”  嘶——古剑宇的两指一拉,已撕去,黄纸朱封,露出一层的桑皮纸卷儿来。  此时,沙中玉也脸色紧张,凝目瞧着古剑宇的面色。  古剑宇的玉面生寒,激动得双手微微发抖,双目运功凝神,如电如炬,虽然在沉沉夜色里,也是蚊蚋可辨。  这时,算是古剑宇父母血仇的谜底的揭晓。  也是武林中掀起血腥,无数人命的关键。  虽然他二人心情不同,但紧张与激动乃是一致无二的。  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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