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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长珏宫里,做个洗衣打扫的婢女。后来或匀大人分了我到这无人来的地方来,一来我觉得这处幽静无人来,再者这么美的地方叫那些君上的徒弟们糟蹋了也心疼,所以你那日摘花我口气有些不好,阿黎你可不许记恨我。”
白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有些微尴尬,我空出一只手倒了杯茶润润嗓子说:“我看你是因为或匀才留在榣山的吧,对了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师父他是不是喜欢过什么凡界的姑娘?”
白坠脸红了一红,继而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呢,君上收徒十分严苛,女徒就更少,听或匀大人说,君上只收过一位女徒,现已不在榣山了,也没见回来过,若说君上喜欢什么姑娘那倒不知了,我来之后从未见来过什么姑娘。”
白坠年纪小,想来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打算闭闭眼睛晒晒太阳,天君的这位儿子今日脾气大约稍和顺,暖的人全身舒服。
从前在海里的时候常年见不着日头,脸还是白净的少女,来了榣山我便养成个没事晒太阳睡觉的好习惯,只是习惯久了我常在想,这么长久晒下去若是晒黑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什么法子把我变得跟我来时一样白。
正认真的考虑这件严肃的事情,便听白坠说两位师兄正立在门口,我伸手在白坠浆洗衣服的水里洗了洗手。
大师兄说:“师妹身子怎么样了?”
二师兄一把折扇倏地收紧“师尊走之前交代释典抄五十遍,还有妙灵禅要练到第三层,小师妹,你昨日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他要这么罚你?”
我来这山上时日不久除了师父之外,这位二师兄最让我敬佩,我由衷道“你平时常做对不起师父的事儿啊?”
二师兄的手抖了抖说“预祝小师妹能及时抄完释典。”
这种赤裸裸的幸灾乐祸我觉得必须要找时间将仇报回来,否则对不起我今日被罚,我在心里暗暗发了个誓,看向二师兄的眼神越发炽烈,炽烈的让大师兄都有些看不过去,轻咳一声说:“师父平日不常罚人,虽不甚言笑但于我们师兄弟们却是极好,师妹不要难过。”
其实本来就没有难过,大师兄一番话让我觉得很窝心,这种关心以前在海子里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旦有人关心又或解释觉得十分珍贵感恩 “没有难过,抄释典而已嘛,不过那个妙灵禅是个什么东西?”
大师兄说“简单来说就是修根基的一种法术。”
神仙就是矫情,一种东西明明可以用简单的事儿说出来却非要起一个看上去听上去就十分难懂的名字,大约这就叫做才情。
二师兄摇了摇素扇,春日桃花一般的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我:“师妹可要好好练习哪,师父回来验收成果时倘若你没有过关,师父万一并罚我们三师兄弟,你怎么忍心。”
我伸手将二师兄置于我肩上的紫木素面折扇挥过去,笑得真诚“恩,等师父回来倘若我没有过关我就说是二师兄没有尽心教我。”
大师兄伸出手化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我“师妹,这个便是师父亲手修注的释典。”
我看着有些紧张,哆嗦着手接过书,书很厚很重比昨日的还厚重,“那个,流渊师兄,这个是什么,释典昨日师父给我了。”
他点了点头“这本释典是师父亲手修注的下本,师尊书房里只有上本,今日师尊走之前交代我交给你下本,对你今后静心习修为有很大的帮助。”
我觉得上辈子或者不知道哪一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师父他老人家的事,他才这么报仇雪恨,毕竟他活了几十万年难保哪辈子没有几个看不过眼的,我大约就是命不好给他看见了,真可谓祸不单行。
另外又交代了一些琐碎杂事,例如吃不饱穿不暖要知道说,我觉得这种事情着实是多虑了。
白坠洗完衣服看我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问道“这是什么?”
我长长叹了口气“刑具。”
白坠一边晾衣服一边笑道“什么刑具长这样,那便不怕人了。”
我把书搭在脸上,闷声道“师父说,在他回来之前我要把这本书,抄五十遍。”
白坠晾衣服的手抖了抖“五……十遍,那要抄到何年月去?”
我拉下书觉得天都昏暗了“还有一本跟这一样厚的上本,你一会给我准备一下笔砚,算了直接给我准备刀。”
白坠轻笑道:“是,你先进屋等我一会把衣裳晾起来。”
“这是往何处去?”柘因神君一派悠闲驾着祥云来到沉渊面前,指了指前面问道。
沉渊道“西天梵境。”
柘因神君是那层城四重天掌管仙缘命格的神君,本为十三天掌管仙籍战事的神君,天族与妖界的战争由来已久,妖族数灵类居多,不死不灭,聚气而生,两方难以有胜负之分,三万年前天君派了他做伐乱的将军,给了妖族重击,仗打的十分漂亮,但他也因被妖族暗算受了重伤,养了几个月才捡回条命。
但这位仙君却不是个省油灯,时常犯些叫天君甚为头疼烦恼的小错,天君万分希望他能犯个能逐他下天庭的大错,可这位神君甚出息,从未犯过那样严重的大错,天君无奈看他实在有些上火便在他又出了一次不晓得什么小错的间隙,将他贬下了十三天到这四重天来做个掌管凡人仙缘命格的差事。
“听闻你收了个小徒弟带回了榣山。”柘因掌管仙缘后便再没出过什么错,不晓得是不是天生便有嚼人舌根窥人仙缘的本事还是喜好,倒让天君觉得省心不少。
柘因神君以前掌管仙籍的时候就经常受沉渊的毒害,此番他破天荒一般又收了徒弟他觉得自己有可能毒害回来,这样一觉得他觉得很开心,便更靠近说“我瞧你你是不是红鸾星动了动,我近日有事忙未在府中窥着你的红鸾星着实有些对不住。”
沉渊皱了皱眉头:“你去哪儿?”
柘因撇了撇嘴觉得这么一尊瑞气千条,说话简洁到能省则省的上神大约红鸾星也没力气动了,理了理衣襟正经道“几日前有位神仙下凡历劫,下凡时候出了些岔子,今日樊桐报与我,我下去看一看。”
沉渊点点头,想到之前托他做的一件事“我之前叫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柘因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道:“倘若真是夷风差人做的,你当如何?”
沉渊看了看远处:“他莫不是以为我遁世的这么些年,全用来睡觉了吧。”
柘因低头暗暗说了声:“罪过。”
“腰要正,心要静,师妹…小……额师姐你这个样子是在做……什么?”
废寝绝食几日终于抄完释典,每抄一遍对师父的敬佩之情便上升一个层次,虽说我十分不愿抄这个东西,但却更深刻认知师父的修为造诣早达入化之境。
我只觉得释典这个东西抄的头晕眼花,却没想到这个妙灵禅这么让人生不如死,今日三位师兄都有事要做不能监督我,我觉得可以松一口气,听白坠说师父在后头的山坳子里植了好些仙树,我想上头的果子定很好吃,喜滋滋的叫了小师弟去后山去摘果子,一到才知道他们派了小师弟风曲来监督指导,几番大喜大悲我终于认识到在这座仙气缭绕的榣山上是不会有松松这种情况的,风曲终于迫在我的威严下认命叫我师姐,我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小师弟,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草,种子里面生出虫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弟风曲
风曲挠挠头,模样显得十分憨厚可爱“没有,有这种草吗?”
我看这个小师弟单纯好骗,再接再厉放松之期不远“有的,就在山下我带你去看。”
风曲有些矛盾“不行的师姐,师尊回来会罚我们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给予精神鼓励,像风曲这种年纪正是对新奇事物有好奇的时候,我不能扼杀他的求知精神,往往这种求知精神萌发的时候更需要给一个精神鼓励,这把小火苗就能蹭蹭的坚定起来,我道“不会的,你相信我小师弟,师父要去十日才会回来,今日才第九日,大师兄他们都有事不在,你不说我不说师父不会知道的。”
他迟疑说:“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忽悠人这种事必须要表示的信誓旦旦,同事还得要表示有难自己当,我拍拍胸口道:“若是师尊发现,我一力承担一定不让你受罚。”
风曲慢慢有些迟疑,却还是下定决心道:“那好”
偷偷到了山下,我凭着记忆找我曾经看过的一种结虫子的草,幸运的是果真在一处坳子里头找到了,风曲一脸敬佩的看着我“师姐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虫子的啊?”
我顺手拔下一棵甜草递给风曲,其实我也不晓得那个叫什么草只是有些甜味我便叫它甜草,“你尝尝看。”
风曲接过草小心的看了看我“真能吃吗?”
我曲着胳膊垫在他肩膀上:“小师弟,师姐什么时候忽悠过你,这个叫甜草”
风曲揪了一段放进嘴里嚼了一阵惊讶的看着我:“师姐,果真是甜的”
在这个不能解脱的榣山上给自己找一个乐子很重要,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小师弟真是苍天垂赐。对于我的见多识广风曲显得很羡慕又有些不好意思“师姐,你知道的真多,下次你还能偷偷带我出来认草吗?”
我拍拍风曲的肩感叹孺子可教“当然,你什么时候想出来随时叫我,我这个师姐可不能白当”
风曲由衷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谢谢师姐”
我拣着稍平的石头坐着,山雾沉沉像是在山头铺了一层细碎的云絮一般,我心里觉得有些伤怀:“小师弟,你也是在师父这里学一段日子以后回去担担子的么?”
风曲靠着我旁边坐下,半天没有说话,我转身看着他,眼眶有些红,堪堪就要掉几滴眼泪的模样,我拍拍他肩膀:“怎么了?”
风曲低着头,半天才道:“七百年前妖族叛乱,我父亲是天族的一名将军,死在了战场上,尸骨都未能寻回,母亲太过伤心,殉了情随父亲去了,姐姐想给他们报仇,结果却死在妖族那些人的手上,他们……”
风曲有些哽咽,“后来遇见了师父,他看我可怜便收了我做徒弟。”
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五彩丝线编织的一个风铃,六角皆坠上了碧绿的小铃铛,“这是娘做的,娘说这六个铃铛就是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这个最小的是我。”
风曲边说肩膀一抽一抽的,让人看着难免动容,我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你娘哪怕去了也还是入轮回井有下辈子,并没有消失不见,何况她也不希望你想起她只有伤心难过,想想你们一家人开心的日子,不好吗。”
我不是很会安慰人,这种天伦之乐我也从未有机会真正体验过,从前在海子里的时候我每日都极刻苦的修炼,我要保护唯一对我好的婆婆,我希望那些对我好的人都能开心,我就开心。
风曲看了看我,点点头抹了抹眼泪,我靠着身后的大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家人是不是死了还是在什么地方找我,我多希望有你这么美好的回忆。”
风曲学我一般拍拍我肩膀,安慰道:“师姐,以后风曲就是你的家人,你就不用难过没有家人了。”
这个小师弟倒是活宝一般心肠也十分好,我轻笑道:“好,往后师姐若是哪儿不周到可不许说师姐欺负你。”
风曲猛然起身向我身后行礼“师尊”
我觉得智商这种东西是需要比较的,好比我忽悠小师弟的时候运用自如信手拈来,面对师父的时候我一般都比较谦逊,但一定不是我智商没有师父高,我一直不承认。
我慢慢转过身低头小声道:“师父。”
师父很久没有说话我甚至以为是风曲骗我,我刚想抬头就听师父庄严清冷的嗓音道“风曲,去找大师兄领罚”语调没有一丝波澜。
我偷偷看着风曲,小声说道:“风曲,委屈你了。”
风曲看着我没说话只轻点了点头。
风曲走后师父没有说如何处罚我,我偷偷抬头看着师父的脸色不甚好看,大约对我私自带小师弟下山很生气,沉声只说了两个字:“胡闹”
我小声道:“师父是不是在我身上下蛊了才晓得我每次犯错都被抓到。”
师父走在前头我慢慢跟在后头心里想了一百种可能被罚的几率,越想越觉得前途十分惨淡无光。 “释典抄的如何了?”
我忙答道:“抄完了师父。”
师父放慢脚步走在前头“感想如何?”
我快步走到师父旁边,恳切道“太累人了。”
师父看着我,眼神深幽平静无波但我始终觉得里面有一些痛心疾首“妙灵禅练得怎么样了。”
我讪讪笑着想转移话题:“师父,您不是说要去十日么,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师父理了理衣袖,其实一丝不苟的月白衫无一丝褶皱瑕疵,大约是师父长得好看理袖的动作也显得尤其美好。
师父说:“我给你下了蛊,到时辰回来抓你错处。”
我先稳了稳身形又稳了稳心神,记性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太好也不要太不好,好比我这样的太不好的就时常被记性好的抓错处,我觉得有些惆怅。“不许再私自下山,明白了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不许下山这条规矩束着人,大约是门规吧,每个山门里都有不同的规矩。
我大约天生就有些不守规矩的毛病,越限制的越想去触犯一下,我暗暗下了决心这种毛病必须改,落后几步跟在师父后头,他叹了口气转身握着我的手臂化了片云便到了榣山顶,师弟被罚算起来也都是我的错:“师父,是我带小师弟下去的,你能不能稍微对他从轻发落?”
他看了看我:“以后可还再犯?”
我十分坚定的点了头十分坚定的保证:“绝不再犯。”
师父回头扫了我一眼道:“下次若再犯,风曲并罚。”
师父这一招未免略狠了些,我下次倘若再私自下山去,定要连累了风曲一同被罚,师父这种心理战术完全就考验我的良心,到了大师兄处敲了半天门无人应,我心急推开门房内却空无一人,敲了隔壁是门开门是二师兄苏君尘,一副没睡醒被人叫醒的模样,合着这个师兄昨夜去人梁上做偷儿了,我管不上许多握住他两只手臂就问大师兄带着师弟去哪儿了,半醒的苏君尘眯着细长的凤眼看了看我,抬手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半天才道“可能是去知训堂了”揉了揉眼睛抬臂又伸了个十分大的懒腰“师尊回来了?”
苏君尘道“犯错了?”
我点点头,苏君尘抬手敲了敲我额头,伸手拉了我便匆匆朝知训堂去,一进门便看见小师弟跪在地上,大师兄手里握着刑杖,我忙大声叫道“大师兄,且慢。”
大师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君尘,后者斜倚着靠在门框架上摊了摊两手,道了句“我不知道。”
我上前将风曲拉起来:“风曲,对不起啊,刚才是我连累你了。”
看着小师弟我有些不忍,好在我是个有良心的人,记账这样的法子尚能让我安心,倘若师父要严惩风曲我如何能对得住小师弟,我和风曲都是没了亲人,难免有些惺惺相惜的情感,我替风曲掸了掸袖子上沾上的灰尘,转身问大师兄:“师父为什么不许我们下山去?”
流渊默了一会道:“大约是因为你身上半点修为也无,小师弟修为尚浅,妖族之乱几万年来从未平息,前段时间虽说妖帝身死,但难免有些不死心的怕是以你两人之力难以抵挡,我们也从不下山去,师妹往后下山有事可以差人告诉我或者或匀,以后万万要守门规,切不可再犯。”
我大约听懂了缘由,垂着眼应了声:“知道了大师兄。”
苏君尘在身后轻声笑道:“这般不情愿。”
大师兄收起刑杖道:“九黎你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师尊不罚你与风曲的?”
我微笑道:“师父觉得我是姑娘,弱不禁风的不能挨得住刑罚。”
流渊与苏君尘皆是不敢置信的盯着我看了良久,苏君尘道:“小黎子说的一手好玩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着和弱不禁风有什么差别?”
苏君尘从腰间抽出那把竹骨素扇,上下打量我一通道:“啧啧啧,难以启齿。”
我生生被这四个字哽了一哽,想来这榣山上的人修的不仅是道,还将嘴皮子修的刀枪不入出神入化,苏师兄较其他师兄也修的尤其好。
流渊轻咳了一声道:“即便九黎……嗯…有些弱不禁风,那么何以连风曲也不罚了?”
我低着头脚尖把地面儿当这两人的脸使劲儿捻了捻,继而一闭眼一口气说完“师父说,下次再犯并罚。”
作者有话要说:
☆、梦中有人
结果就如我捻地面时想的一样,两人笑的岔了气一般,苏君尘抬手揉了揉我头发道:“小黎子,自求多福吧,师尊定是算准了你还会再犯,你倒不必担心,我也觉得你定会犯。”
我用力拍掉他的手:“走开,我看着很像总犯错的人吗?”
流渊和风曲在一旁憋着一股笑,忍得十分辛